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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细细看他几眼,忽然道:“你和南帝什么关系?”段曦光吃了一惊,道:“正是家父。”洪七公道:“确是一家人,模样有几分相似。”
郭靖在一旁痴痴站着,呆若木鸡,听见洪七公说一家人,忍不住借口道:“蓉儿说,我和她是一家人,蓉儿在哪里?”
洪七公看弟子这般失魂落魄,心中不忍,却不好说谁是谁非,在他背上轻拍一掌。郭靖只感觉一股融融的暖流从背心透入,脑中清醒了不少。他见了洪七公满脸关切的神色,忍不住掉下泪来,道:“师父,你说,蓉儿为什么不要我了。”
洪七公叹气道:“你们这些儿女事,我明白的却不多,可也知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若非如此,许多人怎么会终生未娶。”
郭靖心中郁结不能平复,向洪七公要那信来看。洪七公递给他,他看了一遍,眼泪又潸潸而下,一字字读下来,好似黄蓉在耳边说话一般。
这信中言辞十分平和,一句句读来,郭靖却心酸不已。上面黄蓉先是和黄药师问好。接着说了自己住在欧阳克家,又说自己和郭靖有缘无分,今后不会妄想。
郭靖看到此处,喃喃重复道:“蓉与靖哥哥有缘无分。其得蒙古王女华筝妻,得杨某女穆念慈妻,奈我何如。克有志,今世得一有心人足亦,蓉亦有志,万死不与人共侍一夫。今表父知。”
“蓉儿,我答应过你。只娶你一个的。你怎么还这么做?”郭靖一颗心都碎成粉末,难过的连吸气都困难。洪七公叹气道:“郭靖,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男子汉大丈夫,当以行侠仗义,保家卫国为己任,只肯耽于儿女之情,岂不是太过小气。”
郭靖道:“师父,若是没有蓉儿,这世上。也没什么乐趣了。”
洪七公看他不但不悔悟,居然还如此说,忍不住有些怒意,道:“若是如此,你便去寻你的蓉儿去,便当我没有你这个徒
郭靖抬起脸来,上面泪痕斑斑,答道:“师父。我会去寻她。没与蓉儿相遇之前,我只是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后来遇上了蓉儿,才知道活着有多快乐。”
洪七公气的简直要一掌劈向郭靖。急的在屋内团团转。马钰见了郭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拉过他道:“七公,郭靖年纪还小,耽于儿女私情,也是常事。就连我们这些老江湖,若是遇上这么大的事情,怕是也要难过好长一段时间。”
洪七公恨得咬着牙根道:“郭靖。郭靖。我恨不得臭揍你一顿。”说完拂袖到了角落坐下。只是生闷气。
马钰拉过郭靖,将他按在一张椅上。细心劝解道“郭靖,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还不识得黄蓉,那时候你和你妈妈还有安达,过地也很快乐。况且她还没真正出嫁,你着急些什么,你对她是真心,她对你就不是真心么?若非三番五次有女人要嫁给你,她何必冷了心肠。你们少年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你自己想一想,到底对不对?”
