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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
在省城,顾军重遇了他的初恋情人王爱梅。王爱梅早年因分配问题和顾军分开,二人无奈分手后,她便草草地嫁了出去。谁知所托非人,结婚不过数月,丈夫便开始对王爱梅实施家暴。顾军重遇王爱梅,恰逢她过得最凄惨的时候,与青梅竹马重逢,怎能不感慨。顾军同情她的遭遇,约她出来叙旧,结果却叙出了新感情,酒过三巡,叙旧的地点便从饭店的饭桌上转移到了宾馆的床上。
顾军和王爱梅约定此事只是一次意外,谁知这次意外让王爱梅怀上了顾之航。顾军听闻王爱梅要去手术,知道这孩子是那次意外的结晶,说什么都不许王爱梅做傻事。结果两人各自回家闹了一场,双双离了婚。
顾军一离婚便娶了王爱梅,又拗不过自己那个满脑子都是传宗接代多子多福思想的母亲,便在离婚时把前妻生的儿子争取过来,带在身边。
王爱梅是个爱孩子的人,也非常清楚她和顾军有错在先,做下了对不起闻丽萍的事。考虑到顾闻冬当时只是个不过一岁的小婴儿,王爱梅便和顾军商量,既然顾闻冬尚不记事,不如就将这孩子说成是他们俩生的,这样可以给顾闻冬一个完整的家,以及健康的成长环境。
顾军接受了妻子的提议。然而,王爱梅再有爱心,顾闻冬名字中间的那个“闻”字也让她膈应,仿佛时刻都在提醒她当年的事。顾闻冬上小学时,刚学写字,那个“闻”字总被他写得七零八落,不堪入目。王爱梅一早就存了私心,便借机向丈夫抱怨,说这个字太复杂,小孩子写起来吃力,干脆改成“文”字算了。
于是顾闻冬变成了顾文冬,他的身世也随之被成功地隐瞒了多年。直到后来顾文冬以闻秋朋友的身份出现在闻丽萍面前时,他才得以从生母那里知晓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
无独有偶,闻丽萍同样向前夫隐瞒了闻秋的存在。
顾军只顾着保住王爱梅腹中的顾之航,一门心思地跟闻丽萍闹离婚,却万万没想到,当时闻丽萍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闻秋。
离婚之事令闻丽萍倍受打击,她无暇顾及身体上的微小变化,将自己生理期的迟到归咎于生活规律被打乱。等发觉自己怀孕时,闻秋已经在母腹内成形了。闻丽萍固然恨透了顾军,但是舍不得腹中的小生命,不顾父母的反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
怀孕期间,闻丽萍几度试图去见大儿子。顾军的母亲知道了,一口咬定闻丽萍是想找机会抢走她的孙子,于是从中作梗,用各种手段横加阻挠他们母子相见。婚姻突然破裂令闻丽萍与年幼的顾闻冬被迫骨肉分离,也直接导致闻丽萍在孕期忧思过度,使闻秋的预产期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
闻秋刚出生的那几年体弱多病,闻丽萍一心扑在照顾小儿子身上,又要挣钱养家,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找大儿子。闻秋逐渐懂事之后,闻丽萍对顾军的所作所为早已心灰意冷,在闻秋面前索性都不提起此人,只想着能尽自己所能将闻秋好好养大。其后她与现在的丈夫李诚再婚,日子才渐渐好起来,婚后不久,又生下了李知秋。
若论隐瞒的功夫,闻丽萍相较顾军和王爱梅夫妇更胜一筹,以至于闻秋从出生直至离世,都无从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听完莫静怡的话,林长清沉吟片刻,对这个错综复杂的故事进行了总结:“也就是说,顾学长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顾之航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然后知秋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
莫静怡被这几个词绕晕了,思考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点头称是。
“难怪你们都觉得我和顾之航相像,原来真不是巧合。”林长清苦笑。
“长清……”莫静怡一时语塞。林长清所说的这个“你们”,恐怕特指夏逸群吧?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点僵。
对于这件事,林长清其实自打前世与夏逸群分手后开始,就渐渐想通了。他反而先出言劝慰莫静怡:“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瞧,现在我是林长清,和谁都不像。”
莫静怡赶忙投赞成票:“是啊,一点也不像了。——现在更帅!”
“你别取笑我。”林长清乐了。
“我说的是实话!”莫静怡看林长清心情尚可,谨慎地问,“虽说如此,但是……你想不想你爸妈,还有弟弟?”
“想,非常想,我之前实在忍不住,还偷偷去看过一次知秋。爸妈他们也一定很为我伤心。但是我真的不敢以现在这副模样与他们相认,这太难令人接受了,我不想扰乱他们现在的生活。”林长清想起闻丽萍,继而想到对自己视如己出的李诚,难掩惆怅。
莫静怡握住林长清的手:“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顺理成章地接触到你爸妈,但是又不会太冒失,你要不要听?”
顾文冬了解到当年闻丽萍并不是故意不去看望他,反而为此吃了很多苦,对闻丽萍哪里还有半分怨念。相反,在闻丽萍经历了中年丧子之痛后,顾文冬在明里暗里愈发对闻丽萍照拂有加:不仅设法避开娱乐记者的耳目,抽出时间去闻丽萍家中相陪;自己忙得分身乏术时,也不忘交待莫静怡定期探望。
莫静怡不是公众人物,可以毫无顾忌地前往闻丽萍家中,所以平时莫静怡跑得更勤一些。闻丽萍特别喜欢这个能说会道的姑娘,自己又没有生过女儿,渐渐地,和莫静怡的关系比和顾文冬还要更好。有时莫静怡陪闻丽萍在小区里散步,不知情的邻居看她们的亲昵劲儿,往往以为莫静怡是闻丽萍的亲生女儿,闻丽萍乐呵呵的,从不否认,搞得顾文冬倒是有些吃醋了。
“后天是周末,我正好要去看你妈妈,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跟我一起去。”莫静怡问。
林长清既兴奋又不安:“我有时间!有时间!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啊?”
