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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行笑不出来，只能勉强的应付一声。
叶怀川也就没再说什么，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可能往常也是这样，叶怀川在餐桌上一向寡言，但今天的静默让顾谨行格外坐立不安，毕竟昨晚……
“谨行谈过恋爱吗？”就在顾谨行微微出神时，才被他判定寡言的叶怀川却突然问。
一口粥猛地噎住，脸都憋红了，顾谨行愣是没咳出声，抬头就见叶怀川正慢条斯理的嚼着馒头，只是间或抬眸看他一眼，仿佛真的是餐桌上的闲聊。在事情还没败露前，顾谨行肯定会觉得叶怀川只是随口一问，但是现在，他明明知道他喜欢谁，问这种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嘲笑他没经验，还是炫耀自己的恋爱经历？和异性。
顾谨行沉默着摇摇头。
“也没交过男朋友？”
顾谨行捏紧筷子，分明的棱角硌得指骨生疼，他的表情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蓦地，他突然卸了力，筷子顺势被搁在碗沿上，“我觉得这样挺不好的，明明心里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却要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没交过。但是，那天晚上，如果没有后来的表白，我大概已经成了我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和不喜欢的人接吻，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能接受，但也和期望的感觉差了很多，还没有你晚上偷偷亲我来的紧张。真是的，明明是你在干偷偷摸摸的事，我紧张什么啊。”顾谨行弯起嘴角，悲伤浸湿了瞳孔。
“哥，经历过再多人，我还是最喜欢你。不对。是只喜欢你。”
“所以，你满意了吗叶怀川，不管你是讽刺、恶作剧、猎奇，或是别的什么，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顾谨行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发热的眼眶冷却下去，对上叶怀川静静看着他的双眼，强撑的硬气迅速流失，顾谨行撇过眼，难过不需要特意说出来，已经写满了他整张脸。
“尊严已经碎一地了，请高抬贵脚吧。”他轻声说。
静静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叶怀川才说：“我是那种幼稚的人吗？”就像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在金銮殿涕泗横流磕头求饶的死囚，心中并无波澜。也像身价过亿的巨商看着在街头讨生活的小丑，买一个气球只是怜悯的施舍。
原本听来动听低缓的声音此刻只觉无情，无情的让人恨。
是啊是啊，你从来都是睿智稳重的，只有我，幼稚的像个跳梁小丑，让人发笑。
“我吃完了。”顾谨行低着头，咬紧牙关才能使自己看起来还和叶怀川站在同一个高度，“一会儿我就回海潮了。”说完，掉头就走。
一只手忽然握住他的胳膊，那只手很有力，顾谨行曾经可以很骄傲的说，即使闭着眼，也能在百人中仅凭摸手就找到哥哥。然而如今，却已经是这样陌生了。
“谨行……”
“别叫我！”顾谨行突然爆发，想要用力甩掉那只手，蓦然抬起的脸，眼角湿漉漉的。
“顾谨行！”叶怀川拔高音量。
顾谨行根本不想听，拼命的去抠叶怀川抓着他的手，却猛然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里，顾谨行有瞬间恍惚，但很快反应过来，挥起拳头没轻没重的就要往叶怀川脸上砸。叶怀川急忙闪过，同时一只手包住弟弟凶猛鲁莽的拳头。
顾谨行一击不成，转攻下盘，抬脚就往叶怀川腿上踹。叶怀川避过，“顾谨行，你能不能别疯了？”他力气再大，也禁不住一个成年男人这样折腾。
