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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乐,说真的,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离家那么远”,她犹豫道,“但如果我连孩子的幸福都没办法保障的话,他整日一脸哭丧的样子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妈,别说了…”
她突然起身,走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她拿着自己的手机进来了。她盯着手机屏幕,数起了数字,喃喃道,“很好”。
“如果你到了北京不够钱花,记得跟妈要。不用管你爸,他也只是嘴皮子硬了点。”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这是我现在的内心写照。
“爱要趁热打铁,不要等老了后悔。”
我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有些呆在那了。我回想起当初自己在宾馆听到魏军的秘密时,仍将他紧抱;甚至在他自暴自弃时,我仍拼命想找到他,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他身旁。
母亲察觉我逃离她的眼神,眼睛不争气地湿润起来。
我妈一脸疑惑,“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突然红了?”
我转向她,“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特别傻,特别坏。我今天把魏军伤得好深。”
“你们吵架了吗?还是?要不要说给妈妈听听?”
我只是浅浅一笑,那是对我自己的鄙视。我连忙挥手示意妈妈‘我还能撑住’。
“你确定不要说吗?”,她语气显得特别善解人意,“要不这样吧,你现在赶快给他打电话跟他道歉,没什么事情一句低声下气的对不起解决不了的”。
我只是点了点头,“妈,让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收拾好我吃剩的糖水准备走出房门。
“妈…”
我原本想跟她坦白我去北京的真相,但想了想,我还是把它咽进了心里。
“谢谢你。”
她只是回头淡淡一笑,像是在说,“快跟他和解吧。”
*
我想了一个晚上,究竟要编造什么理由,把这封辞职信写好。第二天来到公司,发现大家都围着学姐开启了聊天小灶。当我走近她们凑热闹时,师兄一句,“到时候孩子出生了记得要把他(她)带来办公室见见我们!”
我惊讶道,“学姐,你怀孕了?”
“是啊”,她幸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恭喜你啊,学姐”,我一脸羡慕道。
“你们啊,别顾着羡慕。日后你们都会有的”,她沾沾自喜道。
我会有吗?或许吧,但那时候,魏军早已经不在了。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感伤起来。
我和魏军讨论过孩子和家庭的问题。我说我想领养个女儿,他说他想领养个儿子,我们会就养女儿还是养儿子开始辩论起来,分析起养男孩和女孩的优缺点。我们甚至各自为他们取了名字,“尹筱蕙”和“魏文箫”。除了孩子,我们还想养一只橘猫。每次路过离家不远的宠物店,我俩都会忍不住跑去进去跟里面的猫猫们玩了起来。尤其是里面的橘猫,每次看人的眼神都特别令人怜爱。只可惜,魏军的公寓不让养宠物,而我父母不喜欢猫。因此我们的养猫计划迟迟不得尽兴。
当时的我天真地以为,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日子,待我在工作上站稳脚跟后,就可以说服魏军搬离现在的公寓,一起过着养猫的生活。
我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感慨地默默忍住想要滑落的泪水。
“尹乐,你怎么了,看起来那么多愁善感的样子?”,师兄开玩笑地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大家都好幸福的样子。”
学姐甜美地笑道,“你也会幸福的,尹乐。”
我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桌面上开始敲打辞职信。我下定决心,一定要跟魏军回北京。
今天每个人都幸运地避开了加班。我把这几天欠下的任务一次性效率般地完成,并发回给组长。同事们接二连三地离开了办公室,我偷偷从打印室里拿出了早上写好的辞职信,递到组长的办公桌上。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辞职?”
我抱歉地点了点头,“嗯。”
“为什么?是因为要加班的问题还是嫌工资太低了?”
“不不不”,我连忙摇头,“是我的个人问题,我决定要去北京了。”
“为什么那么突然要去北京?有新的工作?”
“不”,我有些犹豫,觉得不应该告诉组长太多,“我…总之是私人问题。”
组长并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看看了手中的表,“今晚有约吗?能一起吃个饭吗?”
我想到魏军到现在也没给我信息,而且伯母应该在照料着他。倘若今晚我请组长吃个晚饭,也可以当作是对他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好”,我点了点头,“但必须是我请客。”
他笑着点了点头,“我吃的东西可贵了,你确定?”
我会心一笑,“反正我也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组长开车载我来到香格里拉二楼的一家名为“鹤”的日本料理店。餐厅从外面看去,在夜晚的暖灯下十分温馨漂亮。店里的日式装潢格外高档和现代化,但是客座量并并不多。服务员把我们领进靠窗的位置。
我和组长坐下后,面面相觑,跟着空气一同沉默。
我提前打破了这种尴尬,问道,“我以为组长你会选择来吃西餐。”
“不”,他笑道,“我比较喜欢日料。你呢?”
我轻轻点了点头,“都喜欢。”
我俩看着菜单,自己瞟了一眼价格,确实贵。
我们几乎同时招呼服务员为我们下单,点了一些寿司、一盘刺身和两份便当主食。组长还另外定了一瓶烧酒。
“Lucas,其实你挺优秀的,不太希望你现在就辞职。”
我害羞地谦虚道,“没有没有。上海人才那么多,而且同事们又那么有才,少我一个公司依旧会运营得很好。”
“人才是多,但文学翻译这一块,你确实比很多人优秀”,他笑道。
“有吗?”
