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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是非常考验修炼者的耐心与恒心的,哪怕只有一两天练习的隔断,就有可能大幅度衰退,并且之后还要花费加倍的时间才能够补回来。
不过思绪一转,他才意识到任桓方才说的是“近几日不必修炼”,那就是意味着要再过一阵才能让他继续修炼了,不过为何中间却要隔上一段时日,这一段时间之中,他要做什么?
“前一阵发生的事情,你别告诉我你还没长教训,”任桓放下茶杯沉声道,“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一根筋通到底,你师父担心就照你这么不计后果地一味修炼,迟早要把自己折腾死,才过来同我讲的。”
原来是师父的意思,任羲翎闻言心想道。吕执纶之前所言没错,他本就不想让任羲翎冒险去尝试那个用内力催动玄力的危险法子,奈何他这个徒弟真是一心求成,执意尝试。任羲翎若是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敢于冒险的劲头放在正常的训练中就好了。
“羲翎明白了,那,”他试探着说道,“敢问父亲,何时可以重新开始修炼?”
“你的修为忽然流失,应当不是你的过错。总之,在找到阻断修为的根源之前,先停一段时间吧。”任桓道。
任羲翎见他的父亲满脸阴翳地说出这段话,便明白这绝对不是任桓自己的想法了,多半是吕执纶为他分析得来。不过任桓既然能够相信这一切不是任羲翎的过错,那大约也极有可能是吕执纶已经将师徒之间的秘密对话告知任桓了。
只是不知任桓究竟会理解成什么样子,任羲翎不太敢去想。
依旧是独身一人,依旧是那日的一袭半旧黑衣,而他,也依旧在阴差阳错之中来到了那片只去过一次的木林。
他其实不太懂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活了二十余年,他从来就没怎么主动外出过,而这仅有的几次之中有两次都来到了同一个地方。或许他的确是没什么新意,永远都是在重复自己上一次做出的选择,说着曾经说过的话,做着曾经做过的事,而他自己,倒也一直乐在其中。
说起来那个人,也真的是许久未见了。
“就算你什么时候还能想起我这个人,或许我早都不在这儿了。”
他还记得那个人,可那人还在那里么?
“就算此生永不再相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忘记一人,远远难于记住一人。
任羲翎的脑海中回荡着双方离别之前那个人说过的话,刹那间极其想要重新见一见那张已经模糊在印象中的年轻而明快的面孔。
至少他还曾经救过自己,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不管背后有没有什么心机,恩人就是恩人。
任羲翎踏着那条草木掩映的林道,望着那些枯黄还凝着白霜的细草以及铺满一地的碎叶,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已然步入深秋了。
身上的衣服单薄了些,他下意识地低头紧了紧斗篷的衣襟,再抬头时,才注意到遥远的视野中竟然真的出现了那个小小木舍的轮廓。
如此熟悉的场景,令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还会在么。
任羲翎定了定神,缓步向那边靠近过去,没走多远心内便已了然,因为那低矮的烟囱中并没有白色烟雾飘出来。
要不然就是出门未归,要不然就是人去屋空。
任羲翎发觉自己的心绪比想象中要来得淡然,大约最近经历了这许多,也没什么能够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了。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挺可笑,也挺可悲。他说过的会一辈子记得那人的恩情,可能这辈子也没机会去报答了。
曾念想能够推心置腹,却原来只是擦肩而过。
任羲翎自嘲地笑了笑,一掌劈碎了内心这突如其来的矫情感慨。转身正欲返回,面前竟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他内心一瞬间掠过一丝恐慌,莫非修为的退步连带着五感都变得迟钝了么,这人是何时出现的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然而当他勉力压下浮躁心思将目光凝聚在那人身上时,一阵强烈的冷麻从头皮直直灌到了脚心。
婀娜窈窕的线条,白皙胜雪的肌肤,如同被血液浸染而成的红唇,以及紧密包裹在身上的那套玄色与紫色相间的衣裙。
这里怎么会有圣蛊门的人!
任羲翎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不过脸上绝对已然没了血色。
他现在纵然身法还有,可修为已然尽废,何况对方擅长的可是蛊虫暗器,若双方真的交手,他根本无异于站着等死。
尚且不提这女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为何,若她认出自己的话,若她正是那日给自己下了蝎尾草毒的人的话……
任羲翎轻喘了一口气,摆出戒备的姿势,双眼牢牢锁着面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见他这副紧张的样子,抬手轻撩了一下缀有精美银饰的乌黑长发,开启了双唇。
“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是来害你的。”
那女子的声线极为曼妙,甜腻地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任羲翎被她的声音弄得更加浮躁,用力闭紧双眼,在心底暗骂了一声。
简直是妖孽。
“圣蛊门的人,来这里作甚?”任羲翎寒声道,将声音压得极为低沉,希望这样至少能够产生些震慑的作用。毕竟他现在没什么战力,能做的也只有在气势上尽量碾压对方。他还从未试过用这样的声音说话,出口的一瞬间险些以为说话的不是自己。
“不错嘛,居然还能认得出来我是圣蛊门人。”女子根本不怕他玩这一套,轻笑道。
任羲翎冷笑一声:“穿着门派服饰四处招摇,莫非圣蛊门的人都像你这般大胆么。”
女子不以为意,反而缓缓前行向他逼近了几步,任羲翎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他的双脚已经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得厉害,根本就是举步维艰。
两人离得本来就不远,不过几步之间,女子已经同他靠得极近,任羲翎只觉身间弥漫的尽是她身上散发出的不知名的异香,诱惑而危险。
“这位大哥,那你可就是孤陋寡闻了。我们圣蛊门人一旦入了门派,便一辈子都不能穿门派服饰之外的衣服,否则可是难逃其咎。”
“……”任羲翎神经紧绷,以两人现下的距离,他分明就是对方爪下的猎物,若是这女子再靠近一步,他真的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哪里像你们堂堂天行门人一样,爱怎么穿就怎么穿,还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四处游荡啊?”
