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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姿态古怪地歪在床角,像被漫不经心的孩子给扭坏了的玩偶。他不知所措地望着霍定恺,他想过去抱住他,抚慰他,像很久以前那样。但他的身体却僵固着,不听使唤,一动也不能动。
霍定恺慢慢爬过来,他抱住江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哽咽,江寒能感觉到,有冰冷的两大滴液体,落在他的肩背上。
“你别这样,行不行?”他听见霍定恺带着细弱的哭泣,央求他,“你变回到从前去!变回去!小寒,只要你能变回去,我可以连盛铖都不要!”
江寒听到这儿,忽然间,他痛苦得不能自已。
“可我变不回去了,我不是你手里的玩具娃娃。”他轻声喃喃,“定恺,有些事情是不能挽回的,你提出的是老天爷都没法满足的奢求……”
“那我不管!”霍定恺咬着牙说,“我要你恢复过来,我要你变得好好的!我要你像从前那样!”
“你以为你是谁啊?”江寒又想哭又想笑,“你是神么?上帝么?为什么你的要求就得被满足?”
“可你之前明明是好好的!”霍定恺控制不住叫嚷起来,“为什么你非要变成这样?!”
江寒叹息着,摇摇头:“你不喜欢我现在这样。嗯,你不喜欢姜饼小人了,那你就只好去找最初的那个模子。可是容晨能满足你么?就算你跪着给他舔一个小时,恐怕他那玩意儿也没法好好翘起来……”
更用力的一个耳光!
江寒的嘴角破了,他用舌尖舔了舔,品尝到一丝血腥。
霍定恺翻身下床,他拿过外套,走到门口,又回头瞧了瞧床上的江寒。
“下个月,我带你去欧洲。”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平静,“我会找到好医生来照顾你。”
其实江寒明白,他在采取错误的策略。他不该三番五次的刺激霍定恺,不该毫无意义的挑起他的怒火,如果是以前,他不会这么固执。
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他变得尖刻,冷漠,不再关心对方的感受,他甚至对安嫂都大喊大叫——为什么还要关心别人的感受?他都这么惨了,哪有心情去关照他人?
他也不想逃了,虽然他明明知道,只要伪装,只要做出一副悔改的样子,霍定恺就会欣喜若狂,也会重新给他自由,然后他就能找到办法逃走,只要计划周全,他能逃掉——江寒不愿意那么做。
因为如今,他就喜欢看见霍定恺那受伤的惨然的脸,他就乐意用恶毒的话刺伤他,他骂他做作虚伪,“一肚子下流念头,还装得那么堂皇”,骂容晨找人抵罪,“没有人性,是个恶棍”,骂霍定恺在他的小晨面前“裤子皮带都系不住”,贱得像条癞皮狗……
看见霍定恺那丧魂落魄的难受样子,他就无比开心,就忍不住要用更恶毒更肮脏的话来戳他,哪怕立即换来一通拳打脚踢。
他到现在才忽然发现,原来真正的自己,如此的恶毒。原来众人眼中,那个平心静气的江寒,是伪装,他从来就做不到平心静气,其实他的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恨意。
他恨霍定恺,他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他想毁灭霍定恺,他也想毁灭他自己。
他再也回不去从前,他变得很丑,不光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心。那个温柔体贴,人见人爱的江寒消失了,他再做不回从前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讨好别人?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好人,可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如不再忍耐,干脆把心里的毒汁都喷出来。
他宁可被霍定恺扇耳光,也不想再佯装无事。
于是他和霍定恺就成了彼此的地狱:互相伤害,没完没了的刺痛对方。
他觉得自己在一天天变成视频里的安久,早晚,他得被霍定恺活活掐死。
但是江寒预料错了,因为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毫无道理的冲过来,救了他。
第144章 第 144 章
霍定恺从楼上走下来,他冷冷看着客厅里的人。
站在客厅里的年轻人,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他扬着病弱苍白的脸,望着霍定恺,目光毫不躲闪。
霍定恺走到沙发跟前,他坐下来,翘起一条腿。
“没死啊?”
司徒明徵淡淡一笑:“是啊,没死成。让四爷失望了。”
霍定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顺手点燃了一根烟。
“这次运气好,下一次可不一定了。”他声音凉凉的,脸上却依然笑笑的,“往后出门,要遵守交通规则哦。”
“我的事,就不劳四爷您挂心了。”司徒明徵也坐下来,他不卑不亢地说,“今天来,我不是和四爷讨论这个的。”
“哦?那是来干嘛的?”
司徒明徵盯着他的眼睛:“我想请四爷把江寒交给我。”
客厅里,极安静!
“你说的是什么?一个物件?”霍定恺冷笑,“你想要我把一个活人给你?”
“把他看做物件的不是我,恰恰是你,霍定恺。”司徒明徵也冷冷道,“我知道他被你囚禁起来了,你剥夺了他的人身自由,你在虐待他。”
霍定恺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你父亲有没有教过你礼仪?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管别人的家事?”
“这不是什么家事。你在虐待一个活人,你在伤害他。”司徒明徵死死盯着他,“把江寒给我。我要带走他。”
“如果我说不呢?”
