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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就好像很犹豫,在打和不打之间摇摆不定。
江寒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终于合上手里的书,走过去说:“想打电话,就打好了。”
他说,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去隔壁的阅读室。
霍定恺苦笑起来:“不是的。你都想哪儿去了?我并不是要打什么见不得人的电话。”
可你就是想打电话给容晨,江寒在心里酸溜溜地想,除了他,谁还能让你这样心神不定呢?
“只是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霍定恺扔下手机,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点儿疲倦,“郝林这两天一直没给我消息,他三天前说是去南方看看……”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霍定恺抓过它来一瞧,皱起眉头。
“谁啊?”江寒忍不住问。
“姚致敏。”霍定恺也奇怪,“他来电话干什么?”
说着,他顺手接了电话。
才听了两句,霍定恺突然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江寒被他吓了一跳!
就听霍定恺急促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那边在简短说了两句之后,霍定恺立时抓起旁边的烟缸,狠狠砸在墙上:“……叫那边给我等着!我不会轻饶了这群混蛋!”
江寒心中暗自吃惊,他很少看见霍定恺气成这样,脸色发青,满眼的浓浓杀意,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直呲獠牙。
又说了几句,霍定恺这才挂了电话。
他看看江寒:“容晨出了事。”
容晨刚刚过去南方,还没固定居所,所以他一开始住在酒店里。
“……酒店着了火,是有人蓄意纵火。”霍定恺说,“死了一个随行的文职人员,容晨有轻微的烧伤。”
江寒吓得一哆嗦!
“是……是蓄意纵火?谁干的?!”
霍定恺阴沉地笑了笑:“你说是谁干的呢?除了我的老冤家任祖年,再不会有别人了。”
江寒的心一沉,他颤声问:“你有证据是他指使人纵火?”
“我不需要什么证据,我知道是他干的,他也不想掩饰这一点,或者说,任祖年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一点,不然烟火效果就白费了。”
“效果?”
“警告我的效果。”霍定恺冷冷道,“这次是小晨,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他是在敲打我,手不要伸得太长,不然要被打。”
江寒在脑子一片空白之后,呆呆问:“那……怎么办?”
“可惜,我不是那种给了警告就乖乖听话的人。”霍定恺弯腰拾起地上的烟灰缸,将它放在桌上,“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姚致敏气疯了,南方是他们姚家的大本营,任祖年这是骑到他头上了,他当然忍不了这口气。”
姚致敏打电话给霍定恺,除了表示身为地主的歉意,他也咬牙放下话来,非得把这起纵火案端上餐盘,逼着任祖年活活吞回去。
但这样一来,霍定恺就得立即回国,他要去南方查看情况。
“你不用急,先在这儿住着。”他抚摸着江寒的脑瓜,温言道,“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再飞回来。”
江寒叹道:“你都回国了,叫我一个人在这古堡里呆着,我能呆得住?”
“事情很棘手,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地方。”霍定恺轻拍他的肩膀,“不过放心好了,这些我都能处理。”
霍定恺在当天就离开了古堡,临行前他又嘱托管家照顾江寒,还不忘细致吩咐女仆,少给江寒甜点吃,最近江寒甜点吃得太多,胃口都坏了。
江寒心里十分不舍,他不想让霍定恺走,却知道这话不能说。盛铖在南方的拓展出了问题,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他这个总裁不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还躲在欧洲和助理悠哉度假,谁都说不过去。
但容晨受伤的事,像一根刺,横在江寒心口,他无端地觉得,其实霍定恺是因为容晨受伤,才这么急着赶回去的。
但旋即他又告诉自己,别乱想!那是纵火案,事情很大的,就算受伤的是郝林,霍定恺也会着急,也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可是霍定恺离开,似乎也把古堡的活力给带走了,江寒闷在图书室看了一天的书之后,终于想,他也得回去了。
就算不能在现场帮上霍定恺的忙,至少他可以在总部处理日常事务,他不能真的就赖在国外玩。
他该回去上班了。
霍定恺的飞机到了机场,来接他的是姚致敏,就他一个人,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奥迪。
接了霍定恺上车,姚致敏先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说,又埋怨自己防范不当,导致容晨受伤。
“这不是你的责任。”霍定恺淡淡地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要下手,谁也防不住。”
按照姚致敏得到的信息,当晚住在酒店里的人不多,着火的就是容晨住的那一层,那个死亡的文职人员是被火光和浓烟吓坏了,慌不择路摔下了楼梯。其余的人,则因为容晨的及时疏导和得力指挥,幸免于难。
“小晨是最后一个走的,那时候火势已经相当猛烈了,他要再晚一步,就得葬身火海。”
姚致敏之所以恨得咬牙,还因为他的一个侄子那晚也在酒店,他是去找容晨接洽公事,碰巧就赶上了这场无妄之灾,他那侄儿刚毕业,很年轻,没经过事情,这次被吓得不轻,他回来后和姚致敏说,当时要不是容晨处理得当,跟几个人合力砸开上了锁的安全门,有条不紊地疏导大家离开,这一群人就都完了。
霍定恺静静听着,他的神色很淡漠:“小晨就是这么个性子。”
“那伙人做绝了,”姚致敏气得拍方向盘,“安全门被故意上了锁,小晨好容易才砸开,就因为这才耽误了功夫,害得他被烧伤。”
霍定恺不出声,只静静望着窗外,今年南方的冬天很暖,一下机场,那气息就湿漉漉、黏嗒嗒地粘在人的皮肤上,触手可及的物体全都蒙上了潮气,连道路两旁绿得发黑的植物,都像被抹上了一层水珠,令人觉得呼吸沉重,憋闷无比,高速路上,无数车辆如亮闪闪的银鱼,在这幽暗水草里摆尾游动。
姚致敏开着车,他的目光望着前方,忽然不动声色地说:“其实这事儿,小晨也有点责任。”
霍定恺一愣:“什么意思?”
