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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他的第一次出场,原本孟衡的第一次出场应当就是试镜时的那一场,但新的剧本加了一段戏,是在刘长铭第一次去看横枝唱戏那一场里:
站在戏台旁边的孟衡痴痴地看着戏台上的横枝,被刘长铭看见了,便笑着对身边的同伴说:“这翠辉班果然名不虚传,都是美人,站在戏台边上的那是哪位名角?”
同伴笑道:“那是翠辉班主,亦是横老板的师兄,叫孟衡,也不知是真名戏名,原也是有名的青衣角儿。”
刘长铭点点头,再去看,恰好孟衡回过头,四目相对须臾,孟衡垂下眼眸,回了后台。
加的第二段戏则是横枝被倭寇抓走时,多了一段孟衡得知消息时的戏。这一段原本的小说里也是没有的。
虽然加的两段戏都不算长,但对于一个本来露面总时间加起来才不过短短十余分钟的一般配角,却已经是很多的加戏。而且导演助理也私下偷偷向彭娜透露,孟衡最后一场戏里的《天女散花》钱劲风有意让沈墨良自己演,只在后期加专业演员配唱,所以应该会多给沈墨良几个镜头。
十一月九日,沈墨良被通知第二天到剧组报到,开始孟衡相关戏份的拍摄。
……
孟衡伸手挑开酒楼包间里横隔开内外间的精致珠帘,许是想起自己是来求人的,他微微一垂眸,生生从原本清冷淡漠的五官里抿出一个微笑来。
这微笑本是有几分生硬勉强的,但这几分不美之意,却不能消减笑容里的昙花乍现的清冷幽香之感。
“见过刘少爷。”孟衡轻声说着,抬手行了个礼。
他今日穿着一袭荼白色卷耳暗纹的绸布长袍,腰间缀着系了流苏的八宝碧兔坠,外面罩着一件碧绿色福禄双全纹的羽缎马褂,马褂领子上滚了一圈白兔毛,将他的脸拢在正中,衬得脸庞越发小巧白皙,一眼看去唇红齿白、杏眼柳眉,精致的像是一个瓷娃娃。
刘长铭将来人打量一番,笑道:“我听人说孟衡孟老板是出了名的难请,却不想我刘长铭命好,居然有孟老板请我吃饭。”
“那些话不过是旁人浑说的,孟衡区区一介戏子,哪里有那般娇贵。谁不知道钱塘城里刘家小少爷的尊贵,能请到刘少爷,才是孟衡的命好。”孟衡垂着眼眸,笑着轻声道。
刘长铭闻言,很是愉悦地笑了两声,而后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对孟衡招了一招手,笑道:“孟老板还站着做什么?不是说孟老板要请我吃饭,莫非孟老板要站着吃吗?”
孟衡身体一顿,随即笑道:“刘少爷玩笑了。”他走到刘长铭对面,微微一撩长袍,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坐下了。
“刘少爷,孟衡此……”略一沉默后,孟衡开口道。
可怜他只说了这六个字,便被刘长铭打断了。刘长铭笑道:“孟老板坐的这么远做什么?这样远的距离多不方便你我说话。来,孟老板坐到我身边来,我这个客人都已冒昧占了主位,总不能还让主人家坐在最下首。”
孟衡闻言,身体一僵,他与眼眸一同亲情垂下的长睫毛微微一抖,桌下的手忍不住捏住了玉佩上的流苏,上扬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下撇了些许。
片刻,他轻轻吸一口气,又重新恢复了淡淡的微笑,道:“多谢刘少爷抬爱了。”
说罢,慢吞吞地起身,在刘长铭身边重新坐了下来。
“我知道孟老板今日是什么意思。”不待孟衡开口,刘长铭已经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说。
刘长铭笑起来总是只挑起一边的唇角,却脸上的神情绝大多数时候都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地味道,所以他虽然生得五官端正、高大挺拔,却总带着一股子邪气。
与孟衡说这话时,他正在一边用筷子拨弄盘子里的白斩鸡,看上去粗鲁没教养,完全不像是受过礼仪教导的大家子弟。
说完,他用眼睛微微一斜,看向一旁依旧端正坐着,表情未曾变化的孟衡,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又继续道:“孟老板与我素来没什么关联。孟老板忽然放下身段,不外乎为了横枝。怎么?孟老板希望我将横枝抛弃了?”
