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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离的手机震动了,他拿起一看,是苏慕打来的。
“小慕?怎么了?”
“微博上的视频你看到了吗?”听得出来,苏慕在很小心的问着。
“看到了,我们现在已经被狗仔给包围了,像恐怖片里的僵尸围城一样。”他打趣着说。
“……那个视频,不是真的吧?”
“放心吧,路羡的胆子还没这么大。”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这个问题把蒋离给问倒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事情总会过去的,现在的人记性都很差。”他也只好这么说。
“那……你们要小心……”以蒋离对苏慕的了解,他下一句话肯定会说,不要像我和祁远一样,但他没说出来,就挂了电话。
“他担心我们?”路羡小声问。
“嗯。”
“他人还真好。”这不是讽刺,是他内心的感叹。如果是苏慕的话,自己怎么比得过呢?
蒋离捏一把他的鼻子,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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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沸腾,同学们议论纷纷。
路羡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同宿舍的蒋离已经被问的失去了耐心,但他还是尽力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角色。
“路羡他……真的没事吧?”这是向雪今天第三次问他。
“没事,你放心吧。”蒋离敷衍着答道。
讲台上老师侃侃而谈。
周围的闲言碎语,像蚊蝇一样,在他的耳边徘徊不去。
网络上的热度下降了一点,可是对于传言的对象就是自己的身边人,班级里的同学都展现出了一种兴奋雀跃的状态。
近在咫尺的,热度的源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激动的呢?
“这件事不是真的吧?”向雪小声问着,而旁边早就竖起了无数只耳朵。
蒋离沉默,他真的是不想再回答了。早知道应该和路羡一样,请假了事。
没有听到答案的那些耳朵的主人,和向雪一样,格外失落,即使答案蒋离已经讲过无数回。其实他们内心深处,是对网上谣言坚信不疑的吧,总是隐隐的,想让事情变得确凿无疑。
要是真的就好了,不然多无趣啊。他们肯定这么想着。
一下课,蒋离就匆匆离去,不愿多做停留,下午的课也决定撬掉了。
路羡犹如冬季蛰眠的小动物,整日整夜呆在宿舍这小小的空间里面,躲避着外界的纷纷扰扰。窗帘一拉,手机关机,除了蒋离,他谁都不想见,包括那个陌生的母亲。都是因为她,自己的生活被打乱了,甚至还影响到了蒋离,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小时候,想要见母亲一面,他拼命的学习,努力做一个乖孩子。然后,他渐渐知道,在母亲的心里,没有什么比她的事业更重要,自己或许还比不上她的一个粉丝。他像一个孤儿,飘浮在这个世界上。
这次也一样,她什么表示都没有,就只让他转学,继续的想把他藏起来,让他不见天日。虽然早就习惯了,但他害怕,如果事情没有平息,愈演愈烈,蒋离会为此离开自己。
人,都讨厌麻烦。这是本性。
而现在的他,变得十分麻烦,连他自己也讨厌。
蒋离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开了暖空调,他进门就觉得有点热,把打包好的饭菜放到茶几上,脱了外套。
路羡在他的房间里睡着了,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顶。
蒋离坐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他睡得很熟,睫毛微抖,呼吸轻柔,眉心蹙着,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蒋离静静地凝视他的睡脸。内心那只阴鸷的野兽又蠢蠢欲动。此刻,他忽然想要这件事情永不平息,这样,他就能把路羡完全的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疼爱他、囚禁他、让他再也无法离开。
他俯身亲吻路羡的额角,仿佛是要吻醒沉睡中的公主那么虔诚。
他的公主醒了,迷离着双眼望他。
“你回来了。”路羡揉揉眼睛说到,他已经等他很久了。
“嗯,我下午不去上课了,在宿舍陪你。”蒋离抚摸他的侧脸,“饿了吗?”
