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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一那边传来翻被子下床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刺探,多了些慌乱:”啊,你想约我啊?”
许朝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要是在平时,他可能就这么做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一句冰凉的:”怎么?你没空?”
沈一干笑了两声,声音有些为难,然后开口说:“那可能没办法了,我和何教授在做调研呢,这段日子可能没时间。”
“嗯,那你是不在京城了?”
“可不是么”沈一的声音里透着顺理成章的放松:“我最近都不京城,我和何教授在外地做考察,调研时间多久还不定。”
电话里传来了簌簌的声音,大概是沈一趴在了医院的窗台上,风吹过来的缘故。
“那个省?”
许朝想,这个沈一在自己身边从来都没有一句真话,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还说和导师去外地做调研,明明刚刚他导师还参加了他们公司的答谢宴。可是他现在并不想揭穿他,便没有追问这个问题。
他问:“你上次晚上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短信的找我有什么事?”
沈一想了一会“嘿嘿”笑了两声:“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不都都说我想你了么,自然是有需求了呗。不过那会你没接电话,这会我在外地你又想着约我,怕是要等我回来才可以了。”
许朝揉了揉额角,最后声音里透着一丝烦躁说:“行吧,那等你回来再说。”
挂掉电话前,他还听见沈一在电话里说:“晚安。”
许朝关上了车窗,然后启动车子,打算开车回家。却在红绿灯的位置猛的转了方向,油门一踩,向沈一所在的三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医住院部已经开始熄灯了,走廊上只剩下一些出来打水或者活动的病人家属。沈一住的是608,三人病房。医院病房紧张,沈一的病房三人病房硬是给加了两个床,变成了5人的病房。
他走到了608门口,隔着门口的玻璃看向室内,里面已经关了灯,只有医院外面的光渗进来,倒也不暗。沈一的位置靠着窗户,他背对着门面朝着窗躺着,病服在背后空了一大块,看起来孤单可怜。
不一会病房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男人,大概是陪护病人的家属,险些和许朝撞上,看见608门口的人,狐疑:“这位先生……”
“嘘”许朝用细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然后用手指了侧躺在床上的沈一,压低声音说:“我是608靠窗病人的同学,刚从学校实验室出来,想来看看他。”
他十分有礼貌的冲着小哥抬了抬手,引他像医院走廊的另一段走过去,开口问:“我同学病情严重吗?”
那人倒是个热心肠:“我是来照顾我父亲的,这几天也看着那小哥在康复,病情不大严重,就只是腿上有些伤,我刚来的时候这人躺着还不能动,这些日子到是好多了,至少能下地走动了。”
许朝皱了皱眉:“那他的腿不便,一个人可以么?”
小哥又说:“他的几个同学和导师我倒是见过几次,不过都是来探望就走掉了,倒是又一个姓杨的总过来照顾他。”他顿了顿:“不过,那人工作好像也挺忙的,几次三番有心照顾,可也不得章法,每次都被沈老弟给赶走。”
那人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家,明早还要给我爸来送饭呢。”
“麻烦,那您先忙。”许朝礼貌的的和病房里面的小哥道了别,待他走后,便一个人又悄声来到了沈一病房的门口。沈一已经在床上起来,隔壁陪床的大叔好像在和他说些什么,沈一摇头,然后冲大叔摆了摆手,应该是在在拒绝。
沈一从床上起来面向门楼的时候,许朝避开了。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陪床的探病的陆续从病房里面出来。许朝就站在病房转角的位置,他看着沈一从病房里面吃力的挪出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提着水瓶,十分缓慢的向前挪。
那一瞬间,沈一的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泛起了隐隐的痛。
可他终究没有走上去,接过他手上的开水瓶,而是远远的看着他,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在阴影里盯着沈一,再次给沈一拨过去电话。
沈一听见电话震动,有些怔忪,随后才把手上的开水瓶放下,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吃力的扶着墙,做到了病房外的塑料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依旧是温润的,干净的声音。
“喂,许朝么,我真的不能来找你,我在外地呢。”
“那你现在在干嘛?”许朝冷静的问。
“我吗?”沈一看着脚边的热水瓶:“现在?在写报告呢,写的特别顺。”
“那你就接着写吧。”许朝心里烦躁,语气愈加冷了几分:“挂了。”
沈一放下手机。病房的灯渐渐的都熄灭了,他挂了电话,起身费力的挪动着去打开水。
许朝回到家,本就心情烦躁,看着家里都是满是江离气息的房子更是烦躁。他想着江离也在三院的8楼住院,他放着好好的江离不去照顾,居然跑去六楼看自己的炮友,简直可笑至极。
他洗了澡,处理完公事,上了床勉强睡着了,梦里全是坐在608病房门口的那个单薄身影,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5点钟在别墅里对着窗子抽着烟,强制着自己想着江离。几近一夜未睡。
江离因为抑郁的缘故,是三院的常客,8楼的特护病房环境也是极好的。给江离治疗的大夫依旧是郭医生,那个年少的时候为他治疗好臆症的医生。
