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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沐雨坐在餐桌旁,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光。等到颜予和千梵再次回来,她突然说道:“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白峥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回道:“有点像颜黎那时的模样。”安沐雨的目光转到了颜予身上,有些诡异地望着他的腹部。
一屋的人除了安沐雨夫妇,谁都没有听懂其中的含义。这时,顾远阳得到了系统推算出的答案,不由得微微睁大了双眼。他转身看向颜予,神情惊诧,惊诧中的点点诡异奇异地和安沐雨的目光重合了。颜予不明白他们目光中的含义,只是下意识地扑到了千梵怀中。
“恭喜,小予有宝宝了。”顾远阳一字一句地说道,神色正经,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这句话不异于重磅炸弹,将千梵和颜予炸得怔住了。安沐雨赞许地看向顾远阳,不愧是她儿子,这么快就猜到了。殷川眼中没有多大诧异,依旧镇定,也许只有顾远阳才能牵动他的情绪吧。
“宝宝?……”颜予低声喃喃道,眼中的迷茫逐渐被欣喜和一丝紧张取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腹部,像是要感知那个尚还未成形的小生命。眼眸闪烁着格外柔和的光芒,颜予对仍在呆愣地颜予说道:“小凡,我们有小宝宝了。”语气中的欢欣,显而易见。
千梵这才记起很久之前颜予告诉他,他有两个父亲的事情。小予,怀孕了?他们就快要有属于他们生命的延续了?千梵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紧张起来——他该怎么办?千梵这时突然有些恨自己之前没有看一些孕婴知识,现在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于是,他只能在一旁关注着颜予的一举一动,却动也不敢。
安沐雨心里有些好笑,却也能理解。记起自家弟弟得知颜黎怀孕时,也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她出声道:“别太紧张。小予,你父亲应该有告诉一些有关这方面的知识吧?对了,现在宝宝几个月了?”安沐雨想起苏醒后身体虚弱的弟弟与弟夫,心中轻轻叹息。能活着,就好。
颜予的脸有些红,羞涩地垂下脑袋,低低地说道:“应该一个月了。”然后他又继续回道“是爸爸说的,父亲不在。”安沐雨起初微怔,很快便明白其中缘故了。颜黎着实很爱她的弟弟,虽然身在上位,却能放下一切为他生下颜予。安沐雨微微展颜,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一向喜怒不流于表面的男人,挺着与他身材不符肚子,在安慕清的搀扶下一点一点地沿着小路散步。那时颜黎已经怀着颜予九个月了,跟着安慕清回到了医疗条件无人可比的安家。他性格坚韧,虽然带着一个累赘,却还每天坚持散步。安慕清每每都暗暗担忧,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怀孕的人,比没有怀孕的人更为淡定。“黎,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安慕清紧张地问道,贴心地拿出了一瓶水。颜黎有些无奈地望着安慕清紧张地样子,声音镇定:“我没事。阿清,你不用那么紧张。”安慕清小心地扶着他坐下,眼中有着悔意:“黎,以后你不要这么纵容我了。”
如果不是他想要个孩子,这个一直处于上位的男人也不会心甘情愿地雌伏在他身下,甚至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无事。阿清,我愿意纵容你。”他愿意纵容他的一切,因为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他甘心为面前的人,诞下孩子,留下血脉的延续。安慕清笑了,主动吻上了颜黎的唇。
安沐雨从回忆中回神,柔和的声音响起:“好了,千梵你也不用太紧张。颜家的孩子,向来都是生命力顽强的。你先带小予回去吧,小予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还是尽快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和爸爸吧。”弟弟知道了,定会开心的吧?只是……
“嗯,我会的。”千梵郑重地说道,小心翼翼地牵着颜予,往住处走去。他现在急需知道有关照顾小予的方法,他怕会无意间伤害到颜予。他的小予,总是那么脆弱,令他担忧。“走吧。”颜予跟随千梵走出了安沐雨的住处,往家中走去。两个人的空间,有些话更好说些。
饭桌上,简单地扫荡完食物后,顾远阳道:“颜殇来了。”根据他身体中的系统反馈,颜殇已经很逼近安家的大门了。安沐雨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慨,轻轻叹道:“颜殇那孩子……”后面的话,止于微微的风声中。现在,或许只有颜黎和安慕清身体恢复后,才能开解了他吧。
殷川眼中寒光一闪,继而声音平静地说道:“该来的,总会来。”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现在的平静生活,他会将不好的苗头及时扼杀在初生阶段的。
此时,安家大门前,一个裹在黑色风衣中的男人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门,叹息道:“小予,哥哥来找你了……”大门应声而开,男人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攻生子神马的是突然的灵感
第31章 独立番外 梦殇之刃(上)
背景:顾远阳重生,时间大约在殷川将顾远阳扑倒吃干抹净之后,顾远阳恢复阿阳记忆之前。
灰暗是记忆中唯一的颜色,我在冥界已飘荡了很久。伫立奈何桥旁,我望着那些灵魂井然有序地走过桥,饮下那熟悉的汤,前往新的轮回。良久,我慢慢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那口轮回井,却被阻挡在外,动弹不得。往世之人,不得入轮回。婆婆说,或许我还要等很久。
