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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一怔。
他转头,沈夏站在他身边,她两只手死死抓住了沈瑜的左腕,刚刚全心全意躲闪沈经国的动作,沈瑜甚至根本没看到她。
沈夏眼里满含着胜利的笑意,盯着沈瑜,手腕狠狠向下一扯。
沈瑜一个怔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了格。
一阵剧痛,沈夏的指甲划过沈瑜的手臂,手腕上先是感觉到勒入皮肉的疼痛,下个瞬间,骤然轻松。
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手腕上什么都没有了。
耳边听到叮叮咚咚,清脆的弹珠声。
地上的紫檀念珠一颗颗四散逃逸,沈瑜晃了晃神,接着后背上猛地一阵剧痛,是吸尘器砸在身上的感觉,沈瑜眼前一黑,整个人扑了出去。
手掌撑地的时候,左手掌心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硌,摔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但这一刻沈瑜几乎没有听到,后背和手臂都火辣辣的疼,他也没感觉。
沈瑜保持着这个狼狈的姿势抬起左手,一颗小小的紫檀珠子嵌在他掌心,是那颗主珠,珠子上面刻着小小的一个“渡”字。
何渡亲手给他戴上的念珠,何渡的师父为他求的念珠。
断了。
像是镁块被扔进水里,一瞬间爆发出炫目到足以毁天灭地的火焰。
够了。
沈瑜忽然意识到,跟何渡有关的一切带给他的心疼和愤怒的感觉是那么强烈,早就已经远远超过此刻沈经国、沈夏或是生母能带给他的触动。
他早就该明白的,也早就没必要逃避了。
现在需要一个清算,但和他无数次想象过的清算不同,他不再希望这些人还他什么,只希望把一切都斩断,这次的离开不再是逃避,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也不会再回来。
只能展现黄粱一梦的月亮,已经不需要了。
最后的明月,将为实现梦境而升起。*
沈瑜站起来,转过身。
这一刻他的眼神应该很恐怖,因为沈经国居然后退了一步。
沈瑜保持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沈夏走了上去。
“沈瑜你干什么!”旁观了一晚上的女人终于动作,她撕心裂肺地大叫着抓住沈瑜的胳膊,“你妹妹还小!你别动手!”
沈瑜一把甩开她,饭桌上的双生瓶还剩一只,他抄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巨响,瓷片炸溅开来,那女人和沈夏一起尖叫。
尖叫声中,沈瑜一脚踢翻了椅子,椅子又带翻桌子,哐当巨响声连成一片。
响声中沈瑜往前走了一步,沈夏惊恐地跑开,沈瑜没理她,茶几上有几个精致的摆件,还有沈经国的茶壶,沈瑜看到什么拿什么,拿到什么砸什么,一时之间稀里哗啦的粉碎声响成一片。
一地狼藉,沈瑜从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破坏力,现在感觉就是爽,非常爽。
沈瑜拎起一把凳子砸在茶几上,木头断裂的脆响中他回过头,一把死死钳住正准备砸向他的沈经国的拳头。
“我不想对你们动手,所以你也别动我。”沈瑜红着眼睛看着沈经国,这一刻两个人的目光里都没有一丝一毫亲情可言,“你们欠我十五年,现在还清了,我的东西,我妈的东西,你们爱砸什么砸什么,爱扔什么扔什么。”
“你……”沈经国怒视着他,想扬手,却又被沈瑜轻松地制住。二十岁的少年和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力量的差距已经很大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就当自己是个孤儿。”沈瑜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房门外传来汽车的鸣笛声,这个瞬间沈瑜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他把紫檀念珠仅剩的那颗主珠攥在手心,狠狠摔开沈经国的手,余光里看到沈经国一个趔趄,那女人伸手扶住。
沈瑜头也不回的开门冲出去。
夜风很急,开门的一瞬间,眼泪被风吹得夺眶而出,但沈瑜没有任何哭的感觉,也许只是太激动了而已。
沈瑜看到那辆熟悉的车,路灯把车影拉得很长,果然是何渡,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但那确实是他,不会错。
沈瑜快步冲出去,他一秒钟也没办法再等。何渡看到他的时候立刻打开车门下来,沈瑜两步走到他面前,何渡着急地伸手想要为他擦眼泪想要问话——
沈瑜抬起手,制止了何渡的所有语言和动作。
冬天的风呼啸着钻进衣领,沈瑜脑海中轰鸣着刚才的尖叫吵闹,手臂上沈夏的抓痕还火辣辣的疼着,不受控制的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一刻比现在的决心更坚定。
“带我走吧。”沈瑜看着何渡说。
作者有话要说: 只能展现黄粱一梦的月亮,已经不需要了。最后的明月,将为实现梦境而升起。*这句话出自《银魂》
第85章 ☆你想好了?
