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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栽在小浪精的身上,其实很纯粹,很简单,不是因为小浪精浪,而是因为他喜欢。
他是真的喜欢。
就像在内陆住了一辈子的人第一次看见大海,患有色盲症的病人第一次看见颜色。看见之前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和想象,但看见第一眼,就确信那是一见倾心。
他有时会想,如果小浪精不是小浪精,而只是自己在路上偶然遇见的长的好看的小青年,又或者自己的现实条件要比眼前的稍好一些,他都觉得自己有很大概率可能会用电视剧里看来的最老土的搭讪方式走上前去讲第一句开场白。
然而他们充其量也只能算是炮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关系,省去一切前奏直接入戏,彼此还不熟悉就已经可以信手拈来所有最亲密恋人之间的桥段,权当游戏,增添情趣而已。所以小浪精才会显得格外的可爱,格外的体贴,格外的让他欲罢不能。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羞涩紧张,他的坐立难安,甚至于一瞬清醒之后难掩的失落,同时也显得格外的多余起来。
不止多余,还很幼稚。连彩虹群里好心想要安慰他的朋友们也挤不出三两句人话。
“算了老孟,就当被狗咬了。”
“你这比喻不对吧,要咬也是老孟咬了狗。”
“咬什么咬,老孟你给那浪货上嘴了?”
“当初就跟你说过这种妖精你搞不定,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什么骑虎难下,说多少次了,老孟是1,是1!”
“对不住,还真没给1开导过这种事,我就不会找词儿。”
“那是,咱这圈子里,拔*无情的多,前一晚还叫你小心肝,转明儿找一女的骗了结婚做个龟孙,谁记得谁啊。”
“是啊,这么一看,老孟虽然打了半辈子光棍,起码不骗婚啊,比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可强多了。”
“老孟,虽然和约炮对象走心这事儿挺傻的,但你至少道德高尚啊!有没有开心一点?”
“。…。。你们还是闭嘴吧。”
赵孟骂完一句,气得想摔手机。
自打上一次在小浪精家里冷不防被泼了一头凉水之后,他们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了。一开始是赵孟自己闹别扭,他有点儿害怕,小浪精不浪的时候他见识过,雷厉风行不近人情,他怕不知道哪次会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心思,或者给人造成困扰,或者遭人嫌恶,不管哪一种都够可以的。因此,为了避免最糟糕的结局,他甚至还主动拒绝了一次宋栖然微信上的邀请。当然那是一开始,不到一个月,他缓过劲来,又很没出息的犯了相思病。
他在聊天栏里东拉西扯地弹了人家一次,不过就是如果有需要就叫我,保证随叫随到那个意思。但小浪精也干脆,只回复一条说最近工作忙,暂时不约,就没了下文。
临近月底的时候赵孟老家的父母给他打来一个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女朋友的情况,那时赵孟正心烦着,一边生自己的窝囊气觉得自个儿没出息,一边又后悔做个大尾巴狼装了自己玩不起的逼,蓦地听见父母老迈的声音,叫他千万注意身体,一下子心酸得很。
他挂完电话,呆坐了一会儿,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二两小瓶白酒,闷声不响地喝到半夜。他酒量不好也不爱喝酒,嘬一口就皱一下眉头,直喝到嘴里只剩下又干又苦的味道,才迷迷糊糊歪到床上去滑手机。
你玩儿蛋了,他对自己说。
爸指望你,妈指望你,家里的弟弟妹妹指望你,都说三十而立,他倒好,躲在城里半死不活,生怕回了老家那点儿破事被父老乡亲知道让家里人给人戳着脊梁骨在背后说闲话。他就该老老实实的,**的工作存他的钱,等到把弟妹都供着读完了大学再以死谢罪,去老赵家的列祖列宗面前挨个儿听教训。
但他却窝在被子里想男人,一边想男人,一边抓着自己那只鸟,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幻想绮思,画面里的小浪精叉着两条大白腿勾自己,挽着自己的脖子一对眼亮晶晶,嘤咛一声声扑在耳朵里,小猫儿挠痒似的,痒得他心尖上掐出水来。
赵孟你真他妈是个完蛋玩意儿,他恨恨骂了一声,翻过身子压进床铺,咬着牙射了。
隔天酒醒了赵孟才发现自己半夜里还给宋栖然发过一条消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还是向欲望屈服,觉得炮友就炮友吧,连脸也不要了,奴颜婢膝地问人家“我爸妈托人从老家给捎了点土特产,你有什么需要的没?”。
那信息都发出去十几个小时了,显示未读,也没人回复。
“约了说没空,发了信息又不回?靠!这人吊着你啊!”
