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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镜中人的动作很轻,修长的手指穿过发间,仔细帮他把碎发捋顺,一丝不苟的勾到耳后。反复这个过程的时候,温热的指腹不经意间在他的耳廓磨蹭,一来一回,蹭得他从耳后一直麻痒到了头顶。
气氛突然就有些变了味。
冯宁感觉自己的耳根一定是红了,很显眼很不矜持的那种红。
他刚想开口拒绝继续下去,方逸坤就把手拢在一起,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黑色发圈,小心翼翼的把头发束成一个马尾。
动作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倒显得是他多心了。
冯宁忙松了口气,举起镜子打量自己:“比我自己弄得讲究多了。你这手艺,要是能天天给我扎……”
后半句话吞没在了一个猝不及防的吻里。
冯宁还坐在椅子上,方逸坤就撑住两侧扶手,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势,弯腰吻了上来。
他的气息冷冽清澈,是纯粹的那种好闻。只用了一秒时间犹豫,冯宁就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吻了足有一分钟,两个人才缓缓地分开。
冯宁笑着摸了摸自己还挂着津液的嘴角,瞟向身边的人:“刚才还嫌弃烟味难闻,现在又愿意亲我了?”
方逸坤躲开他的眼神,靠着桌子站直:“没嫌弃。”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冯宁讲了两句觉得无趣,拉开椅子站了起来:“下次要亲提前说,我会先刷牙的。”
方逸坤突然打断他,低声说了一句:“这两天有点忙,没时间联系你。”
冯宁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方逸坤继续道:“公司有点事处理,没及时联系你,抱歉。”
冯宁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电话号码的事。
他恍悟过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多大点事,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吗。我俩又不是怎么样了,弄得跟大姑娘似的。又没真睡,就亲了几下,难道还等着你负责啊?”
方逸坤眼神一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休息室的门被赵昕推开了:“你俩待这谈恋爱呢?要搞晚点再说。马上演出了,赶紧的。”
冯宁追上去用手堵住他的嘴:“再瞎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赵昕赶紧假装小太监的腔调求饶:“娘娘饶命!”
两个人一路从休息室打闹到了后台,年纪最小的陈梦琪实在看不下去,拉着两人拽到了表演位上才消停。
演出开始前,冯宁顺着视线所及的方位,看见某人站在追光下的身影,觉得昨天还冷冰冰的心,倏然感到了温热。
开场秀的表演很炸,气氛烘托下,每个人都卯足了劲表现到最好。赵昕最激动,间奏时间,他一屁股坐在音箱上狂玩跳音,一段旋律起承转合毫无预兆,累坏了配合他的贝斯手秦磊。演出结束,台下观众还意犹未尽,一直喊着安可。
加演完一场,冯宁不由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不能再久留,拿着鼓棒从后面跳下了舞台。
有眼尖的观众看见他往后边走了,蜂拥过来堵人。冯宁昏暗中被人猛拽了两下,差点摔倒。
稳住身体的瞬间,又不知道是谁扯了一把他的衣服,薄薄的T恤衫被撕开一道口子。
“靠。”冯宁暗自咒骂一声,推开人群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力量攫住,护住身子往地下停车场走。
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就在不久前,他还被这个人按在休息室里亲吻。
眼看着保安已经控制了人群,他们走到安全地段,方逸坤终于放开了抓住他的手。
冯宁转了转手脖子,故意喊痛:“我还以为大少爷都是弱不禁风的呢,没想到手劲这么大。”
方逸坤果不其然慌了手脚,盯着他被勒红的手腕看了一眼,从车里拿出一件外套给他:“上车吧,顺路去买点药。”
冯宁扯了扯已经被人拉到胸前的T恤领口,接过外套穿上,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副驾:“谢了。”
回家路上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冯宁下车去买药,过一会儿拎了个塑料袋子扔回车里:“走吧。”
方逸坤什么也没说,只又盯着他的手看了看。
到了目的地,难得冯宁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朝方逸坤抬了抬下巴,笑得明媚又张扬:“赏脸去我家坐坐吗?”
第5章
说出这句邀请之前,冯宁的心情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样轻松。这些年来,除了那几个知根知底的朋友,他还从没带人回家来过。
冯璐的病情最近好了很多,但还是不够稳定。他一方面担心她发病时会吓到别人,另一方面也担心外部因素会影响她的情绪,导致病情恶化。
好在方逸坤至少知道他的身份,少了需要遮掩的秘密,让他觉得这个人相处起来比其他人都要自在许多。
所以进门之后,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敲了敲母亲卧室的门,轻声道了一句:“妈,我回来了。”
冯璐今天精神不错,听到声响马上走了出来。看到儿子身后站了一个高他半头的陌生男子,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位是……”
冯宁扶着她的肩,让她转头回去房间:“是我朋友,找我有点事。不早了,你先睡吧。”
他哄着母亲进屋,又回头朝方逸坤指了指自己卧室的门:“那边是我房间,你先进去坐会儿,我马上过来。”
方逸坤没多问,听他的进了房间。一进门就犯了难,这个屋子里除了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眉头微蹙,犹豫再三,只能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环视四周,这房间本来就狭小,目之可及的地方还被他堆满了杂物。有拆过的快递箱子,有翻开没看完的乐谱,还有出门前试穿过不满意就扔在脚下的衣服。难怪他一开始跟赵昕打听冯宁时,赵昕说:“别看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的,其实背地里是个懒鬼。”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方逸坤沉沉的坐着,想他不过刚认识自己几天,居然就毫无防备的让人踏足了私人领域。究竟是他本性散漫,还是专属于自己的特殊待遇?
