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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意识到郭瑞阳刚才做了什么，默默系回腰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郭瑞阳：“几点了？”
“啊，啊，我不知道，我也刚醒。”郭瑞阳红着脸，爬起来找手机看时间。
夏冰见郭瑞阳起身的背影，个子挺拔，肩膀宽阔，身材极好，睡衣皱巴巴的，感觉自己的视角就像看见像翻云覆雨了一晚上的情侣一样，不由有些烦闷。
这么好的男孩，为什么要在他这儿浪费时间？
夏冰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郭瑞阳转头看着夏冰，见他头发散乱，睡袍也穿得乱了，脸的颜色也好看，不管怎么看，都像刚才和谁云雨了一番似的，他咽了口水，不敢再看。
好久没这样和他同睡一张床了，郭瑞阳连问夏冰为什么睡在他床上的勇气都没有。
“快点去片场吧。”夏冰站起来了，对郭瑞阳说。
“嗯。”
夏冰今天要化的是女装，化妆时间会长一点，就像古装戏一样，他得先戴一个头套，然后再戴一顶假的长发。
化妆其实不是化浓妆，甚至还得看起来自然点，就是要把他脸上比较有棱角的部分用化妆的方法转柔和些，更接近年轻女性的面部轮廓。
夏冰的妆化好以后，郭瑞阳看得都呆了。
“哥？”他不太敢确定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怪吗？”夏冰看见郭瑞阳脸上的表情，又转头回去照镜子。
如果没人告诉郭瑞阳那是夏冰，郭瑞阳肯定不敢相认，他会觉得这就是个美女。平时她完全不觉得夏冰女性化，然而经过化妆师的手之后，夏冰竟成了个完全不同的人。
郭瑞阳反而感觉有点怪，好像自己最在乎的人被谁夺舍似的。
还好这会儿夏冰说话的声音和表情还是夏冰。到了拍摄的咖啡厅之后，郭瑞阳才感觉夏冰完全不见了，眼前的这个人变得非常陌生，就是“女主角”蒋雪儿。
第一场是这样的一个情节：男主角何晓东和一个同学到蒋雪儿打工的咖啡厅喝咖啡，蒋雪儿不小心点错了男主角的咖啡，何晓东的同学本来要求退掉，但是何晓东保留了那杯点错的咖啡，到走了才喝了一点儿，蒋雪儿收拾桌子时发现了这一点。
何晓东看见蒋雪儿的那一瞬间，就受到了震撼。他的同学偷偷告诉他：“这个女的好高啊！”
他没回答。
当然何晓东的反应就是郭瑞阳的真实反应，他发现这个人物他根本不用演，他看到夏冰演的蒋雪儿，直接那个震撼情绪就来了。
只是他震撼的点和何晓东有点不一样，他震撼里还带着点恐惧：蒋雪儿到底还是不是夏冰？
这个从体态到动作到表情，没有一点像夏冰的“女人”，到底是谁？
邹导演对二位主演的表演非常满意。不说夏冰，夏冰的演技他完全放心，就说郭瑞阳，昨天他还在担心他的状态，今天开拍之后太牛了，眼神和表情中的惊讶和倾慕完全没有演的痕迹。
碰到能迅速入戏的演员，是导演天大的幸事。电影导演选角的时候，有时不一定把演技放在首位，更主要还是考虑演员和角色是否相符，当然演技也需要在一定水平。可是如果单考虑演技，就不会有那么多大导演喜欢启用新人了。
对于邹导演来说，他本来抱着没很多大屏幕经历的演员必定需要他好好教的那种心态来导，但是第一场戏他就意识到了，主角完全入戏了。
这甚至让他产生了点担忧，怕他们将来很难出戏，毕竟还是年轻演员。
何晓东眼角余光追随着蒋雪儿，全是溢出的难以克制的倾慕和欲望，每一幕都能让他感受到这个角色用情至深。
而蒋雪儿那种回避的，可忍不住受到吸引的心态，也被夏冰演绎得非常好。