“你是报社的实习生,又是我的学弟,这是事实吧?我到时候就说,我是加完班直接从报社过去,带的东西太重,和你关系又比较好,就麻烦你当搬运工,帮我提一下。”莫静怡充分发挥出当年在话剧社的编剧功底,“接下来就全靠你的临场发挥了。——当然不用告诉他们你是闻秋,你大可以以林长清这个新身份和他们建立起新的联系。反正我制造这个巧合,介绍你们认识,以后你再接触他们,也就有理由了,不会太突兀。你觉得我这个点子怎么样?”
“这个主意太好了!”林长清雀跃不已。
莫静怡笑道:“那后天就按这个计划行事!我到时候再和你约具体的见面时间。”
第11章
某次朋友聚会,莫静怡和顾文冬聊天,无意间说起闻秋曾经发表过不少文章云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的话不偏不倚,正巧被夏逸群听了去。
从那以后,夏逸群便在这件事上留了心,开始一点点收集发表过闻秋文章的报刊。
于夏逸群而言,这是一次契机,令他从失去闻秋的悲痛中慢慢走出来,开始有机会主动了解闻秋,——那是过去的夏逸群从未尝试去了解的。夏逸群迫切地想知道,闻秋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夏逸群也想知道,在许多个日夜里,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闻秋为了学术研究做过怎样的努力,在闲暇之余又有哪些爱好。
从那些铅字中,夏逸群果真有了许多新奇的发现,也让他渐渐能够在脑海中描摹出一个更生动、也更完整的闻秋。
起初,闻秋投稿的对象很杂,既有学术期刊,也有大众读物,为收集这些东西,夏逸群很费了一番功夫。随着时间的推移,闻秋写出了一点名气,投稿的对象也随之稳定下来。在闻秋固定投稿的报刊杂志之中,又以《今日新闻》的刊登过的文章数量最多,每个月差不多都能发个两三篇。这种合作关系,一直延续到去年春天闻秋入院治疗为止。
夏逸群一得空,就会翻出闻秋发表过的文章,哪怕只是随意看上两行。他对“望秋先零”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那是闻秋在《今日新闻》写专栏时用的笔名。
办公室里为老师们订阅的报纸种类繁多,因着闻秋的缘故,夏逸群对《今日新闻》格外有好感。虽然明知再不可能看到署名“望秋先零”的文字,但是每每到办公室时,还是会忍不住去翻阅一下。
这些事情,都已成了夏逸群不为外人知的小习惯。
夏逸群对闻秋了解得越多,就越动容;越动容,就越后悔。他后悔当初为何总将目光放在别处,连在陪伴于左右数年的恋人身上多停留一会儿都会觉得浪费;他后悔自己如何能够如此冷酷漠然,竟忍心让这样的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与热情的人露出那般悲痛绝望的表情。
夏逸群此刻正在桌前危襟正坐,看着面前摊开的日记本和一份报纸,眉头深锁。
今天,夏逸群像往常一样,忙完了手头的事,照例拿起传达室刚送来的《今日新闻》翻看起来。谁知在文艺版右上角的那篇文学评论,署名赫然写着四个字:
望秋先零。
夏逸群万分错愕,第一反应是编辑弄错了。
他立刻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连标点符号都不肯放过。
结果越看越心惊。
夏逸群对闻秋写过的东西早已烂熟于心,很熟悉闻秋遣词造句时的习惯。而眼前这篇文章,绝对不是弄错署名,甚至不可能是什么恶作剧,分明就是出自闻秋本人之手!
夏逸群又将那篇文章细细读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看上去有些使用过度的日记本。那是闻秋过去利用空闲时间随便写下的一些东西,有时是只言片语,有时也不乏长篇大论,是为了将自己脑中突然闪现的灵感及时记录下来的本子。
夏逸群心急地翻过一页又一页,纸面发出沙沙的响声,令人更觉焦躁不安。
夏逸群这样翻着,不知道翻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是了,就是这里,和报纸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内容完全吻合,连某些句子都高度相似。
当初两人分手时,闻秋的这本笔记落在了夏逸群的住处,后来成了夏逸群手中为数不多的闻秋的遗物,被夏逸群珍而重之地保存着。按理说,这本子里的内容不太可能被人知道,何以在尘封许久的情况下突然变成铅字,又在闻秋去世一年多以后,冠以他的笔名,公然发表在报纸上呢?
夏逸群根本想不通。
在林长清的期待之中,星期六终于到了。
莫静怡认为既是演戏就应该演足全套,便和林长清约定,下午两点在报社门口见面,然后再从那里出发去闻丽萍家做客。
“等会儿千万别一时口快喊成妈妈了啊。”走小区门口时,莫静怡已不知是第几次提醒林长清,“一定要叫阿姨,千万要记住,是阿姨。”
林长清早就急不可耐了,哪里还听得进去,只顾闷着头一味地往里走。
莫静怡笑着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两个人就到达闻丽萍家门口。
“我介绍你之前,你先别开口说话。”撒谎的压力实在太大,莫静怡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神神叨叨的老妈子了。
“嗯嗯,我不说话。”林长清直点头。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确认的眼神,由莫静怡敲响了门。
“闻阿姨……”门刚打开,莫静怡正亲亲热热地叫人,发现来人并非闻丽萍,刚咧开一半的嘴也僵在那里。
诡异地安静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