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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用力把脸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响。
见他这样,霍定恺只得低声道:“是我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可是小寒,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江寒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他气势汹汹冲着霍定恺嚷:“我不要你的钱!”
霍定恺叹道:“你别想那么多好么?小寒,那原本就是你应得的呀。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寒点点头,他颤声道:“你不提,我简直想不起来呢!是的,我们已经结婚了,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哪怕和我发发牢骚也好啊!你一个字都不和我提!是他伤害了你呀!他背叛了你!定恺你明不明白?!你装得那么镇定自若干什么!你强撑着是想给谁看啊?在我面前,你用不着打落牙齿和血吞!”
霍定恺的脸色,泛着丝丝的白,然而良久,他点了点头,哑声道:“是我还把你当小孩子。”
江寒忽然觉得胸口那一块,酸楚难当,他挨着霍定恺慢慢坐下来。
“这件事,是他不好。他是个混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都不该这样伤害你。”江寒哑声说着,伸手握住霍定恺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可你也该明白,你不是除了他就再没别人了。我告诉过你的,我会在你身边。不管他伤你伤得有多重,总有我站在你这边。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霍定恺用力抱住江寒,他的脸颊紧紧贴着江寒的脸,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总还有你。哪怕被他放弃一百遍,那也没关系。他有他的人生,我也有我的人生,我有你。”
第96章 第 96 章
就在那场大吵之后,江寒觉察出霍定恺的一些不明显的变化。
他比以前更加依恋江寒了。
原先,霍定恺也依恋他,但平日里还好,只有某些特定的阶段,比如心情很低落,或被忽如其来、没有缘故的伤痛给击中时,这种时候,他就会特别依赖江寒,不愿见人,只愿呆在他身边。
最近这段时间,霍定恺的依赖变得更严重,有时候他整日不出门,从早到晚的赖在江寒身边,看电视也好,做家务也好,帮着花匠整理后院也好,江寒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如果真的插不进手,那他就煮上一大壶浓咖啡,一个人坐在窗口那儿,什么也不做,看着江寒和厨师忙来忙去。
霍定恺这样子,江寒瞧在眼里,心中不由难过,他知道这是为什么,霍定恺被伤得很重,容晨在他心灵最柔弱的地方狠狠凿了个洞,那伤口一直不停的冒血,汩汩的鲜血流出来却没人瞧得见。
他现在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兽,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掩饰伤痛上,再让霍定恺活蹦乱跳的出去玩,他根本做不到。所以江寒也不忍心去数落他。
然而接下来,整个周末都是如此,霍定恺哪儿也不去,连平日里雷打不动的健身都停了。江寒非常惊讶,半开玩笑地说,难道霍定恺不担心那六块宝贵的腹肌会消失么?结果他说他改变策略了,一动不如一静,他要学乔布斯,在家禅修打坐——其实根本不是打坐,他就坐太阳地里发呆,眼神空洞盯着墙,江寒看得出来,他又在胡思乱想了,霍定恺那样子,就像一条作茧自缚的蠢蚕,看不见的怨恨像透明的丝线,一圈接着一圈,没完没了的绕在他的脖子上,直至把他活活勒毙才算完。
霍定恺自己不出去,也不许江寒出去,一时说外头雾霾重,容易得肺癌,一时说他那些同学就知道吹大牛,会把江寒给带坏的。
一来二去,弄得江寒也疲惫了,就劝他出去玩,去酒吧喝酒散心,或者去找人打牌,去那些常去的会所找老友们聊天。
但是霍定恺不肯,他总觉得困,身上发懒,哪儿都不肯去,他对出门抱有重重的疑虑,仿佛门口蹲着一只大老虎。
“我不想出去。”他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抱怨,“为什么非得把我赶出去呢?我也没碍你们什么事儿呀。”
这已经不错了,江寒无奈地想,有自己陪着,他才肯老实坐着,要是自己不在家,那么霍定恺就会像容庭说的那样,没完没了在楼梯上走来走去,像个僵尸,直到晕头转向,最后把脑门撞了才肯停下来。
“那咱晚上出去吃。”江寒只得这样建议,霍定恺真的不能再在家呆着了,眼看都要长绿毛了。
“上哪儿吃啊?”霍定恺不情不愿道,“外头馆子做得又没老苏做得好。”
江寒叹道:“你也消停消停吧。都在家连续吃了七八顿了,你就让苏伯他们休息一晚上,行不行?”
霍定恺这才点点头。
那晚江寒也没找高建业,他自己开车,带着霍定恺去了平时他们都很喜欢的一家西餐厅。
到了地方,坐下来点单,餐厅领班认识霍定恺,自然殷勤款待,但是霍定恺皱着眉,把菜单从头翻到尾,然后这个家伙居然说,他什么都不想吃。
江寒狠狠瞪他:“中午也只吃了一口,这都五六个钟头了,还不饿?你想当神仙?!”
“看着就腻味。”霍定恺哼哼道,“这儿的菜不合我胃口。”
领班站在一边,尴尬得脸上的笑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江寒心里有气,他把菜单往桌上一摆:“好,那你就看着我吃!”
结果那天他点了很多菜,牛肉鱼海鲜汤还有鲜蔬和水果……上菜的时候,满满摆了一桌子。
霍定恺吃惊地望着一桌菜:“点这么多,你吃得完么?”
“反正你胃口不好,一口也不吃,对不对?”江寒白了他一眼,他拿起刀叉,“说好了,我吃你看着!有种你就别动筷子!”
他那儿埋头一通胡吃海塞,吃得津津有味,刚开始霍定恺真的抱着手臂,就看着他吃。然而江寒的吃相看起来太香甜了,霍定恺终于忍不住拿起了餐刀。
江寒发觉,又气又乐:“你不是说不饿,不想吃么!”