女子脸上的笑容原本仅仅是妩媚而已,却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蓦然变得无比狰狞。任羲翎的瞳孔在刹那间不敢置信地缩紧了,因为女子的右掌就在最后一瞬猛地拍击上了他的胸膛。登时在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剧烈的撼动,震得他天旋地转,险些倒地,连忙将力量迅速转移到双足上,终于勉力定住了身形。
“你什么意思!”任羲翎厉声道。
“我什么意思?这位大哥你不会真的在跟我装傻吧,天行门和圣蛊门的人凑在一处,还能干什么?”
女子微微扬起眉梢,她的表情中充满了挑衅。
任羲翎沉下脸色:“我不想和你打。”
既不想打,也根本没有资本打。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一上来就打不打的。放心,要打也不是我跟你打。不过主角还没来,在那之前只好让我先陪你耍耍咯。”
任羲翎并不想理她,可那女子也不介意,微微偏了偏头,表情又转成了极致的纯良无害。
“话说,你知不知道,一种叫赤天蛛的毒虫?”
任羲翎皱了皱眉,毒虫之类,他自然不清楚,可面前这女子的表情似乎极富深意,隐隐之间令他开始怀疑这赤天蛛什么的似乎同他自己有些什么关系了。可这女子给他的印象实在不算好,他依旧忍住了那点好奇没有开口。
“你不说,我便默认你是不知了。好吧,那就由我来告诉你,这赤天蛛啊,就在距你们天行门不远的一座山里,此蛛百年一产,极为难得。”
任羲翎心头一动,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拖延时间的方式,虽然不知那个将要过来的是何许人,不过在那之前能拖一刻是一刻,便强行按捺下不安与躁动,让自己的面色尽量回归成了平日里的温和。
“哦?听起来挺有趣,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
女子脸上笑意更甚:“《毒经》啊,圣蛊门的一本宝书,里面可是记载了天地中所有毒物以及它们的所在地。”
“那你为何要与我提及这些?”
女子似乎并不想与他多做周旋,毫不犹豫便直切向了主题。
“我原本没想到你会这样配合我的。既然事已至此,我便直说了,我要你去带我找到那赤天蛛。”
任羲翎心底暗道,这女子既然没有杀他,果然便是带着目的来的,如今女子已然连目的都说了,占上风的倒反而成了他自己。
“我若是拒绝呢。尚且不提我根本不知那赤天蛛在哪里,而且你又不告诉我你为何要寻那赤天蛛,我凭什么私自带你去天行门附近,我怎的能够确定你没有别有用意?”想到这里,任羲翎彻底释然了,与女子对话时语气也越发从容起来。
女子轻轻一笑:“这容不了你拒绝。”
任羲翎只觉颈间一凉,低头看时,发现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枚银镖,正抵在他微微散开的领口处露出的颈窝上,忽而感觉眼下的情境有点莫名好笑,这种威胁人的方式,未免太幼稚了些。
“和我比近身战么,那你可真是太没眼力见了。是你自己说的,我是天行门的人,天行门人可是无人不知的近战高手。”
女子笑得更为灿烂:“所以我才说我不是今天的主角。这位大哥,我倒是想看看等你一会儿见到他的时候还会不会说这种话。”
任羲翎一惊,论起近身战派的功学,在五门之中除了天行门也就只有洪荒门是了。这女子既然敢这么说,莫非是圣蛊门什么时候与洪荒门联手……
来对付他,对付天行门?
而且这女子说得头头是道,怎的那人迟迟不肯现身?
任羲翎想至此处,已然烦躁不堪,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感到心脏猛烈地震动了一下,那种急剧的摇撼直直传到了他的头顶,令他的头脑顿时一阵剧烈的痛晕。
而身后,亦缓缓靠近了完全不同的一种气息,他虽然背对着看不到,也能感受到那人周身散发的极其具有压迫感的气场。
女子似是用余光瞟了一眼任羲翎身后的那人,转了语调,用方言说了一句什么。任羲翎听出那虽不是他说惯的蜀中话,也有七八份相似,待他想到圣蛊门分明是处在黔地之时,心中立刻便清明了。
蜀中与黔地的地方话,本就是差不多的。
而那女子方才说的那句话,他亦是听得明了。
“澜大哥,你可算来了。”
第22章 篇九 旧游(二)
女子此言一出,任羲翎似是隐约间听到在他背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低笑。
那是一种清冷到极致的年轻男性声线,含着仿佛蔑视天地的孤傲之意,仅仅是听着,就能令人感到自身血液的温度降了几分。
“秦芸姑娘,我若是不来,你还想怎么逼他。”
这男子开口便是标准的官话,尾音似是还缠绕着几丝尚未消退的冷笑。秦芸闻言,拿着银镖的手从任羲翎的脖颈处远离了几寸,却仍旧是保持在随时可以刺进去的范围,眼波微微流转,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