“有点饿了,你带什么回来了。”他还真饿了。
“红烧狮子头、土豆炖肉还有紫菜蛋汤。”蒋离说着,抓着他的双手把他从被窝里□□,“快穿好衣服起来。”
“是是是。”路羡麻溜的穿上衣服,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饱餐一顿,蒋离坐在沙发上,闲着无聊拿笔记本打游戏。路羡坐过去,靠着他,打开了电视机。他不爱看电视,只是用来打发时间。
狗血电视剧,无聊的娱乐节目,毫无内涵的脱口秀,矫揉造作的选秀……路羡换台换的手都酸了,最后停在了一档娱乐新闻上。
“今天召开这个记者会,是想要跟大家澄清,前几日视频中的那个男孩子,并不是我的恋人……而是我的儿子。”电视画面上的人,是露晚。
路羡仿若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蒋离听到声音,游戏画面一黑,惊愕的抬头。
闪光灯像夏夜的雷暴,一下一下,连续不断。坐在台下的记者,在听到这句开场白后,都瞬间惊起,拿着话筒,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混乱。
“请大家安静一下,听露晚女士把话说完。”坐在露晚身边的王珏说到,记者们这才按捺住心中狂喜,纷纷坐回位置上。
露晚妆容精致,仪态优雅,看上去完全没有被绯闻视频影响到。
“在十八年前,我当上了单亲妈妈……”她语气平静,缓缓道来,“那时我年纪小,又没钱,毫无准备的把孩子生了下来。当时的我,一心想要在事业上闯出名堂,孩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阻碍,所以我隐瞒了这个事实。作为一个母亲,我是失职的,我没有给过他应有的关怀和母爱,我很自私。”
她长抒一口气后继续说到:“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后,我会和我的孩子形同陌路……每年只见面两三次,每次见面都不超过三个小时,等一晃眼,他长大了,我才发现他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虽然我是个失职的母亲,但我是爱着我的孩子的。”她正视着镜头,就像路羡在她面前一样,她眼睛中闪烁着光泽,这时,她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台下的记者,只有自己的孩子,她说:“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一直都爱你,让你受苦了。”
露晚郑重的站起,跟台下的记者们深鞠一躬。
“为了我的孩子,我决定,从今天开始退出娱乐圈,永不复出。抛开明星这层光环,我们也不过是对平凡的母子,所以请大家让我们安静的生活,谢谢你们。”她说完,又鞠一躬。
王珏也起立,鞠躬。
两人不准备接受后续采访,直接回了后台。
回到后台的露晚,妆都哭花了,她终于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释重负,终于能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孩子了。
蒋离看完这段,转头看路羡,他正流着泪。
“想哭就大声哭吧。”蒋离抱住他,轻声说。
路羡在他怀里,歇斯底里的大哭。心情沉重、感动。原来他的母亲,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他从来不知道,她一直爱着他。
他疯狂的释放着,多年来深藏在心底的委屈与痛苦,这些统统都在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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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某天晚上,剪断时光门口挂起一块今日打烊的告示牌。
有几个常客上门,见到牌子,摇头离去。
远远走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穿着一件赤褐色羊绒大衣,裹着厚围巾,很自然的推开了酒吧的门。虽是打烊,门却未关。
酒吧里面光线很暗,只有舞台上的灯光稍亮一点。只有一个人,在台上,唱着歌。
女人在吧台前坐下来,方时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香槟,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露晚拿下口罩,闻了闻酒香,喝一口,微笑着对方时说:“我回来了。”
平时不苟言笑的方时,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回她,“欢迎回来。”
“那是谁?”露晚指着坐在角落里的蒋离问到。
他专心的,听着路羡的歌声,陷入沉思。
“小羡的同学。”方时的眼神闪烁一下,被露晚看在眼里。
她意味深长的笑起,端着酒杯坐到了蒋离身边。蒋离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听歌。她对他如此平静的表现,突然产生了兴趣。
而那个台上唱着歌的人,看到他们坐在一起,突然跑了个音调。
“你不认识我吗?”露晚支着身子,歪头看他。
“我知道。”他简短的回答,视线仍停留在路羡身上,如此执着而情深。
露晚被气氛感染,心中如春雪消融,化成一淌静默温柔的流水。
“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不要把我叫老了。”露晚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漫过喉咙,馥郁清香,带着一丝甘甜。
抛开一切之后,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放松。摸爬滚打十几年,以前的种种都如过眼烟云,此刻回想起来,竟然显得如此不真实。
歌声停住了,她还在沉浸在思绪之中。
路羡下台,走过来,扭捏着喊了她一声:“妈妈。”
这一声把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怔愣着,淡定从容的脸上,忽然落下了眼泪。暌违已久的这一声,自他懂事起就不再叫过她。为了这一声,她所放弃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蒋离细心的给她递上了纸巾。她拿过,擦了擦,尽量不让自己失态的太厉害。
“对不起……”路羡见她哭了,心中有愧。
这下露晚再也控制不住了,扑上去抱住路羡,靠在他肩头,一边痛哭一边还抱怨,“傻孩子……说什么鬼话呢!……”
路羡轻拍她的后背,她哭得这样无所顾忌,路羡反而笑了,“哈哈,你比较像小孩子吧。”
蒋离默默看在眼里,他既觉得欣慰又有一丝失落。
☆、第 34 章
六岁。还处于一个朦胧的阶段。刚开始懂事,又依然任性妄为。
时至今日,蒋离还记得,六岁那夜的惊雷,猛然剧烈,苍白的闪电划破夜空,雷声如同战火中的□□,令人胆颤。
蒋父每回提到自己那优秀的儿子,总是忍不住自夸。他对于自己的成功教育显得十分得意。
“阿离小时候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对呀对呀,简直是混世魔王了。”亲戚间谈论起来,总以此作为开头。
“没想到现在这么出息了,成绩又好又听话。”以此结尾。
六岁之前的蒋离与现在完全是不同的模样。他顽皮、乖张,总是爱欺负人。家人和幼儿园的老师总是拿他没有办法,提起他来,捂额头痛。
年纪小,是一个无法反驳的纵容的借口。
直到有一天,他做出了一件让蒋父忍无可忍的事情。
那天天气很热,空气沉闷而濡湿。幼儿园的老师们在楼道间狂奔,慌乱的跑前跑后。
“快!李老师!赶紧把孩子送去医院!我去通知他家人!”年近半百的校长指挥着,颤抖着看着李老师把昏迷的苏慕从楼梯上抱了下去。
他的小脑袋无力的耷拉在李老师的臂弯里,血染红了她白皙的臂膀。
蒋离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半个小时以后,蒋父在校长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他。
“为什么把小羡推下楼?”蒋父强忍着怒意问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只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