顾谨行一顿，恨得牙痒痒，像只怒红了眼的小兽，龇牙咧嘴的冲他吼：“你他妈才知道我是疯子啊！”
叶怀川紧紧的盯着他，瞳孔极深极深，酝酿着要掀起巨浪滔天，顾谨行险些陷进去，猛地转过头，一个炽热的温软物体却在下一秒落在他的嘴唇上，气势汹涌霸道，触及时却无比轻柔。
顾谨行完全呆住了。
叶怀川……在吻他？顾谨行傻傻的想，如果说昨天晚上恍恍惚惚记不真切，今天可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半夜摸进弟弟的房间亲他，嗯？”顾谨行呆呆的看着他，叶怀川忽然笑了，眉梢眼角都是轻轻柔柔的笑意，眼神温柔的不可思议，“谁让有个小家伙见了我就跟兔子似的跑得飞快，有些好不容易想明白的事情还没机会告诉他。”
顾谨行脑子乱哄哄的，觉得好像幻听了。
“你又以为我为什么会问你交没交过男朋友。”叶怀川轻轻抵住他的额头，他漂亮的眼眸和瞳孔里那个傻呆呆的自己都近在咫尺，他听到他柔声说：“因为我吃醋了啊，小笨蛋。”
就像卖彩票，多少都是冲着头奖去的，可但凡稍微有点理智就知道这种几率基本不可能。所以当头等奖真的砸到他头上……顾谨行真的懵了。
看着顾谨行一副比天下红雨还不可置信的表情，可以想见这些年他是怎样埋藏着这个秘密强颜欢笑，而他还以为他一定在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乐不思蜀，叶怀川心里顿时又酸又疼。
他紧紧的抱着顾谨行，像要把前十几年亏欠的恩宠一股脑全部塞给他，哑着嗓音，“谨行，宝贝，有时候我也不是那么聪明，可能需要你等一等。”他摸摸他的头发，轻声说：“不要不等我好吗？”
如果是梦，也请允许他放任片刻沉溺，顾谨行鼻中酸涩，不住点头，“好。”顿了顿，“好。”
叶怀川笑了笑，比以往的任何一次笑得都要好看，求而不得的情人固然是美的，得偿所愿的爱情更加甜蜜的腻人。
新鲜出炉还很烫手的哥哥男朋友把他笑得目眩神迷后，又柔情似水的吻了下来，不似刚才的蜻蜓点水，这个吻亲密又绵长。叶怀川按着他的后脑勺，把他压过去，舌头轻柔的舔着他的唇瓣，一只手紧紧的箍着他的腰身，舌头撬开牙关，强势的顶了进来。经验基本为零的顾谨行被亲得双腿发软，双手抱着叶怀川的脖子，微仰着头，承受着他愈加火热的吻，整个人酥酥的，好像飘在云端。
他们气息相融，紧密的贴着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热度和脉动，唾液的交换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疯狂痴缠。
等到叶怀川微喘着放开他，顾谨行已是双眼迷乱，急促的喘着气，脸颊爬上诱人的粉嫩，叶怀川忍不住低笑着啃了一口。
“唔。”顾谨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捂住脸，瞪着某人，某人眼中含笑，“好软。”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情动，撩的顾谨行整个人一阵酥颤。
猛然感受到叶怀川紧贴着他的某个部位发生的不可言说的变化，顾谨行一僵，尚未完全褪去的热度瞬间更烫了，他也硬了。不自在的动了动，想让感官不那么鲜明强烈。
叶怀川却猛地收紧双手，嘴唇轻轻的划过顾谨行白皙的耳垂，低声轻喃，“要不然你再动一动？”说着竟然抓着顾谨行的手往他某个部分放去。
没想到叶怀川在这种方面这么禽兽的顾谨行瞬间脸上爆红，拼命收回手，背到身后，支支吾吾，“不要…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含笑将他重新揽进怀里，叶怀川低垂着眉目，满含宠溺，“好，猫猫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谨行脸红红的把自己埋进叶怀川温暖的怀抱里，莫名又觉得有点失落。
“谨行。”两人黏糊糊的相拥了一阵，叶怀川忽然出声。
“嗯？”顾谨行抬起头，对上叶怀川停驻在他身上的温柔视线，还是很不习惯他的角色转变，顾谨行转开眼，脸蛋红扑扑的。
叶怀川轻柔的扳正他的脑袋，缠绵的视线再一次幽幽的笼罩下来，“顾谨行，有一句话还没问你，你愿意和哥哥在一起吗？”他柔声说，仿佛要将那些动人的话语刻进他的骨子里，“未来有太多变数，说不好是不是永远，但至少我现在想的就是一辈子。”
