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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准备将小木盒儿放到一个不处在明面的地方,四处看了看,易云舒家的客厅光秃秃的,除了各种乐器和书桌儿,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之前易云舒放画板的地方。
那里不错!
叶歧路绕过键盘架,蹲下推开了音响,除了插着各种插头的插排,最显眼的就是深褐色的画板和雪白的画纸。
他想把小木盒儿藏到最里面,于是他将画板和画纸扯了出来——
当他的余光滑过画纸的时候,他立刻就愣住了,然后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画纸上面——
当然关键的不是画纸,而是呈现出的画作。
他至今都能清晰的记得,两年前他无意间看到过易云舒的画作,清一色的全是左珊。
而今天……
一张又一张地看下去,一如既往的,全部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而那个人……
竟然变成了他!
叶歧路的眉心紧紧地锁到一起。
他在笑、他在走、他低着头、他在学习、他在骑车、他在吃饭、他在睡觉、他在唱歌、他在抽烟、他在弹吉他、他在拉二胡、他趴在键盘上、他在炒鸡蛋、他坐在教室的窗台上、他在人群中做着摇滚的手势、他站在二十六中的主席台上、他拿着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全部都是他!
他是叶歧路!
原来在无人的时候,易云舒已经画了这么多的他。
甚至他都不得不叹服,画家天生的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完美地捕捉人物动作和神态的细节。
叶歧路已经无话可说。
“小路,小路!你不要一直蹲着!”易云舒的声音从厨房饭菜的香味中飘了过来,“你要弹键盘吗?这个音响的开关儿和别的不一样儿,你在上面找一找!”
“我不弹!”叶歧路不动声色地回答着,将易云舒的画作收拾起来,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小木盒儿顺手就放到了音响上面。
表面上看来,他依然如故,那么镇定和冷静!
但其实脑海中已经扭成一坨麻花儿了……
他重新坐回钢丝床上,抱起了他高考完易云舒送给他的那把吉他,想了一分钟,轻轻拨动了琴弦。
仔细算来,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摸过吉他了。
熟悉无比的触感席卷而来,而他却有很多陌生的情绪想要抒发——
不知不觉间,他又弹出了一段崭新的旋律。
易云舒一边擦手一边从厨房中走了出来,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听完了叶歧路弹的这段旋律。
结束了最后一个音——
易云舒鼓起了掌,“妈的好棒!过两天我就去找邱嘉蓝,你必须要组乐队!要不然你这么多有灵气的创作都会被埋没,就太他妈可惜了!”
叶歧路注视着易云舒。
“不对!”易云舒忽然严肃脸,“你怎么弹起吉他了?医生说让你少动脑子啊!你怎么还创作起来了!!!不行啊!!!!!!!!!”
喊完易云舒就从叶歧路的怀中抢过吉他自己抱在怀里,“明天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等医生确定你可以用脑了才能碰吉他!”
叶歧路没有再说什么。
他被易云舒请回床上躺着去了。
易云舒做好了鲜鱼丸子汤,一勺又一勺地喂给叶歧路。
叶歧路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儿在“自己吃”和“对方喂”之间与对方争论一番,而是安静地接受了对方的投喂。
叶歧路看着易云舒低头小心且仔细地吹着汤勺的样子,他微微眯了下眼尾——
难道对方就没意识到吗?
他此时此刻的行为,已经超出好哥们儿的友谊界限……
太多!
太多太多了!
第58章
又养了小半个月; 经过最后一次全面检查——医生宣布,叶歧路已经可以去上学了!
叶歧路知道易云舒最近整日整夜地陪着他; 照顾他,乐队和公司方面已经堆积了很多麻烦事儿了。
易云舒没有跟他提过一次,但并不代表没有。叶歧路深知这一点; 于是在他的身体状态恢复之后,就离开了易云舒的家赶去学校报到。
他的大学生活照比同学们晚了一个多月; 课业也落下了一个多月。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追赶专业课程,同时也要给易云舒一些时间; 让他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易云舒还是飞去了台湾。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是去唱片公司制作新歌儿和新专辑; 而是——
解约!
是的; 他想和台湾的公司解约,将重心转移回大陆、北京。
顾小白他们已经先去了台湾,易云舒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乐队的成员; 难得是怎么和公司周旋。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他们在台湾的唱片公司本来也想在年末于北京或者上海开设一家内地的分公司,这样一来; 易云舒就可以不与公司解约; 再等两个月; 就可以将全部的工作重心转到大陆。
回到清华大学——
叶歧路在室友和同学的帮助下; 很快就跟上了课程。
当然在这个满是精英的环境中,叶歧路也紧张了起来,大概是多年来争强好胜的性格; 让他哪怕在清华,骨子中也想成为第一名!
当然,学习之余,他没有忘记他们的乐队。
他们的象牙塔乐队!
