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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哭着道:“都怪我,今天他让我去打离婚协议,我就应该反应过来。”
颜路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白杨,她抱着白杨也哭了起来。
等白杨情绪稍微平复了,颜路把白圳的遗书交给他。
这张遗书白圳是用平时练字的笔记本写的,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他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悄悄写了这些。
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父亲的笔迹。
杨杨:
爸爸走了,对不起,爸爸还是让你失望了。
现在的爸爸就是一个没有用的废人,连累你,连累妈妈。
你不要难受,爸爸虽然走了,但爸爸依然爱着你。
你要坚强快乐的生活下去,不要被别人看不起,更不要每天都生活在悲伤之中。
你不要怪护工叔叔,是爸爸自己的决定。
护工叔叔什么都不知道,你帮我和警察解释,还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他了。
杨杨,爸爸真的累了,想好好休息。
这辈子能做你的爸爸,真的是我的幸运,杨杨,谢谢你。
下辈子,如果还有机会,你还愿意的话,我还想当你爸爸。
白圳绝笔
☆、白杨的回忆(四)
虽然只有寥寥几行字,但白杨还是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
他对着遗书自言自语道:
“爸爸,下辈子你还当我爸爸吧,就算我还是个瘸子,都没关系,我还想让你当我爸爸。”
等白杨的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以后,颜路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程应飞已经在门口等着,白杨现在一点和他计较的心情都没有。
颜路到厨房把菜做好,又从房间里把白杨叫出来吃饭。
三个人在饭桌前,默默地吃着饭。
颜路还是忍不住先开口:“杨杨,爸爸现在走了,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杨没有答话,依然不停地吃着白饭。
程应飞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白杨,白杨看了一眼排骨,又把它丢在垃圾桶。
程应飞也不和他置气,重新在旁边拿了一个碗,又夹了一些菜进去,
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算我不好,对不起,你别和你妈妈生气了,她不容易。”
这两个人像唱双簧似的,白杨对颜路道:“我爸爸已经死了,你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以后自己生活。”
颜路放下碗筷,握住白杨的手,道:“妈妈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呢?妈妈当然要照顾你了。”
白杨没有松开颜路的手,他顺势问道:“说照顾我说的这么轻松,爸爸在的时候你都去哪里了?”
白杨看颜路和程应飞都没有说话,他站起来拄上拐杖,在饭桌下摸出一个盆子,又转身去厨房。
芝麻糊耳朵尖的要命,它在房间就听到了开罐头的声音,还没等白杨叫他,它一下就窜了出来。
颜路被芝麻糊吓了一跳,芝麻糊立刻停下来看她。
上次被挠的口子在程应飞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他看颜路吓得不轻,上前踢了芝麻糊一脚,芝麻糊又用爪子挠他。
程应飞猛地抬起另一只脚朝它身上踩了下去。
白杨拿着拌好的猫粮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忙喊道:“住手!”
可来不及了,随着芝麻糊的一声惨叫,白杨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芝麻糊!”白杨上前抱起它,它疼的张着嘴哈哈的喘气。
程应飞也没想到会这样,他和颜路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
白杨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他对程应飞大骂:“你这个王八蛋!”
颜路赶紧让白杨先把芝麻糊送到医院。
等两个人赶到宠物医院时,医生说芝麻糊的脊柱已经被踩断,内脏也被伤的不轻,估计活不过今天晚上。
白杨蹲在地上看着痛苦哈着气的芝麻糊,他用手摸摸它的头,道:
“对不起,我没守好爸爸,也没守好你。”
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芝麻糊知道自己将要离去,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白杨的手背,一颗眼泪从它漂亮的眼睛里滑了出来。
白杨不想让它走的太痛苦,他让医生打了一针药,芝麻糊就安静的离开了。
颜路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她十分抱歉的说:“杨杨,对不起。”
“要不妈妈再给你买一只猫吧,买一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或者更贵的,好不好?”
白杨红着眼眶看着颜路,道:“你先走,我要自己一个人陪着芝麻糊。”
白杨听见颜路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又摸了摸芝麻糊,流着泪哭了出来。
“是白杨吗?”
他连忙擦干眼泪,转过头一看,居然是李奶奶。
李奶奶见真的是白杨,又朝他前面一看,看到了芝麻糊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芝麻糊在李奶奶家寄养了好一阵子,也有了感情。
李奶奶也流泪道:“好好的咪#咪怎么搞成这样了?哎呀,造孽呀!”
她问白杨要了一把猫毛,从身边的蛇皮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把毛好好地放了进去。
她拿着这个瓶子自言自语道:“这个咪#咪可乖啦,我就当留个纪念吧。”
李奶奶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白杨怕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连忙转过头安慰。
就在他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看见李奶奶手里拿的那个瓶子。
那是一个安眠药的瓶子,
和自己家里的那一瓶一模一样。
他拿了出来,把盖子打开,里面除了一把猫毛什么也没有。
白杨连忙问道:“奶奶,你在哪里捡的这个瓶子?”
李奶奶平时就喜欢在小区的垃圾库里捡一些瓶子纸箱补贴家用,
她道:“就在我们小区垃圾库里找的,怎么了?”