“是。”孟衡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横枝穷苦人家出生,如今不过区区一个下九流的戏子,当不起刘少爷的抬爱。还请刘少爷高抬贵手,早日与横枝断绝纠葛。”
“孟老板这话不对,我与横枝彼此倾心,怎么她就担不起我的抬爱了。你们不是镇日演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我自觉我与横枝,还是可以成就一段佳话的。孟老板何苦来演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呢。”刘长铭将被他夹得七零八落的鸡肉挑了一缕吃了点儿,这才说道。
闻言,孟衡发出一声轻笑,笑声里含着一分轻蔑与嘲讽,也不知是对那才子佳人的故事的,还是对刘长铭的。
“刘少爷的意思是,绝不肯放过横枝了?”孟衡收敛了从进门挂到如今的那一份装模作样的笑容,说。
他终于抬起眼眸看向刘长铭,且微微斜了眼眸,寒潭一般的一双眼眸是焦墨一般的黑色,眼神清泠泠的,带着一分高傲,一分冷漠,一分轻蔑。
“两情相悦,何谈放过。”刘长铭挑眉道。
孟衡闻言,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如此,孟衡就先走了。刘少爷只管吃喝,帐我已经结了,告辞。”
这一下子,反而是刘长铭愣了一下,有些回不过神的样子,道:“孟老板这就走了。”
孟衡冷冷道:“自然走了,人事已尽,可惜刘少爷与横枝都不肯听我的,那就只能静待天命了。”
说罢,推门而出。
然而,孟衡对门外等着他的翠辉班杂役说的却是:“回去告诉横枝,再来见刘长铭,我就把她锁进柴房。真心?呵……”
“卡——”
长长的一段剧情拍过,导演一喊“卡”,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叶清的两个小助理很快跑到了叶清身边,各司其职忙活了起来,将叶清照顾的万般妥帖。相比较之下,沈墨良就显得可怜了一点儿,只有一个刘岭给他送了一杯保温杯里存着的奶茶,然后帮他擦汗。
钱劲风对着监控器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难得的露出一点儿笑意,道:“过了,不错。叶清演得非常好,沈墨良你也不错。”
“谢谢钱导夸奖。”沈墨良笑着道谢道,一副荣宠不惊的模样。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戏,一听说过了,大家都有些兴奋,很快,钱劲风便宣布收工。因为今天工作结束的时间远远早于大家的预料,一想到不用加班到半夜,剧组里的人都挺高兴,收拾起东西来格外有干劲。
沈墨良卸完妆,换好衣服,和公共化妆间里的剧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才笑着走了出来。
因为电视剧已经正式开拍,沈墨良也不敢再像唱戏那天一样带着一堆甜点、饮料来“贿赂”工作人员,那样实在太过打眼,沈墨良才刚刚被钱劲风亲手加了戏份,再出头一定会挨猎枪打。
不过,虽然话是如此说,关系还是要搞好的,上次沈墨良的戏份被安排的时间早,他就又带了一次自己做的泡芙、纸杯蛋糕和小糖果,悄悄地犒劳一下熬出了黑眼圈和痘痘的小姑娘们和早起的同行。
加之人懂礼貌、会说话又长得帅,沈墨良的人缘还是不错的,说再见的时候难免要多聊几句。时间就耽搁得久了点儿。
结果沈墨良一出来,就发现叶清站在公共化妆间旁,悄无声息的,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是要干什么。
“叶哥好。”沈墨良连忙打招呼道。
身后的刘岭也迅速跟着打了招呼。
“你们好。”叶清点点头,眼睛略一上下,不动声色地将沈墨良又打量了一番。
而后他很是严肃的夸奖沈墨良道:“演技不错。”
用的是华语台电视剧里老首长视察时说“这场仗打得不错”的那种语气。
沈墨良被自己的这个联想囧了一下。
“你是悦天传媒的吧?蒋川手下的艺人能有你这样的演技,很难得。下次见面,我可以夸奖他几句。”叶清并不知道沈墨良在想什么,他没有停顿,继续用那种严肃正经宛如老首长的语气说道。
四两拨千斤地表明了他和蒋川是朋友关系。
“谢谢叶哥夸奖。”沈墨良说,他不好做什么表态,便依旧把态度保持的有礼而疏离。
“我有一位老朋友,拜托我帮她推荐几位演员试镜一个角色,我觉得你的演技或许可以一试。正好孟衡的戏份已经过半,相信你有档期,要听听看吗?”叶清说,但其实他并没有等沈墨良开口,就已经说,“著名国产单机《玉传四·战龙玦》里的靳云,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大概都听说过?”
