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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歧路稍微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易云舒。
“你想知道我是想着谁解决自己的?”易云舒本就上翘的嘴角弯出更大的弧度,他慢慢地靠近在叶歧路的耳边——叶歧路的皮肤完完全全能感受到对方湿热又有力的呼吸——他“噗嗤”地笑了出来,“你…………”——叶歧路稍稍提了一个口气——“……你猜呢?”
叶歧路慢慢的将那口气吐了出去。
叶歧路推了易云舒一把,皱着眉说:“这种扯屁的玩笑能不能甭乱开啊?”
易云舒“哈哈”大笑了一声,差点将笑容撞到叶歧路的脸上了,“甭告诉我,你丫当真啦?”
“滚蛋吧!”叶歧路毫不客气地瞪了下易云舒,转身离开了卫生间,躺回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过了十分钟,易云舒在卫生间里收拾完,叶歧路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易云舒躺到了叶歧路的身边,黑暗中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轻声问:“小路路,你觉得傅传心怎么样?”
“恩。”叶歧路迷糊地回应。
易云舒又轻轻地问:“你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他有病啊?”
叶歧路依然迷迷糊糊的,“你指什么?”
“他和陈克的事儿。”
“唔……”叶歧路好像在睡梦中想了一会儿,才说,“有点儿。”
“…………”易云舒心里不舒服极了——果然在正常人看来,喜欢同性什么的,就是奇怪,就是有病吧……哪怕是叶歧路,他也是个正常人,也不能例外啊!
易云舒慢慢地躺了回去,不再说话了。
谁知道过了十几秒,叶歧路竟然还补充了一句,“他和陈克明明都在一起了,却又分开,不理解……”
易云舒激动的差点叫了出来!
原来叶歧路的“有点儿”是指的这个!
“那么——”易云舒轻轻的帮叶歧路翻了个身,与之面对面地问:“你不讨厌男人,对吧?尤其,你不讨厌我,对吧?”
叶歧路迷糊着,不耐烦地扬了下手,“讨厌的话,我还能来你家?”
易云舒在黑暗中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他没有再有任何动作和话语了,就保持着现在的这个姿势——在被窝里轻轻地圈着叶歧路。
叶歧路转醒的时候并不是在他的6点生物钟。
他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境给刺激醒的!
那个梦里,潺潺的小溪,他坐在随波逐流的小舟之上,两岸鸟语花香、香味弥漫……又梦幻又美妙……
然后随着溪水奔流的湍急,小舟也上下摇晃起来——越来越湍急,越来越剧烈——他用力地扒着小舟的一角,艰难的不让自己被小舟甩到水里。
两岸的花朵突然绽放,姹紫嫣红的同时,天空中满是展翅飞翔的鸟儿——花朵越开越嫣红,鸟儿越叫越欢快——香气越来越浓烈、刺鼻,再加上猛烈摇晃的小舟,他止不住的头晕目眩。
终于……
他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弱…
直到香味将他的神经彻底麻痹,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被小舟无情地甩进了小溪里——
溪水将他全部淹没!
他的梦境也在这个时刻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然后,逐渐冷却,意识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他的脑海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释放,又十分舒服!
大概这就是………吧?
大约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嘲笑易云舒呢,现在他自己也开始了……
叶歧路这么想着,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后面的一切让他的脑子短路了有那么几秒钟。
虽然没到6点钟,但晨曦的微光已经透过窗户和窗帘照射进了屋子里,虽然不能完完全全地看清屋子里的东西,但至少认清个轮廓是毫无压力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直直地坐在他的身上。
叶歧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那种舒服、温热、柔软的感觉。
“你丫干什么呢?!”叶歧路冷冰冰地问。
易云舒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完全可以在脑海中完整地勾勒了,他笑了一下,“爽吗?”
叶歧路本就干冷的声音更加冷了,好像要挂上一层霜似得,“我在问你干什么呢!回答我!”
“没干什么啊。”易云舒松开手的同时无辜地一摊,“人之常情,我也想让你爽上一爽。”
“爽你妹!”叶歧路一下子坐了起来,将易云舒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你丫是不是傻帽儿?还是说你丫被自己哥们儿给撸了一管儿还当爽事儿呢?”
易云舒没说话,只是张开手掌给叶歧路看。
叶歧路虽然没有看清易云舒手掌里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用脚想都能想到,更不要说那扑面而来的刺鼻的腥味儿!
“你丫真他妈……”后面的话叶歧路没有再说了,而是直接从床上走下床,卷了卷床头柜上的卫生纸,清理完自己,不言不语,一边提裤子一边摸黑找拖鞋。
“你要去哪儿?”易云舒问。
叶歧路懒得回答。
他走到客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书桌上摊着的和合着的书本全部塞进书包,挂着的毛衣和棉衣逐一叠整齐塞进大包里——
易云舒走了出来,在卧室门的旁边停了一下,就冲上去抢叶歧路的包,“你要走?就因为这点儿事儿你就要走?这种事儿不要太正常,你有什么抹不丢地?真至于你生气、摔咧子啊?”
“正常?抱歉,我一点儿不觉得这样儿的事儿叫正常。”叶歧路从易云舒的手里拽回大包,继续往里面装着东西,“我可受不了我哥们儿在我睡着的时候搞这种事儿!”说着他手上一顿,转头看向易云舒,嘴角抽了一下,重音咬得错落有致——“很恶心!好吗?”