“从我收到你的简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属于这里。”
“这太夸张了,组长。”
“如果是夸张的话,那都得怪你的简历”,他笑出声了,“因为上面列满了很多你读过的外文书籍和笔译兼职的经历。”
此时我突然自信地点了点头道,“那确实是我真实的经历。”
“不过”,他抬起头看着我,“像你这么优秀,即使去了北京,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吧。”
我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组长,年轻得与他实际的年龄毫无关系。
我始终犹豫着是否要告诉他真正要辞职的理由。不一会儿,我们餐食开始遍布桌面。为了表示礼貌,我让组长先夹起一份炙烤三文鱼寿司,他娴熟地将寿司放入他调制好的芥末酱油中,美味地品尝起来。
“你不吃?”,他刚咽下没多久,便关心起我。
“嗯”,我随即夹起了一块鲜虾寿司,蘸了蘸酱油后便放入嘴中。
“你不喜欢吃芥末?”
我点了点头。
此时,他的左手伸向我的嘴巴。我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挪,但依旧躲不开他触碰我肌肤的指尖。
“有米粒”,他温柔地说道。
我手捂着嘴巴,尴尬地笑着点头,像是道谢,但更像是掩盖我的害羞。
他看着我忍不住地笑了,“你吃东西的样子挺可爱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组长,随便应付道,“有吗?”
他举起桌面的烧酒,往自己碟子旁边的杯子倒上一杯,随即抿上一口,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跟办公室的人不一样。不管是工作方式,还是行为举止,又或者说,是气质吧,让我觉得挺新鲜的。”
我笑道,“是吗?”
他点了点头,“我一开始抱着好奇地态度尝试跟你接触。直到有次我在厕所碰见你,我们近距离对望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对你有些心动。”
组长突然害臊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介意。”
“没有没有”,我害羞道,“能被组长欣赏是我的荣幸。”
“是吗?”,他笑道,“可你不是已经有男友了吗?”
我表情瞬间凝固。
“可惜了”,他惋惜道,“如果能早一点认识你,会不会结局就不同了呢?”
我居然不要脸地跟着他的思路幻想了一阵子。
“组长,我…能问一个事吗?”
“你想问,我是不是同志?”
我点了点头。
“我是双”。
“双性恋?”
“嗯”,他毫不避忌地答道。
“其实我觉得你的性格和我前女友很像。她也是英语生,我们毕业后在一起不久就分手了,因为她要回老家,而我接受不了异地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有些心疼面前的组长。
“自此之后,我一直单身”,他不停地往喝空的杯子倒烧酒。
“组长,你别这样。时间还长着,或许你爱的人还在路上呢?”
他笑出声,“我也希望”,然后想往我的空杯子上倒上一杯烧酒,“喝吗?”
我点了点头,举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青涩而劲辣的酒精在我的身体里滚烫了起来。头脑一热,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魏军。
“其实你去北京是为了你男友吧?”
我惊讶地点了点头。
“猜对了”,他自顾自地说道。
“我有一个好哥们在北京,他也在翻译服务行业里打拼了很久,自己有了一个互联网翻译公司。他们长期缺兼职翻译,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
“真的吗?只要有工作,我都愿意接。”
“不过是实用文翻译,但待遇算不错。”
我连忙点了点头,“没关系,我可以胜任。”
他边吃着便当,边点头,“很好,到时候我让他们联系你。”
“谢谢你组长!”,我开心得不知该说什么,像是得到意外的财富似的,总算结局了在北京工作的问题。
“还叫组长?叫我D□□id吧。我已经不是你组长了”,他表情有些忧伤。
“组长…”,我内心真的很感激他。
“都说叫我D□□id”,他一脸认真道,像是在工作上批评我那样。
“D□□id,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我感觉自己要热泪盈眶一场了,一种自我感动的沦陷,“或许你是迄今为止我遇到过最好的上司了。”
他会心一笑。
“这顿必须是我的了”,我争先埋单。
可他执意让我收起手机,笑着说,“你还是留着这笔钱买机票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组长,两人对视一笑。
晚饭过后,他在香格里拉门外再三确定,“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我摇了摇头,“真的不用。我想在附近走走。”
他似乎有些担心我,“这样吗?好吧,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嗯”,我点了点头。
“如果你从北京回来了,记得要约我。我还等着你下次请客呢。”
“一定的”,我露齿笑道。
我们对视一笑,如刚认识的朋友一样,互告晚安地送别对方。
*
我一个人重游外滩,迎着江风望着灯火辉煌的对岸。我和魏军初次会面的记忆在江浪声中映入眼帘,犹如幻灯片。我依旧能记起那时隔着马路看见他怦然心跳的感觉。我记得我俩第一次的交谈,自己害臊地不敢抬头望;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开房时两人尴尬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