每次江离生病总要在这呆个十天半月,医生病人对这个病人也比较熟悉,私下里总是在讨论,富人家的就是细致。许朝自然是除了公司就在这陪着,他看着一大堆的医护人员围着江离转,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同一栋楼里的沈一。
江离被伺候着洗脸的时候,沈一是不是正在艰难的挪到洗手间。
江离和一帮同学谈笑风生的时候,沈一是不是正斜着躺在床上孤零零的看着窗口。
江离吃着上好的补品的时候,沈一是不是连医院的饭都要自己去打。
许朝忽然间俯下身用力的保住了床上正在和朋友谈笑的江离,死死的。
不该这么想的,沈一是个什么东西,他拿什么和江离比。
愧疚之一在心里翻腾着,他险些扇了自己一巴掌。
江离倒是有些惊讶,随即有些开心的对朋友笑着,一脸炫耀的说:”你看,许朝他就这样,明明已经是公司的老板了,还喜欢撒娇呢。”
病房里的人都真心实意的羡慕着。
他没有再去看过6楼。只是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江离觉得自己有些闷,便叫刚从公司回来的许朝带他下去转一转。他叫护士找来了轮椅,推着江离上了电梯,去楼下的花园转一转。
远远的大门进来一个年轻又有朝气的男人,那人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走到了江离身边,问候了一下病情。
“杨思懿”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出现了许朝的脑子里。他确信和他并无任何交集,却能够知道这人的名字,也是奇怪。
那人果然叫杨思懿,他从一篮子水果里拿出了一只最小的苹果,塞进了江离的手里。最后说:“你看你这么能生病呢!”他假装的皱眉,对着江离说:“这水果一点都不好吃,我刚在车里吃了一下,不给你我又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人还是比较好的,给你个小的,不好吃也能吃完,你要早点好起来啊。”
江离不在意,慢慢的开口道:“这么,你门家是有人生病了?这边是住院部?看来病情严重的很,赶紧好好探望一下,要不然变成最后一面可怎么办?”
许朝眼看着那本有着生机的男人,一瞬间脸上便爬满了冰霜:“沈一是你一辈子都不如的人,他会平安一辈子,倒是你做多了亏心事,也不怕报应。”接着他把苹果从他手里面拿了回来,又一把放进了水果篮子里:“还有你,高中的时候,就欺负沈一,你们俩狼心狗肺倒是配的要命。”
江离浑身僵硬,被抢走苹果的手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许朝阴沉着脸,神情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杨思懿一幅说错了话懊悔的样子:“啊……我看错了,你和沈一高中同学挺像的,我没认出来。”说便一阵风似得进了住院部的门。
江离浑身都是冷汗,努力的维持镇定:“许朝,我觉得有些乏了,我们先回去病房好不好?”许朝还在思考,杨思懿的样子不是在说假话,他在高中欺负了沈一?他努力的回忆着,但是脑子里却没有任何关于沈一的记忆。
“许朝朝,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心情不好?”江离试探着问。
“你赶紧好起来,我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许朝言不由衷的结束了话题, 他还是感到疑惑,他觉得江离的态度好像是在瞒着他一些事,问也问不出来的那一种,便及时打住,搂着江离回去了病房。
第五章
一个人越是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什么,就越会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什么,就好比他明明确定在高中的时候并不认识沈一这个人,可他总是忍不住的去回忆。记忆一片空白,可沈一却鲜明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那个从学校实验室出来,穿着白大褂一身书卷气的沈一,那个穿着睡衣温润的沈一,以及在他身下眼尾绯红失神含泪的沈一,那个温润冷欲在床上却又香艳至极,他主动的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无论哪一种沈一,都是那么鲜明,鲜明到一百分熟稔,好似他从来就是自己生命里的人。
从沈一走近他的生活以来,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据着许朝的目光,不管这目光是嘲讽冷漠还是熊熊**。他就是没办法把目光从他身上分出一丝一毫。他痛恨这样的自己,那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连带着也开始唾弃着这样的自己。
都是男人从来都是用下班身思考,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许朝想。否则自己怎么会在明明知道许沈一愿意在别苑被他养着是因为钱的前提下,还情不自禁的偷偷的去看6楼的那个受伤的金丝雀。
沈一还算是一个比较识趣的情人。
那个叫杨思懿的基本每日都会来,来的时候带着许多吃的,用的,只是照顾人实在是不敢恭维,每次都是毛毛躁躁的,可能是工作比较忙,有时候衣衫不整风风火火的就来,然后呆上没几分钟接了电话,便一脸懊恼的走了。
许朝看着杨思懿是喜欢沈一的,只不过沈一还算是知趣儿,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心里愈加觉得沈一卑微势利。宁愿为了钱和自己在一起,也不愿意去看一眼把他捧在心上的杨思懿。
无端的总是觉得心情很压抑,许朝在江离病房陪着,江离拉着他看新一季的纪梵希的新品,许朝觉得心情烦躁,直接把江离看上的全部预定了。江离开心,靠在了许朝怀里,拿着ipad打游戏,许朝魂游太虚。
“我出去抽一只烟。”许朝和江离说,然后起身出了病房门。
江离打游戏打的开心,温声说:“那你去吧。”
许朝在楼台点了烟,抽完以后把烟在垃圾桶里按灭,停顿了一会,抬脚上了电梯。最后他还是克制不住的走向了608门口。
他站在沈一的门外,再次拨通了沈一的电话。距离上次俩人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半个月有余。沈一身体恢复的应该还是不错的,声音里透着雀跃:“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