大中午的还没到吃饭点,群里又活络起来了。赵孟觉得这群人最近可能闲得慌,有事没事非要八卦他和小浪精的那点事,说起来没个完。
“早说过这人套路深了!”
“那咋办,就老孟那点道行,不被人给套路死啊。”
“老孟你可替咱群争口气吧,下次人勾你你就硬气点,晾晾他还能少块肉啊!”
“不对不对,这事儿装什么高冷反而显得丢份,晾什么晾,咱坦坦荡荡,也没对不起谁啊!”
“是这么回事!晾屁啊,大不了干个爽,把那浪货当***还不行?”
“哼,***可不装纯情。”
“***装了纯情老孟也不得信啊。”
“说起来应该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妖艳贱货的套路都一个样,最多半个月,我估摸着又该出来作妖了。老孟你可做好准备。”
“最多半个月?你说真的?”
赵孟问完那句话,群里就安静了。一群人愣了半晌,恨铁不成钢地给他发了一吨省略号表示老孟你魔怔了,这事我们救不了你了。完了还很稀罕地蹦出来一条不知道谁发的语音信息。
老孟点开,那音量吼得办公室的墙都在震。
“我操啊啊啊啊啊!你这什么纯情少男人设啊!你要这么喜欢浪货你干我啊!后半辈子我养着你好了!”
还好其他值班民警已经提前一脚吃饭去了。赵孟捂着耳朵眼儿丢开手机,懒得再和这群人掰扯。窗外阳光明媚得很,晒得他热乎乎的有了一点睡意,一只画眉鸟扑棱着翅膀轻悄悄地落在派出所的窗台上。
“叩叩”,有两下敲玻璃窗的动静。
赵孟两条腿翘在办公桌上,眯开一只眼睛。宋栖然站在窗外,用指节敲着赵孟对面的窗口,他弓着身子朝屋里探脑袋,因为背着光的原因屋里的景象也看不分明,因此眼神带着一点迷离,好像看见了赵孟,又好像不太确定那是不是他。老式的玻璃窗户框圈住了那个画面,好看得就像一张电视剧截图。
第六章
赵孟以为自己看错了。
当他拉开门走出去,宋栖然看见他,眼神一闪,问他“今晚你还值班吗,到几点?”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忙了两个星期了,今晚不出意外还得陪着设计师在公司加班,回不了家。”宋栖然见派出所空空荡荡四下无人,声音很轻又很快地对他说,“我在地铁口对面开了间房,离你这儿也很近,你下班以后可以过去等我,饿了就先吃饭,累了就睡觉,我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抽开身。”
他捏捏赵孟的手臂,一张纸片大的小东西塞进了赵孟的手心里。赵孟低头一看,是张房卡。2210。
赵孟收下房卡,目送着宋栖然行色匆匆地离开,又回到办公桌前面坐着,安安静静的,等到交接班的同事回来才转到和平桥小吃街吃了一碗面。
叫面的时候他还手抖了一下。
“不要辣,一丁点辣都不要,给碗清汤就行。”
然后他才吃好饭回所里坐禅,那天和平桥西安生太平,他坐到准点下班,又在辖区里东西南北绕了几趟,确定没有熟人看见才兜着房卡进了酒店。
从头到尾这事他谁也没告诉,彩虹群那群人也没说,没人知道也没人劝他,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有赵孟和自己的心跳声。
他等了宋栖然四个小时。
门一开就有人扑在怀里,话没开口一个吻就已经堵住了嘴巴,温热的急切的生动的气息生闯进来,把他满满包裹在一头脑热的激情里,宋栖然死死扯着他,又叫赵孟死死地扯着,两个人打架似的抵在门上撞上了门锁亲得昏天黑地,连呼吸都嫌费劲。
