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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谢。”
“臭小子，还对我说谢谢呢！”他姨笑骂了他一句。
两天过得很快，快得残酷。
直到火葬当天，李乔宇都守在灵堂，他外婆后面还是被送进了休息室。
火葬其实是一个有点残酷的过程，特别是对死者的亲人来说。你得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被送进火炉，慢慢等待着那个人变成一摊灰烬，然后最终得到一个小罐子。
有人告诉你，那就是你的亲人。
整个过程仿佛一场凌迟，放慢的时间，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发酵。
李乔宇在他妈即将送进炉子里的时候，突然就崩溃了。
他之前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了他母亲的死。
但当他母亲躺在火炉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错了，他害怕，非常害怕，一想到他的母亲即将变成一个骨灰坛，一团灰烬，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不能接受。
这一定是假的。
“等等――”
突然有人大声吼了出来，李乔宇一度以为是他喊的。
不过不是他，他大概已经没有力气再喊。
是他父亲。他一把摁灭了手中的烟。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等等……让我，再看看她。”他有点踉跄的走到炉子旁边。
李乔宇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走近他的父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显摆你的悲伤！”李乔宇狠狠拉了他一把，他红着双眼，看着躺着的人，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都是你啊！”他外婆突然冲了出来，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你还我女儿――”
她揪着他的衣领，使劲儿晃着。
老人的力气不大，他却一下坐到地上。
李乔宇的姨姨哭着把老太婆拉起来。
“这……”那个工作人员看着李乔宇，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烧了吧。”李乔宇看着他母亲，近乎冷酷的说。
那个工作人员给了几个操作，他母亲就很快送进了炉子里。
李乔宇靠在墙边，缓缓蹲了下去，把头紧紧埋在了胸口。
难受。
天空中慢慢飘起了燃烧过后的灰尘，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外面很多人在哭喊。
李乔宇只是埋着头，他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去听。
这个时候，他就只想一个人呆着。
一个人，慢慢窒息。
周晔周五早上一起床，就想到今天下午，李乔宇妈妈就要火化了。
他很担心，不过却没办法做什么。
晚上，当他给再次联系不到李乔宇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好了。
连忙打电话给他姨姨。
“喂。”那边的声音很沙哑。
“你……没事儿吧？”周晔听她这声音，也不好直接问李乔宇的情况了。
“我还好，”她咳嗽了一声，“李乔宇不太好，一直蹲在一边，头都不愿意抬。”
“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唉，我先跟他谈谈吧。”
“行，谈完给我打电话。”周晔担忧道，他很想现在就开车过去，但他也知道就算他去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好。”
周晔坐着，揉揉眉心，这一整天他都没干什么正事儿，光担心李乔宇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工作，站起身准备去店里弹弹琴。
那儿是按小时给钱的，他觉得现在去弹弹琴有助于冷静。
唐安平来了他们系，他时不时就能看到他，简直阴魂不散。
关键是那人每次见到他都还要给他打招呼，一副旧情未了的样子，周晔看着就烦，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有得揍他一顿。
“唉！”
周晔其实算一个很会调节情绪的人，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极端，但面对李乔宇，他确实又焦躁了。
所以当他走到校门口有看见那个牲口时，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拳。
还是直接打在脸上的。
“你烦不烦啊，”周晔十分不爽的看着他捂着自己的脸，见他还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冷笑了一声，“我跟你说，按我以前的脾气，我绝对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完也没理他，直接就走了。
晚上接到了李乔宇的电话。
应该是他姨姨跟他说过了。
他说他后天上午来学校，他爸送他。
听他的语气，应该是冷静下来了，周晔也没跟他说很久，只说他到了要记得打电话，就挂了。
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自己胡思乱想一会儿吧。
第22章 做了
李乔宇回到学校时，两手空空，去的时候是什么都没带。
周日上午九点多，宿舍区无声无息的，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记得辅导员还要他去办公室一趟的。
李乔宇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书，欠了一个星期的课啊。
对了，给周晔打电话！
李乔宇对周晔是愧疚的，从他妈出事儿以来，都是周晔在将就他，在担心他，而自己好像什么都没给周晔做过，实在是……有点儿恶劣了。
李乔宇一边自我反思，一边把电话拨了过去。
周晔接到李乔宇电话时很开心，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他本来以为李乔宇至少要等到下午才会给他打电话。
“你……要不要出来吃饭？”
“你做我就去。”周晔笑道。
“可以啊，我做。”李乔宇也笑了。