“…………”易云舒紧紧抿着唇角,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歧路飞快地装东西。
“你不要这样子!”一说出口连易云舒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儿委屈唧唧的,仿佛还有点儿哭声。
叶歧路停顿了一秒钟,抬头看向易云舒。
“你都不陪我过年啊?”易云舒将唇线绷得笔直笔直的,“就算我脸上的伤都没好,可是过完年我必须要离开北京去台湾了,要好几个月见不到呢,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一年末了儿你要留我一个人过年?”
“左珊还在医院里,你可以去找她。”叶歧路轻轻说,“以前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再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叶歧路背着大包小包和吉他,离开了易云舒的家。
“砰——”的一声巨响,易云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还是太心急了……
叶歧路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呢!
是个正常男人就遭不住!
“以前的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
人生最可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明明拥有过,却又失去了——
就像现在的他。
易云舒整个身体斜歪到了地上。
**********
叶歧路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大院儿门口贴春联儿的涤家父子。
看到背着大包小包的叶歧路,两个人均是一愣。
“你不是在易云舒那儿过年吗?怎么回来了?”涤非疑惑地问。
“嗨!甭提他了。”叶歧路笑着摆了下手,“我先回家放东西。”
叶歧路前脚一进家门儿,后脚涤非就跟了进来,连珠炮儿似得地问,“你和易云舒茬架了?还是吵架了?因为左珊?”
“没事儿。”叶歧路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放回小屋,“没吵架更没茬架,大概是意见上有点儿分歧。”
涤非没听懂,歪了下头,“怎么?”
叶歧路再次摆了下手。
既然叶歧路现在不想说,那怎么问也问不出来。这点涤非心知肚明,所以他也不追着叶歧路问了,而是拉着他跑出去放鞭炮。
那个年代过年的时候还是倍儿有年味儿的,满街穿着新棉袄的小孩子追逐着放鞭炮,每家每户都要贴上崭新的春联儿,胡同里有互相送年货和拜早年的邻里之间,更有拖着行李从远方归来的游子。
就算大年三十,珠市口的炒肝儿店依然照常营业——其实过了中午就没有顾客了,老傅只是想凑齐个三百六十五天全年营业的彩头罢了。
叶歧路和涤非跑到炒肝儿店找傅传心。
当然率先“迎接”他们的是傅立文。
小孩子变化得很快,一年一个样子,傅立文已经不是小学生,去年上了初中。
他现在的嘴巴依然是那么的臭贫。
“哎呦哎呦——”傅立文端着一碗饭边往嘴里扒边含糊地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两位大吉他手?”他看着叶歧路,“你丫不是去易云舒家了吗?怎么了?除夕夜被丫给踹出来了?”
“你丫甭他妈放屁!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啊?!”涤非骂了一句,朝着里面儿喊,“传心!传心呢?”
“他走了。”傅立文又扒拉了一口饭,“一大早儿就颠儿了。”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叶歧路问。
“东四吧?”傅立文说,“他那丫挺除了隆福寺还能去哪儿?”
叶歧路和涤非对视了一眼。
涤非理所当然觉得傅传心去唱歌了,他还问叶歧路,“三十儿还唱歌?”
“三十儿也有人去迪斯科啊!”叶歧路回答道,但他下意识感觉傅传心绝对不是单纯的去唱歌,而是去找陈克。
如果傅传心真的去找陈克了的话……
最好不要带涤非去找他们吧……
就在叶歧路犹豫的这几秒,涤非已经说出口,“走啊,回家去吃年夜饭,然后我们也去玩儿,给传心捧场儿去!”
虽然团圆饭经常被称作“年夜饭”,但也有很多家庭在中午或者下午就吃完了,晚上就看春晚包饺子。
叶家老两口儿都不在家,叶纷飞也不在北京,叶歧路自然跟着涤家吃饭。
吃完饭又在大院儿里放了一挂大地红,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彻天际——
很快鞭炮就响完了,洁白的雪地上一片鲜红的鞭炮残骸,果真是“大地红”。
叶歧路坐着涤非的摩托车去了东四隆福寺。
88年冬天与左珊和易云舒他们相遇的迪斯科已经被查封了,就在小康和肥牛吸丨粉儿被抓之后,老板自然难逃法网。
但东四的迪斯科和歌舞厅并不是只有那一个。
他们去了傅传心以前总唱歌的那一家。
以前不算很有名,但最近两年随着娱乐业的发展,生意和名声越来越大。
叶歧路和涤非聊着天走了进去,其实叶歧路还是挺担心的,万一涤非和傅传心陈克照上面儿,这话儿可怎么说是好?
但显然他的担忧目前来说是多余的。
因为舞台上的人赫然是另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
熟悉到就在今儿早晨,对方还坐在他的身上……
“我操!”涤非一边拉着叶歧路往人群里挤,一边叫嚷着,“这家老板玩大发啦?把易云舒请来得多大的面儿和钱啊?”
不管是1992年还是1989年,易云舒身上永远不变的,是那股在舞台上的号召力和掌控力。
只要他站在舞台中央,他拿着麦克风,那么舞台下的人无一例外地会变成他的信徒。
他脸上的伤痕不能让失去一丝一毫的功力。
那是传说中像宗教一样的来自摇滚的魔力。
易云舒这次演唱的是秘密乐队自己的歌,那首红遍大街小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