其中有一幕是这样的：下了大雨，何晓东在咖啡厅屋檐下避雨，蒋雪儿把自己的伞给了何晓东，告诉他自己还有伞，何晓东拿着伞感谢地走了，但其实蒋雪儿根本没有伞，雨也一直不停，她最后在雨中跑回家，淋得一身都湿了。
夏冰把伞给郭瑞阳的时候，就是用回避的姿态的，眼神完全不敢对视。
一天的几场拍下来，邹导演越来越惊讶，甚至感觉二位主演之间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但是看他们一下来就嘻嘻哈哈的，又像完全没那回事。尤其是郭瑞阳，跟昨天见的仿佛两个人似的。
咖啡厅的戏还有一天，今天比想象得早收工。夏冰和郭瑞阳说要去附近逛一下，就不一起吃饭了，然后二人也不带助理，勾肩搭背就走了。
“感情真好啊。”扮演何晓东同学的演员齐雨生感慨道。
齐雨生和邹导演合作过，俩人挺熟悉的。
“夏冰跟我推荐的郭瑞阳，看起来挺了解他的。”
“没想到他俩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他们的事是炒出来的。”齐雨生笑着说。
“炒什么？”邹导演对网络营销这一块不甚了解。
“他们在网络上被人看成一对了。”
“不像一对，就像好朋友。”邹导演说，“这男的跟男的怎么炒作？”
“现在是男的跟男的越好，女孩子越喜欢看，人气就越高。我最早以为他们是策划炒作的。”
“真的这样，夏冰也不会把郭瑞阳介绍过来。”
“所以我说没想到。”齐雨生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小看了这两个演员，他们俩的演技太有张力了。尤其是夏冰，一到镜头前，好像人格都换了一样。
番禺这一带，追星的人比较少，而且这部戏的工作流程没有外泄，这一次没人跟着他俩。
但他们也不敢去太繁华的地方，就到大众点评上评分较高的附近的小吃店去了。
夏冰卸了妆以后，郭瑞阳看他还是有点不适应，主要是他的眉形被修得比较女性化，原本浓密的眉毛被修细了不少。
“哥，你的眉形像视觉系歌手了。”郭瑞阳左看右看，得出个结论。
“很快就长出来了。”
“那你最近有男装的戏，岂不是还要画眉毛？”
夏冰点点头：“有几场男装的，还是演高中生。”
郭瑞阳噗的一声笑了。
夏冰佯怒：“高中生怎么了？你以为哥演不了吗？”
“那倒不是，哥看着十八。”郭瑞阳真心诚意地说，“十八岁的美少女，哥也不在话下，何况美少年。”
夏冰来了一个蒋雪儿的表情，哀怨地看着郭瑞阳，把郭瑞阳吓了一跳：“停，我不要和蒋雪儿吃饭啊，我要夏冰！”
在戏中二人的感情，此时很有默契地都不提了。夏冰不由感慨，似乎在戏里才是真实的，而现在他俩只是靠着高超演技在过招。郭瑞阳在无人处看着他的眼神，比何晓东看蒋雪儿的热烈多了。
郭瑞阳当然自己是感觉不到的，他目光追随着夏冰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样的眼神。
只是既然他知道夏冰已经发现，他也不再刻意掩饰什么。他也只有这一段好时光了，他想稍微满足一下自己。
有了这种想法，郭瑞阳又在当晚去敲夏冰的门了。
夏冰刚洗完澡，听到门铃声，就猜到是郭瑞阳了。他在猫眼处确认了一下，果然是他。
夏冰开门前叹了口气，他感觉郭瑞阳从昨天见到他起，就穷追不舍了，开了门，自己估计凶多吉少。
郭瑞阳也洗了澡，穿着睡衣过来的，头发还半干。夏冰见他头发湿着，对他说：“头发不吹干点？”
“哥，你帮我吹嘛。”
夏冰是自带了电吹风的，郭瑞阳坐在床边，夏冰就站着帮他吹头发。郭瑞阳见他睡袍穿得严实，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腰带。
夏冰的睡袍一下子被他拉松开了，春光无限。