“……去我奶奶那儿，”周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笑着，“我接你。”
“不用，我现在去找你，你在宿舍吧？”
“嗯，不会迷路吧？”
“不会，那天只是不知道而已。”
李乔宇要来找他，周晔拿手敲了敲桌子，有点儿意外，但挺高兴的。
这算是一种改变了吧。
李乔宇来的很快，他来的时候周晔还穿着睡衣。
［我到了］
李乔宇拿着手机，站在周晔宿舍门下。
这几天他想的很多，关于这一次恋爱，李乔宇其实是很懵懂的。
周晔却很明白，他会谈恋爱，会哄人，也会宠人，但李乔宇是不会的。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这其实对周晔是不公平的，很多时候，他都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上来］
周晔回了他一句，然后给他发了个具体的门牌号。
李乔宇研究了一下，数着栋数，很快找到了那栋楼，还有电梯。
周晔就住在二楼，李乔宇直接就爬上去了。
“嗨！”他到的时候周晔正坐在椅子上吃粥，门大大的敞着，李乔宇站在门口，周晔转头给他打了个招呼，“直接进来吧。”
还穿着黑色条纹睡衣。
“宿舍就你一个人啊？”李乔宇走进去，奇怪的问。
“我这宿舍基本我一个人住。”周晔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
“啧，挺好的，这么大个宿舍。”李乔宇靠在他门边的梯子道。
“你等等啊，”周晔拿出笔记本，“我还有一点工作，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李乔宇坐到他对面的那把椅子上，面对着周晔。
“行吧，不会很久。”
“没关系。”李乔宇微微笑了。
周晔便也没再管他，专心去做翻译了，李乔宇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什么都没做，竟然也没觉得无聊。
“傻了啊？”周晔转过头来，就见到这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随后又笑了。
“没，”李乔宇也回过神，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就看着你开始发呆了。”
周晔看着他乐了。
“工作做完了吗？”李乔宇无奈，自己也是时不时犯傻。
“完了完了，走吧。”周晔关了电脑，开始换衣服。
这下李乔宇真移不开眼了，还是知道为什么的那种。
周晔身上其实还算有料，紧实的腰腹，大长腿，很……性感。
李乔宇看着他换衣服，忍不住伸手抓了他的腰一把。
“靠！”周晔反应很快，应该是怕痒，反手一把就抓住他的手，俯下身看着他，“大宇同学，我发现你胆儿挺肥啊！”
李乔宇勾了勾唇，微微偏头，亲了他一下，“太性感了，控制不住。”
周晔一下没想起要说什么，李乔宇确实变了。
脸皮厚了点儿。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经过食堂门口的时候，竟然再次遇到了唐安平。
“卧槽！”
周晔跟他还是面对面的，想装作不认识都难。其实那天他给了这人一拳后，也没再见到过他，没想到竟然在今天这个完全不合适的时间遇见。
“周晔，你跟他……”唐安平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两个人的关系，看着李乔宇，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他妈别说话！”周晔有点烦躁，拉着李乔宇，直接就走了。
周晔奶奶家远，他们差不多十二点才到。
李乔宇一路上都没说话，周晔有点别扭。
“那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个男朋友，现在跟我没什么关系。”周晔在下车时还是给他解释了一句，刚刚跟唐安平的气氛实在奇怪，如果不解释一下，他怕李乔宇会胡思乱想。
“我们俩大概得到一两点才能吃的上饭了。”李乔宇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不怎么相干的话。
再次来到这个大院，没有上次那么拘谨了。
而且今天，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
“我奶奶爷爷最近都不在这里，去首都去一个什么文化研讨会了。”周晔不尴不尬的说，这个气氛不太好。
“……哦。”李乔宇有点闷闷不乐。
周晔心底叹息一声，李乔宇最近大概属于敏感时期。
还是要谈谈啊。
“李乔宇，”刚刚坐下，周晔到了两杯水，坐到了他旁边，“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什么？”李乔宇问。
“你能直率点儿吗？都闷一路了。”周晔瞪了他一眼。
“哦，就……”李乔宇喝了口水，“觉得你以前的男朋友看上去挺厉害的。”
“不会吧你！看上那个人渣了？”周晔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噗……”李乔宇被他这么一打岔，顿时就笑了起来，不一会儿又说，“你知道我指的什么。”
“怎么说呢……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时间，你知道吗？”周晔理了理他的头发。
“我知道，但……”李乔宇仔细想了想，“就是哪怕知道是时间，一切的差距现在都摆在我面前，我看到了，就觉得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所以呢？”周晔把手放了回来，眯起眼，“你想要放弃？”
你太好了，所以我要放弃，这种理由周晔是拒绝接受的。
“不……”李乔宇瞬间就否认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不就行了？”周晔几乎是松了口气，刚刚他真是暗自捏了把汗，“对我来说，你是我男朋友，那么我们的感情就是相互的，这根本无所谓公平不公平，因为我们都在为对方付出一些东西。”
李乔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说：“做饭做饭！想吃什么？”
“随便，”周晔靠在沙发上，指了指后院，“我很不爽，你自己去挑！”
李乔宇瞪了他一眼，“我们两迟早要打一架！”
“来啊来啊！”周晔靠在沙发上笑。
李乔宇做的很简单，三菜一汤，没有肉。
“你是不是怕长胖啊，一点肉都没有。”周晔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吐槽道。
“你自己不去选的，”李乔宇盛了两碗饭，递给他一碗，“天天吃肉干嘛？就当清清肠。”
周晔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