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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冰冷的语气,让江寒放下了心:看来霍定恺和那个容晨,真的要从此一刀两断——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变坏了。
后来,江寒也想明白了。
安久的事,霍定恺原本就没打算瞒天过海,甚至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不在乎江寒是否知道此事。就算何益这次不说,时间长了,江寒也能从各个方面打听到,如果霍定恺真要把事儿做绝,何益根本不可能开口。
他不提安久,是因为他早就不在意了,就像曾经陪伴身边的宠物狗:“哦,我养过一只很可爱的吉娃娃,可惜后来它染了细小……”就是这样,不过如此。
霍定恺并不担心江寒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儿,江寒就有一种深深的绝望,如同兔死狐悲。安久就那么死了,他的死没有任何价值,连曾经爱他的霍定恺也不会再怀念他,这个天使,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像划过天幕的一颗死星。
而安久去的地方,会不会是他江寒未来的方向呢?
那天江寒回来得很早,因为要找一些资料,他把书在客厅地上铺了一地,折腾到五点半,总算是收集齐全了。江寒把书收起来,正想抱回到书房去,却听见车辆的响声。他从窗帘缝隙往外看了一眼,是霍定恺的那台幻影今天回来得挺早啊。江寒想着,把书放下,打算去给霍定恺开门。
他走到门口,却听见门外有手机铃声由远及近,旋即,霍定恺接了电话。
“……你有完没完?!我下班了!怎么?还追到家里来逼我?”
江寒一怔,本来伸手去拉门的动作也停了。
“我说了,这个项目我不批,你爱找谁找谁去!我不签字!”
江寒心想,这是和谁说话?难得听见霍定恺竟然和人咆哮。
“盛铖从没做过这么恶心的项目!是的,我就说它恶心了!我说错了么?是,我知道它很赚,我看出来了,你这两年是掉进钱眼里了,听见一个‘钱’字就两眼放光!可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批!哦?会有人抢?那就让他们抢去呗!我吃剩的饭还有野狗去抢呢!你着什么急?”
江寒想,自己还是不去开门了,霍定恺在廊檐下正和人吵架,他这么不管不顾把门拉开,场面可就尴尬了。
“……你也不用费这么多心思绕开我,我告诉你个好办法:马上就是年会了,去董事会拉三分之二的票,你就可以把我这个总裁给踹下来了!这不是更方便?!到时候你想签什么项目签什么项目,想怎么赚就怎么赚!没了我,你赚个钵满盆满,多自在!”
江寒不禁皱了皱眉,是谁啊?这样逼着霍定恺,他不乐意干的事儿就不干呗,公司是他的,旁人操哪门子的心哪?
他又往外望了望,霍定恺还在门外走廊上急速的转,他看来是十分生气,步伐很快,不停兜圈:“你就省省吧,我说了我不签!只要我在这总裁位置上一天,你就一天甭想打这个项目的主意!指望这个恶心玩意儿上马?除非我死!!你是想我死么?”
江寒打了个寒战!
门外,霍定恺停下脚步,他背对着门,望着远处小区花园,良久,才轻声道:“……告诉我,小晨,除了钱,如今你还想要什么?你要那么多钱,到底想干什么!”
江寒的背上微微冒冷汗,他不敢再听下去,蹑手蹑脚回到沙发前,对着那堆书发愣。
不多时,霍定恺从外面进来,他抬头看见江寒:“哦,你回来了?”
江寒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抱起书本:“怎么今天这么早?”
“嗯。”霍定恺阴沉地笑了笑,“按时下班还不好?”
江寒抱着书,往书房走,又装作不在意地问:“我怎么听见你好像在和谁吵架?”
霍定恺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他脱下外套交给女佣,又哼哼了两声:“有人想赚钱,可我碍着人家的事了。”
和霍定恺在一起之后,江寒也开始关心起盛铖的事来,从来不碰股票金融之类的他,甚至弄到了一本厚厚的有价证券报告。据江寒所知,盛铖近十年的发展一直很好,到最近两三年,更是呈爆发趋势,年红利分配始终维持在25%以上。万幸的是,除了沾上一些“迂回贷款”、“假决算”的恶意传闻之外,这家公司几乎没有更多的污名,这非常难得。而且无论是霍定恺还是容晨,他们的身影更多出现在严肃的商业经济报道中,多年来,极少在花边新闻里冒头。
想及此,江寒小心翼翼道:“赚钱难道不是好事么?”
“赚钱是好事。”霍定恺冷笑道,“但是小寒,你要记住:就算赚钱也要赚得姿态优雅,不要为了赚钱,弄得自己吃相难看。”
江寒无奈苦笑,这就是世家子的作风,就连赚钱,霍定恺都要求“姿态优雅”,要做得漂亮。可如今这个年代,谁赚起钱来不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又要保持风度名声,又要大把捞钱,他这不是要为难死底下的人么?
“你要求太高了。”江寒笑道,“亏得这几年盛铖发展得好,不然,你更不满意。”
“何止是发展得好?”霍定恺冷笑更甚,“简直是坐了直升机!打了鸡血!发了疯!你以为像这样不择手段的膨胀下去,往后不会出现恶果么?盛铖从来就不是暴发户,无视基础的无限扩张,早晚都会有报应的。”
他这样一说,江寒知道霍定恺想得深了。
霍定恺轻轻叹了口气,他揉揉额头,疲惫道:“现在的盛铖,就像个患了饥饿症的巨汉,不管什么都拿起来往嘴里填,旁人看着自然觉得羡慕,觉得伟岸不可及,但这些东西消化下去有多难,就只有这个巨汉自己明白。”
江寒怔怔望着霍定恺,忽然道:“听起来,好像是在做战前储备……”
霍定恺哼了一声:“有必要么?”
