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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说出来就好了。不要什么都埋在心里。”
“哥，你别这样。让我很害怕。”
那歇斯底里的声音让他觉得也许他哥会随时消失。他再也不想听到那样的声音。再也不要。
胸前温热的泪水犹如炙热的火一般，烧着他的心脏，阵阵痛楚。
渐渐的，他哥情绪缓和下来，双手扒着他胸前的衣服诉说起掩埋三年的刺痛，“小夜……你知道吗……在醒来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想死……想随爸爸妈妈一起去了……这样就可以不用忍受非人的生活……不用再面对无法再提起笔的痛苦……这样让我活着无法再画还有什么意义……曾经想过……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笔画出一切幸福的影像……可是……那只是在漫画中……我无法忍受吞噬幸福的悲伤……我想着最终的幸福也许就是死去……我却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哥为了他活着。
他哥为了他微笑。
他哥为了他忍受着非人的痛楚。
他束缚住了他哥的脚步。所以，他一定要让他哥得到幸福。不惜所有的一切。
☆、19
晚上没去上班一直在家照看他哥。他哥哭够了趴在他怀里懒懒的也不睡觉，眼睛红肿，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揉了揉他哥凌乱的头发，有些长了，最近一直忙着没注意也该剪了，“哥，我给你剪头发吧？”
他哥没回答却坐了起来，扒拉珠子开始编手链，他觉得甚是难受。两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只好先去做饭，顺便烧水，等吃完饭给他哥洗剪头发。
下床时身体有些僵硬，用手揉了揉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编手链的人，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便安心的洗菜做饭。
他和他哥一样心情都很沉闷，只好做比较容易消化的稀饭。菜也是软软的炒鸡蛋。他知道极度生气或是悲伤的时候不能吃任何东西。所以，只能做一些软的容易消化的东西。
食物的香味萦纡整个狭小的空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唤了他哥一声，“哥，该吃饭了。”
他哥不为所动。他只好拿起碗和勺子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稀饭递到他哥嘴边。
他哥停下来手里的东西，用满是血丝的眼看着他吃了一口。他默默的将一碗粥喂完。又自己吃了一碗，没敢吃太多。
把水对好放到床边的凳子上，拖着他哥的身体靠近水盆。他哥乖乖的任他这么做。细致的清洗着柔软的头发，搓了搓，满手都是泡沫，洗好后又换一盆清水清洗干净。
将床铺往里推了推，露出下面的木质床板，把他哥抱到床板上才开始梳理着头上湿润的头发剪起来。他不太会剪头发，总是剪得不伦不类，他哥从来没嫌弃过。倒是他哥给他剪的还算好看。
黑发被剪掉落在地上，他哥闭上了眼睛。
剪好头发，又对了一盆温水清洗他哥脖颈。
用梳子梳了梳头发，从正面看着清爽不少。
今天晚上很安静，没有谁看电视，没有谁说话，他也早早躺下搂着他哥无声的安慰。他知道他哥变成这样是他画漫画的错。可是作为没本事的他来说。画画是唯一能够赚到很多钱的方式。他必须得坚持下去。即使已经答应他哥不再画画。那所谓的不再只是敷衍哥哥的借口，因为他知道他哥拒绝漫画的一切只是因为太喜爱。如果有一天想通了也会放下心中沉重的负担。
黑暗的夜中，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睡着。
用手轻抚了抚他哥还有些湿润的头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所有的话对上那双眼睛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只余下无声的叹息。
静静地，静静地，钟表走动的声音在耳中回荡。
——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一早醒来发现和他哥躺在一个被子里，他哥还搂着他。他倒是不介意兄弟之间这么亲密的接触。只是平常睡在自己被子里的他会跑出来有些奇怪，他睡觉一向安稳。想到昨天惹他哥生气的事情，也不想那么多了。
热了一下昨天晚上的饭，将一份端到桌子上然后去学校。
今天只有上午第一节有课，他来学校挺早。介于昨天惹哥哥生气，所以，他决定今天回去买蛋糕作赔礼。直奔学校外面的甜果坊，订做了一个水果蛋糕，上面有草莓、猕猴桃、火龙果那种，不是很大，够两人吃，然后才进学校门。
正好与将要上班的朱烨碰面。一个多月没见朱烨，依旧如此耀眼。见到朱烨却有些尴尬的低下头不敢看对方。
朱烨见他一喜，“肖夜。一个月都没看见你了，你怎么都不来我宿舍找我？你可以随时来我宿舍，反正你又知道地方。最近工作很忙吗？”
他摇了摇头，“还好。”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因为时间还有卢琛身份的事情冲淡不少。只是对于朱烨有种无法面对的感觉。朱烨说希望看着他成为漫画家。他画的那么差，还有什么脸？每次发微博都会得到朱烨鼓励的话，这让他觉得进步很慢的他特别焦心。
“是吗？那可真好。我最近工作超级忙。师傅负责的好几个漫画家要出书，总是东奔西走的，有时还需要出差。”明明说着忧虑的话，朱烨脸上却尽是笑容。
“这么累可得注意身体。”见朱烨眼下有些黑，忍不住关心的说。
“嘿嘿。没事。这才是正常的节奏，闲的时候每天都在看漫画。忙的时候总是很忙。”朱烨说完工作的事情开始关心他画画的事情，“你在微博上说的新作品是关于什么的？怎么一直没发？我也挺期待。”
那漫画昨天晚上当着他哥的面撕了，所以得重新画，纠结好措辞回答：“是关于猫的。画好了又改了很多，过几天再发到微博上。”