顾谨行愣了许久，半晌，猛地扎进叶怀川怀里，狠狠点头。
——未来的确变数太多，但我现在想的是一辈子，未来也只会是一辈子，毕竟这个一辈子，我想了很多年。
两人袒露心迹后，顾谨行就彻底成了叶怀川的小尾巴，叶怀川洗碗，他就在门口巴巴的看，叶怀川看文件，他就坐在边上看他。
叶怀川也特别纵容他，文件看累了就凑过来亲亲他，作为工作间隙的休息。
“无聊吗？” 叶怀川摸摸他的脑袋。
顾谨行摇摇头，掏出手机打开游戏界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叶怀川不自禁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乖。”
过了很久，顾谨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哥你不去上班了？”
叶怀川指尖微顿，对顾谨行招招手，“猫猫，过来，再跟你说件事。”
“什么啊？”顾谨行有点好奇的蹭过去。
叶怀川捏了捏他的下巴，“还叫哥啊。”顾谨行眨巴了两下眼，叶怀川翘起嘴角，“叫老公知道吗。”
“……”顾谨行扭过脸，叶怀川还是这么坏！可是，有点喜欢哦。
突然，被顾谨行遗忘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游戏界面倏然跳成来电提示，叶怀川和顾谨行同时看过去，Lee的名字和他硕大的头像顿时映入二人眼里。
那是一张非常蒙太奇的照片，Lee男模一样无死角的混血侧颜占据了一半的画面，却是被虚化的，整个背景拍摄的更是模糊，唯有被Lee用柔情似水的眼神追逐的那个背影，在整个画面里凸显了出来。
那个背影顾谨行或许看着挺陌生，叶怀川看着却是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新晋男朋友兼弟弟，又帅又萌的顾谨行。
照片是读研期间同社团的某个摄影爱好者抓拍的，被Lee要了过来，还非要让他当成他的来电头像。
这种细节顾谨行一向不在意，Lee实在缠的烦了他也就答应了。
没想到世界千变万化，才半天时间心心念念的叶怀川就成了他男朋友，顾谨行不免有点心虚，小心的觑了眼叶怀川，就见男朋友嘴角勾着一丝可怕的笑，温柔的对他说：“为什么不接，接啊。”
顾谨行奉旨一样接了电话。
“宝贝儿。”
响亮而活泼的一声，震得顾谨行肝疼，他敢打赌叶怀川一定听到了，因为他长臂突然一伸，把他抱到了他的腿上。
“有事？”顾谨行板着声音一本正经问。
“宝贝儿你这么一板一眼，我很桑心。”Lee委屈唧唧。
放在腰间的手乍然收紧，顾谨行不转头都能感觉到叶怀川灼热的视线正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头皮一阵发麻，顾谨行咬牙，“余泊夜，我是没名字吗？”
“谨行宝贝儿。”那家伙从善如流的改口。
顾谨行：“……”颈间拂过温热的气息，叶怀川凑了过来，嘴唇离他的脖子不到一公分的距离，顾谨行整个人都处在紧张状态。
仿佛感知到顾谨行想要撂电话了，Lee紧接着用说正事的口气道：“谨行啊，我想过了，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顾谨行：“……”你这么好的决心能不能别放在我身上？
“今天有空吗？出去吃饭，我们好好聊聊。”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道：“既然亲一下能让你松口，再多亲几下你说不定就改变注意了？你要不介意我们还可以进行更深入的交流，我跟你说我肯定比你哥大，活也一定比你哥好，会让你……”
“唔……”顾谨行一声黏腻的惊喘，浸淫风月多年的Lee顿时就警觉了起来，“Kim你在干吗？”
叶怀川的手还放在他屁股上蓄势待发，顾谨行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
“宝贝儿，别咬这么紧。”叶怀川坏心眼的凑到他的手边，对着听筒低声说。声音发哑，带着情动时的慵懒性感，Lee那个满脑子都是精虫的家伙一准想歪。
果然，Lee惊定不疑的声音就在下一刻响了起来，“顾谨行！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