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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端抿了抿嘴,“我的错。”
“走吧,回,外面凉。”
又看了一眼雪人,吴端和闫思弦一同进了电梯。
闫思弦突然意识到,想要让吴端相信自己真没受到太大打击,可能需要点时间。
两人紧锣密鼓忙活的这一个多月,闫思弦几乎没回过家,家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
一如既往的简洁简约一尘不染。唯一的差别是,吴端曾住过的房间里,床边摆了一些医疗器械——都是他日常检查、清洗、换药需要用到的,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吴端不禁叹道:“你是怎么堂而皇之说出来’节约医疗资源’这种话的?”
闫思弦耸耸肩,“我掏钱买的设备,又没占用公共资源,再说了,你用完我把它们捐给公立医院就得了呗,难道你以为我会留在家里观赏?”
闫思弦一边说话,一边费劲巴拉地脱了自己的上衣。
“我先去拆个石膏,这玩意儿太难受了。”
说着话,他便进了卫生间。
“用我帮忙吗?”吴端问道。
“你坐着别动,我出来的。”闫思弦道。
不多时,石膏和肩膀上缠着的纱布便都拆了下来,闫思弦赤裸上身,提着急救箱走了出来。
他往地板上一坐,背靠床沿。
吴端顺势从医药箱里拿出了酒精,开始帮闫思弦清理肩膀处的伤。
他坐在床边,一垂手正好就能够到闫思弦的肩膀,这样是吴端最舒适的角度,不会扯到他的伤口。
不得不感慨,年轻人的愈合能力的确好,加上闫思弦身体素质本来就棒,近一个月,伤口虽还是狰狞的,却也能看到其内的新肉长势喜人。
吴端问道:“最近案子有进展吗?”
闫思弦:“有啊,每天都……嘶——我擦——”
吴端突然往他的伤口上倒了一股酒精,闫思弦剧痛,脑门上的汗登时就下来了一层。
“什么鬼?为啥要搞奇袭啊?你要报复我也不用这样啊!”
“就是突然想到,之前有一次胳膊脱臼,医生给我接的时候,就是靠说话转移我的注意力。”
闫思弦已经不想争辩,摆出一副“你开心就好”的表情。
吴端一边擦拭伤口,一边道:“那有什么进展?跟我说说。”
“说可以,你可别再搞奇袭了,感觉会猝死。”
“行。”
“前任市长杨宇轩,被从家中解救出来了。”
“解救?”
“你是没见过他家那阵仗,有一间屋,改造得跟渣滓洞似的,各色刑具,电击都已经是最最小儿科的了,你能想象吗?”
吴端认真想了想,“医生说了,我应该多想点美好的事,有助于康复。”
闫思弦噗嗤一声笑了。
“行行行,你别想,反正挺恐怖的。
大致情况就是,自从杨宇轩的儿子酒驾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杨宇轩就断断续续地开始生病——人嘛,精神受了打击,身体上可能也会有些反应,尤其又是个老人。
这一病,就几乎起不来了。
就在杨宇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他的妻子一边照顾丈夫和儿子,立起原谅了丈夫出轨的原配妻子的人设,一边琢磨着如何报复犯了错的丈夫。
当杨宇轩拖着虚弱的身体出院回家,等待他的……”
闫思弦没说完,“你知道的。”
吴端环视一圈,看了看床周围的各种医疗器械。
“我怎么觉得,我跟杨宇轩情况差不多。”
闫思弦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却并不起身,似乎觉得靠在吴端脚边坐着很惬意。
“想什么呢你。”闫思弦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能想到吗?发现杨宇轩家不对劲儿的,是貂儿和笑笑。”
“咱们在岛上的时候,俩妹子没少奔波吧?”
“是啊。”
“说起来,好久没见她们了,有点想呢。”吴端道:“她们啥时候有空?”
闫思弦立马摇头,“最近肯定是没空了。”
吴端两条小腿交叉,自在地抖着一只脚,道:“我怎么觉得有猫腻,你这拒绝得也太生硬了。”
“反正最近不行,在你控制饮食每天只能吃病号餐的这段时间,就别见她俩了。”
“为啥?”
“你还不了解她俩,自从入冬后,就三个愿望,第一,看望你,第二,吃火锅,第三,跟你一块吃火锅。
她俩来了,我好意思不弄个火锅招待?你又吃不了,你要乐意在边上看着,我没意见。”
“我……闻点味儿也是好的。”吴端怂怂地说道,“还有,就不能弄个鸳鸯锅吗?我……吃不辣的那边不行吗?”
闫思弦痛心疾首,“吴队你不能这样,鸳鸯锅?尊严呢?底线呢?”
吴端捏起挂在身体一旁的尿袋,十分平静道:“插着尿管的人没有资格谈论尊严。”
闫思弦完败。
完败的结果是,当天晚上家里就真的支起了火锅,特别传统的羊肉涮锅。
反正,闫思弦的态度是,只要吴端忌口的东西,就不准在家里出现,一丁点辣味都不行。
他一点都不相信吴端的自控能力。
冯笑香和貂芳自然欢天喜地前来赴约。只不过,这顿饭可以用各怀鬼胎来形容。
因为那个秘密。
张雅兰和闫家父子的关系。
四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吴端和闫思弦相互明白对方也知道。
冯笑香和貂芳相互明白对方也知道。
吴端和闫思弦想要试探一下另外两人是否知道,以及这个秘密究竟有没有在市局传开。
而冯笑香和貂芳在不想让闫思弦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的情况下,还想试探一下万一闫思弦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
好吧,其实四人都觉得可以直接忽略上面的一小段,并同时吐糟作者一句:“呸!神经病!”
