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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翻过一座山坡的两人停在谷里相对平坦的一处河滩边。
“马上要天黑了; 你打算怎么办?”梁祁安兴致勃勃地问简柏殷; 看得出他身体已经很累了; 精神却反常的亢奋。
同样疲惫的简柏殷很淡定。
“往前走,有露营的装备。”
他果然早有准备,梁祁安想。
“你打算在外边过夜?”
简柏殷点头。
哟,果然处处都不像简总的作风,他是不是应该重新评估下面前这个男人?
“你不喜欢露营?”简柏殷反问他。
那种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此时此刻都要听他的模样顿时让梁祁安更高兴了。
“我只有参加童军的时候才露营过。”他想了想,一拍大腿,“哦,还有之前在坤赛。”
那完全是逃命的待遇,可不是什么野营游戏。
“既然试过,就是没问题了。”简柏殷下了结论。
梁祁安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过去?”
简柏殷调整了一下背包的带子:“走吧。”
往前走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准备好的露营装备,两个人略一商量就开始分工合作,梁祁安在旁边搭帐篷,简柏殷准备晚上要吃的东西。
说来也是有趣,给他们准备帐篷的人很有心的放了烧火的锅子、汤勺、不锈钢碗这些可以在野外使用的装备,可在食材上却吝啬的可以,除了一小把面条和小袋食盐,再无其他,是打定主意让他们在大自然里“自生自灭”了。
梁祁安搭好了帐篷,撒上了驱蚊药水,跑到简柏殷旁边围观。
简柏殷这会儿已经点燃了柴火在烧水,梁祁安看了眼旁边可怜的食材,咋舌道:“不会就这些吧?”
“前面有条溪,溪里有些小虾小鱼,你要是喜欢,可以捞一些。”
“天黑了,我害怕。”梁祁安张嘴就来,他赖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还特意搬了块石头过来,坐在简柏殷身边,盯着他煮面条。
“那就将就着吃。”简柏殷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盒肉罐头。
梁祁安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
“哟,简总,还是有准备的嘛。”现在他不怀疑简柏殷是和人串通的了,要是没吃过亏,简柏殷大概不会不辞辛苦地背着两个罐头上天入地。
他看到简柏殷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头放进煮着面条的锅里。
“不都放进去?”
“你明天早上打算饿着肚子?”简柏殷把罐头收起来,“明天还有半天的路程。”
“哦。”梁祁安不纠结了,撑着下巴等着简柏殷煮面。
两碗只放了盐的午餐肉面条煮好了,在这种乏善可陈的环境里能吃上这一口,梁祁安已经相当满足了,他不止吃完了面,还把汤喝光了,那种几天没吃东西一般的饥饿感终于消失了。
“这是你三天来吃的最多的一次。”简柏殷把碗放进锅里收到一边。
梁祁安愣了一下:“是吗?”他想不起来这几天吃了什么了,但确实这顿简陋的面条格外好吃。
“我们到溪边去。”简柏殷打算把锅洗了,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刚刚不是说害怕?”怎么还不跟上来?
梁祁安差点忘了刚刚的设定,他拍了下脑门:“我忘了。”他走到简柏殷身边,一边走一边感叹,“山里不管白天夜晚空气都很好,不过这地方晚上能过夜吗?”
“只要你帐篷搭的结实就没问题。”简柏殷打开手电筒。
梁祁安把锅接过来自己提着:“我来吧。”他漫不经心地踩着碎石子,跟着简柏殷来到溪边。
两个人蹲下来一起把用过的工具洗干净,又走到上游一些的位置,擦洗了一下身体。
“在野外也只能这样了。”梁祁安擦了把脸,看向仔细洗脸的简柏殷。
他记得这个人好像还有点轻微的洁癖?
“你还好吧?”
“嗯。”简柏殷洗完站起来,“回去吧。”他自然地牵起梁祁安的手领着人往回走。
梁祁安先是惊讶,然后又想笑,走着走着,心情又复杂起来。
他一路都没说话,他们回到了营地,检查了一下明天的装备,然后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关于明天的行程,一些短暂的计划,山里的空气野兽,聊天的内容漫无边际。
简柏殷一整天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脑,时远时近,梁祁安原本没心思猜测,可现在天大地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巨大的痛苦会显得渺小,渺小的情绪也会无限放大。
“这么无聊,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梁祁安无聊地扒拉着火堆,翻着噼里啪啦燃烧的柴火,提议道。
“什么游戏?”
“问答游戏,一人问一个问题,另一个人必须回答。”
“一定要说真话?”
“你想说假话也可以啊。”梁祁安笑着说,“只要能骗过我。”
“没有输赢?”
“那就限10个问题怎么样?”