我是顾远阳。记忆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越发晦暗,曾经微小的期盼在漫长得似永无止境的等待中,早已开始褪色模糊不清。我开始遗忘,遗忘最初执着的温暖,甚至开始遗忘自我。只有那些血腥阴暗的记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越发清晰。冥月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我行走在妖艳盛放的彼岸花丛中,慢慢蹲下身体。花,你会哭泣吗?看不到阳光,你会难过吗?无人应答,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又是一天了呢。与此同时,轮回井银光闪烁,将沉睡的少年那个近乎空茫的灵魂吸入其中。
现代。殷川亲吻着怀中陷入沉睡之人的唇角,眼中满是温柔与深情。顾远阳是他的了呢。怀中的少年轻轻唔了一声,慢慢转醒。
身体很痛。迟钝的大脑传来这样的信息,我费力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身旁的男人。熟悉的容颜,冷峻的眉眼却带着我所不熟悉的温情。殷……川?良久,我才慢慢想起面前的人是谁。眼前的男人正一手将我禁锢在他怀中,而那纯黑的眸子中有着深不可测的情感。
“远阳,你醒了。”殷川低沉微哑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刺激着这具身体。他吻了吻我的唇,细心地替我盖好被子,话语中满是关怀,“远阳,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没有说话,记忆仿佛还停留在冥界的那段时光,不过是一闭眼,再次醒来却回到了人间,久违的早已模糊不清的人间。
我不知道这是记忆中的哪个时间点,亦没有探究的必要。目光不经意间触及从窗帘缝中漏出的点点阳光时,只觉得刺眼,再也没有了向往的感觉。冥界向来是没有阳光的,惨白的冥月冷意渗人,日日高悬着。徘徊了太久,我几乎已经忘却了阳光的温度。阳光对于冷惯了的人,只余下灼伤的感觉,再无其他。
思绪依旧未停,而胸膛里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却越发清晰起来。这就是,活着么?眼神微暗,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或许真是在阴暗中徘徊太久,曾经鲜活温馨的记忆而今只余轮廓可见,只有那席卷我后半生的、浓重的灰色依旧清晰可闻。
晦暗的记忆,除了晦暗之外,再牵不起我心中丝毫的情绪浮动。那种曾经被遗弃、被□□的绝望空洞,我从未遗忘过,只是再感受不到了。我的灵魂,冰冷空茫,所有的执念与追寻都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被一点点磨灭,满心虚无。我,忘了存在的意义。我的世界,只余下漫长的等待,期待下一世的幸福。顾远阳的那一世,哪里还有值得怀念的东西呢?
我的思绪被一道声音打断,“远阳?”我慢慢转头望去,殷川正望着我,目光隐带不安。他感到一丝异样,但那丝异样很快便被彻底拥有怀中人的喜悦压住了。他的眼神越发柔和,揽着我的手臂带着我越发接近他,几乎贴在了一起。我木木的,有些不明白他行为中的含义。他说:“远阳,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吧。”
心中有些微不解与疑惑,眼前的殷川似乎和记忆中的他有了很大的差别。记忆中的殷川,一向是强势的冷酷的,从来没有过如此温柔的话语。心中茫然,我却没有去探究。反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而我,终究是不会为没有意义的过去停留的。我要,开始新的一切。
身体传来的酸痛令我唇角轻抿,熟悉的感觉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记忆太远,模糊不清到了我竟不知道身处何时。我动了动身体,从殷川纯黑的眸中望见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我有些费力地开口问道:“殷川,这是什么时候?”我听见自己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僵硬的,隐隐渗出一丝寒意。那寒意,不是刻意的,而是久久徘徊在冥界后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过于生硬,殷川的目光不知怎的有些压抑,似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他的神情有些异样,眼底似有一抹伤痛快速掠过。他慢慢开口,答非所问道:“现在,你十九岁。”十九岁啊……我努力回忆那时的自己,然后摇摇晃晃地从走下床,忍着身体的不适一点点穿好衣服。恭敬地低垂下头,我道:“帮主,要属下告退么?”
那一句话对殷川似乎有着极大的影响,我分明看见他的身体微微僵直,眼神一瞬间暗得仿佛要滴出墨来。他的神情变化莫测,像是猜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东西。他的声音依旧镇定,却忍不住透出丝缕的颤音,“远阳。”他如是唤道,闻言,我依着记忆中的身份回道:“帮主,可是还有什么事吩咐属下?”声音平静无波,我的心跳却微微加快了几分。那是微微的激动。
空气中尚还有着一丝欢爱后未完全散却的气息,像是在诉说变故之前两人的交心。
我垂着眸,眼神微亮——殷川是又有任务么?子弹洞穿身体的痛,在氧气罩中一点点窒息的痛,鲜明得仿佛就在昨日。任务啊,是代表着解脱的方法。再有一次任务,我一定能如同上一次,结束这苍白的空茫的人生,不用再重复那毫无意义的阴暗、冷寂、压抑的生活。想到死亡,想到解脱,我的心升起丝丝期待。也许,我很快就能彻彻底底地离开了。我的唇角,一瞬诡谲勾起。没有人,能看透我此刻的想法。
男人却没有如我所想那般,他身形略显匆忙地往外走去,像是要躲避什么。走之前,他留下一句:“远阳,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我望着殷川的身影在视线里渐渐消失,身体仍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心中却是思考着该如何走得干净利索。毕竟,这或许算是我如今唯一能称之为执念的事情了。在某个地方悄无声息地死去,而非现在如同木偶一般的活着。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我眯着眼,缓缓走到窗边。真是美丽呢。我凝望着那个曾经我最为期盼的东西,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阳光的温度格外温暖,温暖到近乎灼热。我收回手,重新投入黑暗,没有一丝眷恋。果真是太久没有触碰了,竟然会产生一种被烧灼的痛。顾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