等了半天,房门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冯宁看到他以一副紧绷的姿态坐在床沿,赶紧打着哈哈把地上散落的衣物捡起来,扔进柜子里。又用手扫出一把椅子,推到他的面前:“不好意思啊,平时没人来,没怎么整理。”
方逸坤还是坐在原处没有挪动。
冯宁挠了挠头:“等太久生气了?”他耐着性子解释,“我妈等着我哄睡,她今天精神特别好,花了些时间才让她睡下。你别看她现在挺清醒,犯了病都是倒头就睡,叫都叫不起来。”
他东拉西扯的啰嗦了一堆,试着缓和气氛,却注意到方逸坤的眼神越来越暗了。
看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冯宁也没了耐性,索性往他身边一坐,开始动手脱衣服。
外套脱下,里面被撕烂的那件T恤露了出来。他低声骂了一句,把T恤也一把扯了下来。
屋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夜灯,方逸坤忍不住循着微弱的灯光看向他,视线扫过他瘦弱的胸膛,精致的骨架,直至流畅的腰线……喉头一紧,有些口干舌燥。
冯宁捕捉到他的视线,嘴唇微微上翘,回身跨坐上去,趁着他没注意,俯身将他推进了床榻间。
“干什么?”方逸坤阻止他在身上乱动的双手,怕碰到刚才勒红的地方,又急忙松手,“别闹,先擦药。”
冯宁哼了一声,起身拿起刚才在药店买的一袋子东西,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哪有什么药,他只买了两盒不同款的安全套,还有一管润滑油。
方逸坤的表情在看到那几样东西的瞬间凝固了。
冯宁倒是大咧咧的一边拆开包装一边解说:“不知道你习惯用哪个牌子,就买了两种,你看着挑吧。家里的润滑太久没用,估计坏了,就又买了新的,橙子味,行吗?”
把包装都拆好,他抿了抿嘴,又开始顺着方逸坤的侧腰往下摸,想去解他的皮带。
方逸坤终于忍无可忍的抓住了他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玩够了吗?”
冯宁瞪大了双眼无辜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玩什么了?你对我这么好,不就为了这个吗?”
方逸坤咬咬牙,倒抽了一口冷气。
无视他抗拒的反应,冯宁继续故作逢迎的往上贴:“明天周末,我们还有得是时间。你不会没关系,我都准备好,你就眼睛一闭,直接上就行。不过得小点声音,我妈还在隔壁睡着呢,别把她吵醒了。”
他举起手指比在唇边,微微低下头,呼出的气息和垂落的发梢一同扫过方逸坤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热情的,渴望的,涌动的心跳。
场面濒临失控的前一刻,方逸坤恍然惊醒,强撑意识将他推开。
“不要这样,”方逸坤沉着嗓子说,“我没那个意思。”
冯宁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仰着头哈哈大笑,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那是哪个意思?难不成你还喜欢我啊?别逗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避开彼此眼神,都倏然沉默了。
无声的沉默已然说明了很多。
等到两人都冷静一些,方逸坤拉过被子,把赤裸的冯宁仔细裹好。他褪下往日里张牙舞爪的壳,低垂着头,缩成小小一团坐在那里。像是收起尖牙的小兽,摊开了肚皮等着人来抚摸安慰。
方逸坤见状,隔着柔软的被子抱了抱他。
他能感觉到冯宁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抱也抱完了,大眼瞪小眼有些尴尬。冯宁抻了抻腿,卷着被子靠在床头,朝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想聊聊吗?”
就着那盏小灯,冯宁仰着头讲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情。从郑广宏如何混蛋,讲到母亲冯璐如何被爱蒙蔽双眼,沦落到如此地步。又从小时候如何缺少父爱,讲到现在如何憎恶那个所谓的“父亲”。
方逸坤听着听着,觉得冯宁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背后所尝的苦楚,一定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他像是带刺的玫瑰,肆意盛放,美则美矣,经过的人无非留下几句赞叹,却从没有人敢真正去触碰。
但是方逸坤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无非是花刺,又不是伤人的刃。他可以拥抱他,甚至拥抱得再紧一些,让旁人都无法靠近才好。
方逸坤自己的人生也并不是坦途。他独自跟着母亲生活了十多年,一直以为父亲早就不在人世,谁曾想母亲临死前竟告诉他说,他是方氏的继承人,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子。母亲下葬后,方家派人来接他,他第一次踏入方家大门,就受到来自兄长和继母的冷言冷语。为了在方家翻身立足,他一直蛰伏于此,野心暗藏,乃至用玩乐队来打发方家人的疑心。
遇见冯宁是他干涸人生中,一汪澄澈的清泉。
这样的感觉,相信对于冯宁来说也是一样的。
一口气说了太多,冯宁嗓子都有些哑了。他卷着被子光脚去厨房倒水喝,回来看见方逸坤还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
真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太聪明还是太迟钝。
心下一动,冯宁关上门又爬上床,掀开被子,把他也严严实实的裹在了里面。没等他作出反应,就身子一歪倒在枕头上,嘀咕着:“我好困,要睡觉了。”
方逸坤被他牢牢抱着,想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