“前两天,南边有人向我抱怨,说容家三少太激进,一过来就提要求,活像是把合同书拍在人家脸上,逼着人家签字。他这也太高傲了,不把人放在眼里。”姚致敏说着,轻轻咳了一声,“人家说,他在盛铖里面跋扈惯了,可这儿不是盛铖内部。老四,你多少劝劝他,别那么激进,他对自己人这样,没问题,大家知根知底,他要是对外人也这样,难保不触怒任祖年那伙人……”
“早晚也是要触怒的。”霍定恺平静地说,“就算做小伏低,隐忍收敛,任祖年也不可能放过我们。”
姚致敏听出霍定恺语气里,有为容晨说话的意思,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
车下了高速,霍定恺忽然回过神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助理也不跟着?”
“现在,我不信任任何人了。”姚致敏一脸疲倦道,“我不想让小晨住在医院里,所以把他弄这边来养着。以防万一,我没把这事儿告诉别人。”
不多时,车停在一处静谧的宅院,下来一看,却是一座园林式的建筑,粉白影壁,玲珑假山,镂雕的木窗,崇楼幽洞修廊迤俪,再加上盛放的香雪红梅,还有屋角依然碧青的绿竹,真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你的?”霍定恺很诧异,“我怎么没听说你买了这种宅子?”
姚致敏得意地笑了笑:“狡兔三窟,这地儿就你和小晨知道,我家老爷子我都瞒着呢。其实这边我也不常来。往后你和小晨说说,让他就住这儿算了。”
姚致敏没进去,他让霍定恺先住下来,他要回城里,继续和郝林商量接下来的事。
被护士领着,霍定恺走进卧室,他看见仍然在床上昏睡的容晨,他的头上,胳膊上,包扎着纱布。
护士离开,霍定恺悄声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容晨的神色憔悴,脸上还有新的伤痕,他微微皱着眉,似乎伤口还在疼痛。
霍定恺呆呆看着他,他又想起容晨调离那天的情景,践行晚会,几个副总都去了,只有霍定恺没去,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深夜,直至保安举着手电上楼来查看,这才起身。
容晨要调离的要求,霍定恺没有阻拦,他很快就在申请上签了字。容晨拿着那份文件,他自己反倒有点儿不置信,他以为霍定恺会大闹,会死活都不肯放他走——之前霍定恺就是这种反应。
“想走就走吧。”霍定恺也不看他,只淡淡地说,“你留在这儿,看着我也只会觉得恶心。那又是何必?”
容晨把文件攥成一团!
“是四哥不该那么做!”他厉声道,“首先,你就不该去容霁那个酒鬼那儿!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那家伙根本没救了!”
霍定恺点点头:“首先,我不该去大哥那儿喝酒,再首先,我就不该认识容霁这个人,再再首先呢?你是想说,四十年前,我就不该出现在容家,出现在你面前?”
他的脸倦怠而冷漠,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表情。
容晨望着他,颤声道:“你一喝多了酒,就失去理智,就会乱来。以前这种事出过多少次了?这你不是不知道。”
霍定恺点点头,他仍旧很平静:“在你眼里,我就得时刻保持理智,得分分秒秒维持清醒,我不能沾酒精,不能碰毒品,不能去夜店放荡……在你面前,我应该永远和蔼可亲,冷静而且懂分寸。我不该犯糊涂做蠢事,不该丧失神智,不该爱不能爱的人。好了,我都知道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快请吧。”
容晨没出去,他慢慢退到沙发前,坐下来。
“像以前那样生活,又有什么不好?”他忽然说,“像你二十二岁之前那样生活,又怎么不行!”
霍定恺冲着他笑了笑:“因为,我已经不是二十二岁了。”
“不对!”容晨打断他,他咬牙盯着霍定恺,“你被那家伙毁了,那个乔,我知道的!你被他污染了,他尽教给你坏东西,滥交、吸毒、发神经……”
“不要说死者的坏话。”霍定恺冷冷道,“再说,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本性恶劣呢?”
容晨深吸一口气:“容霁、容庭那样子,才是真正的本性恶劣。可你不是的。四哥,你骗不了我,你和他们不一样,从小就不同,你是家里唯一一个不会耍弄我,不会把我当傀儡指挥的人,他们甚至不愿履行做哥哥的义务。偷了我的裤子,让我在女孩儿面前当众出丑的是容庭,将我扔进结冰的水池里,拿球杆把我当球戳的人是容霁。连爸妈都没留意到这些,他们只会说,哥哥是逗你玩。唯有你把我从雪堆里拉起来,带着去火炉边上烤干衣服……你是唯一真正爱护我的人!”
“也许当时他们只是有些孩子气。”霍定恺和颜悦色道,“也许当时我只是过于老成,那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姿态。出问题的是我,不是他们。”
容晨要抓狂:“他们对我,一件好事情都没做过!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自始至终的完蛋!”
霍定恺呆呆想了一遭,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要求太高了,这是你的问题。小晨,当时他们还是孩子,孩子犯的错并非不可饶恕。”
“四哥!”
“至于我,没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