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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砚唇边挂着一成不变的浅笑,稳稳回视着非凡,“人分很多种。在你落魄的时候,大多数人会落井下石,只有极少的人会选择拉你一把。他就是在那种时候会拉你一把的人。”
“真是感人至深的上下属之爱。”非凡有点好笑地盯着他,“既然你如此倾慕他,为何不主动献身于他呢?”
“我心有所属了。”被蓝拒绝不代表罗砚就会放弃,他只是不愿用死缠烂打的方式强迫蓝接受他的感情。
非凡眯起眼,眸色逐渐变深,变沉,“很好,那你就没想过,你也可以拉他一把?”
罗砚短促地皱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难理解吗?”非凡忽然笑起来,“我向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可以帮助他的敌人,也可以帮助他对付敌人,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此时百合窗透出的阳光照耀在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非凡的双眼比平时看起来更加神采奕奕。
“你的意思是,你不介意做双面间谍。”罗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而且这样两边你都能拿钱,真是明智呢。”
非凡注视着在光洁的下巴上摩挲的修长手指,莫名有种把它含在口中的冲动。
罗砚真是不同寻常。
大多数对象他吃了一次就会失去兴趣,但罗砚……他吃了一次还想吃,因为太美味。
这几天晚上他独自躺在床铺上,总会回忆起那晚罗砚的表现。
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红,迷离混乱的眼神,眼角因为疼痛浮现泪光,压抑却诱人的低哼声……
这一切只能用性感至极形容。
看到罗砚恢复到一副严谨、绅士、禁欲的姿态,非凡很有当场扒了他衣服的冲动。
这种迫切的渴盼随着与罗砚的相处变得越来越难耐。
非凡真想现在就重温那充满情欲色彩与激情的一晚。
“好吧,请问你想要多少钱?”罗砚虽然在笑,看向非凡的眼神却冷冷的。
这让非凡不禁联想,那天事后罗砚醒来,独自料理善后时是不是也是这副高傲冷漠的样子。
“钱?我要钱做什么?”非凡哈哈大笑两声,“我手上的情报可以帮助你的秦总克服很多困难。”
“你不是事事为他考虑么?”露出暧昧的笑容,非凡看起来简直像只狡猾的狐狸,伸出手捏住罗砚的下巴,“但别以为我手上的情报那么便宜,达令,钱并不能收买我的心。”
用手指感觉那精心刮去胡子的光滑下巴,非凡轻轻摇头道,“达令,我不要钱,我要你。”
“你清楚的。”笑容在非凡唇边加深,“如果你真的那么忠诚,就该利用自身优势,把我拉拢到你们的阵营。”
罗砚眸色迅速沉淀,难得是里面竟混杂着一丝矛盾的欣赏,“你这个提议,很大胆。”
非凡真是个很难捉摸的家伙。
他受雇于人却不是受制于人,所以他能做到随心所欲的想翻脸就翻脸。
说出这样的提议,罗砚给出大胆的评价其实已经很保守——他根本就是狂妄。
“那你就更该好好考虑考虑。”
“秦默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正的敌人有多恐怖,即使是我,与那个人为敌也要衡量再三。”
非凡松开手的同时低下头,将他们间的距离拉得更近,用蛊惑的语调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犹疑之色在罗砚眼中稍纵即逝,随后他便笑望着非凡,开口问道,“我想,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进行性交易,我说的没错吧?”