易云舒离开北京之前已经帮他们跟邱嘉蓝通过话了,叶歧路不知道易云舒是用什么方法或手段说通的邱嘉蓝,总之,对方答应了给他们一个机会。
机会而已,并不是答应。
在十月的某个周末,涤非骑摩托车来大学接走了叶歧路,他们一起去了晋江音像店。
午后的时光,哪怕是周末,音像店里基本上没什么客人。
邱嘉蓝趴在收银台上午睡。
叶歧路和涤非走了进去——
邱嘉蓝顿时睁开了眼睛。
叶歧路挑了下眉——对方相貌平平,略微发棕的头发带着自然卷儿,穿着松垮垮的大T恤,年纪大概在二十六七岁。
邱嘉蓝打了个哈欠,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水花,随口说道:“其实我是真的对摇滚这玩意儿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当然你们也可以说我在骗你们丫的,例如什么我的内心其实还是激情澎湃的,对摇滚无限热爱的——随便你们怎么想咯,都很难改变我的现状儿。”
“…………”叶歧路和涤非对视了一眼。
“但是,”邱嘉蓝转了下话锋,“易云舒亲自出面儿了,他对我说,你——”他看着叶歧路,“你是一个天才。”
叶歧路的眉心稍稍浮动一下。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圈儿,是最不缺天才的——”邱嘉蓝嗤笑了一声,“一个是足球圈儿,另一个就是音乐圈儿。天才就像菜市场地上丢的烂白菜叶儿似的,逮到一个就能吹,又多又烂,不值一分钱儿。”
“喂!”涤非不高兴了,“你丫这是什么话啊!忒难听好么?”
叶歧路浅浅一笑,“所以呢?”
邱嘉蓝抓了抓腋下,“所以你得做出一点儿让我觉得你丫是天才,值得我为了你复出的事儿啊!”
“我不知道您具体指的是什么。”叶歧路随手从收银台旁边的磁带架子上抽了一盘儿——竟然就是傅传心的,他晃了下手中的磁带“这盘儿我买了。”说完,一边拆着磁带一边继续说:“我的吉他你以前也见识过,大非的鼓也是。所有你要的东西都摆在了眼前,天赋如何,是高是低,您自个儿不会判断么?”
“不不不——”邱嘉蓝一连说了三个不,“我指的不是这个,那我说的通俗易懂点儿吧,你能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一首歌,当然不能用以前的曲子,主题必须我来选,然后去天丨安丨门广场前卖唱儿,两个小时之内卖够一百元?”
涤非咬牙切齿:“你丫他妈的疯了!”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但叶歧路觉得邱嘉蓝这个主意简直好玩儿极了,他将手中的磁带放到收银台上,并掏出一把钱来付完了款,笑了起来,“好玩儿!这道题我接了,说吧,主题是什么?”
邱嘉蓝知道自己出的条件有点近乎无理取闹了,只是没想到叶歧路竟然真的会接招儿。
邱嘉蓝仔细想了想,说道:“咱们也不整那些没用的花活儿,不如就地取材,就以这家晋江音像店为主题!怎么样?”
“音像店?”叶歧路挑眉一笑,“有趣!”
然后叶歧路二话不说,直接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收银台的旁边儿,将身后的吉他拿过来抱在怀中,抬头对涤非说:“大非,你先骑车去天丨安丨门那边儿看看哪里人比较多,挑个好地方儿,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妥咧!”涤非掂着车钥匙离开了音像店。
叶歧路抱着吉他拨动起琴弦,各种各样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泻出——
邱嘉蓝斜趴在收银台上看着叶歧路飞舞中的手指。
他总算是有点理解易云舒的话了,如果说吉他是99%的努力和1%的天赋,那么旋律就是99%的天赋和1%的努力了。
无数种和旋经过指尖的搓揉捏压,已经逐渐成型和立体了起来。
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一段完整的、优美的、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随着跳动的音符飘散了出来。
邱嘉蓝有些夸张地挑高了眉梢,并瞪大了眼睛。
只是单从吉他的旋律上来说,是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时不时几个看似不合时宜的高音,单独听起来就像是阴森平静的太平间里突然拔地而起的一声鬼叫——但掺揉到整段旋律中,反而变成了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点睛之笔了!
如果现在给他一把电吉他,和效果器,那曲子的效果会比现在更上不止一层楼!
这是一首典型的为摇滚而生的曲子,只有用电吉他才能展现它全部的风采。
那是带着一点迷幻、一点布鲁斯在里面的摇滚曲风。
牛!
邱嘉蓝在心里叹了一个字。
旋律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词。
叶歧路拿起收银台上的钢笔,直接在报纸的空白处就写了起来。
晋江音像店这种主题,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了广告词,那可就实在太对不起那段迷幻中带着一点小诡异和小扭曲的旋律了!
结果,当邱嘉蓝拿到叶歧路新鲜出炉的歌词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坏掉了!
果然对得起易云舒为他吹下的牛逼啊!
这……确定主题是音像店而不是什么鬼屋儿或者鬼片儿?
当叶歧路弹起吉他并随意唱出歌词之时,邱嘉蓝才恍然大悟——原来叶歧路是将晋江音像店给拟物为一处著名的鬼屋儿……
歌词和那稍显诡异的旋律匹配的天丨衣无缝!
外加上他自身干冷的嗓音,仿佛游离在任何情感之外的……
让人更加的……毛骨悚然!
“你个臭小子!”当叶歧路唱完,邱嘉蓝就笑骂了一句,“报复心很强哦?我给你出了道难题,你丫就干脆把我这音像店给写成了个鬼屋儿,故意给我穿小鞋儿呢?让我以后在这儿一个人呆着的时候背后凉飕飕的?”
叶歧路大笑了一声,“甭介!我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灵感突然迸出来而已,您要知道,您出的这道题,难点并不是创作,而是创作出一个路人买账儿的歌儿,那么这一首就吃了大亏了,因为它不是流行歌曲,摇滚中也没有带任何一丁点儿的流行元素!”
邱嘉蓝笑道:“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