他的小浪精又回来了,赵孟贴着对方上下一通胡乱揉搓,软的韧带,硬的骨头,他都想把人揉碎了摁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忙完了?”赵孟喘着粗气问他,他的身体里就像有场小型的岩浆喷发,他计算着时间,不确定剩下的半个晚上还有没有多余的空隙留给宋栖然起床以后洗一趟澡。
“没有。”宋栖然咬着他的嘴唇回答,“检查最终版本的时候发现文件格式不统一,设计总监发脾气的时候失手把玻璃鱼缸砸了,他们在抢救。”
“抢救什么?”
“抢救电脑。还抢救鱼。”
宋栖然对赵孟翻了个白眼,那是个很生动的表情,意思是我暂时不想和那群白痴待在同一个空间里,所以溜了来见你。
“你看我为了你,连鱼的死活也不管了。警察叔叔要拉我回去拷拷吗?”
他调皮地看着赵孟说,双手一点不老实地往赵孟拉开的裤子拉链里面伸。
赵孟笑了,他提起一口气忽然将宋栖然整个人扛上了肩膀,宋栖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惊叫,被他摔上了床。
“我是人民警察不是动物警察,过失伤鱼不犯国法。”
“那你在干什么?”
赵孟拉扯着宋栖然身上的衣服,宋栖然咯咯直笑。
“执行家法。”人民警察回答。
赵孟扯开了那些碍事的布片,床铺狠命地摇晃了一下,宋栖然叫了一声嗓眼就被堵死,他发出两声呜咽以示抗议,就紧紧抱住赵孟,不再叫了。
那晚上他们两个都很尽兴。
长久的空虚得到了满足,赵孟的心上很有一种餍足,完事以后他仍然搂着那人不撒手,从后头轻吻对方光滑的脊背。宋栖然分辨出了他今天特别的状态。
“你喜欢这样?和偷情似的。”他扭着身子问他,被赵孟两条胳膊夹住,没能动弹。
“小别胜新婚。”赵孟回答。他尽力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口吻,没让宋栖然回过头来,是未免被人看见自己发烫的耳尖——他第一次开这种明目张胆的玩笑,自己也不知道那里红得明不明显。
他想过了,假装豁达也好,逢场作戏也罢,炮友就炮友,他就是喜欢和宋栖然在一块儿,没救。他这辈子,前面的一大半都浑浑噩噩混过来的,好容易活明白了又有太多的挂碍,除了想要做警察,还从没明目张胆和人表达过自己的喜好。只有在宋栖然这样的小浪精面前,他敢窝囊、敢纠结、敢欲望痴缠、打肿了脸充胖子也要迎合对方,你要敢为了喜欢的东西使尽浑身解数,那他妈才算个真正的人。
“可惜现在手头这个项目棘手,我不知道还要忙到几时,我怕小别久了,你就真忘了我了。”
宋栖然感叹说。今天这场临时私会都已经是见缝插针,好不容易才挤出的机会。
“那就我去找你,你要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来开房,我们还像这样,爽半次回本,爽一套赚了。”
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赵孟豁出去了,他上赶着凑过去,想去叼宋栖然的耳垂,被宋栖然躲了过去。
“那可不行。”宋栖然枕着下巴看着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