郭靖听了他话,眼中淌出两行长泪,像是忽然又有了精神一般,道:“是啊,蓉儿还没有出嫁,我要去找蓉儿。蓉儿在白驼山庄。我去找她,我跟她说,我别人谁也不娶,一辈子就只想着她。我求求她嫁给我,不要嫁给师兄。”
李莫愁见他样子,叹了口气,道:“郭靖,你去了我家,也是被打出来。就算你去了,黄蓉就肯见你么?她既然决定了嫁给我哥哥,自然有她的道理,你若是想不通那些道理,现在去见了,也是白见。”
郭靖道:“蓉儿是怕我娶了别的女人。她跟我说过,她心里最崇敬地,就是她爹爹,最想念的,就是她妈妈,若是世上有人能像她爹爹对她妈妈一样对她,她才嫁。”
李莫愁摇头道:“你当黄蓉便只是如此,那就错了。她爹爹对她妈妈,自然是一腔深情,她妈妈对她爹爹,也是非常好的。她心中所愿,便和我哥哥一样,只愿得一个一心人,却不是只是单纯的谁对她好,她便跟谁。”
曲名江听了李莫愁的话,脸上一片伤色。段微同却暗暗点头,看着李莫愁的脸上笑意更盛了几分,曲名江一抬头,见他还在看着自己女儿笑,狠狠的瞪他一眼,段微同忙微低下头,伸臂用袖子遮住脸孔。
“蓉儿,蓉儿和我,自然是一心人。”郭靖说道。
“那是以前。郭靖,你知不知道,人心都是会变地的。你以前没遇见黄蓉的时候,和后来遇见了黄蓉,再和现在失去了黄蓉,你的那颗心,难道是一样的么?若是一样,你现在失去她,也不会难过了。或者黄蓉以前不喜欢我哥哥,但是现在,她定然是至少有一点喜欢,将来他们在一起,慢慢的会越来越喜欢,后来只会根本想不起你。”
郭靖听了,脸上表情扭曲起来,痛苦道:“不,虽然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到底是什么样,我说不出来。可是不是这样的。”
欧阳锋忽然道:“你心中定然不服,那么等我事了,你和我一起去白驼山庄,我让你看看他们两个情投意合的样子,你自然退却了。”
李莫愁听了欧阳锋地话,暗道:“难道我那哥哥,真的将黄蓉骗到手了不成。可是二伯向来都是谋定而后动,若非其中别有隐情?”
郭靖听了,对欧阳锋感激莫名。洪七公却冷哼一声,满是嫌恶的看着欧阳锋。
完颜府看这边众人起了内斗,心中多是幸灾乐祸的态度,各自笑吟吟的看向他们。郭靖知道自己能见到黄蓉,精神一振,再也没了刚才的颓废。完颜府上的人看没打起来,都悻悻的。一人对着郭靖道:“小子,你媳妇都要被抢了,怎么不去跟他们拼命。看你那孬样子,难不成是你媳妇为了那个才跟人跑地?”说完怪笑起来。
这人笑的邪恶,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郭靖却是少年家,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当这人莫名其妙的发神经。柯镇恶听的明白,恶声恶气地回骂道:“你是哪里来的阉狗,你家母狗才偷汉子。”那人听了,脸上憋红,和柯镇恶对骂起来。
柯镇恶向来在市井中混迹,什么肮脏的骂人话不会,那个骂人的汉子也不是什么好种。没一会儿功夫,楼上许多人都听的心中生厌。黄药师更是对这柯镇恶冷眉不已。
程瑶迦早就听的满脸通红,尴尬不已。孙不二看徒儿如此,秀美一轩,握住她手,走到李莫愁身前,道:“李师妹,你领我徒儿下去走走,如何?”李莫愁点点头,刚要答应,曲名江就冷道:“莫愁,爹不想下去,你就在这里陪着爹。”
原来虽然李莫愁和孙不二和解,可是曲名江却犹自愤愤不已,觉得孙不二当年行径不可饶恕。李莫愁知道他有仇必报的性子,只好歉意道:“我爹爹不让我下去。”孙不二看了一眼曲名江,眼神有些怪怪地。
曲名江被她这样地眼神一看,皱眉道:“你这道姑,看我作甚。”孙不二叹息道:“曲大侠,当年的事情,我和李师妹已经和解,若是论起辈分,你尚是我长辈,怎么还跟小辈一样见识。当年曲大侠之事,我从先师那里也有耳闻。只是红颜已逝,早就化作白骨,现在墓室又遭火焚,怕是连白骨都余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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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风雨 第一百三十一章 辱骂
曲名江和黄药师惊道:“什么?”