“可以,从你开始。”简柏殷大方地把先问的权利给了对方。
梁祁安张口就来:“简总,你曾经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你指的哪种喜欢?”没有界定的喜欢太广泛了。
“你应该回答问题,而不是反问我。”梁祁安挑眉,“如果真的有惩罚你已经输了。”他又想了想,“当然是比喜欢还要更喜欢一点。”
“有。”简柏殷道。
梁祁安神色有些微妙,他弯弯唇:“该你了。”
“你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简柏殷还真是不客气。
梁祁安侧头看着他,半晌——
“九岁出现的征兆。”
他回答完后立即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简柏殷淡淡道,“不然我们今天不会在这里。”
简柏殷说完,梁祁安哈哈大笑。
“起因是什么?”简柏殷延续了上一个问题。
梁祁安眯起眼,还是回答了他。
“也许有一部分遗传,也许纯粹是后天的。”梁祁安只是说的简单,却并没有敷衍。
他说完补充了一句:“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是。”简柏殷坦然承认,“你问过了。”他对规则的把握简直精准无误。
梁祁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来。”
“梁祁安,你喜欢我吗?”简柏殷问了同样的问题。
梁祁安眨眨眼:“喜欢啊,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他把同样的答案给了简柏殷。
“简总,你的喜欢能维持多久?”他想了想,“或者换一个说法,你真的,会喜欢一个有精神障碍的人吗?”梁祁安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算是两个问题了。”简柏殷道。
“你没有直接回答。”梁祁安勾起唇,“简总,你输了。”
简柏殷并不在意。
“我不确定能喜欢多久,也许以后,所有的喜欢都会变成习惯,但现在,除你之外,再无其他。”简柏殷看着他,“10个问题够了吗?”
梁祁安没有回答,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你是第一个当着我的面,直接问我病情的人。”梁祁安比了个大拇指给他,他哼笑着说,“就算是我父亲他们每次遇到这样的问题都会下意识地回避,因为怕伤害,所以从来不会直接去问,他们会问我的心理医生,问我的朋友,会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情况,观察我日常的举动,但他们从来不会直接问我。”梁祁安说了一长串,“当然,他们是因为爱我。”他看着简柏殷,火光映在他的眼里,“简总,你呢?”
“我不想从第三者的嘴里听说你的情况,而且,你没那么脆弱。”简柏殷也不知道为什么短短的时间,他会这么了解梁祁安,但即便有前世的记忆,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分辨眼前的梁祁安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又为什么要安排这次行程?”梁祁安轻笑一声,他知道简柏殷的打算,就算一开始还有些模糊,到了这时候,他也该知道简柏殷的目的了。
“身体彻底疲惫能让人睡个好觉。”溯溪也的确能够释放压力。
简柏殷并没有否认,但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如此,单纯身体的放松是远远不够的。
“覃政对你的影响比所有人以为的都要大。”简柏殷说,“不仅仅因为他是你的亲人,还因为你的病,对吗?”
简柏殷的冷静和犀利第一次让梁祁安起了鸡皮疙瘩。
作为见证了覃政最后一段日子的人,简柏殷看到的比所有人都要多。
“简总,有时候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梁祁安道。
“他在你过去的某段经历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陪伴或者说见证了你的一段重要的人生。我说的对吗?”简柏殷看着他。
梁祁安嗤了一声:“你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简柏殷说的不对吗?不,他说的都对,连梁祁安懒得去想不愿意去想的部分都说出来了,完全不留余地,就连最后一丝缝隙都不留给他。
“你真的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梁祁安看着他。
“你需要的不是时间。”简柏殷之前想过给他空间,但是后来发现,这个办法对梁祁安不适用,“时间只会让你遮掩的更好。”在坤赛的时候,他就错过了一次,所以这次,他不想让梁祁安再去逃避本身的问题。
“你比任何人都沉溺过去,看起来什么都所谓,可是过去对你的影响比你身边的人都要大,连覃政都想着往前看,想着你的以后,可是你一直在被过去困扰。也许曾经发生了很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让你病了,但其实,你完全有办法走出来,不是吗?”梁祁安的脑子比很多人聪明,如果他想,他可以做到也可以战胜,他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过去。
“你又懂什么?别用你的自以为是来分析我!”梁祁安把树枝丢进火堆里。他早就说过,他不喜欢被人剖析,不喜欢简柏殷这样把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地摆在明面。
梁祁安站起来往帐篷走,简柏殷一把拽住他。
“够了。”梁祁安挥开他的手。
简柏殷又拽住他,甚至掰过他的脸,正面着他。
“梁祁安!”
梁祁安揪住他冲锋衣的领子:“你是不是真的想打架?”
简柏殷也被他的动作惹恼了,两个人纠缠间,摔倒在地上。
“梁祁安!”简柏殷的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压抑了一段时间的情绪彻底爆发,他一拳挥上梁祁安的脸,捏住他的下巴,“梁祁安!你他妈还睡着吗?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什么时间,什么缓解?都是借口!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就不能试着接触一下明天吗?”简柏殷指了指自己,“我!你身边的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现在你身边的人看进眼里,不是因为一时的兴趣,不是因为嘴上的喜欢,而是真的打算把未来和我这个人联系在一起?你他妈不停问,我喜不喜欢你,有多喜欢你,能喜欢你多久?你呢?永远只会索取的人凭什么得到别人的承诺,你要多高的回报比才愿意下手去投资?啊?你为你的未来付出了多少,你告诉我?”
简柏殷盯着他的眼睛:“只会装睡的人是彻头彻尾的懦夫,不战而逃的人也是,你是男人吗?是男人就挺过去,往前走,对过去低头弯腰的人没资格让人喜欢!”
梁祁安喘息着:“你这个疯子!”他捂住眼睛,哑着喉咙道:“你才是真正的疯子!”
简柏殷冷笑:“我栽在了一个疯子身上,所以你就打算一直疯下去?如果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