夏冰没料到他胆子这么大，放下电吹风就拍了他头一记。郭瑞阳趁机搂住他的腰，不让他绑上腰带。
“杰瑞！”夏冰急了，这家伙怎么了？
“跟你闹着玩呢。”郭瑞阳慢吞吞地松手了。
那哪是闹着玩，夏冰觉得郭瑞阳都快用眼睛把他吃了。
夏冰转过身，手有些抖，腰带都系不上，郭瑞阳从后边半抱着他，伸手到前边，在他耳边说：“我帮你系。”
夏冰感觉整个人被郭瑞阳包着，好像靠着一团火。偏偏郭瑞阳系得不紧不慢的，系好了之后，还用手握了他的腰。夏冰的肌肉一瞬间紧张起来了。
夏冰感觉自己成了猎物一般，郭瑞阳今天真的肆无忌惮了。他推开郭瑞阳，到一旁冷静了一下，转过头来，就看见郭瑞阳坐在床沿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夏冰觉得自己已经被他剥光了。
夏冰转开视线，对郭瑞阳说：“头发干了，你还不回去睡觉？”
“我在这里睡嘛。”郭瑞阳现在是抱着一个心态，夏冰什么都知道，他却想挑战一下夏冰的极限在哪。
“不行，今天你回去。”
“哥，我想在这里睡嘛。”郭瑞阳撒娇。
夏冰果然拿他没辙。郭瑞阳笑嘻嘻地爬到床上盖好被子，还拍了拍身侧，让夏冰快点上来。
“那你先睡，我看会儿剧本。”
郭瑞阳当然不会先睡了，他就假装睡着罢了。等到夏冰上了床，他就转身把他从背后抱住了。
“放开我啊，要睡觉了。”夏冰轻轻推着他。
郭瑞阳的手放在夏冰胸前，问他：“哥，你怎么心脏跳得这么快？”
“我他妈怎么知道？”夏冰微恼。
“夏冰……”郭瑞阳在他耳边，叫着他名字。
“杰瑞，你……”夏冰感觉郭瑞阳贴着自己的地方发生了难以言状的变化。
横在二人之间那层窗户纸，都敞亮得跟透明似的。
郭瑞阳什么也没说，他搂着夏冰，紧紧贴着他。夏冰也没拒绝他。直到郭瑞阳把手伸到夏冰身前，夏冰躲闪了，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碰。
郭瑞阳也没坚持，就这么搂着他。
“你还睡不睡？”夏冰的嗓子都哑了。
郭瑞阳说：“就这么睡呗。”
“这样我睡不了。”
“那你转过来，我就松手。”郭瑞阳说。
夏冰转了过来。郭瑞阳见他脸颊上红了一片，不知是气的还是有了反应的。郭瑞阳感觉自己头脑眩晕，血压飙升，再这样下去他估计很快阵亡，于是动都不敢动了，就把手松开了。
“快点睡觉，别闹了。”夏冰的口气好像对着个胡闹的孩子，但郭瑞阳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也终于从夏冰的演技里找到了破绽——夏冰被子里的手在抖。
郭瑞阳找到了夏冰的底线了。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何必表白？只要不表白，夏冰定然没机会拒绝他。
他要看看夏冰可以为难到什么程度，愧疚到什么程度。
他还要看看，夏冰的原则对他到底有效无效。
大概是何晓东的死缠烂打给了郭瑞阳勇气，大概也是夏冰的不拒绝让他看到了点希望。
那他不着急。
郭瑞阳笑着对夏冰说了句晚安，没多久就带着笑睡着了。
至于夏冰到底安不安，他倒是不管了。夏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第二天的拍摄任务不轻，绝对不能失眠，可是他翻来覆去到了深更半夜都没办法睡着。
郭瑞阳在他身上成功点了一团火，最后他不得已，跑去卫生间解决了。
回到床上，他看着郭瑞阳熟睡的脸，真想扇他一个耳光。手伸出去了，却变成了抚摸。他轻轻抚摸着郭瑞阳的头发，心想自己已经完了。
第 3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