见两人都一副要吃人般的表情,孙不二也骇了一跳,道:“曲大侠,黄大侠,你们不知道么,桃花岛已经被贼子毁去,里面不仅仅是房屋被毁,连黄夫人的墓室都被烧了。”
黄药师听了这话,怒气冲上眉目,凶的吓人,曲名江却恶狠狠的转头看着黄药师,斥道:“你当年答应过我的事情呢?你说要一辈子对阿蘅怎样?现在又怎样?上次你为了一部破经书,让阿蘅去记,|Qī…shū…ωǎng|乃至身子受损。现在她尸骨又被人烧毁,你,这便是你好好的守她一生一世。”
黄药师早就怒发冲冠,听见曲名江呵斥,大怒道:“这是我夫妻之间的事体,阿衡便是为了我死了,也是我夫妻情深,你在一边休要插言。”
曲名江怒道:“这便是你黄老邪当年发下的誓言。好!好!是我眼瞎了,居然信了你的话,信了你会对阿蘅一直好。”
黄药师道:“我黄药师说了什么,做过什么,自然不能是你能品定的。当年你纠缠阿蘅,我还没有和你算账。”
两人说着,就要动手。李莫愁知道他们是关心则乱,那个叫阿蘅的女人,必定是黄蓉的娘冯蘅。当年曲名江曾经追求过冯蘅,李莫愁略有耳闻。
如今看来,曲名江尚未忘情,所以才会对冯蘅墓穴被毁一事显得这么激动。而黄药师此刻也不好受。毕竟自己的妻子是为了满足他的愿望而死去,这种感情十分复杂,除了人世间至美的爱情外,还有感激和愧疚混在其中。若非如此,黄药师怎能夜夜为冯蘅吹奏碧海潮生曲,十几年未曾间断。
“爹爹!”李莫愁实在看不下去,小声唤了唤曲名江。如此人间惨事,已经令人心痛了,曲名江若是再和黄药师打起来,那更加是难以收场。毕竟这件事情并不错在他们两人。
曲名江知道李莫愁要劝阻,道:“莫愁,你不要管这件事情,我和他打过一场再说。他功夫高又如何,我便是拼了这场姓名,也要给阿蘅讨个公道。”
黄药师心中又是难过,又是苍凉。现在听见曲名江说要向他给冯蘅讨个公道,心中更是升起一股荒谬来,暗自叹息道:“阿蘅,阿蘅,你见到了没有,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人还是没有忘记了你。现在他还在要向我替你讨回公道。”
两人摆出架势,曲名江一掌向黄药师轰去,用上十成力气。这一掌击去,暗含风雷之声。完颜府众人看了,都吃了一惊,道:“原来这个老儿也是个功夫好手,幸亏他们现在打起来,怕是要两败俱伤。若非如此,一会儿我们动手,岂不是要吃亏。”
黄药师冷哼一声:“米粒之珠,也放光辉。”说完避也不避。就伸指点向曲名江手心弹去。李莫愁看他这招精巧无比,若是点中了曲名江掌心,只怕曲名江这条手臂就要废了,忍不住叫出声来。
正此时,忽然场中人影一花。就见曲名江摔在一边,黄药师面前站着地,却是洪七公。洪七公哼哼了两声,对李莫愁道:“快把你爹领下去,今天又不是你爹和人打架,是全真七子打架,你爹来凑什么热闹。人家请了他没有?”
他话虽然说的难听。可却是好意。曲名江被他摔在一边。点中了穴道,从地上站起。却是没了再战之力。李莫愁领情点头,道:“谢谢七公,我这就带我爹走。”
黄药师却冷道:“若是男人,我们就再约打过,当年阿蘅的事情,总要了解,免得有些人几十年不变的想入非非。”
曲名江气的心头一滞,就要答应。李莫愁看自家爹爹嘴脸发青,心中抑不住怒火,抢先开口道:“黄岛主,你也不要逼人太甚。你以为这世上的男女,有多少能够情投意合的在一起。别人喜欢你夫人,那也是男未娶女未嫁地时候,后来你们成婚了,我爹爹可曾骚扰过你夫人。君子慕艾,本是人之常情,何苦逼人太甚。你桃花上桃花虽多,我却不觉有什么好的。我曾识得一位风流才子,也喜桃花,那才是桃花散人。他曾做得诗一首,如今送你。”
她说完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