对这个秘密,饭桌上的局势就一个字:乱。
吴端先是问道:“对龙淑兰的审讯有进展吗?”
貂芳和冯笑香放下筷子,对视了一眼。
貂芳没说进展,而是先强调道:“是赖相衡和钱允亮审的,赵局旁听,没有别人。”
然后才道:“有进展啊,这龙淑兰也算顽强的,得知女儿的死讯后,硬是嘴硬着又扛了一个礼拜,前天晚上,突然跟拘留所值班看守说想吃顿好的,还想喝两口酒。
看守也是个有经验的,一看这是有戏啊,就给她弄了吃的喝的,又通知了咱们支队。
结果,吃完喝完,龙淑兰就全撂了。也算是想透彻了吧,觉得活着没什么劲了。”
吴端又问道:“那李八月的案子,龙淑兰有没有说什么?”
他一副关切的样子,明面上是为李八月讨回公道,实际上,还有一层打听张雅兰的意思,毕竟,李八月的孩子最后被送到了张雅兰手上。
闫思弦看向吴端的目光中满是感激。毕竟他不好自己开口问,自己开口总是不自在的。
貂芳又跟冯笑香对视一眼,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吴端的试探,却又不确定。
她只好继续打太极道:“抢孩子的事儿是龙淑兰指使手下的疯子干的,她全交代了,张雅兰全程是懵的,她既不知道那是谁的孩子,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送她手上,只是出于本能地喂养了孩子几天。
直到孩子死去,张雅兰才意识到不对,草率地处理了尸体。
还有,其实张雅兰也是疯子团伙成员——毕竟在亚圣书院受过虐待和迫害,有着强烈的复仇欲望……所以一些跟疯子团伙有关的事情里,也会看到张雅兰的影子……”
略过核心部分后,这解释就显得有些苍白了。
貂芳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赶紧打住,总结道:“总之,有两点可以明确,第一,张雅兰没有直接参与任何一起谋杀,李八月的孩子送到她手上,也是龙淑兰一手安排的,张雅兰对疯子团伙最大的作用,就是提供了一笔资金;第二,张雅兰自始至终都没害过你,甚至,连利用都没有过。”
这正是让闫思弦最为难过的地方。
他默默干了一整杯白酒。
不想再问了,那样一个历经磨难,人人都觉得她不正常不干净的姑娘,在闫思弦看来却是:再去计较个人脸面,讨论连她自己都不愿提起的那段过往,实在是对不起她。
吴端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闫思弦不问,他就替他问出来吧。
“所以,关于张雅兰,还有什么信息吗?”
貂芳赶紧摇头,“没了。”
四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本探病加叙旧的一顿饭,愣是吃出了鸿门宴的感觉,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吃完饭,两名女警便以不打扰吴端休息为由告辞了。
两人一走,吴端便道:“看来秘密保住了。”
闫思弦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道:“至少是表面太平。”
吴端也想了想。
“表面太平也是太平。”
他慢慢起身,慢慢回卧室,一边走一边道:“也不知道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我都忍不住想要接新案子了。”
闫思弦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接话道:“你能不能接新案子,跟手头这些事儿什么时候能结没关系,只取决于你什么时候康复。”
“没事别瞎说大实话,让我保留点幻想不行吗?”
“面对现实吧,你现在幻想小泽老师,都比幻想接案子靠谱,就你这身体,到时候我们拎着枪追捕嫌犯,你拎着尿袋追捕啊?嫌犯要是不投降,你是打算泼他吗?”
吴端:“你够了!还幻想小泽老师,你怕不是嫌我命长?!”
第八卷 玉台空
第360章 独钓寒江(1)
因为疯子团伙和北极星的案子,整个墨城市局,乃至省厅的警力,都忙得热火朝天。吴端和闫思弦成了赋闲的难兄难弟。
吴端是养伤,闫思弦则是停职。
起初的半个月吴端还打听案件进展,随着主犯们的审讯陆续结束,细枝末节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吴端的日子开始无聊了。
好在闫思弦家书多。
读书这件事真是非常奇妙,一开始吴端觉得自己好几年没碰过书了,早就没了读书的状态,肯定看不进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翻了翻闫思弦推荐的一本小说。
没想到,却看进去了。
自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吴端空闲的时候都在看书,就连晚上睡觉都要闫思弦催了又催,才肯让关灯。
与吴端的学霸模式相比,闫思弦就是个纯学渣。空闲时间几乎都在打游戏做直播。吴端甚至一度怀疑他都不用打理公司吗?怕不是已经破产了?
这天,吴端慢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水杯正往卧室走,听见闫思弦打游戏的声音,能听出正到了包抄敌方的关键时刻。
吴端忍不住好奇,走到书房去观战。
这一观战,闫思弦的直播间炸了。粉丝们纷纷猜测这个出现在闫少爷家里娃娃脸少年——镜头里看去,少年感确实很足——究竟是谁。
有说是闫少爷朋友的,有说兄弟亲戚的,还有说是好基友的。
闫思弦故意逗吴端,大方地给粉丝解释道:“这是我大侄子。”
吴端:???
粉丝们当然看出了吴端的诧异,却还是连连起哄,一时间喊闫思弦叔叔的,想要给闫思弦生孙侄的呼声刷满了弹幕。
闫思弦护崽地关了直播。
吴端没力气跟他较真,只道:“你玩呗,我就是……路过。”
“那就在这儿待着吧,我正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