“不好意思叶哥,我不玩电脑游戏,所以可能不太了解。”沈墨良歉意地笑笑。
“……”
沈墨良微笑道:“不过我很感谢叶哥的美意,也对叶哥的提议很感兴趣,能冒昧地麻烦叶哥仔细说说看吗?我请叶哥吃夜宵吧。”
☆、Chapter。11
“叶哥有洁癖吗?”
“应该是没有,怎么了?”
“我比较穷,夜宵可能只能请叶哥吃一些便宜的东西了,但是我向叶哥保证,绝对好吃。叶哥介意吗?”
“你随意。”
……
叶清透过自己保姆车的窗户,默默地看着沈墨良和刘岭凑在卖烧烤的大排档里选烤串。两个年轻人头挨着头小声地说着话,不时轻轻的笑一声,看上去青春而愉悦。
片刻后,沈墨良和刘岭两个人一人端着两个封在塑料袋里的一次性餐盒,慢慢地走回来。
叶清从车里面把车门打开。
沈墨良道了一声谢,和刘岭一起坐了进来,他们两个将塑料袋和餐盒依次解开,露出里面的烤串,肉类和蔬菜沾着葱花,被烤成了略显油腻的亮色,浓浓的辣酱香萦绕不去。
“叶哥想吃什么?”沈墨良说着,将餐盒举到叶清面前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并递了两张餐巾纸给叶清。
刘岭则把手里的餐盒拿去跟叶清的助理以及司机分享。
叶清看着盒子里的烤串,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长到二十六岁,他从没在街边的烧烤摊里吃过烧烤,他必须承认,这样的食物闻起来十分独特,散发的是与高档餐厅截然不同的香气。但这样的路边摊又让他微微有些担心,虽然叶清没有洁癖,但大排档的情形实在是让他对食物的卫生程度报以怀疑——虽然沈墨良和刘岭已经选择了一家看上去最为干净的烧烤摊。
迟疑了须臾,叶清还是从餐盒中取出了一串烤好的脆骨,吃得时候略微显露出了一些小心翼翼。
“我真的非常感谢叶哥愿意提携我,但能冒昧地问一句。叶哥为什么会注意到我吗?”沈墨良语气轻柔地问道。
叶清看他一眼。
沈墨良的模样看上去并不显得慌张或是惊喜,他睫毛微垂,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依旧温顺而柔软,一副波澜无惊的样子。
“你不觉得直截了当的问出这个问题并不好吗?”叶清说。
他将烤串吃完后遗留下的空荡荡的竹签捏在手里面,模样却霸气的好像他拿在手里的是马鞭。说话时,叶清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但气场却是随意而闲适的。
沈墨良微微再提起一点儿唇角,笑道:“我以为叶哥喜欢直截了当一点儿的说话方式。”
叶清闻言,轻笑了一声。他从风衣口袋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