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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音乐声。
顾苏抬脚走近半开的门里,经过四五米长的门厅,拐角才是正式大厅。顾苏走下台阶,在场的人都突然噤了声,看向了他的方向,随后便是嘈杂的一片窃窃私语。
“是顾家小子吗?”
“不是……你脸盲越来越严重了。”
顾苏面无表情,扫视一眼,说道:“鬼门即将打开,我是本次巡查者,十殿阎罗阳使,顾苏。按例巡视,还请各位相互配合。”
柜台边上的妖怪一阵嬉笑,逐渐音量都不去控制了,笑作一团。
“巡查者向来不走这道门的,你当我们好糊弄吗?”妖怪们以往进入鬼界,也只是远远看过巡查者的身影,更有甚者见都没有见过,况且十殿阎罗的使者轮流担任巡查者,阴使阳使成对出现,哪能随便来个人说是他们便信呢?
也是,以往板爷都是从榕镇的门去往鬼界,几乎很少从其他地方走,就算是在外地,也会尽量在时限之前返回。实宗在人鬼间打交道,但与妖物并不是一路的,板爷说过,在外不用客气,别人有礼他便有礼,别人无礼便凭实力说话。
“信使都在这里出现了,你们有什么疑问?”顾苏面不改色,语气有些冷淡,那只小黑猫应当他们都看见了。
一只鼠妖冲着同伴挤眉弄眼,端着酒杯走过来:“印信,我们要看阳使印信。”
顾苏眼皮动了一下,神色冷了下来:“不要太过放肆。”
“虚张声势对我们不起作用。”妖怪堆里有一个说了这么一句,顾苏阴冷的目光扫过去,似乎是要找出是谁,但说话的妖这会儿却没有胆量站出来了。
“可以。”顾苏收回目光,双手结印,在手掌间形成一个空洞,渐渐从指缝中漏出几道金光,几息之后金光大盛,将整个大厅照得通亮,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被落下。
祥光普照之下,道行浅的妖隐隐有些要显出原型的征兆,在场道行高深的也不敢轻举妄动。寻常一个道士杀便杀了,但杀了阴间阳使便是得罪阎罗王。
顾苏双手之前慢慢浮出一枚印信,但金光刺得在场的妖怪都眯起眼,根本看不清楚。顾苏沉声说道:“可看清楚了?”
在场的大妖不应声,一些受不了金光的小妖哀叫到:“清楚了!清楚了!”
可他们不是说得上话的人,顾苏没搭理,手中金光愈来愈强盛,终于二楼之上有人说道:“阳使,可收手了。”
那声音大如洪钟,几乎要震得屋子摇晃起来。顾苏松开手,平静地无视在场的一众妖怪,向着夜店后方走去。
实宗别的不怎么教,驱邪镇魔倒是实打实的有几手。
鬼门开在夜店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倒不是有什么恶趣味,鬼门在各地都会有开口,只是这里盖了栋楼,恰好在鬼门处就是厕所隔间。鬼门所在之处阴气大盛,寻常人不能久待,轻则病痛缠身,重则家毁人亡,商城里陆续有几家店盘下过这个门面,生意惨淡亏损严重,熬不了几个月就搬走了,最后给这群妖怪做了聚集地,倒是十分合适。
鬼门这会儿还未完全显现,顾苏在周围看过一圈,倚着墙慢慢等。
夜店正厅里的妖一片顶着通红双眼,像是集体看了一部催泪大片。鼠妖揉着还在刺痛的眼睛:“妈呀……这种一言不合就下手的,还能不能在文明社会讲道理了!”
虎妖雷俞斌从二楼走了下来,面色凝重:“你们觉得,何源是他杀的吗?”
何源便是被杀的蛇妖,雷俞斌虽然和他没多少交情,但突然有同伴被杀,难免会引起警觉。
“我觉得……手法很像。”一旁的兔妖说道。他虽然是食草动物,可道行在现场众妖中排得上号。
“当然不是他。”
仿佛带着丝丝幽怨的柔媚女声从角落的隔间里传了出来,珠帘之后影影绰绰看不清女人的全貌。圆桌上点着小小的蜡烛,女人端着的玻璃酒杯映射出细碎的火光,她的手腕微微晃动,火光便在酒水的柔波里细碎成了一片。
“老板,您知道是谁?”
珠帘后的女人是“与友”的老板。雷俞斌对这个女人有些顾忌,虽然知道她是鬼物,却并不清楚是什么来路。虽然打起来他不一定输,但动物趋吉避凶的天性在警告他,不要轻易招惹这个女人。刚才顾苏的祥光之下他都有些不舒服,这女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女人偏了偏头,仿佛是在撒娇一般的语气,“不过,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死亡也不过是另一段路程的开始。”
众妖聪明地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继续饮酒狂欢。没过多久,门口突然又闯进一个人来,来者正是管辖这一片的顾寅涵。
他微眯着眼,跑动得有些急促的样子,开门见山道:“刚才是不是来了个叫顾苏的人?”
在场的妖怪面面相觑,显然对于他反常的样子有些不太反应得过来。顾寅涵有些不耐烦:“我都看见金光了,就直说他去了哪吧。”
虎妖面色微沉,对方是国降部的人,总要卖些面子。他伸出手,冲着标示洗手间方向的牌子一指。顾寅涵抱拳说了声多谢,气势汹汹地冲着洗手间去了。
顾苏倚着墙静静等着,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他也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眼,又收回目光。
顾寅涵冷声道:“你是不是去姚馆长那了?”
“我去的时候他还活着,那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顾苏轻轻说道。
“你去过之后,他就死了。”顾寅涵说道。
顾苏将脸转向他,无声注视。顾寅涵向前一步:“你为什么要去博物馆?”
