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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徐南柯心头一紧,面色发白,想也没想,居然当即从树上跳了下去,从怀中掏出几张真水道长的鬼画符符箓,也没看清那是什么,当即往那对第一仙派的夫妇脸上一扔。
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还身形轻盈,能够轻易加入战局,显然是修为极高。
底下的人全都惊了!
顷刻之间,水火雷电石头全部砸向第一仙派的两人,他们未能防备,顿时被弄得狼狈不堪。
徐南柯也不知道这中间居然还夹着一道结界符箓。真水道长和江诗河是多年好友,先前没有闹翻的时候,两个人最喜欢堆在一起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江诗河做下的结界天下一绝,是正统结界。真水道长做出来的结界却是如同他本人,古怪得很——
那张符箓结界灌输了真水道长分…神后期的灵力,居然在火光电石之下,瞬间第一仙派的两人送进了另一个地方,顷刻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了。那对夫妇未必不能够躲开,只是防不胜防,压根没想到有人胆敢雄心吃了豹子胆,还十分不怕死,加入天底下四个分…神期的战局当中。
众弟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人一出来,第一仙派的两位前辈就不见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沈寄一剑刺进清虚的胸膛,清虚猛然咳出一口血来,浑身真气四泄,显然是再次败了。
这一剑,将五年前清虚打在沈寄背上的数道真气还了回去。
清虚歪倒在一边。
沈寄却提着剑,缓缓转过身来。
一点一点,侧头,回眸。
徐南柯脸色一白,顿时捏紧了手中的剑,因为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冲着自己来的。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他眼前放慢了,沈寄的动作,沈寄的神情,沈寄的眼神。
他的绛云剑上还在淌血,他脸上也有血,映着眉心一点朱丹,凌厉且妖娆,夺人心魄,神情却冷得可怕。黑夜沉沉,他的眼眸犹如和黑色融为一体,叫人辨别不清那里面是什么,到底是复仇的神采,还是霜寒冷意。
他定定地看着徐南柯,杀气一点点收了回去。
两人之间,只有山谷中的风。
徐南柯也看着他,失了呼吸,再别重逢,竟然唇口难开。
蓦然一会晤,一刹那好像过了一个隔世那么久,四周所有景象好像都被剥落了颜色。
片刻后,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孤鹜山的人!那是孤鹜山的符箓!徐南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徐南柯虽然很多年没出现,但孤鹜山的名声还在那里,这里头不止清元派的人,还多的是打着名门正道要除害的各路修士,所以有能够认出他的,并不奇怪。
徐南柯心里一咯噔,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发现纱帽早就掉了,不知道何时掉的,他一见沈寄有危险,便太过心急。
他血液冲上了头顶,再度抬眸看向沈寄,却只见沈寄隐在黑暗夜色当中,面容模糊不清,只是一字一顿地念道:“徐、南、柯。”
他念完这三个字,对面一排剑忽然就断了,真气凛冽,叫人悚然,所有人吓了一跳,又是瑟缩地退了一步。
这轻轻几个字,令徐南柯从脚底板上升起了鸡皮疙瘩。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寄,生怕错过什么。
清虚忽然打破了这寂静,沉沉地道:“孤鹜山的人,也要来蹚这一趟浑水吗?”
这句问话代表了很多含意,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前修道界中最厉害的莫过于在场的四个人,还有孤鹜山上的真水道长和江诗河。而真水道长和江诗河又是一丘之貉,早在多年前就狼狈为奸。
清虚拉拢了第一仙派,这才有了三个分神期,若是孤鹜山站在沈寄那边,那么那边便也有三个分神期了,胜负便根本无法分清楚了。甚至于,沈寄那边胜算还更多。
因为药王谷江诗河在江湖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总有人会遇上重伤难愈的那一天,总会遇上向江诗河求救的那一天,若是与他为敌,便是少了一条活的路。
清虚这话是朝着徐南柯来的,沈寄的视线也死死落在徐南柯脸上,几乎将人钉穿。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脸上,徐南柯不得不回过头,看了清虚一眼,咳了咳道:“正是,孤鹜山这趟浑水,蹚定了。”
他心中默念道,师父,三师兄,对不起了,我又丢了你们的脸,以后把我抓回去再让你们暴揍一顿发泄吧。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静了一秒,清虚脸色更加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先前有跟着过来借机捍卫正道的修士,有些都想要退缩了,这不是明摆着输吗,跟孤鹜山还有药王谷对上,再加一个沈寄,还打什么。
也有固执且不怕死的驴,在人群中哼道:“原先以为孤鹜山的恶名是有所误会,原来是真的,你可知你青白不分,你眼前这人,他重伤掌门后,判出师门!”
徐南柯能够明显感觉到身后沈寄如同钉子一般的视线,他没有回头,面不改色道:“哦,那一定是师门龌龊事太多了,他一身清白无法容忍。”
那头驴修士:“……”
又有人不敢置信地吼道:“他修魔!”
道修魔修一向泾渭分明,在修道界中,修魔可谓无罪可赦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正道门派的弟子判出师门,只因为修了魔,便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这样的事情不少,若是徐南柯哪怕有一点良知,便不会站在燕子十二峰那边。
可徐南柯没有,他依然淡淡道:“他是魔头又怎么样,那我也站他这边。”
“若是普通的魔修也就罢了,你孤鹜山与世隔绝,怕是不知道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情,如今燕子楼的情报遍布天下,只怕届时我等都在他掌握之中。这种叛出师门,大不敬大不孝的魔头,必须早日诛之!更何况听说他一小就背弃侯府,狼子野心,早就可见端倪!”