“什么?”何渡愣了一下,眼中闪过短暂的惊喜,但随后就被担忧和心疼占据。
“我说,带我走吧。”沈瑜重复。
“真的?”何渡微微拧着眉,看着沈瑜的神情,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带我走吧。”沈瑜第三次说道,“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何渡凝视着沈瑜,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他说:“好,我带你走。”
何渡拉着沈瑜的手腕,把他塞进副驾驶,接着自己启动车子,又开了车载音响。
直到上路五分钟后,沈瑜依然感觉一片麻木。
彻底结束了,可现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儿轻松的感觉,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种情绪里出不来。车里暖风开得很大,可沈瑜觉得很冷,连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沈瑜睁大眼睛看着前面,车像是要驶进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他不想让何渡看出自己现在的异样,只要开车就好,只要离开就好。
可何渡却拐进一条小街停了下来。
“下车。”何渡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沈瑜有点奇怪但他懒得去问,被何渡拽下车,接着何渡又拉开后门,把沈瑜塞进车后座,他自己随后跟着跳上来。
沈瑜还没来得及说话,何渡已经一把抱住了他。
温暖的檀香气息瞬间包裹了沈瑜,麻木的心底忽然被敲开一条裂缝,被暂时屏蔽的吵闹轰地一声挤满沈瑜脑海。
沈瑜咬紧了牙关,沈经国的辱骂沈夏的尖叫在他脑海中回放,一直努力保持着平静的情绪再也没法平静,像海啸到来之前海面的暗涌。
“放松,乖。”何渡紧紧搂着沈瑜,像是感觉得到他的心情般轻拍着他的后背,“都过去了。”
轻柔的像是一个梦境。
沈瑜紧紧攥着的手随着何渡的低语慢慢放开,那些喧嚣好像都被风吹散。
沈瑜蜷缩在何渡的怀抱里,车后座的密闭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何渡的脸,靠近点就能感觉到何渡的心跳,他能闻到何渡身上的檀香气息,也能听到何渡的声音。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都过去了。
那些不甘,痛苦,彷徨,愤怒……全都过去了。
“不用再害怕了。”何渡继续说,安抚般亲吻着沈瑜的头发,“有我在。”
心底的冰冷被热烈爱意拥抱,冰火交汇时在冰面上泛起一阵白烟。
白烟化成水,化成大雨,化成眼泪。
沈瑜在何渡的怀抱里,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捕捉不到具体的情绪,他只是需要这样大哭一场。
眼泪落下的时候,沈瑜竟然觉得解脱。沉重积压在心头的壁垒被大雨冲垮,他耿耿于怀的,他记恨的,他的意难平……都在这场雨中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沈瑜稍微平静下来,他抹了把眼泪抬起头,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
路灯映照下,夜空呈现泛着昏黄的朦胧紫色,纷纷扬扬的大雪飘落,在路灯的光芒中折射出梦幻般的曲面,又轻柔地铺在车窗上,遮掩住窗外过客的视线,编织出一场甜梦。
沈瑜看向何渡,何渡一直看着他,眼神满是心疼,满是温柔,满是爱意。
目光交汇,何渡再一次伸手,用指节拭去沈瑜脸上的泪痕,轻声问:“好点了吗?”
沈瑜没有回答。
他抬手,搂住何渡的脖子。
何渡惊讶地笑了一下:“你……”
这个你字何渡并没能说完。
因为沈瑜柔软滚烫的嘴唇已经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吻很激烈,带着眼泪融化的咸味,沈瑜像是疯了一样充满侵略性,舌头在何渡的嘴里冲撞,他知道自己很凶,因为他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在完成这次亲吻,像要宣告什么一般。
咸的眼泪,甜的舌尖,滚烫的嘴唇,冰冷的雪。
何渡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开始回应沈瑜,像是还在担心沈瑜的情绪,连这个吻都带着温柔安抚的意味,一边化解着沈瑜的攻势一边舔舐他的舌尖,手还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肩。
这个吻结束后,沈瑜抬头望着何渡,姿势像个伏在他怀中的小兽。何渡唇上还残留着几丝晶亮的光泽,他垂眸,深色眼瞳中藏着像这场大雪一样铺天盖地的温柔。
仿佛除了沈瑜之外,他看不到这天地间任何东西。
沈瑜抱住何渡,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何渡比平时还急促一些的心跳,这一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十五年。
这次真的结束了。
“刚才可真是……”沈瑜回想起在那座小别墅里的争吵,依稀恍若隔世,他叹了口气,声音有点儿沙哑,“真是吵得轰轰烈烈。”
“那确实。”何渡笑了笑,“你不知道动静有多大,叮咣一顿干,我刚才都想着再数十个数你不出来,我就冲进去救你了。”
沈瑜噗嗤笑出了声:“其实动静基本都是我闹出来的,我把桌子椅子杯子什么的全砸了。”
“嗯?”何渡惊讶地挑眉,“那你可太暴力了。”
嘴上在吐槽,他的眼神却像是在说“砸的漂亮”。
沈瑜看着他的表情嘴角不禁上扬,忍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他一下,又说:“那还不是跟你学的,自闭暴力狂。”
“自闭暴力狂?”何渡乐了,“这什么称呼?”
“吴凡说的……”沈瑜正想吐槽吴凡的事儿,忽然眉头皱了皱,“哎,你皮带扣硌着我了,你弄一下。”
何渡听到这话却一怔,接着眼里竟然露出一种有点微妙的神情,他稍稍不自然地转了下目光:“要不你自己换个位置?”
“啊?”沈瑜也一愣,心想你把皮带稍微转一下不就……我日。
皮带个鬼啊,穿个运动裤哪来的皮带啊。
我日日日日日日日。
沈瑜的脸一下烧起来,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犯这种纯情少女级别的错误,他像触电似的从何渡怀里弹起来,一时间看他也不是不看他也不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硌。
何渡反倒靠在椅子上笑了半天,最后把沈瑜笑炸毛了,沈瑜愤愤不平地嚷:“狗男人!你就一点儿没觉得害臊么!”
“我跟喜欢的人接吻有反应有什么好害臊的吗?”何渡笑着说,“你不也一样吗?就是我没把你当皮带扣而已。”
“你好烦。”沈瑜捂着脸把何渡往边上推,可惜只能推到车门上,何渡一伸胳膊又把沈瑜揽过来,这次他很主动地吻住沈瑜,两个人又甜情蜜意地缠/绵了一会儿。
“对了,你刚说吴凡?”这个亲吻结束之后何渡搂着他说,“又关吴凡什么事儿了?”
“这个事情就很牛叉。”沈瑜瞬间来了兴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