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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是不会连冰箱里头都收拾的,只能说明王书梅本人无论饮食,还是个人卫生,都比较讲究,她不可能是干那行的。”闫思弦给出结论。
“没有证据之前,还是别把话说太绝。”吴端道。
“专业知识告诉我,人的性格决定了其对工作的选择,而反过来,人必然也会受到工作环境的影响,这两方面是相辅相成的。
一个在选择生计时轻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在生活上整洁自律,规划饮食?”闫思弦无所谓地掏掏耳朵,“你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上次打赌不是说给我搬桌子吗?到现在也没搬,是不是特别拉不下老脸?要不再赌一次?”
“搬!回去就给你搬!”
“诶,对了,找着王书梅的手机了吗?”闫思弦又问道。
“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吴端来到门口玄关处,玄关处有个鞋柜,鞋柜上放着个很有质感的木盘子,盘子里有钥匙、墨镜、小包纸巾等出门常备的小东西,还有两个小巧的女士手包。
吴端翻看两个手包,“没有,包是空的。”
“看来是被凶手处理掉了。”闫思弦将账本和抽屉里的钱一并装进证物袋,“该通知王书梅的家人了。”
……
王书梅的家人是在一天后赶到的,长期的贫穷生活使她的父母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憔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坐动车,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坐在市局小会议室里,老两口局促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此时,DNA实验室已经对女尸与王书梅家找到的头发进行了DNA比对,确认死者正是王书梅。
既然已经确定死者身份,就省去了认尸环节,闫思弦当即劝吴端道:“先别告诉他们女儿去世的消息,容我问几个问题,不然一会儿认完尸,不知要哭到什么时候。”
吴端知道他的做法不人道,却有效率,想了想,默认。
进入小会议室,闫思弦没开口,两位老人也没敢开口,只是焦急又害怕地看着他。
闫思弦道:“王书梅是你们的大女儿吧?”
“是,俺娃咋了?”男人问道。
女人的眼泪已经冲出了眼眶,对于子女离世,女人的预感总要更强烈些,大概是数年前十月怀胎让女人与子女多了一些不可言表的联系。
闫思弦没回答男人的问题,只问道:“你们有她的手机号吗?她平时怎么跟家里联系?”
“有,有号有号。”男人立即报出了一窜手机号码。
不用人提醒,门口的冯笑香已经冲回了电脑旁。
“的确是个没备案过机主身份的号码,这个号码使用频繁,几乎每天都有电话呼出呼入。”冯笑香很快圈定了与之联络最为频繁的几个号码,一一查实。
“宋东来,男,45岁,离异,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独自经营一家咖啡馆,曾因为嫖娼被抓过;
陈敏,女,27岁,未婚,工作状况不明;
李涵,男,34岁,已婚,新南方厨师学校毕业,西餐厨师,跟老婆一起经营一家西餐厅。
与王书梅联系最频繁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有一个……女的?吴端终于相信,之前关于卖淫、包养的推测很可能错了。
他问道:“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冯笑香噼里啪啦忙活了一阵,调取了三人的通讯记录。
“没有,三人相互之前没有通讯联络。”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人民币符号……”吴端觉得自己似乎就快抓住什么重要的线索了。
他索性凑到电脑前,翻看起死者王书梅与三人的通讯记录。
突然,有灵光自吴端眼中闪过。
“时间!”
他几乎是一跃而起,去翻看从王书梅家带回来的账本。
从后往前翻,翻了几页,吴端便道:“联络时间和记账时间吻合!但凡王书梅跟三人联络过,当天必然记一笔账。
符号!还有账目上使用的人民币符号!
¥上只有一条横的,是联络宋东来后的记录;有两条横的,是联络陈敏后的记录,有三条横的,是联络李涵后的记录。
这三个人一定跟王书梅有经济往来!问题是,为什么?”
吴端决定立即去走访这三人,向他们问个清楚。
他正准备出门,就听到尸检室方向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声,一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令人揪心。
看来闫思弦已经将死讯告诉了王书梅的父母,并出于好心,带他们去见女儿一面。
呜呼!可怜的一对老人!
闫思弦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站在尸检室门口,显得有些慌乱,吴端快走几步。
“让他们哭一会儿吧,哭出来也好,”他转过头对李八月道:“帮着联系殡仪馆吧,毕竟有合作,让殡仪馆给个实惠点的价钱,死者家属不容易。”
第26章 欠债还钱(9)
吴端简要说明了新发现,并道:“宋东来、陈敏、李涵跟死者王书梅联系最频繁,我看就从陈敏开始查起。”
“女性,工作状况不明,关于她的信息最少……行,就按你说的。”闫思弦道。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办公室,闫思弦问冯笑香道:“能查到陈敏的住址吗?”
“有,陈敏没有本地户口,办了暂住证,暂住证上的居住地址我这就可以发给你们。
……
陈敏不在家,闫思弦和吴端便将车停在她的住所楼下,静静等待。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不多时,闫思弦便小鸡啄米,犯起了瞌睡。
“你这样可不行啊,以后执行盯梢任务熬通宵,你可咋整?”
