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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咏被他紧紧地禁锢在怀抱中,颈窝浮动着他滚烫的气息,被他混乱而霸道的词句砸得振聋发聩。那一刻,体内所有的躁动、烦闷与激烈的情绪混搅着一同汹涌而出,他绝对是疯魔了,魔怔了,微微偏过头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贴着卫则的耳廓极轻地回应道。
“人还是要寻的,但是寻到了我也不离你,这辈子都不离了你。行不行?”
卫则被他近在耳畔的温柔吐息撩拨得瑟缩了一下,随即仍旧是紧搂着他,却是将头缓缓移开了他的颈窝,一双迷离而明亮的双眼在极近的距离与他对视,终于微微垂下了双眸。
贺咏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不再以那种有点幼稚可笑的方式纠缠自己了,音色也重新变得淡然起来。
“子……”
可他还是太天真了,两人之中,他才是最天真的那个。
卫则不待他说完,将尚未来得及出口的那个字,以及他微醺的呼吸,一并吞入肚腹,宣誓着他对于那个过分疏离的称呼的抗议。
贺咏被他突如其来地封了双唇,忘了反抗,下意识地揪紧了他背后的衣衫,在仓促生涩的气息交织中与他一同堕入迷乱的深渊。
此一吻,便难舍难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每次戒歌出现都在吃东西
以后管戒歌叫吃货组好了
第34章 篇十三 樊笼(一)
“容湘,动作太浮,下盘再稳一些。”
“是,羲翎哥!”
“隐之,滑步接得太慢,加快速度。”
演练场的一个角落,贾遇和容湘正在进行日常的训练,任羲翎则是被容湘死拉硬拽来在旁边观摩,顺便做点指导。
任羲翎倒是很认真地在观察二人的动作,提出的建议也都切中肯綮,只是他指导便罢,语速却是不紧不慢。贾遇是公认的慢性子,可听到他这种还不如说是添乱的指导法也是受不了,一边忙乱地应付着容湘密集的攻击一边气得直骂,那点大少爷的矜持架子也顾不上端了。
“打住打住,行了!知道你不用练,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容湘又是一脚招呼上来,同样气急败坏:“臭甲鱼!不爱听就别听,谁逼你了?”
这一下贾遇却是没躲开,被容湘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胸膛上,当场摔倒在地。他见容湘根本没有要收手的架势,连忙抱头忙不迭地求饶。
“容湘姑娘,脚下留人!”
任羲翎在一旁看着这俩人互相“残杀”,只有哈哈干笑。他的确是不腰疼,他头疼。
他是真的很想和这两人一起练,等到他什么时候才能被准许重新开始修炼的时候,都不知修为要荒废到什么程度了。
这两人,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经过这么一闹,贾遇和容湘也都懒得再练了,一来二去又变成了日常的插科打诨。任羲翎见没他什么事了,看了一会儿,倦意有些涌了上来,便没再理他俩,径自走到别处又开始陷入深思。
他本就喜欢自己默默思考,如今又不用修炼,闲得要命,思考的时间也越发多了。然而成日被关在门派中,也无法得知江湖上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想来想去,思绪总是转到容澜身上。
他似乎逐渐迷上了对于往事的回味,从两人相遇的第一天,到后来逐渐熟识相知,再到离别后的短暂重逢,每一瞬流光,每一个场景都包含了太多。
容澜变了,他亦然,两人早已回不去以前,再也无法如同兄弟那般亲密无间地相处。
唯一没变的,也只有那将整个天行门浸满暖色的晚霞而已,然而这晚霞,也不晓得两人还有没有机会再一同看见。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紫麟山上猎杀赤天蛛,那样流畅无隙的配合,以及容澜对他尖锐刻薄的奚落,总算是让他找回了一点多年以前的感觉。可惜的是,两人穿着不同的服色,甚至都没有一人用到天行门的玄功。
真是太讽刺了。
那天他大概是耗尽了这辈子的勇气,才会对容澜说出那段堪称疯狂的话语,容澜回应他的,却只有一阵痛苦的呛咳,以及从唇边喷薄而出的血液。
容澜只说了一句,那个请求根本就没有意义。
虽然容澜死活都不肯说究竟是什么让他病到那种地步,但他确确实实已经活不过一个月。
容澜自己没有用来治病的药,而秦芸给他的,他又不肯吃。
他为何总是非要把持着那般无谓的倔强……
一个月,说短也不短,说长也真的不长。或许紫麟山那回,是他们二人能见的最后一面,最终却是谁都没能留给对方一句好话。
追悔莫及又能怎样,还不是无济于事。
而他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机会弄清他对于容澜的感情,容澜则几乎是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容澜真的非常恨他,恨到再也不想见他,恨到甘愿与整个天行门为敌。
难道仅仅是因为七年之前他在五行宝殿说错话?可是在处刑后那些表现又为什么……
就如同在口中含了一枚涂了糖霜的刀片,最初的确是被刀刃的锋利划得生疼,可当糖霜在口中化开时,那甜味就逐渐让人忽略了疼痛,然而最后糖吃完了,才意识到口舌还是被割得鲜血淋漓。
而且最后流的血,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止住的。
任羲翎忽然就觉得非常孤独,那边贾遇和容湘的笑语听来也是尤为刺耳,就仿佛天地之大,仅有他茕茕孑立。
“任羲翎。”
耳边不远处蓦地响起了那个熟悉的豪迈而英气的声音,任羲翎终于将自己从那些混乱的思想中强行拉拽出来,扭过了头。
“哥。”
任羲羽又向前了一步:“在想什么?”