“实宗有戒律,不得与活人结怨,不得伤活人性命,你为什么觉得是我?”顾苏疑惑地问道。
“我可没说一句是你。”顾寅涵恢复面无表情。
顾苏站直了:“可你句句都像在说是我。”
“我只是觉得,与你有关,而你不自知。”顾寅涵言语中意味深长。
“既然我不自知,你来找我也没有用。”顾苏低头看表,已经是正式开启倒计时了。
三、二、一,开了。顾苏抬头,一言不发拉开面前隔间的门踏了进去,他并不想和顾寅涵多言。
顾苏抗拒的态度让顾寅涵有些气闷,却也不得不承认顾苏说的是实在话。
他的辖区最近非常不太平,先是孤魂野鬼流窜,好几个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魂飞魄散,再是何源被人杀死在他经常带人苟合的暗巷里,还被人剖开肚子取走了蛇胆。现在又是顾家负责驱邪做法事的博物馆出了意外,馆长虽然是死于心脏病,但因为惊吓过度而死也没错。
顾寅涵直觉这一切与顾苏有关,但顾苏的表现毫无破绽,他确实不知情。
还有那柄鱼师剑,寻常人可能要从文物鉴赏方面去鉴定,但他不需要,他踏入地下展馆的瞬间就已经知道“鱼师”是赝品。
滔天的怨恨开始渐渐消散,甚至是墓葬坑里的甲兵,怨毒与刻骨的仇恨也已消失。那并不说明仇怨化解,只能说明一件事——它们已经从沉睡中苏醒,离开这个地方,前去复仇。
一栋陈旧居民楼内,凌晨时分大部分居民已经休息了,只有少数几扇窗户里亮着灯。
万籁寂静,所有的房门都紧闭着,楼道里没有灯,只靠着前后尽头的两扇窗在明朗的夜晚投进一点月光。但今日连月光都没有,几乎是浑然全黑了。
通身萦绕着浑浊腐气的甲兵在走廊外徘徊,手中的双刀刀锋雪亮,在地面稍稍带过,留下一道黑色划痕。手握青铜剑的甲兵缓缓移动,站在一扇门前,一动不动了。逐渐其他甲兵也聚集了过来,浓郁的黑雾滚滚而来,没过大半的身体。
他们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兵刃,弓矢、、短剑、长戈,身上的甲胄却整齐划一。
恶鬼在怨恨与痛苦中挣扎,又将挣扎转化为怒火,拉扯他们陷入更黑暗的深渊。
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
“吼——吼——”一声接一声浑厚的吼声从门内传来,巨大的声音掀起音浪,仿佛要将甲兵重甲下的骨头震散,杂乱的枯发四处飘动,脱离身体的一瞬间就化作了湮粉。
祖师爷像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感觉到门外的脏东西消失,虎贲还以为是被自己吓跑了,兴奋地在原地踏了几步,一条小尾巴摇得十分欢快。
睡觉去!
第十九章
周录康回到家,老婆孩子都不在,不过一百平的房子里显得有些空寂。
最近实在是倒霉透顶,似乎这辈子的霉运都集中在此时,事业、家庭,毫无幸免。
资金链的断裂导致他的小公司濒临倒闭,如果有人愿意投入资金,他一定可以转亏为盈,但他的信用记录以及不足以让别人再进行投资,连以往交好的一些公司老总也避而不见。
更雪上加霜的是,不久前儿子周博言检查出肠癌,医药费、住院费、化疗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老婆赵怡馨结婚后就没有再工作,儿子住院后她就在医院照顾孩子,整个家就靠着周录康一个人的收入。
家里那些亲戚什么德行他清楚,穷乡僻壤里做点农活,卖点杂货,一年下来攒不到几个钱,周录康一家在老家算是富裕的,更别提让那些人借钱给他了。
当年考上了好大学,毕业后到城里定了居,周录康就算是与那帮子亲戚划清了界限。他爸还活着的时候,他过年还是会回老家一趟,谁不说他有出息?但周老爷子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也不用提什么清明扫墓,周老爷子的墓压根就是一座空冢。当年说着去外省干活,一去十几年没回来,周录康敢肯定,他铁定就是死外面了。
周录康实在是觉得,这厄运缠身就是周老爷子带来的报应——周老爷子是干倒斗的。
周老爷子小时候,荒年难熬,和一些外地人开了附近的古墓,拿里面的东西换了粮食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干就是几十年。凭着周老爷子挖坟掘墓挣的钱,周录康咬牙拼命读书,离开了老家,也把周老爷子不光辉的生计抛在脑后。
直到他的运气开始由盛转衰,他才想起来,这绝对是周老爷子所做的事情损阴德,报应在子孙后代身上。
不然根本说不通,周录康自认自己好学勤奋,为人踏实肯干,对家庭也负责,根本不该遭此厄运。
就算他并不爱赵怡馨,但赵怡馨对他说怀了他的孩子,他也就将就着结了婚,感情的事先放在一边,至少他要负起这个责任。
虽然孩子是周录康计划之外的产物,但他也会把他养大,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最近这些事劈头盖脸砸下来,让他日夜思虑,白天恍恍惚惚打不起精神,今天要不是有个漂亮姑娘叫了他一声,他差点就直直走到大马路上去了。
周录康烧了壶热水给自己泡了一包泡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吃了两口停下了。周围太安静了,让他本就不旺盛的食欲更加寡淡,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频道,也不关注内容,只是有个背景音能让家里显得不那么冷清。
“嗡——嗡——”
被调成振动的手机突然开始发出蜂鸣,周录康嚼着嘴里的泡面,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并不想接。八成是推销电话,可现在他都想去做推销的了,哪有闲工夫听他们扯。直到电话自动挂断,周录康准备放下手机,可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周录康这回想了想,还是接了。他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