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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正树临走之前再三交待康绪第:“一定要他主动面对,才能进行下一步心理治疗。”
这下康绪第就算着急也没办法,不过他在宗和归的协助下,成功搬进了楚清研家。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连庆三天三夜的大喜事,可惜楚清研自从上次晕倒后,醒来一直精神萎靡,躲在卧室里不愿出门,话就说得更少了。
胃口自然也差了许多,好在大厨康绪第顿顿想着法子更新菜式,才好歹哄着楚清研多吃上两口,不过他吃的最多的还是普通的白米粥,但是长期这样下去怕营养跟不上,康绪第也愁得很。
眼看两周过去,一点进展也没有,反而楚清研的面色更加苍白,康绪第再也没办法等下去了。
一天晚上,康绪第做了虾饼、炖了枸杨杞鸽子汤,心想着楚清研要是吃不下饭,那就吃些虾饼好了,平时给他剥了虾也不肯吃,剁成糊糊揉在面饼里炸一下估计就吃不出来了。
楚清研咬了一口虾饼,感觉腥味太重,便重新放回盘子里了。
“不好吃吗?”康绪第拿起来尝了一口说,“还可以啊,男神你再多吃点,至少吃完一个饼啊。”
楚清研摇摇头,难得地吐出一个字:“腥。”
康绪第见楚清研跟自己说话了,心里挺激动地说:“那是虾,我里面放了虾,一点点腥而已。”
“虾?”楚清研打量两眼康绪第手里的饼,意思是在说自己没看到有虾啊!
康绪第解释说:“我给剁碎了。”
剁、碎、了……
楚清研眼前一黑,胃里一阵恶心,奔入卫生间干呕起来。
吓得康绪第连忙将虾饼端走,递上鸽子汤:“喝两口这个补补,皮都去掉了,一点不腻,小心烫。”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楚清研,瞧见康绪第手里端着的鸽子肉及汤,眼神一度放空,进而像受到极大刺激,猛得推开康绪第,汤碗碎了满地不说,还发狠般将桌上的一盅鸽子汤全部砸在了地板上。
康绪第的手上、腿上、脚上烫得发红,却紧张地抓住楚清研的手不停地劝他冷静,问他有没有烫伤,哪里不舒服,想吃什么他再去做……
“我不想这种东西,恶心,太恶心了,杀了它,剁碎它,还放光了它的血……只有禽兽才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楚清研全身发抖,冷眼盯住康绪第。
康绪第心跟揪起来了似地,他怎么忘了楚清研的痛处,只好不断地说着抱歉,直到楚清研略略平静地躺回床上,他才又跑到厨房给他炖粥,收拾残局。
“对不起。”
喝粥的时候,楚清研已经意识清明了,看到康绪第手臂上红通油亮的一片,很是后悔和难过。
“我擦了烫伤膏,一点不难受。”康绪第笑眯眯地看着楚清研喝粥,“我就怕把你饿坏了。”
楚清研心里一紧,手上的粥突然有些喝不下去了,抿着双唇在心底说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我好怕自己离不开你,还会伤害到你。
康绪第不知道楚清研心中所想,以为他又情绪低落,就搬了笔记本过来,一人一台放在床上,要和楚清研打对战。
楚清研一点力气也没有,好想躺下,但又不想令康绪第失望,便坚持着与他玩一盘。
所谓一盘,也就五、六分钟时间。
康绪第仍在坚持不懈地跳跃存档重来,楚清研躺在床上歪着头看他玩游戏,他的眼睛真漂亮,神采奕奕的,他的侧颜好有型,英气十足的,他的嘴唇好性感,红润饱满的,他的手臂刚健有力,他的手指修长灵活,他的一切都令他羡慕贪看不厌。
唉,可是自己这般没用,要怎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与他相配些呢,他不是没有偿试过,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男神,我玩得太烂了。”康绪第转过头来说,看起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楚清研摇了摇头没说话。
康绪第说:“你明明就这么想的,我都听到你叹气了。”
“你玩你的游戏,我叹我的气。”楚清研撇开脸,声音无比地低落,“你有你的乐趣,玩得再烂都是积极阳光的,我只剩一口气,玩得再好都是阴暗的死亡。”
“男神,你怎么乱说话呢,你有明天有前途比我这个送外卖的健身私教强上千万倍!”康绪第吓了一跳,虽然楚清研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他一直都是少言寡语的,从来没说过此类丧气话。
也许再等下去楚清研的心理问题会更加严重,也许此时是一个很好的谈心机会,一想到自己要走入楚清研的内心,揭开他埋藏已久的伤疤,康绪第手心都渗出汗来了。
“男神,你在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
楚清研冷笑两下,转过头来盯住康绪第:“我不过设计了一款你喜欢玩的游戏就成了你心里最棒的男神?原来你心目中的男神这么廉价!甚至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
“当然不止这些!”康绪第看着楚清研眼里闪过的一丝嘲讽,心底有些哀伤,“我喜欢你。”
楚清研明显一怔,随即再次冷笑:“因为我是HOT的设计者。如果我是女的你也会喜欢我对不对?”
康绪第无言以对,也许吧,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性别上的问题,也许:“这不是重点。”
楚清研问:“这都不算重点那什么才是重点?连小宗这么喜欢荔枝香都最恨别人说他是基佬!”
