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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去骗婚?”
“骗婚!骗婚!骗婚!”韩阳的声音抬高了点:“你他妈从头到尾只会说骗婚,除了骗婚你还会说什么?”
店里有人带着探究的目光看过来,韩阳不自然的侧过头,压低了声音:“我怎么就骗婚了?我难道不和她做/爱吗?我难道不养家育儿吗?我出了房子,出了彩礼,我会对她履行丈夫的职责,我会对小孩履行父亲的职责,这叫骗婚吗?”
陈昊洛的右手不自觉握紧杯子把手部位,颤着嗓子:“所以你一早就想好了退路,从来都没有想过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永远在一起?”韩阳反问他:“你觉得可能吗?啊?像我这样的家庭,你觉得我会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吗?你知道我家里人为了我念大学花了多少钱吗?你知道我爸妈对我抱有多大的希望吗?你能想象到我告诉他们我喜欢一个男人的后果吗?”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继续说:“你知道现在村子里的人是怎么说我吗?他们在背后说我有病,有精神病!”
“那些人无知,你管他们怎么说!”
“洛洛,你真的太天真了,”韩阳看着他:“我不在乎,我爸妈在乎,他们说我这是在逼他们去死,逼着老韩家断后,你现在听这些是不是觉得非常可笑?”
“我不知道会这样。。。,”陈昊洛辩解:“我只是想警告你而已,谁让你一直不接我电话?”
韩阳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点了点头:“对,是我的错。”
陈昊洛还在为自己辩解:“你如果不是骗婚,那你为什么不敢在婚前给她说清楚?”
韩阳继续点头:“对,我是骗婚了。”
陈昊洛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试探的伸出手,握住韩阳放在桌子上的手,韩阳没有动,任由他握着,他心里生出一阵微小的欣喜来,大着胆子说:“韩阳,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反正你也离婚了,那个小县城也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你就留在这里,继续工作,继续和我在一起,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好不好?”
韩阳看着他,抽回了手,面色平静:“洛洛,我爸妈和你爸妈不一样,他们没有所谓的五险一金,没有所谓的养老保险。”
陈昊洛一怔。
韩阳自顾自说着:“你和你家里人闹矛盾了,闹意见了,你发一发少爷脾气,你爸妈心疼你,现在不理解你,终有一天会理解你,我爸妈呢?他们思想封建,永远都不会理解这种事情,他们甚至都不会认为有这种事情会在世上存在,他们骨子里还有着重男轻女的观念,他们认为只要把女婴生下来就已经对得起她了,你觉得他们会认为我喜欢男人是正常人吗?”
“你不能因为我生活条件优渥就觉得我承受的压力不比你少。”陈昊洛有些委屈。
“我没有这样觉得,”韩阳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很惨,洛洛,道理谁都懂,谁都会说,难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错的吗?可是我能怎么办?你们都说坚持自我就行,可我要怎么坚持?我坚持不结婚,我坚持独身,可是我的坚持对我爸妈来讲就是逼他们去死,我能不管我爸妈吗?他们生了我养了我,我能为了追求自我,眼睁睁的让他们去死吗?对,我知道骗婚不对,我知道自己可耻,我懦弱,所以我早就下定决心,我告诉自己,有这五年就够了,我这一生靠着这五年就能活下去,从今以后我会做一位称职的丈夫和爸爸,你知道不知道,为了赎我背上的罪,我把钱转给她,让她用自己的银行卡去买房,去交易,我在房产证上写了她的名字,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给不了她爱情,所以尽可能在经济上补偿她。。。。。。。”
“那我呢?”陈昊洛看着韩阳:“你就对得起我了吗?”
“你比我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我就活该连你当面说一句分手都得不到,是吗?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我家里比你家有钱,是吗?”陈昊洛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韩阳。。。。”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陈昊洛看了一眼便挂断,刚放下,铃声又响起来,他怒火生起,正要关机,结果韩阳擦了擦眼泪,朝他努努下巴:“接吧,兴许是什么要紧事情,不然怎么会一直打?”
陈昊洛没有理他,直接关了机:“韩阳,对不起。”
“你别给我道歉,”韩阳刚擦干眼泪,就又涌上来,他低头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满脸苦涩:“是我做错了,我应该在结婚前就给人家女孩子说清楚,这样大家都好过,可是我没种,我怕被人知道我喜欢男人,我太害怕了,我从小地方来,知道流言蜚语能轻易的把一个人毁掉。”
他抬起头看着陈昊洛:“洛洛,我向你保证,如果以后我有小孩了,他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甚至不结婚都行,我绝对不会去干涉他,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你别在逼我了。”
第4章 他的韩阳
丰驰找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陈昊洛眼圈发红的看着对面,在他对面,是一个低着头,耸着两个肩膀的男人背影。
丰驰无视店里穿着校服女孩投过来的目光,沉着脸大步走到陈昊洛的桌子前。
陈昊洛和那个男人一起抬起头看他。
然后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询问陈昊洛:“新交的朋友?”
陈昊洛立即摇了摇头,对着男人解释:“发小的一个朋友,在我家里借住,”然后站了起来对他说:“你怎么来了?”
