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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定恺恨恨瞪着他,赌气一样把餐巾一扔。
容霁轻轻叹了口气,他说:“你看你这样,和小孩儿有什么区别?人家只不过说他的脸不好看,你就发这么大的火,你是要全世界的人都昧着良心说你的小晨天下第一?”
“我没叫你们昧着良心说这种话。”霍定恺声音硬邦邦地说,“老话说,当着矮人别说短话,这不是基本的礼貌么?街上看见瘸子,难道你们会跟在后面嘲笑人家腿瘸?小孩儿都懂的道理,怎么到他这儿就行不通了?有必要一口一个‘难看’、‘要整容’的挂在嘴边上?!”
容霁看着他:“你是要人家亲自上门给你道歉?”
“我可没那么说!”
“定恺,人家那边已经放出信号了,只要你做个缓和的姿态,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容霁又苦口婆心地劝,“人家把台阶都给你铺好了,恨不能帮你把鞋穿上,请你高抬贵脚!你还要人家做到哪一步啊?”
霍定恺默默抽着烟,不出声。
容霁点点头:“我知道,你拉不下这个脸,其实你也知道没什么,只不过就是不想开这个口。没关系,这事儿咱们找个中间人帮忙,帮你完成这个任务。”
霍定恺淡淡道:“你想找谁?”
“你身边那位小神仙。”
霍定恺一怔,他放下手里的烟:“你是说江寒?那怎么可能,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可没见过这么老练的孩子。”容霁微微一笑,“就当试试手呗,我倒很想看看,这孩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那天吃过饭后,容霁独自去找江寒,他说这事儿他来和江寒谈。霍定恺坐在办公室里,想,容霁怎么会把这种事交给一个小孩子?
他仍旧觉得江寒是个小孩,顶多是个勤奋的、脑子够灵的小孩,但以他的年龄,怎么都不足以担当起这么重要的任务。
万一搞砸了……
搞砸就搞砸吧!霍定恺赌气地想,本来他就讨厌姚致敏,顶多就是更讨厌一些!
然而那天下班回去的路上,霍定恺还是忍不住问江寒,容霁和他谈了什么。
“和我谈你得罪人的事儿。”江寒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到底为什么要得罪那个姚致敏?”
这么说,容霁没和江寒说实情,霍定恺暗想,也对,如果说了实话,江寒搞不好就不肯帮忙了。
“反正就是讨厌他!”霍定恺恨恨道,“他长得丑,行不行啊!”
江寒更无奈,心里又有了点酸楚:霍定恺总嫌这个丑、那个怪,偏偏他把那个最难看的当宝贝,在心里又疼又爱。
到最后他说:“算了,这事儿我来办吧。”
霍定恺诧异地看看他:“你有办法?我可告诉你,姚致敏那人不好对付的,不是拿点儿钱、随便送点儿礼就能搞定的平庸之辈,那人很有两下子,再说姚家和我们这边关系深厚复杂,你出手不当,弄得人家不高兴,那就适得其反了。”
江寒更无奈:“所以说,这种人你又何苦非要去得罪?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做事情我可能做得不够好,人际方面呢我就是强项。顶多费点脑子,总能想出法子修复姚家和咱们的关系。”
霍定恺瞧着他,忽然笑起来:“我就特别愿意听你说‘咱们’。”
江寒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说错了。不是‘咱们’,是你们。”他幽幽道,“我是个外人,哪里配说什么‘咱们’?”
“谁把你当外人了?”霍定恺故意搂着他道,“你不是‘内人’么?”
江寒忍不住笑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霍定恺没发觉江寒在做什么,只是偶尔看见他在出神,似乎是冥思苦想。
这让霍定恺起了好奇心,他想看看,这个刚刚攀进此圈子的小孩子,到底要怎么搞定这件事。
但江寒似乎也没做什么,只是有一两次和他说,要出去玩,容霁邀约。
“去钓鱼,还有苏伯一起。”
霍定恺愕然:“那我呢?!”
“没你的份,你留下来看家。”江寒故意说。
容霁过来盛铖的半个月后,某天中午,霍定恺突然接到了姚致敏的电话。
“老四,你送的东西,我收到了。”
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把霍定恺给弄愣了,但他是个多么机敏的人,没有追问“是什么东西”,反而只是笑笑。
“是么?还算喜欢吧?”
那边在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多谢你费的这番苦心。其实按着咱们老爷子的交情,你也用不着这么做。”
霍定恺淡淡一笑:“话不能这么说。老爷子的交情,是他们上一辈的事,咱们的交情是咱们自己的。”
那边仿佛被他这番话给说动容了,然后姚致敏说:“以前我总说你高傲,目中无人,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收回这话。往后盛铖有什么事,你只管和我说。”
霍定恺放下电话,又惊愕,又好笑。
姚致敏这是吃错药了?到底江寒给他送了什么,把他弄得这么感天动地的?
他起身拉开门,去江寒的办公室,推门一瞧,那小子正咬着一块乳酪蛋糕。
见霍定恺进来,江寒像只护食的小狗,小心翼翼并且快速地把蛋糕盘子收起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是苏伯给我做的。”
霍定恺翻了个白眼:“他就想不起来多做点儿,也让我尝尝。”
江寒抹抹嘴,笑起来。
“姚致敏刚才来电话了。”霍定恺笑道,“说,感谢我给他送的礼物。”
江寒眼睛一亮:“起效了?!”
“非常见效。”霍定恺点点头,“他又说了一筐有的没的。看来盛铖这方面的障碍消失了——小寒,你到底送了他什么东西?别墅还是豪车?你哪来的钱?”
