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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做什么？”方悦不解。
“王凉……”林子枫顿了顿，叹气，“我是真不知道能拿这种人怎么办。”
方悦冷哼，不屑道：“没打死他算便宜他了。”
林子枫低下头，在纸盒里挑挑拣拣，拿起根鸡翅放在嘴边，没下嘴，又放了回去。
“那个……”他有点心虚，嘴里也没什么底气，“硬盘……你怎么处理了？”
那天过后，方悦再没提过这茬，他吊着一颗心，上不上下不下，难挨的要命。趁着方悦不在家，他翻箱倒柜找过几次，没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带回去了。
“拆了，”方悦语气轻松，眼皮都没抬一下。
拆了？
“那里面的……照片……”
“东西都拆了哪还有照片呢？”方悦撕下中翅上的嫩肉塞进林子枫嘴里，“没了。”
林子枫慢慢嚼着那条肉，悬着的心沉了沉。
“……照片你都看了吗？”
“没看，”方悦在他脸上摸两把，“有什么好看的？你哪我没见过了？还用看那些？”
林子枫暗暗松了口气，心终于沉了底。
“小白兔，”方悦笑嘻嘻看着他，“耽误了这么久，小黑兔现在是不是可以搬进你的窝里来了？”
林子枫凑近他，在他嘴角印出个油印子，一股孜然的香味。
“搬吧，”他说。
第48章 48
三个月后。
林子枫被总公司调回，职位不变，星河的工作暂时由梁胖子接手。
方悦通过小道消息得知，星河高层派了个代表和许青约谈了一次，至于谈话内容，就不得而知。
那之后许青安分了不少，也许是因为被人捏住了把柄不敢再轻举妄动，也许是因为耿耿于怀的事情终于得到了一个说法，又或许是因为带孩子消耗掉太多精力，没办法再把重心放在跟老东家斗智斗勇上。
王凉养好皮外伤，非常识时务地搭上了离开这个城市的火车，走的时候只拎了个小手提包。事实上除了那个不复存在的硬盘，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管生和小女朋友进展神速，新房买在哪，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也都已经商量好了，看来婚期将近。
莫小北和老钱还是老样子，一个伪小资，一个大老粗，吵吵闹闹，互相嫌弃，却怎么也分不开。
冯橙橙的事业顺风顺水，马上要被公派出国继续进修充电，也不知道从哪知晓了方悦他们的事情，震惊之余不忘打趣他几句，但更多的还是油然而生的敬佩之情。
行啊你，是个爷们！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她在机场，拥抱前来送行的方悦，送上衷心的祝福。
方悦那间酒店公寓腾空出来对外出租，他自己则彻底搬进了林子枫家里。按他的话来说，蚊子腿虽小，那也是肉。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要白白浪费了，就算租金不多，但拿出去多搓几顿不是也蛮好。
诸如此类，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林子枫一早就大约猜到了他的心思，没说破也没有拒绝，一来想着他搬点东西过来生活上方便一些，二来他自个儿心里也是隐隐有一些期待的。
他放任方悦把生活用品一点点往自己那倒腾。蚂蚁搬家似得，隔三差五的挪，等察觉到不太对劲的时候，方悦几乎已经把那小破公寓给搬空了。
“你这是干什么？”他靠在方悦身上，一边看爱情电影里的小年轻打情骂俏，一边嘟囔，“赖上我了啊？”
“就赖上你了，”方悦没皮没脸，“把我掰弯了，你得负责。吃你的，睡你的，告诉你啊，别想赶我出去。”
说完抱着他就啃，吃你，睡你。
腻歪死了……林子枫就笑，在他身下动情回应。
他们一起逛超市，林子枫喜欢橙子味儿，方悦就往手推车里扫各种橙子味儿的东西，洗发水、沐浴液、洗衣液、洗洁精、香皂……林子枫脸蛋红红，跟在他身后偷偷开心。
方悦爱吃川菜，林子枫上网下载了一堆食谱学着做，被辣椒呛得不停流眼泪花，惊天动地地咳。方悦冲进厨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锅铲，把他推到客厅。以后川菜我包了，方悦挥了挥铲子，你一边玩去。
吃完晚饭，他们通常会一起出门散步，走到路黑没人的地方，方悦就牵住林子枫，在他脸上亲，不停在他耳旁对他说那些下流的情话，羞耻又刺激。搞得两人裤裆胀鼓鼓，跑回家，撞开门直奔主题。
在工作不忙的周末，方悦喜欢带着林子枫去郊外爬山——锻炼身体，陶冶情操。
林子枫轻装上阵，水和食物都塞在方悦的背包里。他在前面一路小跑，方悦吭哧吭哧跟在后面追，追上了在他屁股尖上捏一把，不等林子枫惊呼出声就开溜，留着他在原地气的跳脚。
他们在山顶大喊大叫，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单纯的跟小孩子一样。
某个周末，他们心血来潮在小山坡上看夕阳。
林子枫坐在草坪上，虚起双眼，看着天边橘红落日，眼中渐渐蒙起层水雾：“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交过很多男朋友……”
这是他第一次在方悦面前主动提及自己的过去。
“没有一个超过半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行。”
“我一直不太懂得怎么跟亲密的人相处，从小到大都是。”
“越是想对他们好，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有时候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有毛病才会让两个人的关系变的越来越糟糕。”
“遇到你……”
他扭头看向方悦，整个人被暖光笼罩，像是镀上一层金边，明艳的有些不真实：“我这是否极泰来了吗？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方悦笑出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瞎想什么，”在他脸上捏捏，“醒了没？是梦吗？”顿了顿，把下巴搁在他肩窝上又说，“你啊，在喜欢的人面前不够自信，他们又不懂得珍惜，所以才会这样。”