“我怕你得胃溃疡。”霍定恺一本正经地说,“不帮你消化一些,晚上又肚子疼,疼起来还不是我帮你揉?”
“说来说去还是没种!”江寒哼了一声,“没种就别逞能!”
“是你说,有种就别动筷子。”霍定恺笑得格外厚颜无耻,“你看,我动的是叉子,没动筷子。”
江寒差点把汤喷出来。
吃到一半,江寒忽然发觉霍定恺把餐刀放下来了,他抬头一看,刚刚进来的客人,竟然是萧竟。
这下子,江寒的胃口也败了。但他仍旧低声道:“别理他,咱们吃咱们的。”
他没打算理萧竟,萧竟却发现了他们,于是那家伙笑盈盈走了过来。
“四爷,江先生。”他笑眯眯道,“这么巧?”
江寒不出声,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吃东西。霍定恺却把餐巾一扔,看也不看他,淡淡道:“遇到了你,只能说非常的不巧。”
萧竟一点也不生气,仍旧满脸堆笑:“您不要这么说嘛,咱们都打了好几回交道了,怎么说也不是陌生人。况且,如今咱们站在同一个战壕里,四爷,您可别把我当外人呀!”
霍定恺冷笑,斜眼看他:“谁和你站在同一个战壕?”
“咦?难道我有说错么?”萧竟故意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如今咱俩是同病相怜,我失恋,您也失恋,我的女神去找了您的男神,他们做到一处,却丢下你我这两个死心塌地的爱恋者,不管不顾……”
萧竟的声音不大,但江寒分明看见周围餐桌的人,都把脸转过来了!
霍定恺的脸色,在餐厅粉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无血,他盯着餐盘的黑眼睛,有那么一瞬失焦,像破损的宝石。但是良久,他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我恐怕你弄错了,萧秘书,听说任大小姐另觅新欢,将你抛诸脑后,这让我十分同情你。我也知道,人失恋了就会昏头昏脑,跑到别人那儿大放厥词,以为全世界都和他一样倒霉。”
萧竟淡淡笑起来:“全世界是否和我一样倒霉,这个我说不准,不过四爷您,看来是和我一样倒了霉了。”
其实江寒在一边早就坐不住了,他气得脸通红,好几次想跳起来,却被霍定恺给用力按住胳膊。
于是江寒只得冷冷笑道:“原来您也有抢不到手的东西?真难得!我以为像萧秘书这样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就连老天爷原打算给别人的好运,都能凭空抢到手里呢!”
这是只有萧竟听得懂的讽刺,江寒很满意地看见,他脸上那笑意顿时变得硬邦邦的。
但转瞬,萧竟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江先生,做姜饼小人的滋味儿,很好受么?”
江寒的血都涌到头顶了!
但霍定恺用手指按住他的胳膊,他抬头,平静地望着萧竟:“鉴于你如今这么伤心,我也就不说什么伤口撒盐的话了……但是萧秘书,人到什么时候,也不该忘记自己的出身,我还记得您的一位至亲,曾经和我提过,说您早年曾一度被母亲遗弃,她不管不顾把您扔在镇派出所的门口,自己偷偷回了家,等到警察把您送回家,她居然矢口否认。看来,她是希望六岁的你自生自灭。”
江寒吃惊地望着霍定恺,他又猛然转头看着萧竟,他看见萧竟那张脸,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猛然碾轧过,呈现出诡异的无角度的扁平。
霍定恺说到这儿,仍旧笑意盈盈:“这让我很好奇,您到底是有多让人憎恶啊!您的性格,是有多讨人嫌?竟然连生身母亲都受不了。像您这种农村出身的弃儿,想去追求部长的千金,这不是痴人说梦么?萧秘书,我劝您识时务一些,比起我弟弟,您实在不配和那位任小姐在一起。”
江寒忽然觉得惊恐,他的手指,不由抓紧了雪白的桌布,因为他看见萧竟的脸,扭曲成一种令人惊骇的角度,他的脸白得像吸血鬼,手指微微抽动,像猫在抓人之前,那种骤然的抽动。
他不由站起身来。
但预料中的歇斯底里没有出现,萧竟只是笑了笑,他弯下腰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帧照片,摆在霍定恺面前。
照片里,是一个似乎刚刚从公寓里出来的女子,光线模糊,像清晨。
“早上六点四十。”萧竟轻声说,“她刚刚从你弟弟的床上爬起来,脖子上还有吻痕。四爷,你猜猜,昨晚他们俩做了什么?”
江寒再忍不住,他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萧竟的脸上!
餐厅里好些人叫起来,餐盘被撞在地上,餐厅经理匆忙跑过来,萧竟被打倒在地上,人群惊骇地围拢过来,有人低声细语,但没人上前劝阻。
他们都认识霍定恺,也认识萧竟。
江寒喘着粗气,他死死盯着萧竟,那家伙倒在地上,鼻口流血,竟然还在笑。
“傻瓜。”他轻声笑着,吃力地坐起身来,抹了抹鼻子,“他根本不爱你。傻瓜,愚蠢透顶的姜饼小人。”
江寒发了疯般又要去揍他,但他的手臂被霍定恺牢牢抓住。
“够了。”他轻声说,“小寒,够了。”
第97章 第 97 章
从餐厅出来,霍定恺从江寒手里抓过车钥匙,他淡淡地说:“我来开。”
回去的路上,江寒在黑暗中一直闷声不响,他的手很疼,刚才打萧竟那一拳太用力,手破了,血弄得黏黏的。
他很难过,又伤心又窝火,恨不得再揍几拳……不光是打萧竟,他还想打容晨。
最好能把那张丑陋的脸打得稀烂!
回到家里,霍定恺让他洗了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