无辜躺枪的宗和归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举着手机不停地对着泳池里的华正树咔嚓咔嚓拍照,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扯他干嘛,他喜欢他的,我喜欢我的,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我都喜欢,我眼里的你可爱至极,跟你在一起我做梦都会笑出来!”
楚清研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不过很快他又被内心的恐慌打败了。
“我有什么好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总是连累,不,是害死身边最最亲的人,我蠢钝如猪,是个废物……”楚清研情绪波动越来越剧烈。
“阿研,你别这样想,那不是你的错,你妈的死根本不关你的事!!”康绪第紧紧抱住楚清研,不让他乱动。
楚清研靠在康绪第肩上抽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康绪第深吸一口气,轻轻拍打着楚清研的背,感觉他情绪较平静了些,这才说:“我去公安局了解过了,是你爸他……”
“他不是我爸!!”楚清研全身青筋突起,猛烈地在康绪第怀里挣扎,想要突破康绪第的束缚,“他不是我爸,他是禽兽是畜牲他不是人不是人!!”
康绪第没想到楚清研会再受刺激,双臂将楚清研环得更紧了,可是任凭他再怎么安慰楚清研都起不了作用了,楚清研好像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愤怒与恐慌中。
手臂一阵钻心的痛,康绪第不由得松了松手,楚清研便一掌将康绪第推开,两条腿往他胸口死命蹬,将他一直蹬下床。
康绪第忙要起身,就见楚清研从床上扑下来,怕楚清研受伤,康绪第只好原地不动躺在那儿做人肉垫子。
楚清研骑坐在康绪第肚上,康绪第一阵干呕,感觉肚子差点裂了。
楚清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两只手突然就掐住了康绪第的脖子,嘴里拼命地喊着:“杀了你,我杀了你!!”
“男、神……”康绪第艰难地发出两个字,眼前黑了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幸好康绪第身体素质够硬,力气也大,没栽倒在楚清研手里。
楚清研被康绪第制住后,两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可能是方才体力消耗太大了,康绪第心疼得要命。
“你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搬出去吧。”楚清研醒来后,哑着嗓子对康绪第说。
“我不怕,也不会走。”康绪第的脖子上还留着两道红红的手印。
楚清研闭上眼睛,眉角深皱说:“你以为你知道了全部真相,其实那只是表象。”
康绪第走过来,坐在楚清研床边,“既然这样,那阿研可以把直相讲给我听吗?等我听了以后,我再决定是走还是留下。”
楚清研的脸色太差了,康绪第忍不住伸手覆在他脸上,忍不住叹息:“又瘦了,再这么瘦下去,脸上的这点肉也要没了。”
“我不会说的。”
“你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说不定是你个人的偏执……”
“我不需要你来分析,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每一天每一夜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在不停地回忆不停地后悔,这痛苦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那你告诉我,让我分担你的痛苦好不好?”
楚清研冷冷道:“分担?你不觉得你一直在揭我的伤疤吗,我现在一看到你胸口就痛看到你就想发狂,你整天问我这问我那,我讨厌死你了!”
“阿研……”
“所以请你赶紧滚出我家滚出我的视线不要再来烦我!”
☆、起争执
康绪第自然不会因为楚清研的这几句话就走人,反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对楚清研更加关怀倍至,事事皆顺着楚清研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他肯看自己一眼,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但楚清研的病症一日严重过一日,华正树偶尔向康绪第问起楚清研的情况,就再三提醒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如果楚清研不愿意主动面对,那就来硬的。
可是康绪第总狠不下心来。
楚清研越来越少与康绪第聊天,他的好令他倍感压力,甚至只要康绪第一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变得狂躁暴戾,几乎每次都吼他,叫他滚离自己视线。
每当这时候,康绪第便只说一句话:“你乖乖把食物吃完我就走。”
对于这种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小强,楚清研总是无可奈何,直到后来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一只碗盛着滚烫的鸡汤就砸向远远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康绪第。
“我讨厌死你了!!天天不去工作不去学习守着我这么个半死的废话就这么好玩吗?你是不是傻啊!”楚清研嘶喊后无力地躺在床上,眼前的一片狼籍都没有康绪第此刻的表情显眼,这下应该管用了。
“你休息吧。”康绪第转身走了。
楚清研体内的躁动尚未完全压制,但痛苦的滋味却从心口四处蔓延,他难受地咬住胳膊,将头埋在枕间很快湿了一大片。
他讨厌自己像现在这样,时而清醒时而发狂。
不知道他烫伤得厉害吗?半天没见到他了,好想看看他的伤问他疼不疼!
好担心他是不是又要来敲门了?已经到饭点了,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也许完全疯狂才好,楚清研想。
果然卧室外敲门声响起,楚清研抬起头来,说:“你放在门口,我过会拿来吃。”
门外的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没再敲门了。
楚清研松了口气,却又很失落,好几次话到嗓眼又全都憋了回去,他若肯离开那是最好,就别再在意他的伤势了吧。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里,康绪第一下子安静了,几乎像是要从楚清研的生活中抽离。
楚清研很不习惯,却又不得不逼自己适应,他想起以前病发或者心情低落,就会寄情于工作,也许他回国养病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就应该待在美国一刻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只有编程才适合自己。
耳鸣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再次投入工作了,楚清研想。
打开笔记本,楚清研决定给公司总助回个邮件,趁着此时脑子清明,就赶紧告诉他自己的病情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