林子枫身体一僵，沉默片刻，点点头。
“没关系，”方悦从背后抱紧他，“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紧绷着的肌肉渐渐放松，林子枫闭上双眼，将身体的重量托付给身后之人：“好啊，我相信。”
第49章 49
方悦把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抓过手机划开一看，吓一跳，已经快两点了。
昨晚疯的太厉害，跟林子枫胡搞瞎搞折腾到小半夜才睡下。
他掀开被子，把蜷缩在床上紧紧环抱着他腰的林子枫提到胸口：“起床了，小白兔。”
“再睡会儿吧，”林子枫闭着眼睛嘟囔，“浑身疼。”
方悦在他脸蛋上亲一口，翻身起床：“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十分钟后，一海碗清汤鸡蛋面摆在床头。
林子枫鼻子动了动，抬起眼皮，坐起来：“我饿了。”
“吃吧，”方悦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我给你打了个蛋，你射太多，得补补。”
林子枫一愣，脸上微微泛红，夹起那个蛋咬了一小口。
看着清汤寡水的，吃起来到挺有滋味，或许是因为真的饿了，或许是因为煮面的人是方悦。
林子枫想着，把自己给搞的特不好意思，急匆匆把那蛋吃进肚，又胡乱吃了几口面，把碗一推就准备躺回去继续赖床。
“诶诶诶，你还真要继续睡啊？”方悦一把扣住他手腕，“难得放个假，咱们出去逛街呗。”
两个大老爷们逛什么劲的街……
林子枫磨磨唧唧不愿意动弹，搜肠刮肚的找理由，本想说天气这么差不要出门了，结果朝窗外一看，阳光明媚，天气好的不得了。
“走吧，”方锐蹭上来，在他脖子上轻轻啃了一口，“不去的话，那我就继续干你咯？”
“别别别，”林子枫一边躲，一边推他，心说再搞下去非得精尽人亡死床上不可，“去去去，去还不行嘛。”
两人分吃掉那碗面，洗漱出门。
室外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暖的，让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林子枫平常很少出来逛街，男人嘛，一般不都是需要什么进商场直奔主题买了就走，更何况单身汉一个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
方悦带着他在步行街上瞎转悠，美其名曰享受生活，走累了就停下来，在冷饮店买两个圣代，一人举一个塑料杯坐在长椅上吃。
“你那个好吃不？”他笑着问林子枫。
“还可以，”林子枫说，“就是有点太甜。”
“是吗？”方悦问了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偏过头伸出舌头在他那个草莓味的上面舔了一口，咂咂嘴，“真的好甜，要不你吃我的？我的是巧克力味的，没那么甜。”
这小动作在两个男人之间未免显得过于暧昧，林子枫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看了看四周，抱怨道：“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方悦看着他那别扭样，只觉得可爱的很，忍不住逗他：“要不你换一个手拿，换到那边去我就舔不到了。”
林子枫撇撇嘴，真就把圣代换到了左手。
“乖，”方悦说着，抬起垂在身旁的左手，准确无误地抓上他右手，牢牢握紧。
林子枫又惊又恼，下意识想挣脱，奈何方悦握的太紧，怎么也甩不开。
方悦毫无松手的意思，林子枫又不敢做太大动作，怕更加引人注意。
“快放开，”他压低声音，把手往后缩，“你疯了啊！”
方悦握着他手，直到手心握出汗，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不是说，咱们不能光明正大在外面牵手吗？现在就牵一次。”
林子枫心脏砰砰砰狂跳，几乎冲破胸膛。
“方悦，别这样，”他埋下头，小声说，“你不怕被亲戚朋友看到？”
“怕，”方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现在不比你好多少，我紧张的浑身冒汗，不信你看。”
林子枫瞄了他一眼，果然有亮晶晶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其中一颗都快滑到鼻尖上了。
“但是怕就不做了，那不是爷的风格，”方悦继续说，“你上次说的那些，这辈子一项一项都帮你实现。”
林子枫彻底愣住，千言万语全堵在嗓子眼里。他没想到方悦真的把自己那些带着点刁难意味的话放在了心上，更没想到他竟然会鼓起勇气在人前大胆尝试。虽然方式过于直接让人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但更多的还是直戳内心的感动。
罢了罢了，林子枫抬起头，坦然面对周围路人或异样或淡然的目光——谁让自己摊上方悦这么个小流氓了呢。
……
“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出来了。”
林子枫站在熊猫形状的垃圾桶前，扔掉吃剩下的圣代，掏出包面巾纸擦嘴。
“为什么啊？”
“我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牵手后面是拥抱和接吻。”
“拥抱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你一激动两个一起做了。”
方悦盯着他红润润的嘴唇，扭头观察了下周围。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巧在一个拐角内凹处，旁边还摆放了盆挺高的盆栽，不是专门往这边仔细看还真看不到什么。
他趁着林子枫低头扔纸巾的当，迅速搂住他在他嘴角落下个吻。
后者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拥抱和接吻就都已经完成了。
“好了，”方悦把手插在兜里，吹了个口哨，“搞定。”
林子枫这才反应过来，气的要死，把手里那包纸巾摔他脸上，转身就走。
方悦跟在后面追。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