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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多宝的事情姜毅没有瞒朱裕,对方也理解他的难处,加上何启华跟他打过招呼,朱裕就答应帮姜毅跑通许可证的事情。
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事情有了进展,许可证大概在下周就能拿到。姜毅很高兴,虽然都只是有了消息但还没落实的事情,不过好歹也是好事,今天也能谈得上“双喜临门”,当即在电话里就答应,等许可证下来就给朱裕封个红包当酬劳。
挂了电话,姜毅第一时间就跟赵多宝分享了这个消息,眉飞色舞地描述起他未来的商业蓝图和他们以后的生活规划。
赵多宝一瞬不瞬地看着电视屏幕,也不知是否有听进去。
时间过得很快,秋去冬来。
当北风刚刚刮起的时候,姜毅给赵多宝换上了保暖羊绒家居服,换衣服的时候赵多宝出乎意料的张了张嘴,即便最后还是没能发声,但姜毅依然把这视为他即将恢复的兆头,高兴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但是,如果那时候姜毅知道赵多宝恢复的结果会是这样,那他宁愿这一天从来没有来过。
进出口许可证拿到后,姜毅办好各类手续成功注册了公司,在家附近的写字楼里租下了一层用做办公。资金到位,公司很快就正式挂牌上线运营,借着朱裕介绍的老客户,捞到了第一桶金。
好事成双,南林路的房子也在同期卖了出去,买家很爽快,看房当天就全额签下了。姜毅想见见这个买家,中介却表示对方不愿意露面,也不愿透露姓名,只得作罢。
姜毅不是个习惯文绉绉的人,给公司起名字的想破了头,最后朱裕看不下去,提了一嘴,让他起个对自己有意义的名字就好,才有了现在的公司名——亿照,也谐了“毅”和“赵”的音。
其实姜毅本来想起名叫“江照”但是又不乐意沾上这个江字,才不得不改了字。
公司运营前期,姜毅一个人恨不得当四个人用。忙得不可开交,时常需要应酬,再加上照顾赵多宝,每日疲于奔命,倒是治好了他的失眠,每天倒头就睡,睁眼便已天明。
为了能看顾赵多宝,姜毅都尽量避免了晚上的应酬,但这天有个客户因为飞机晚点把原定于中午的饭局改到了晚上。对方是个最近发展势头很猛的服装公司,有意做出口,正在物色合适的贸易公司做独家代理,姜毅不敢拿乔,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中午抽空回家了一趟,安排好赵多宝午饭和午睡,给黎沥打了个电话。
赵多宝被姜毅接回来之后,黎沥也有来看过几次,姜毅见他是真的关心赵多宝,又是在校学生时间比较宽裕,有时候实在分身乏术就会拜托黎沥来照看一下。
晚上姜毅这边刚接到客户,那边黎沥就打了电话过来,说已经看着赵多宝吃过了晚饭,学校那边临时有事需要先走,不能等到姜毅回来了。
姜毅这边忙着跟客户寒暄,敷衍应了两句,嘱咐他关好门窗,就挂了电话。
饭局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散场,姜毅打车回到家,依稀记得黎沥说让赵多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睡着。
姜毅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屋里亮着灯,电视里放着广告,赵多宝却不在沙发上,他晚上酒喝得有点多,现在脑子混沌脚下虚浮,把搭在手腕上的外套往沙发上一扔,摸着墙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门虚掩着,姜毅想也没想地推了一把,却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情形差点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
赵多宝瑟缩在角落里,紧闭着双眼,身旁不远处掉了一片刮胡刀片,最触目惊心的是他无力垂在身侧的胳膊上有一道血红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汇成一股细流沿着地板瓷砖的纹路流进下水口。
砰!
姜毅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和瓷砖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因为醉酒而混沌的思绪立刻清醒过来,他几乎是爬着到了赵多宝身边,双手慌乱地遮着伤口,想要阻止它继续往外出血。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姜毅一片空白的大脑才终于想起了一些急救知识,扯过洗脸盆上面的毛巾,用力缠绕在赵多宝的手腕,压迫伤口以止血。
做完这些,姜毅抱着赵多宝就冲出了家门,他等不及120了,他害怕这一点点等待的时间就足以让他追悔莫及。
姜毅抱着赵多宝直奔医院跑了过去,他几乎边跑边哭,眼泪掉了赵多宝满身,冲进急救大厅时,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不清,只能无助地朝着那些虚晃的人影大喊,“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们救他……”
当有人从他手中接走了赵多宝,他也终于累得倒地不起,直到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嘴里还在不停呢喃着,“救他……”
姜毅做了个梦。
梦里他躺在一只小船上,四周是一片烟雾缭绕看不见边际的水,身体随着水流波动浮浮沉沉,他使劲想要坐起来,却怎么都不行。突然从远处飘来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他看不清也过不去,等了好久好久,那个物体终于随着水流漂到了他的面前,是一具尸体,上面“印”着赵多宝的脸,四周的水也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还散发着阵阵腥臭。
“啊!”
姜毅低吼一声,终于挣脱梦魇惊醒,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鼻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让他意识到自己还在医院,昏倒前的记忆齐齐涌现,他连滚带爬地跑出病房,抓住路过一个小护士的手腕,语无伦次地问:“昨天自杀的人,晚上送到急救中心那个,怎么样了?”
小护士被抓得疼,皱着眉去掰他的手,“你说昨天大晚上抱着冲进急救大厅那个吗?”
“对对对!他人呢,怎样了!”