江寒脸上溢满得意的笑,他抓过鼠标,在电脑上点了点,然后把显示器转向霍定恺:“喏,就是这个。”
霍定恺定睛一看,是个机器人模样的手办,名称他也大致听说过,是高达的某一款。
“就是这个?”他诧异极了!
江寒点点头:“就是这个。”
霍定恺哭笑不得:“他都四十岁了!一把年纪的中年人,就为了个手办……”
“什么叫就为了个手办?”江寒狠狠瞪他,“这是高达官方推出的纪念性质的限量版!限量版你懂么!一共就一千个,全世界就只发售一千个!这玩意儿比你那宾利车还稀罕!”
霍定恺更吃惊:“你怎么知道姚致敏喜欢这种东西?我和他认识二十年了,我完全不知道!”
“因为你不肯在他身上费心呗。”江寒叹了口气,他像打量小孩儿一样打量着霍定恺,“你只高兴人家在你身上费心,反过来的事,你是万万不肯做的。”
原来,江寒那两次跟着容霁出去玩,并非真的是去玩,他是趁机去接近姚致敏,打探“敌情”。结果三弄两弄的,还真让他打探到了。那次是在容霁的办公室,他恰巧遇上姚致敏,当时容霁有客来访,姚致敏在休息室玩电脑等候着。江寒在一边瞧着,他选了个不易察觉的角度,然后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姚致敏手里的笔记本。等回到盛铖,他把视频拿出来,重新处理数据,找技术人员把画面清晰化,结果江寒发现,姚致敏坐那儿半小时,页面搜索的全都是高达相关的东西。
原来,姚致敏是个高达饭。
霍定恺喃喃道:“竟然送个手办就通关了,这么简单……”
江寒被他说得气馁,他气呼呼地横了霍定恺一眼:“这不是普通的手办!都跟你说了是限量版限量版!这玩意儿相当不好找的!”
霍定恺更好奇:“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江寒得意而神秘地一笑:“我认识专家。”
原来江寒同学的表哥也是高达饭,而且那人是资深饭,在日本有熟人,手办就是对方帮忙排了三天三夜的队,辛辛苦苦买到的。
“花了很多钱?”霍定恺问。
江寒摇头:“钱不是问题,给的辛苦费我自己也能掏。我这哥们儿欠我人情,他的英语四级是我帮他考的。喏,你总说我不善于说No,看来关键时候,这也是个长处。”
霍定恺想了想,还是觉得匪夷所思:“难道姚致敏买不起么?”
“姚致敏也能买到,以他的财力势力,这算什么?重点不在于买不买得起,懂么?”江寒说到这儿,竟然摸了摸霍定恺的头发,语气充满了同情,“你这个不关心二次元的麻瓜是不会明白的,这是饭之间的感情,是来自懂他的人的一份心。姚致敏是个四十多的政客,他的社交圈,不会接纳这种非主流的趣味,其实以你察言观色的能耐,怎么可能不了解他?是你们的来往平台限制了他这方面的表露。而且他性格清高这你也说了,清高的人,不肯拿自己的癖好做买卖,他又不缺这个钱。一般人,要是不问缘由就用这个来巴结他,他反而认为是一种污染,甚至会起疑心。但你和他已经认识二十年了,有了良好的基础。所以这礼物是个暗号,一个意料不到的惊喜,这里面的意思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懂你的’——当然啦,东西是以你的名义送出去的,姚致敏往后也只会对你推心置腹。”
霍定恺不由叹服,他问江寒,难道江寒也是动漫粉,很懂这些么?
江寒摇摇头:“我只知道皮毛,谈不上粉,更称不上什么资深。”
然后,他笑了一笑:“我只是善于洞察人情,知道人们内心真正的渴求。”
第63章 第 63 章
姚致敏这件事解决之后,容霁在霍定恺面前炫耀,他说,事实第一百零一次的证明,他的眼光永远都不会出错。
“都说了,这孩子是个小神仙,定恺你留着他,好好培养。再过十年肯定更不得了。”
霍定恺暗笑,表面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真是搞不懂,怎么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替他说好话?老苏也说他是个人才,值得培养——江寒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你们都收买了。”
容霁也笑:“我也弄不懂,这大概是某种天赋,江寒就是那种让人见了就喜欢的孩子,一样的话,别人说了仿佛风过耳,他说了,你就会忍不住用心去听。就算最挑剔的人,也不可能讨厌他。定恺你知道么?上回我带着他去钓鱼,一块儿去的还有土地局的那个老赵,结果不到两个钟头,他就和江寒成了莫逆之交。”
霍定恺差点喷了!
“老赵那个老不死的都快六十了呀!江寒差了他四十岁,这俩是怎么闹一块儿的?!”
容霁更笑:“你忘了?老赵上年做了心脏搭桥手术,钓鱼的时候,他就说起胸口这一块儿不舒服,江寒好像挺懂的,他说他二伯也做了这个手术,如今班也没法上,哪儿都去不了,每天都觉得胸口很压抑,喘气不顺畅,像被硬物压迫。他还说他二伯近来用的一个什么食疗的方子,挺管用的……这么三说两说,老赵就拿他当了知己,说,我们都不懂他的痛苦,只有江寒懂。”
霍定恺哭笑不得:“连病友的交情都被他给攀上了?这小子!”
岂料容霁大叹:“什么病友?根本没那回事!回来我悄悄问江寒,他二伯真的得了这个病?结果他说他爸就一个哥哥,没有什么二伯。”
霍定恺愕然:“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他在网上找的。”容霁眨了眨眼睛,“来之前,我顺嘴说了一句老赵的情况,他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