司徒明徵平和地望着他:“你当然不会那么痛快就答应放人。你也不用怕,我手头并没有什么可以要挟你的东西。其实我今天来,是受人之托。有个人和我说,司徒,你去找霍定恺把江寒要过来,如果他不答应,那你就告诉他,到时候任时飞真正的死因,就将公布于天下。”
他说到这儿,果然看着霍定恺的嘴唇在发白,司徒凑过来,仔细瞧着他:“这名字四爷耳熟,是不是?我也觉得耳熟。好像是个和四爷有关的人,一个死人。至于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呢。”
霍定恺微微颔首:“明白了,你和萧竟搭上了联系。一个刑警,竟然和一个逃犯联手,阿徵,你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他不知道。他也不用知道。”司徒明徵微微一笑,“我懂你的意思,你想拿我爸来恐吓我,你不光要威胁我,你还想威胁我爸——只可惜,有人掌握着更能要你命的东西。”
霍定恺装作困惑地望着他:“你真觉得,萧竟这种威胁有用?如今谁会关心一个死了百八十年的无名小卒?”
司徒明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他也说,有可能任时飞的事搞不定你。不过除此之外,他还掌握着另一桩案子的真相——韩振是怎么死的,四爷您应该心里有数吧?您一手遮天不怕舆论,您那位亲爱的弟弟,他也不怕么?”
霍定恺狠狠盯着他,他腮帮上的肌肉在轻微的发抖!
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效了,司徒明徵忽然觉得怅然。
“四爷放心,萧竟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手里,也没能掌握到一丝一毫的证据。即便你就在这儿把我杀了,你的威胁依然存在。”
他说到这儿,抬头望着霍定恺:“萧竟说,只要你把江寒给我,他就把嘴闭得牢牢的,一个字都不会往外漏。如果你不肯,或者,如果你日后还想继续迫害我和江寒,那么他宁可赔上自己这条命,也会让你和容晨此生再无宁日。”
房间里很安静,霍定恺怔怔盯着手里的烟,鲜红的火焰正在一点点吞噬它,他的手轻轻一抖,一大截灰白的烟灰跌落下来。
他抬起头,望着司徒明徵:“也就是说,如果我把江寒给你,连你也打算偃旗息鼓、不再追查下去?”
司徒明徵咬着牙,他的手指抓着沙发布,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对。”
霍定恺慢慢微笑起来:“那这交易真是再划算不过了,有人肯主动上门来帮我清理垃圾,我何乐而不为呢?”
司徒明徵正要发作,却见霍定恺站起身,往楼上走,他怔了怔,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二楼,霍定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他极为做作的伸了一下手臂:“请吧。”
门刚一打开,司徒明徵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像这房间很久没有开门开窗通风,霉味儿,散发不出去的隔夜饭菜味儿,尤其人长时间不洗澡,身上那股浓烈的体味……这些味道混在一起,熏得他想作呕。
首先映入司徒眼帘的,是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几乎没有任何陈设物,只有一张床。
一个近乎全身赤/裸的男人,半躺在床上,他瘦得形销骨立,四肢细弱地蜷缩着,他的头发老长,凌乱地垂在肩膀上,他身上只有一条内裤,他的胳膊上,腿上残留着淤青,他的神情呆滞得像个死人。
司徒明徵一个箭步冲过去,他一把抱起那人,不由哽咽起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江寒!从前那个漂亮得像珍珠一样的青年,如今竟然邋遢成这样……
他气极了,转头冲着霍定恺大吼:“你还说你没虐待他?!你就这样对待他?!把他像野兽一样锁在屋子里,你还打他!”
霍定恺懒懒靠在门旁,他耸耸肩:“你这直线思维,真是当不了刑警,他一个劲儿往外跑,又没有足够的体力,这才会撞出这些伤来。如果他能保持清醒,不喝酒不发疯,我又何必把他锁在屋子里?你知不知道,上次他一出院子就被车撞了?给他自由,他只会寻死。”
“他寻死也是被你给逼的。”司徒冷冷地说完,又抱起江寒,小声呼唤他:“醒醒,江寒?你能起来么?”
江寒用力睁开昏沉沉的眼睛,他看见了司徒明徵。
“你怎么在这儿?”他费力地问。
司徒明徵心酸得要落泪,因为江寒轻得像一片纸,他这样重伤初愈的身体,竟然能不费劲就抱起他来。
“我带你回去,江寒,我带你回家。”他哽咽着,小声说,“咱们这就走。”
他脱下外套,裹在江寒的身上,然后整个将他抱起来。
江寒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困惑地看看司徒,又困惑地看看站在门边的霍定恺。
霍定恺曼声道:“小寒,司徒要来带你走。我已经同意了。”
“同意了?可是……”
他还想喃喃,司徒却用力抱紧他!
“和我回家!江寒。”他轻声却极为有力地说,“放心,这家伙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霍定恺听他这么说,却冷笑起来。
“你弄错了,阿徵,我只是防止他自伤而已。我有什么必要伤害他?像江寒这样的男孩子满世界都是,任何一个俱乐部里都能网罗到一打,我干嘛费那个劲专门去伤害他?”
“俱乐部”那个词,像一枚锐利的图钉,狠狠扎进江寒的大脑,他一点点清醒过来,他听懂了霍定恺的话。
司徒的样子,气得像是要杀人!
他冷冷盯着霍定恺:“如果再让我听见你羞辱他,我可不会饶你!”
霍定恺一时哈哈大笑,他笑得那么猖狂。
“那么,你还想怎么做呢?”他嘲弄地看着司徒明徵,“你真的以为这小子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哦,我懂了,你爱上他了。所以你把他看得珍贵得不得了。但是阿徵,身为长辈我不得不劝告你一声,江寒是从风月场里出来的,从来不知节操为何物。把这样的人带回家,可是个相当冒险的决定哦。”
司徒愤怒得险些想杀人,但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