“没事了,发现的早,哎,你松开我,疼。”
“他在哪里!”姜毅松开了她的手腕,又抓上对方的胳膊,“他在哪儿?”
“你松开,疼死我了!”
“他在哪!”
“吼什么吼。”小护士大概也是刚来没多久,被吼了两声脸上委屈的不行,说话都带了点哭腔,抽了抽鼻子,“在一楼,急救中心的病房,具体几号床你下去问。”
得了答案,姜毅风风火火地就从楼梯跑了下去,小护士心里憋屈,冲他背影还骂了句,“神经病。”
第三十七章
赵多宝醒来的时候,姜毅正守在他的床边,见他睁开眼,急忙靠了过来,神色担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多宝愣了愣神,他对于姜毅最清晰的记忆还是三年前的样子,如今眼前人的变化太大,让他一时不太敢认。
姜毅又问了一遍,赵多宝才摇了摇头。
姜毅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好了?”
许久没有回应,就在姜毅要以为这不过又只是赵多宝病情的反复时,赵多宝说话了,“你跟三年前不一样了。”
赵多宝话音刚落,姜毅就一把抱住了他,脸埋进他的颈窝,“你终于好了。”
“对不起,这几年给大家添麻烦了。”赵多宝看了看姜毅头顶的发旋,淡淡地说:“我不该继续活着。”
“你瞎说什么!”姜毅猛地抬起头,面有愠色。
“我救不了我爸妈,送你入狱断送前途,我自己除了给人添麻烦也一无是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说这些话时,赵多宝的表情未有任何起伏,一直平淡如初。
其实昨天黎沥走后,赵多宝就突然清醒过来,这几年所有好的不好的回忆统统涌进了他的脑子里。
爸爸被气得倒地不起,当晚抢救无效死亡;妈妈多年缠绵病榻,最后药石罔效撒手人寰。
以及姜毅收监后,他路过姜毅学校公告栏看见姜毅在学业上有多么优秀,他才知道自己亲手断送了姜毅的前途。
这些回忆的画面争先恐后钻进他的脑海,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被逼到退无可退,才一时冲动选择了自杀。
没想到还是被救了下来。
“是我自作孽。”姜毅低下头,“现在公司发展的不错,你不用担心我。”
“你很聪明。”
姜毅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聪明,事情就不该变成这样。”他朝赵多宝笑了笑,“这些以后再说,你刚刚恢复,我让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姜毅站起身按响了护士铃,又帮赵多宝摇起了病床拿枕头给他垫在腰后。
赵多宝则闭着眼,任由姜毅摆弄。
医生进来检查过赵多宝的情况,护士又给他伤口换了药,嘱咐了一句,“有事情还是想开些,活着总比死了强。”就通知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回家路上,姜毅给施琦打了个电话,说了下赵多宝的情况,并让她叫上陈歆来给赵多宝看看情况。
“陈歆是给我治病的陈医生吧。”
“嗯。”
“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事情混在一起,有点分不清虚实。”
两人坐在出租车后座,姜毅伸手揽过赵多宝,“正常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赵多宝僵直着身体不愿意靠过去,姜毅手上暗暗使了些劲,赵多宝仍然坚持,才不得不作罢,悻悻收回手放在身侧。
回到家,赵多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屋里还是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卫生间里还有残留的血迹。
“我一直住在这里?”
“是我们。”
“很久了么?我记得我在一个医院一样的地方住了好长时间。”
“我出狱之后就把你接回来了。”姜毅在收拾卫生间,“房子是我买的。”
赵多宝站在屋子中间,不知该站还是该坐,他记忆里这个房子是他熟悉的住所,但这又是他恢复清醒后第一次进到这里,一切事物又有许多陌生的地方,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姜毅背对着赵多宝,听他没有说话,以为他在担心,补充解释道:“我没有再做不好的事情,钱的来源我以后再跟你细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施琦和陈歆到的很快,姜毅刚处理完卫生间的血迹,她们就敲响了门。
赵多宝见到施琦时,顿感事隔经年,连带着鼻腔也开始泛酸,”琦姐。”
“小宝。”施琦眼眶也有些红,她偏过头拉了下陈歆,“你给他看看。”
陈歆让赵多宝在沙发上坐好,给他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和测试后,欣慰地笑了,“恭喜,这次真的恢复了。”
施琦还没来得及笑,就先看见了赵多宝长袖口下若隐若现的纱布,皱着眉问姜毅,“他手腕怎么了?”
姜毅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自杀。”
“啊!”施琦和陈歆几乎同时叫出了声,反倒是赵多宝静静地听着,似乎正在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陈歆脸上染上些许愁色,“都怪我没考虑到,他突然恢复那些他回避的事情会一口气想起来,如果承受不了很容易寻短见,之前就有过类似的……”
“陈医生,不怪你。”赵多宝突然开口,“是我太懦弱了,遇事只会逃避。”
“傻啊你。”陈歆无力地叹了口气,“活着不比什么都好,再难过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说了,我开点稳定情绪的药,你吃一段时间,现在你肯定脑子里很乱,注意休息,不要过度思虑。”
赵多宝乖乖地应下了,“嗯。”
待施琦和陈歆走后,姜毅坐到了赵多宝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最后颤抖着手摸了上去,“我现在还在后怕。”话语间已经染上了哭腔,“不过,你回来了,真好。”
“你出狱应该快半年了吧。”赵多宝避开了姜毅的话头,“麻烦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姜毅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我得病之前,老家的房子已经划了拆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