“这样啊。”朱烨看了一下手机，慌忙向他道别，“我要去上班了。最近都没和你好好说话，周天到我宿舍来吧，有东西给你看。一定要来。”
最后一句半命令的语气他也不好拒绝，“嗯。我知道了。”
再次见到朱烨对于朱烨的事情也想了很多。朱烨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他对朱烨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被他隐下了下来。他知道感情界限在什么地方。所以，尽量不去触碰。
下午没什么事情去学校附近发宣传资料，然后又接到了卢琛的电话，依旧冰冷的语气对他连称呼都没有，虽然他挺不在意这些。如果摒除卢琛是他尊敬的漫画家的身份，他肯定不和这么讨厌的人来往。说来也真奇怪，人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在这个人身上发现不了缺点。
“今天去看房。”
没有根据的一句话，让他很无奈，还是恭敬的说：“老师，您这边要看那一片区域的房？上次那个小区的房子不满意的话，大学城附近还有很多不错的房子。这里看不到海，您这边不介意吧？”
卢琛沉默了一会应道，“看看再说。”
“那行。我现在就在C大附近发展业资料，在C大门口等您。您什么时候过来？”
“一会儿。”
“好。”
其实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离大学还得坐十几分钟公交，为了不让卢琛多等，他和一起展业的伙伴告别之后直接去了大学门口。
☆、20
在学校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卢琛开车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时引来很多学生的注目。而卢琛本人就如一个发光体吸引着众人的视线。身材高大，穿着考究，表情冷淡，是大多数女孩心中的理想情人。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有多糟糕，多讨厌，同样也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出名。
虽然有着相同的年龄，卢琛站在他面前，他就像小孩一般。抬起头对上这位尊敬的人冰冷的眼，“房子就在学校右面，得从学校里穿过去。走路的话需要二十分钟。”
“上车吧。”说完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后，卢琛坐进车里，并且关上车门。上一次在车上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他没有按照常理去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选择了后面。开门进去坐下，透过前面的镜子，能够看到卢琛在看他，然后转移视线认真开车。
“从东门穿到南门左拐就可以看见玉花苑小区。”看着卢琛的背影指明方向之后便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很尴尬。拿起手中的客户名单仔细翻阅起来，发出很大的声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紧张。
*
车子在玉花苑小区门前停下来。玉花苑小区从外观就可以看出设计人别具匠心。前面很大一部分是花卉、树木、小径，有供住户小孩玩耍的娱乐设施，也有老年人锻炼身体的器具健材。他最喜欢的便是玉花苑正门中间那一喷泉，喷泉中间是一圈人面，从嘴里吐露出细流，水池周围一圈□□的小孩拿着水壶接从人面吐出的水。水壶中有很多小孔。接入水壶中的水会从小孔流出来落入水池中。无论是人面还是小孩雕刻的都非常精致。
这一片小区的房子都是二百万起步，里面入住的基本上都是公务员或者教师。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向人推荐这里的房子，大部分人接受不了价格。但是，这里的治安很好。
“老师，直接开进去右拐。”车子再次启动在右面一排楼前停了下来。
与海边别墅相比，这里的房子贵的离谱，这也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原因。一贵在地理位置，二贵在环境，三贵在建筑成本。里面每套房都是一整层，一层一户，四室两厅，主卧，次卧，书房之外，还有很大的一个房间专门娱乐，可以打台球、乒乓球等。
如果不喜欢这样的设计，开发商会找人重新装修，而他们现在要去的这套房便是最近开售却无人买的，结构也和其他房不一样，要价六百六十六万。除了结构，与其他房子相比多了一个小型游泳池，却贵了二百多万。很多人觉得不划算便不会选择这里的房子。
两人下车乘着电梯去了18栋楼的最顶层二十二层。
拿钥匙打开门，一股清香味铺面而来，阳台上摆放了很多花卉，有郁金香、兰花、铁树等。
进门便可以看到通透的阳台，左边主卧、次卧、书房，右边很大的房间供娱乐，游泳池在娱乐室的旁边。
进入客厅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卢琛仔细看了一会儿才问他价钱，“这房子还不错，多少钱？”
“六百六十六万。”每次说出这个数字时很沉重，这是他们公司现在负责的最贵的房。
“嗯。”卢琛会意，进入里面转了一圈，看起来还算满意，“这套房子我要了。”
他觉得他幻听了，虽说他们所在城市房价比不上上海、北京，六百多万对于很多有钱人来说也不算便宜，几乎没有谁不讲价直接说要的。
如果卢琛真要这套房，他提成就有十几万，再加上最近的工资够在市里买一套四十平房子的首付。想到和他哥搬出那破旧的房间，内心一阵激动，再次向卢琛确认，“老师，您真要这套房？”
卢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兴奋的给经理打电话，经理说马上过来。这么大的客户经理肯定得亲自跑一趟。
挂完电话看卢琛的眼闪烁着光辉，完全像是看金主，“老师，经理一会儿带着合同过来，还有要说的事情得跟您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