白杨又问:“您还记不记得这个瓶子装在什么颜色的垃圾袋里?刚捡到的时候里面有药吗?”
这两天捡的垃圾不算多,李奶奶想了一下,道:
“好像是一个黄色的袋子………
对了,
就是黄色的。”
“我还被里面的鱼刺划伤了,捡到的时候有药片,不过我把那些倒掉了。”
黄色的袋子,黄色的!
等白杨到家时,颜路和程应飞一起站在门口等他。
白杨把门关上,一言不发的坐到沙发上。
程应飞知道芝麻糊已经死了,他不敢再招惹白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道:“芝麻糊的事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应飞想继续解释,但白杨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扑过去一把抱住程应飞的腿,用力咬了一口,
瞬间,一股腥味盈满了白杨的口腔。
程应飞疼的嗷嗷直叫,他用手抓住白杨的头发,想把他拉开,白杨死死咬住不放。
颜路连忙过来掰开白杨的嘴,程应飞的腿已经血流不止。
白杨坐在地上狠狠的看着他,程应飞骂了一句疯子,让颜路赶紧和自己去医院。
白杨道:“芝麻糊的账先算到这里,我爸的账你们打算怎么算?”
刚才还充斥着程应飞惨叫的客厅瞬间安静了,
拿着纸巾正在给程应飞擦血的颜路立刻瘫坐在地上。
程应飞也顾不上疼痛,他瘸着腿把门关上,又扶起颜路,道:
“白杨,你胡说什么!”
白杨看着颜路浑身发抖的样子,道:
“你没亏心抖什么?我爸的遗体还在殡仪馆,你有本事就对着他别抖!”
白杨把一张照片扔到地上,指着颜路和程应飞说:
“这个瓶子是在小区垃圾场找到的,和我家那瓶一模一样。”
程应飞拿起照片,看了颜路一眼。
颜路看着照片里的这个瓶子,浑身抖得更加厉害。
程应飞来回抚摸着她的后背,让她镇定下来。
颜路深吸一口气,对白杨道:
“一样的药有很多,你就凭这个说我杀了你爸爸,杨杨,你是不是疯了!”
白杨见颜路脱口而出一个“杀”字,连忙追问道:“你承认你杀我爸是吗?”
颜路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马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你爸是自杀的!”
白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过去把地上的照片捡起来,
又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回过头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道:
“那就是护工了,我这就交给警察,让警察看看药瓶上到底有哪些人的指纹?”
程应飞和颜路连忙上前拦住了他。
颜路把门关上,“扑通”一声跪在白杨面前,白杨的心瞬间绞紧了,他看着拽着自己裤腿的颜路道:
“真的是你?”
程应飞看大事不妙,赶紧拉住颜路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
颜路挣脱开程应飞的手,跪在地上狠狠给白杨磕了一个头。
白杨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蹲下来,和颜路面对面跪在一起。
白杨看着颜路道:“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程应飞在一边急的要命,他一把扯过颜路的胳膊,对她一字一句的道:
“不是你做得就别乱认。”
颜路抬头环顾这个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家。
她还记得,这个家是白圳送给自己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她忽然想起白圳在她面前笑的样子,也不由自主的笑了下。
程应飞看她神经快不正常,还想提醒她,手却被颜路一把甩开。
颜路握着白杨的手,对他道:“你爸爸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他爱你,也。。。。。。。。。”她又忍不住哽咽了下,接着道:“也特别爱我。”
白杨看着颜路哭的满脸通红,自己也流下了眼泪,他道:“既然这样,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颜路一听白杨这么说,又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你爸爸真的是自杀。”
颜路想起自己和白圳见的最后一面,道:
“但是我确实前一天就知道了,他手里的药,也………也确实是我给的。”
颜路记得,在白圳自杀的头一天,自己拿着离婚协议书和一提药回了家。
家里只有护工在,白杨已经去上学了。
颜路看白圳的房间关着,她随手打开了房门,可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幕彻底把她震住了。
她看见白圳正在地下爬行,一只手拿着钥匙努力打开放着药的抽屉。
白圳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着颜路,颜路这才反应过来,
她连忙夺过白圳手上的药瓶,丢在了垃圾桶里。
她刚想叫护工过来,白圳连忙对着她做了一个不要的手势,颜路见白圳有话想说,走过去关上了门。
她把白圳扶到床上躺着,对他道:“你想自杀是不是?”
白圳点了点头,颜路看着手上因为护工粗心大意留在桌子上的钥匙,
她怕白圳再从垃圾桶里拿药,直接揭下袋子扔到了客厅的桶里。
她又回来坐到床边,道:“你死了杨杨怎么办?”
白圳经过恢复已经可以慢慢说出完整的话,他道:
“我。。。。。不。。。。能拖累。。。你们。”
颜路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眼眶红了起来。
白圳伸出手握住颜路,又道:“我活着。。。。很痛。。。。。苦,没尊严。。。。求求你。”
颜路看着白圳现在的样子,她努力的看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出有半点以前的影子。
白圳恳切的看着她。
颜路想了想,下定决心的从包里又拿出一瓶药。
她先用湿纸巾包着擦了几遍,又抖出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