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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柯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冒牌货这么蠢,居然把野猪王招来了,此时即便是到了悬崖边上,也没时间去找那什么断玉钩了。
当机立断,他迅速跳上树,伸出一只手来,将沈寄提起掀上树,一气呵成。
此时顾不上暴露身份,徐南柯将手掌笼于嘴旁,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响破长天,后方妖野猪王的躁动居然稍稍平息。只是徐南柯这样做需要耗费大量真气,他面色苍白,浑身发虚地靠在树杈上。
沈寄震惊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清元派掌门之子居然会降御妖兽这种歪门邪道的魔道功法,只是此时已经没有机会去想这事了——
那羽刺还是不停旋转射来,毕竟妖野猪群有千万匹,徐南柯此时的修为根本无法完全压制住。
徐南柯真是要在心里骂娘了,这时,忽然听见系统问:“察觉玩家陷入困境,是否耗费五积分,开启“霸道师兄爱上我”支线?完成后能够获得两百积分。”
这是什么鬼?能够获得两百积分?有这种支线为什么不早说?徐南柯一听就兴奋了,他进来这么久,吭吭哧哧忙活那么久,才勉强攒到九十几分——这可是一次性两百分啊!绝逼要开!徐南柯迅速开开开。
系统又提示道:“这是根据男二此时的心境研发出来的最新支线,不过你要受点皮肉苦。”
徐南柯活这么大,最不怕的就是皮肉苦,潇洒一挥手,开开开。
就在他选择了支线后,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枚羽刺突然朝着沈寄射来,几乎已经无法闪避——这什么鬼?支线就是杀死沈寄?徐南柯震惊至极,不可思议,不可理解。
而沈寄感觉到后方空气剧烈破开,瞳孔顿时猛缩,下意识地就偏身闪躲,可是已经躲无可躲!就在这时,只见身旁人突然一跃而起,足尖在落于他身后。
那枚羽箭不偏不倚,正中徐南柯背心,沈寄被巨大的冲力推得向前,差点掉下树去,又被身后人一手按住胸口,捞了回去。
“徐师兄……”沈寄顿时失色道,伸手拉住已经失去力气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徐南柯,寒风凛冽,将他单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却又听徐南柯再次发出一声长啸,后头奔涌的妖野猪群竟然就这么从树下冲了过去,沙尘万丈起,竹叶如雨落下,混杂了一声惊叫。
树林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两人登时从树上跌下,滚至一处,摔起积雪沙尘飞扬,身上鲜血混着,分不清谁是谁的。
徐南柯摔在地上,听见耳畔系统提示男二爽度提升,积分增长两百,只想说一句妈卖批……敢情他受伤了,要死不活,沈寄就爽了。
他意识昏迷之前,模糊看见沈寄吐了口血,从地上爬起来,跪着扑过来摸自己的脉搏,脉搏当然还在,这对他可以算得上轻伤了好吗——!
所以小兔崽子至于眼眶含泪,是为了什么。
……
沈寄拖着徐南柯,躲进附近山洞,地上一行血,迅速被漫天无际的大雪掩埋。
他脸上大汗淌下来,又很快结成了冰,将徐南柯弄进山洞,靠着岩壁放好,身上白衣早已染成了红色。他却顾不上自己,爬起来给徐南柯翻了个身,见徐南柯背后破了个大洞,银羽箭扎进内脏,淙淙黑血流出。
见状,沈寄脸色惨白,抹了把眼泪,他此时毕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时手足无措,咬了咬牙就要低头去给徐南柯把毒吸出来——
他刚低下头去,脑袋就被一巴掌呼开了。
“干什么呢,徐真怎么了?”玄六皱眉探下身来查看,片刻后松了口气道:“不过是野猪刺毒罢了,我派弟子先前服过丹。药,这种毒不需要解。”
跟在玄六后头的还有徐灵和玄清众人,弟子已经伤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他们倒是没有遇见野猪群,只是一路躲避长寮黑鸦,来到了这里。
众人又齐聚到一起,玄清道:“我带几个弟子出去找其他弟子,你们暂时待在这里,等徐师弟醒来后,再做打算。”
虽然说要再做打算,可此时除了原地返回,也别无它法了,这次试炼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已经是不能够再进行下去的。
沈寄匆忙将哭过的眼睛掩藏起来,低头去看徐真师兄,他的内心此时天人交战,复杂极了。
徐灵走过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沈寄一眼,道:“为他哭了?我弟弟这种人居然还有这么忠心的弟子为他哭。”
她素日说话就这样冷冰冰不近人情,却话音刚落,就见沈寄冷冷瞪过来,只是通红的双眼让他失去了几分杀气。徐灵不由得一愣。
玄六抱着手臂在旁边笑嘻嘻道:“遇见了野猪群居然还能够全身而退,徐真的修为涨了不少啊,看来试炼峰是个好地方,下次我也让掌门罚我进去关两年。”
他全然不经意,并不知道一不小心抖出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后面的话沈寄全没听见,他只听见了“被罚闭关”四个字,瞬间浑身僵硬。
此时海浪呼啸、山崩地裂、千树俱毁、沙尘走石也无法描绘出他心中的震惊一二,他悲喜交集,指尖发抖,好半晌才失魂落魄地,低声问:“你说徐真师兄,什么时候闭关的?”