这人话音刚落,一柄长剑就斜里飞来,却不是沈寄手中的绛云,而是徐南柯手中没有名字的剑。徐南柯也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眸子冷得可怕,嘴角却邪笑道:“你再多说一个字呐。”
徐南柯的修为此时虽然低于清虚、沈寄,还有一众长老,可却凌驾于这些修士之上,一个打上百个,绰绰有余。这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剑封喉,顿时吓得半死,立刻噤了声。
山间静得可怕,只有残余的落石不停向下砸去。
清虚沉声问:“既然如此,孤鹜山也是我等的敌人了,你不怕?我竟然从没听说过,他是你什么人,你要这样护着他。”
徐南柯恍然听见身后的呼吸声急促了一下,叫他心头颤了颤,他顿了三秒钟,算不上犹豫,便迅速回答道:“心上人,意中人,随便你怎么叫,反正我看上了他。”
清虚哑然。
徐南柯环视对面所有人一周,脸色沉得可怕,方才那名出言辱骂沈寄的修士手中的剑突然飞了过来,落至他面前,凌空之中,碎成了一截一截,泠然掉落在地,竟然是被看不见的真气徒然震断的。
“以后他归我孤鹜山罩,谁敢欺负他,便如同此剑。”徐南柯气势沉沉地道,四下如同坟墓一般寂静,他话音落下,才转过头,对上一双高深莫测的眼眸。
沈寄盯着他,于夜色中面容模糊,眸子又黑又沉,其中些许神采,分辨不清是复仇的冷意,还是尘封太久的鲜活。
徐南柯脸上冷意退去,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心里想道,心肝宝贝儿沈小寄,我可想死你啦,快点认出我来,不然师兄可要当众强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谁我在干嘛,为什么今天要更新一万多字……写到沈小寄太激动了吗……
已疯。
☆、第43章 久别重逢(二)
他方才的一番话实在太过惊世骇俗,四下俱寂。
若说孤鹜山和燕子十二峰; 还有药王谷; 因为利益关系; 沆瀣一气; 这些修士也就忍了。可这位居然还要当众宣布他看上了魔修沈寄;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嫌这场面不够乱么,未免也太出格了罢!
众修士扶额; 胆子小的刚才被吓到了; 胆子大的都很无语地盯着徐南柯。不知道为何一场讨伐魔头的大战; 就这样演变成了围观他表白。
再瞧那沈寄; 居然好像没有被侮辱到; 满脸的高深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传言中; 不是他喜欢的是他师兄,为了他师兄才叛出师门吗。
那特么倒是拒绝徐南柯啊!
这特么到底是哪一出。
徐南柯只是直直地望着沈寄; 脸上神情温和; 几乎称得上柔情似水了,心底却忐忑万分; 既盼望他早些认出自己; 又害怕他认出了自己。五年前落霞坡上; 他逼着沈寄放手,沈寄难道不会心头怨恨么,这怨恨发酵五年; 已成心结,怕是早就到了想要杀了他的地步吧。
他盯着沈寄,沈寄也盯着他,脸上神情已没有半分当年的少年青涩。
片刻后,沈寄动了。
徐南柯屏住了呼吸,悄悄地于袖中蜷缩起了手指,说起来可笑,他连魂魄撕裂的滋味都尝过了,居然还怕沈寄朝他走过来。
沈寄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周身真气如同无形的风,凛冽至极,随着他走过来,将他脚下沙石俱往后飞去。他一步步走过来,徐南柯仿佛看见他的胸膛迅速起伏一下,似乎是情绪极为波动,可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简直像假象一般。
他视线如同刀子落在徐南柯脸上,缓缓道:“心上人?”
声音中带着冰冷的讥嘲。
徐南柯被这剧烈的压迫感逼迫得无法呼吸,但他没有后退,站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在心里面拼命说,对,你是。
不止是徐南柯,他身后所有的人,也全都被沈寄身上近乎绝望的压迫感给逼得无法动弹,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沈寄走过来,面容也逐渐从夜色中清晰了起来,一张脸冷如冰霜,眼眸却逐渐照出徐南柯的身影,无山水,无众人,只有他,眼眸中隐隐约约有死灰复燃的火光在跃动,接着熊熊燃烧起来,好似复仇的渴望。
他又嗤笑一声:“意中人?”
徐南柯感觉瞬间被淹没一般,血液涌上了头顶,只能直直地盯着他。
有一瞬间他从沈寄的眼中仿佛看出了除了冷意之外的东西。
他几乎要以为沈寄认出了自己——
但是下一秒,沈寄已经走到他面前,毫不留情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冰冰地问:“你是谁?”
本来便已接近窒息,现在被他一掐住脖子,更是犹如一条濒临岸边的死鱼,涨红了脸,半句话发不出来。徐南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狼狈,但眼神只是怔怔地落在沈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
他以为沈寄认出了他。但是看来没有。
他自然有几分失望,但是很快便振作起来。沈寄自然认不出他,这很正常。他和徐真从头到尾,没有一处相似的。认得出来,才是有鬼了。
脖子上的窒息感令他忍不住呛得咳了两下,脖子上的冰凉的手倏然松了松,沈寄脸上又冷了几分,转而捏住他的肩膀,死死扣住,像是什么禁锢的铁锁一般。
徐南柯心中迫切,顾不上还有这么多人在场,想要当即向他解释,谁料突然之间,沈寄就将他抓上空中,几个腾空,竟然是已经离开了战局,朝着燕子十二峰的方向飞去。
迅速钻进嘴巴的冷空气令徐南柯只好闭上了嘴巴。
夜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