江寒默默想了一遭,终于还是道:“看来有人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已经无法理解这些家伙了。”霍定恺说,他的神色充满不忿,但更多的是深深的伤感。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复某位读者:这篇文里面,直的和弯的泾渭分明,所以不存在容晨被掰弯这种可能。
第44章 第 44 章
关于盛铖的事情,江寒也找何益问过,何益在这方面比别的同行有远见,知道的多,他看什么都看得更深刻。
江寒主要打听的是容晨,按照他的想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当然,他没把自己得知的那部分真相告诉何益。
何益说,霍定恺和容晨关系很铁,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铁到什么程度呢?就算容晨在赌桌上把整个盛铖押了出去,霍定恺的眉毛都不会抬一下。”
“不会吧?!”
何益笑道:“真就到这种程度,而且我还告诉你,我说的这是真事情。当然那一局没输,事儿出在美国,大西洋城的赌场上,好多人亲眼所见的。说来这位爷年轻时,也是个肆无忌惮的角儿。”
江寒的脑子里浮现出黑框眼镜男子那丑陋的,带着目中无人的清高神色的脸孔,那种嗤之以鼻的清教徒脸,就好像任何娱乐都是下贱的活动。
江寒摇摇头:“真想不出来。”
“嗯,这十几年容晨性子变了,一朝洗心革面,就变成现在这样。”何益说,“据说,就是十五年前那场变故所致。”
江寒顿时上了心:“何益,当年霍定恺到底犯了什么事?”
“是经济犯罪。江寒,十多年前和现在不一样,那时候国内的经济环境还非常严厉,政策卡得很严。很多现在感觉无所谓的事,那时候大家都不敢做,比如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当年的数值放到现在,也许有的就算不上巨额了——反正吧,你家四爷当年就是踩到了某条线上了。”何益说着,摆摆手,“抱歉,我也不是学经济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罪名,时间久远,我也记不清了,似乎是和银行有关,钱的问题。有个懂行的哥们曾经和我说,你家四爷当年是叫人做了笼子、被坑了。”
“谁坑的他?!”
“他得罪了朝中大员。”何益眨眨眼睛,“任祖年这名字,你听说过么?”
江寒从他贫乏的政治八卦里,费力搜检出这个名字:“……好像是个高官。”
何益一点头:“高官,真正的高官,是你家那上天入地唯吾独尊的四爷都不得不低头的那种。具体是什么事情引发的,我真不知道,哈哈我那时候还在上小学呢!反正吧,一方面是得罪了要员,一方面呢,他自己的兄弟暗中捅了他一刀。”
“谁啊?”
“那人叫任时飞。是任祖年的一个远房侄儿。哦,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当年要不是因为他,你家四爷还不至于有那场牢狱之灾——好像是这个任时飞给盛铖弄的款子出了问题,不知怎么三弄两弄的,变成了非法融资。”
他停了停,面上有点犹豫,但还是说:“其实后来也有人说,祸是那位容家三少闯下的,钱是容晨弄的,当年你家四爷根本不知情,可最后还是替自己的义弟揽了这祸事。”
“真的?!”
“真的假的,反正坊间有这么一说呗。这么多年了而且又没谁坐牢,谁知道真相是什么。”何益轻轻叹了口气,“早年那位三少血气方刚,做事鲁莽,叛逆心特别重,给他擦屁股的事儿,你家四爷肯定没少干。不过那次祸闯得太大了,又是人家存心要陷害。容家自不必提,上上下下的奔走,我听说,就连霍定恺的父亲都不得不出面,四处活动,希望把儿子保下来。老爷子在财界政界都是元老级人物,早就退隐不见人的,结果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不老着脸皮出来求人。最后嘛,公司虽然受了重创,坐牢的事儿总算免了,老爷子紧绷的弦刚刚一松,就中风了,没多久就过世了。”
原来这就是霍定恺说的拖累,江寒暗想,十五年前……唉,那时候他还在上幼儿园,还光着脚丫被小朋友们笑呢。
“现在大家都觉得盛铖在地产界是头把交椅,却不知如果没有十五年前那件事,它的规模一定会比现在大得多。霍定恺这人也是个堂堂世家子,可当年他这一跟头栽得太大,不管是声誉、人脉还是资金,包括他的家族,一并损失惨重,结果害得这位堂堂的四爷,不得不和那些白手起家的人一样,从零开始。”
江寒把食指放进嘴里,轻轻咬着指甲,他从没料到,霍定恺也遇到过这么大的坎坷。
“那个任时飞后来呢?”
“夫妻俩一同的旅行途中,出了意外交通事故,据说。嗯。这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对了,容晨他老婆碰巧也死在那次事故里,几人同车。当时她还怀有身孕呢,够惨的。紧接着容晨半夜出车祸,差点死了,你看,脸撞得稀烂是吧?眼睛听说也撞坏了,非得戴眼镜——也有说他那次其实是自杀,为他老婆的事。”
江寒听出何益语气里的暧昧,他不由追问:“任时飞的死,和霍定恺有关?”
何益一笑:“还是那句话,谁知道呢?反正警方没说此事和霍定恺有关。但是任祖年可比他这短命的侄儿厉害得多,利用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亲戚害了霍定恺,连带他养父生父,两大家子全都跟着受拖累,简直是踩着白骨往上爬。后来任时飞死了,他却始终屹立不倒,恐怕你家四爷也没抓到他任何把柄。这不,这十五年来此人还高升了,升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