丰驰看着他:“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我等了好久,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以为你出了事情。”
“我没事,”陈昊洛把车钥匙递给他:“饭菜在车里放着,你去看下还能吃吗?不能吃的话,你先随便吃点什么,这顿饭我留着下次请吧。”
丰驰没说什么,接过车钥匙走了。
韩阳看着丰驰远去的背影,收回了目光,对着陈昊洛笑了笑:“你去吃饭吧,以后,”他顿了顿:“以后就别见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这么走了?”
“恩,”韩阳对着他真心实意的笑了下:“就这样吧。”
陈昊洛没有动,他看着韩阳塌下肩膀走远的背影,看着丰驰昂首挺胸走近的身影,仿佛两条不同的平行线,连交叉的可能都没有。
丰驰走近了,直挺挺的站在桌子前,理直气壮的对着陈昊洛说:“我不会弄你的车,打不开车门。”
在咖啡店柜台处结账的韩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好店员找的零钞,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陈昊洛收回目光,看向丰驰:“你不会看人脸色吗?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请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哦。”
丰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陈昊洛皱眉:“我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你挺安静的啊,我没打扰你。”
陈昊洛气绝,他拿走对方手里的车钥匙,气势冲冲的走到车跟前,从后座拿出打包的饭菜,塞到随后出来的丰驰身上:“你先回去吃吧。”
丰驰接过饭菜就走了。
陈昊洛钻到车里,双手握住方向盘,却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开。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韩阳的时候。
大一刚开学,为了不表现出特殊,他虽然没有住校的打算,但也随着人流去领了被褥和生活用品。
在他前面排队的便是韩阳。
韩阳穿着立领条纹短袖,和一条旧旧的宽松牛仔裤,脚上的球鞋软趴趴的,看着年头不比身上的衣服少。
他右边肩膀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左边的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网兜,里面放着脸盆和锅以及其他一些杂物,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陈昊洛看着想笑,觉得这人是上学来了还是做饭来了,不过到底也没笑出来,觉得不礼貌,签了字领了床铺之后,正要走,转身看见韩阳在一旁正施展神力试图把东西全部拿起来。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学生,无一人停留下来帮助韩阳,他本来也想置之不理,可是走到韩阳跟前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停了脚步,问他:“我帮你拿床褥吧。”
韩阳欣喜的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和眼睛一样亮:“谢谢你啊同学,太感谢你了。”
他笑了笑,说:“不用,你住几号楼?”
“3号,同学你呢?”
“巧了,我也是,你是哪个宿舍的?”
“315。”
他含着笑,看着韩阳:”巧了,我是316。”
就这样,他和韩阳熟了起来,但是熟悉的有限,大一的时候课程多,韩阳总能挤出时间去打工,他渐渐知道了对方的家境情况其实不怎么好。
韩阳的老家在农村,这个世界上农村和农村是不同的,有的农村非常豪华,生活舒适安逸,而韩阳的老家,则是穷到连水都需要走好远的路去挑。
陈昊洛知道这世上有吃不饱饭穿不上衣的穷人,但他的认知向来属于“纸上谈兵”,他人生目前最接近贫穷的时候,是在上小学时,学校搞“一帮一”活动,他和一位小山村里的同龄人写过几次信,后来就不了了之了,韩阳的贫穷则□□裸的摆在他眼前,震撼了他。
韩阳在大学的第一个生日,他攒了一个局,把两个宿舍的人叫过来,买了一桌好菜好酒,还有一个大蛋糕,等韩阳晚上打工回来,两个宿舍的人热热闹闹的给韩阳过了一个生日。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韩阳哭,到今天为止,韩阳总共只在他面前只哭过这两次。
后来两个宿舍的男生起哄到宿舍楼顶喝酒,韩阳喝的脸蛋红红的,坐在他身边告诉他,这是他第一次吃生日蛋糕,真好吃。
他看着韩阳,心里涌上千般万般情绪,到最后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韩阳真好”,“韩阳真可怜”。
“真好”和“真可怜”的韩阳把他当做了最好的兄弟,他早上起不来,韩阳帮他答到签字,他考试考不过去,韩阳能挑灯夜战学习他们系的书本知识,只为了给他整理出一份重点笔记,他去打球,换下的脏衣服和袜子,韩阳直接帮他手洗。
他在宿舍住的时间有限,偶尔回来拿书本,看见洗手间里韩阳正努力的搓洗着衣服。
他在门口看了片刻,漫不经心的进去,说:“宿舍楼里有洗衣机。”
韩阳浑汗如雨:“花那个钱干嘛?”
他没有说话,鬼使神差的把手展开,覆盖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手心贴在对方汗津津的头皮上,用力的捏了捏。
陈昊洛开始有意无意的接济韩阳,比如出去吃饭会找各种理由买单,比如以韩阳帮他抄写作业的理由给他带饭,买衣服故意买小一号,扔给韩阳,说:“他妈的我又长个子了,衣服也退不了,你试试。”
他是父母长辈面前的乖小孩,可在韩阳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恶劣的性子,想说脏话就说脏话,他在心里,小心的,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着韩阳的底线。
而韩阳总是笑眯眯的,从不生气的包容着他。
直到那一次,大一暑假快开学的时候,韩阳提前从家里到了清北市,找了个发传单的活儿,他在家呆的无聊,便去学校陪韩阳。
晚上他随便给杜艳梅撒了个谎,便留在学校过夜。
草草的洗了个澡,把衣服扔在盆里,韩阳收拾好东西,看他这样,无奈一笑:“你怎么这么懒?”
他趴在上铺的床上,懒散的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