“我昨晚上有事,4点才睡。”闫思弦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吴端便道:“你睡会儿吧,我盯着,人回来了我喊你。”
闫思弦就等他这句话,立马将座椅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角度,整个人摊在上头,秒秒钟进入深度睡眠。
直等到晚上11点多,左邻右舍早已亮起了灯,陈敏家却依然黑灯瞎火。
期间闫思弦的狐朋狗友来过一次电话,叫他参加party,闫思弦不无遗憾地推掉了,可怜巴巴地缩在车里啃着干面包,就着矿泉水。
“我还以为你对那种社交活动没兴趣。”吴端道。
“是没兴趣,我这不是指望着聚会改善一下伙食嘛,”闫思弦苦恼道:“也不知道垃圾食品吃多了智商会不会下降,变成你这样就麻烦了。”
“噗——”吴端一口泡面差点喷他脸上。
闫思弦一脸认真,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吴端正准备反驳他,闫思弦一挑下巴道:“看那儿,是不是陈敏回来了?”
只见一个女人扶着一个男人走在小区路上,看样子男人喝多了,明明是平地,却走出了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女人扶得很是吃力,一直低头看路。
她抬头的瞬间,两人只看了一眼,便十分确定,就是陈敏。
两人下车,挡住了她的去路。
吴端亮出警官证道:“陈敏,我们有些问题需要向你询问,请配合调查。”
陈敏一愣,差点撒手,她扶着的男人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幸好吴端帮着扶了一把。
陈敏犹豫片刻,似乎在回想自己有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也不知想清楚了没有,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儿?”
吴端扶着男人往前走,“先把他弄回去吧,这是你男朋友?”
“嗯,不用……”见吴端十分坚定,陈敏只好跟上。
她租住的房子在一楼,两室一厅,跟人合租,陈敏和男朋友住在主卧。
另一间次卧的门开着,有个姑娘正在上网,看到陈敏带了陌生人回来,姑娘立即关了屋门,还将门上了锁,看来跟陈敏关系不怎么样。
卧室十分凌乱,玻璃啤酒瓶横七竖八地倒在床边的地上,个别瓶子里还有啤酒,洒在地上,进屋只觉得地板粘鞋。
床上除了被子,还有乱七八糟的衣服,陈腐的味道让闫思弦微微皱了皱眉。
也不知陈敏的男朋友是真喝得不省人事,还是不愿面对警察,总之进屋倒头就睡,还拿被子蒙住了头。
安置好男朋友,陈敏也意识到卧室实在没处下脚,便招呼两人在客厅坐下。
“你们要问什么?”
吴端开门见山道:“你认识王书梅吗?”
“不认识,从没听说过。”
“你确定?”
陈敏点头,一脸懵圈,“你们搞错了吧?”
看起来倒真不像是装的。
吴端将王书梅的照片递给她,“你看看,就是这个人。”
陈敏只扫了一眼照片,便是一愣。很快她便伸手接过照片,仔细看起来。
闫思弦道:“不用想这么久吧?上个月你们还隔三差五电话联系,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陈敏踌躇片刻,终于道:“我是认识她,但她不叫王书梅,她叫王媛媛——反正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假名?
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今天不错,一开场就有收获。
“你们怎么认识的?”吴端道。
“她主动找我的。”
“找你干什么?”
“还不是看我们店适合相亲约会吗?”
“什么店?”
“我们……是个茶馆,也提供餐食,也有酒水。”
“你开的店?”
“不是,我是经理。”
“经理?”闫思弦道:“哪种经理?”
“还能有哪种,就是老板平时不在,店里差不多都我在管。”
闫思弦低头狡黠一笑,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问陈敏道:“你跟王书梅——就是你说的王媛媛,合伙在当酒托吧?专门砸王书梅相亲对象的榔头。”
陈敏不说话。
闫思弦便继续道:“不承认也没用了,账本都找着了,况且,除了你,王书梅至少还跟另外两家餐饮商家有类似的违法合作。
立功的机会可就一个,你不说,我们问别人去了。”
第27章 欠债还钱(10)
这次,陈敏踌躇的时间更长了。
终于,她战战兢兢地问道:“要是,要是你说的对,王书梅的确是酒托……会怎么样?”
“你是想问你会怎么样?”
陈敏点点头。
闫思弦问道:“你就不想先问问王书梅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了?”
“死了,被人灌了许多劣质红酒,折磨致死,死的时候胃被撑到这么大……”闫思弦拿手比划了一下,吓得陈敏一缩脖子,“我们调查的是王书梅死亡案,暂时,你只是做为知情人接受询问。
目前的情况是,有个凶手正在报复诈骗他的人,第一目标王书梅已经死了,接下来,他是停手,还是继续报复跟王书梅有合作关系的商家,谁也说不准。
至于你和王书梅共同诈骗,那是另一码事,暂且不归我们重案的管,不过,你还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做了错事,总要承担后果。”
陈敏已不由自主发起了抖,她无助道:“我们就是弄点钱,没害过人啊……不会吧,怎么可能……死了……”
“没害人?你们坑别人的血汗钱,还有理了?”
陈敏咬着嘴唇,不敢再多言。
闫思弦继续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王书梅是什么时候?”
“大概……我记不清了,对了!她每次来之前都会提前打电话。”陈敏进卧室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看通讯记录,“2月16,她中午打电话,说下午去我店里。她要带个男的来,还按老办法。”
“消费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