他望向任羲翎的视线平平淡淡,恍若不涵盖任何感情,又好似涵盖了太多感情而让人辨不清晰。以往任羲羽都会很亲切地习惯性将手臂搭在他兄弟的肩上,可不知从何时而起,这个动作就渐渐地消失了。
而最近兄弟俩的见面次数,似乎也少了很多,两人可以说平日里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任羲翎稍稍垂了头:“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情罢了。”
任羲羽皱眉道:“你似乎总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之事,有这时间还不如干点有用的。”
任羲翎闻言不由失笑。
“我自是不愿这样无所事事,可我现在又没法修炼,也没什么有用的给我干。”
任羲羽无言地望了他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道:“我知道,爹都告诉我了。”
话音一落,兄弟俩又是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长期不见面,果然会让两个人彼此生疏,且不说还是两个亲兄弟,彼此之间似乎都忘了该怎样相处了。
过了一会儿,任羲羽突然道:“说起来,咱们兄弟俩可是有许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是。”任羲翎回答,心想着确实如此。
“其实,我有些事情想同你聊聊,”任羲羽继续说道,语气中很意外地有一点踌躇的意味,“这里人太多,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可好?”
任羲翎也是这么觉得,兄弟俩难得能有一次正经谈话,被外人听到终归是不太方便的,他略略思索,有了个自认不错的想法。
“不若去我的房间吧,那边还算僻静。”
任羲羽眼前一亮,似乎也觉得这个注意不错,正欲同意,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那样,眼睑微微地压了压。任羲翎见他神色陡转,立刻也明白了。
他大约是在介意那间房以前住过容澜。任羲羽和容澜两人的关系从来也谈不上好,尚且不提他至今对孙迁替容澜挡暗器致死一事仍心存芥蒂,七年前在五行宝殿中两人还针锋相对了一遭,那段记忆,放在谁身上都断然说不上愉快。
而且大概所有人都对那件事没什么好印象,至今都没有别人愿意再搬去那间充满了不祥之气的房间,他们担心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沾染霉运,因此七年以来任羲翎都是一个人住。
不过他却不在意,而且还有点暗自庆幸。同某一人住惯了之后突然换人,绝对会很不习惯,甚至有可能会产生些排斥的情绪。
任羲翎见他哥哥的脸色不好,有点尴尬地圆场道:“哥,你在意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他早就不在这儿了。”
任羲羽的面色还是有些勉强,不过他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地方,也只得从了。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无聊的话题,很快就绕到了弟子们的住舍区。
那房间仍旧是被竹林悠悠围绕,只是在秋日里竹叶亦少了几分油绿,多了些萧瑟之意,原本的清幽意境变得有点凄清。
任羲羽在那房间门口踟蹰了很短的一瞬,很快就定神下来推门而入。
说起来他还从未进来过他兄弟的房间。举目一扫,就发现这屋子几乎是所有的住舍中最为狭小的几间之一。屋里没什么装饰,最显眼的便是靠窗与靠墙安置的两张卧榻,上面被褥靠枕一应俱全,十分齐整,望过去令人不免以为这里仍然住着两个人。
任羲羽盯着那两张卧榻怔了怔,终于艰难地开口了,声音发涩:“他的东西,莫非你保留了这么多年?”,
任羲翎低声道:“反正也没别人来住,留着就留着吧。”
他的目光柔和而怀念地落在靠窗的那张榻上,那人并没有睡在那里,正如十二岁那年两人搬来同住的第一日。可笑而可悲的是,十二年前他还能去后园寻到那人,如今却无从去寻了。
任羲羽望了望身旁出神的兄弟,向他投去了一个责备的目光,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真看不出你是如此恋旧之人,若是让爹瞧见,保准又要骂你了。”
任羲翎道:“他要骂便骂吧,我天生如此,本性难移。”
原本在任羲羽的印象中他兄弟向来都十分随和,如今却见他这般不讲道理,略有讶异的同时一时语塞,竟有些没辙了,不禁顿足,心里郁闷得很。
“我算是拿你没办法了,改天爹要是骂起来,我可不帮你,”既然管不了,他索性也不管了,顿了顿继续道,“对了,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谈。之前吕前辈……”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转悠,忽然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惊疑之下生生让他把剩下半截话咽了回去。他有些疑虑地低头瞧了瞧,瞳孔猛然一缩。
“这是……?!”
“哥,你怎么了?”
任羲翎见他反应怪异,不禁问道。任羲羽不答,慢慢地蹲身下来将地面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研究了一会儿,又小心地嗅了嗅,面上陡然出现了一种又惊又怒且不可思议的诡异神情。他徐徐抬起双眼,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那样,极度严厉地望着他的兄弟,那眼神,简直与任桓震怒前夕别无二致。
任羲翎被他瞪得心惊,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哥?”
“这个,你要如何解释?”
任羲羽压低声音冷冷质问道,缓慢地抬起右手将指间握着的东西递到了任羲翎面前。任羲翎没想到他的态度会这样急转骤变,心中登时大乱,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定下神来将视线集中在了他哥哥手中的东西上,谁料,这一看当即傻眼。
那是一个用暗紫色的细密绸缎做成的香囊,正面有用银线端正精细绣的图腾,两条双生蛇正以十分扭曲的姿势交缠在一处,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双蛇门徽。
圣蛊门所独有的毒香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