“闭关两年,前段日子门派大比前才出关,一出关不知道为什么功力大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寄要问这个,但玄六还是回答了。
他啧啧啧地看向徐南柯,后者还面容苍白地睡着。
沈寄则已经全部都听不见了,他面色惨白,呆呆地看着徐真,脸上做不出表情,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随后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脚步发软地走到山洞外,又听到溪边上正在洗脸的明忍和明矾低声在说什么。
其中夹杂着“师兄”两个字,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沈寄下意识地就放出追银凤,两只追银凤盘旋在明忍和明矾身后。
他听见他们小声议论的声音:
“为什么徐真师兄会和沈寄那臭小子一起出现在山洞?大家不都失散了吗,怎么他俩刚好一起?”
“徐真师兄真是鬼迷心窍。”恨铁不成钢的明忍。
“对啊,要是我,还不如喜欢山脚下那个卖茶水的小姑娘呢,沈寄那小子除了脸不错,脾气像块臭石头,有什么好三番两次出手相助的。”捶胸顿足的明矾。
巨大的冲击力让沈寄什么也无法去想,什么也无法去做,一波冲击未平,一波冲击又起。
喜欢?
心脏怦怦怦怦跳得想要跳出来,血液冲上了脑门。
喜欢?
徐真喜欢他?
师兄喜欢他?
喜欢的是他?
喜欢?
他?
徐真?
天呐。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天呐。
沈寄拔足狂奔,冲回了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徐南柯:意不意外?震惊不震惊?惊喜不惊喜?
我们的小白花沈寄要来啦~
——
☆、第20章
徐南柯只是短暂昏迷,野猪毒刺上面的毒只是普通的毒,对于清元派的弟子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体内真气中和毒素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身上接二连三破了洞,失血过多,这具身体扛不住,这才昏迷了一段时间。
傍晚时分,他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像石墩子一样蹲了一个人,小鹿一样湿哒哒的眼睛,脸上脏兮兮的还挂着几道泪痕。
没错,就是沈寄。
一见他醒过来,沈寄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别扭地扭开头。
半晌,沈寄终于开口,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徐南柯顿时一怔,因为这声音里竟然还有几分嘶哑和怯意。
他将沈寄从额头打量到嘴唇,有些不敢置信地将视线落在了沈寄泛红的眼眶上,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或者是在做梦,别告诉他眼前这个简直像被后妈虐惨了的小白花一样的是沈寄?他玩游戏六十八次可从来没见沈寄哭过,黑化后病娇得要死,一边放BGM一边疯狂杀人,只有别人哭的份吧!
难不成是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徐南柯顿时有些警惕地朝四周望去,但只见山洞中只躺了几个弟子,一片安静,并无异样。
他下意识地就皱眉:“谁欺负你啦?”
当然,语气凶巴巴的。
沈寄却是一愣,鼻子顿时一酸,没想到师兄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有没有人欺负他,在师兄心里,自己竟然比他的伤势还要更重要。
他此时心绪复杂一片,脑子里更是乱糟糟地像是一团麻线,怎么理也理不开。他试图从两年前与徐真师兄的初遇想起,那时一包糕点,一片柳絮,便是他所有的温暖来源,而后眼前这个人却没有遵守一年之约,他恨过他,以为他在利用他。
可是现在知道了真相,还有另外一个真相,沈寄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先前对徐真的的确全都是误解。他没有故意失约,也没有玩弄自己。
一开始沈寄并不明白,如果徐真师兄并非故意玩弄,为什么要在背后悄悄帮助自己,为什么是自己,可现在却全想明白了。书本上说人间情爱最是绚烂,盛开时却毫无理由。
沈寄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尚且处于懵懂之中,但是现在决定为了徐真师兄想一想这些事情。
从未有人这样待过他。
他原本只是期待一点星光而已,徐真却给了他一片日出。
能够得到这样的心意,先前那两年受的苦也不算什么了,就好像都变成了甜。
他无法报答万一,只是觉得人生中从来没这样开心过。
沈寄久久地望着徐南柯,直到望到徐南柯浑身发毛,才郑重其事地道:“师兄,我会努力的。”他现在对师兄的感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喜欢,但是他一定会努力。
徐南柯嘴角抽了抽,甩开他的手:“你到底要努力什么?”
莫不是努力报答他?
别告诉他只不过是挡了一箭就刷到了好感度,这好感度也太容易刷了吧,徐南柯心情复杂,该说沈寄是太单纯还是太渴望关怀呢……他跳过去挡了那一箭完全是为了两百积分,当然这一点徐南柯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他心情复杂地想,早知道挡一箭就能涨两百积分,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再挡五箭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啊,干脆再来五箭,都冲他来好了。
“我做事从不求回报,此事你心知肚明就好,不必再说。”徐南柯微微收拾了下表情,严肃道。如果沈寄能对徐真这副躯壳不再有恨意,对他行事倒是方便许多。至于报答的事情,就算了吧,反正沈寄报答到徐真身上,又不是他的,有什么意思呢。
谁料只见沈寄脸上顿时炸成了天边一朵绯云,别过头去眼神飘忽地盯着地面,完全不敢与徐南柯对视,小声应道:“……是。”
不求回报。心知肚明。不必再说。
沈寄认为这是他活这么大听过的最动听的话,千言万语不及其万一。
徐南柯又想到了什么,此时山洞中只剩下几个重伤的弟子,其他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