听他用平常的语气说出‘性交易’三个字,非凡开始感觉到心里有点古怪的情绪在作祟。
当然,这本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满这样那样的交易,有的是以钱换物,有的是以性。
罗砚也不是这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的交易,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时候,他就碰到过这种事了。
那时是他的顶头上司,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开出的价码是高级资深律师的头衔。
只要陪睡几晚,罗砚就能直升上那个位置。
结果是,罗砚没有答应,因为他实在对那个职位没有什么兴趣,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但现在这个情况不同。
秦家于他有恩,他从懂事起就做好了为秦家奉献终身的觉悟。
所以,他平静如常地注视面前的人,等待对方给出一句确定,他的回答将是‘可以’。
但非凡却在这时摇了头,说出一句难以捉摸的话,“你不要搞错了。”
非凡的手指顺着罗砚的下巴,沿着颚骨向上抚摸,“性交易交换的只是肉体,它只能充当饲料填填爷的牙缝。”
缓慢攀升的手指停留在罗砚耳边,轻轻揉捏他的耳垂,“那样的往来,我能给你的回报也很有限。”
紧接着,非凡唇角挑起一个侵略性极强的笑容,“所以如果你想要更多,别忘了把你的心一并给我。”
“心?”罗砚推了推眼镜,接着捉住非凡停留在他耳边的手,“这可不是说给就给的东西。”
“我知道。”非凡将罗砚的手反握,拉向自己的同时低下头。
在手背落下轻轻一吻,他抬眼看向罗砚,“所以你也要努力赢取我的心。”
没有付出就没有得到。
想拉拢他非凡的心,就必须付出真心来交换。
温热的鼻息挥洒在手背……
罗砚隐隐皱眉,此刻他多想一巴掌扇在那笑容可掬的脸上……
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罗砚不是个傻瓜,他清楚非凡的价值。
本来对于利用他人这件事,罗砚并不感兴趣。
但既然非凡先对他不仁,他也可以做到对非凡不义——他就是这样的人。
更何况,非凡现在还主动把这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提议我会慎重考虑。”罗砚轻轻把手抽出来,绅士般笑道,“等等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如果没事了的话,请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保持联系,达令。”潇洒地比了个再见的手势,非凡大步走向门边,开门出去了。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走出二十米开外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办公室的方向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马克杯的碎片散落在地板上,裂痕折射着太阳的光。
罗砚闭着眼,长长舒了口气。
这杯子是他去英国留学时就开始用的,已经用了十个年头了。
他自认是个念旧的人,一件东西用得越久,他越舍不得丢,反而更加宝贝,觉得那是自己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今他一气之下把它砸了,算不算是告别了过去的自己呢?
桌上的电话在响。
他接起来,“嗯,好的,秦总,我马上来。”
今天是召开全体股东会议的日子,秦默对此很看重,所以也可以解释成,今天是秦默的大日子。
秦默本人也是这样想的。
一连几天秦默都在为今天的会议做准备,会议发言他让罗砚拟了十好几份,从中筛选再筛选,然后又反反复复讲那份发言改了不下四十次。
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而按照前世的发展,也该是这样的。
但今天,走进会议室秦默立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平常对他眼光热切的股东们今日都不约而同板起了脸,眼神也很冷漠。
在他发言时无一人点头表示赞同,待他坐下反倒是有不少人发表反对意见。
这些反对的人里尤其是李强态度最强硬。
由于李强是当时陪伴父亲一起打天下的人,他在这些股东眼里极有威望,说出来的话也显得分量十足。
所以会议进行到半途就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最后秦默提出的议案毫无意外地被驳回了。
散会时大家都纷纷起身离开,唯有李强还坐着,并用那种‘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跟我斗?’的眼神望着他。
秦默平静回视着李强,心中却没有那么安稳。
他除了失落,还有极度的怀疑。
因为他分明记得,前世的股东会议上,虽然也出现过反对的声音,但却不包括李强。
当时李强不仅不反对,反而还极力支持通过这项议案,可以说是他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可这次为什么不一样了?
为什么……
做了个深呼吸平复情绪,秦默看着李强道,“我想,如果没有人事先给股东们通气,他们反映不会这么一致。”
“秦少爷果然才思敏捷。”李强笑容傲慢。
他站起身走到秦默身边,拍了拍秦默的肩膀,“还要感谢你关照我的侄子。”
秦默心头一紧,他从李强的话里读出了深意,“李天华是你侄子?”
“正是。”李强眯着眼,眼角皱纹深刻,眼神透出几分骄傲,“给你个忠告——做好你自己的生意,别那么贪。”
留下这句话,李强转身出了会议室。
原来,李强和李天华是亲戚……
难怪前一世李强那样极力支持这项议案,想来那时李天华一定是找过他,求他帮忙。
然而现在不同了。
他与李天华闹翻,李天华得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好骗,不再像以前那样相信自己。
于是李天华放弃了从他这里圈钱的计划,打算用心经营好自己的公司。
这样一来,秦默入股就等于是插足了他的生意,干扰了他独自敛财的计划。
他怕秦默掺合进来分走一杯羹……
但宋邱是他的合伙人,宋邱提议秦默加入,他不能驳了宋邱的面子,也不敢驳了宋邱的面子。
进退两难的他只好找上李强帮忙,阻止这项议案的通过。
只要议案不通过,公司不出钱,光凭秦默手上的资金,是不足以成为他们公司股东的。
秦默脱力地瘫在沙发椅上,望着窗外漫天的红霞,深深叹了口气。
他做了那么多准备,日夜蛰伏,精心计划,按耐着不分昼夜喘息的恨意,却没想到败在这种地方。
就好像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
他改写了剧本,李天华也改了剧本。
突然,他毫无缘由地爆出笑声,而且是放声大笑。
笑声充斥在无人的会议室里,引起阵阵回音。
索性门是关着的,不然给外面的人听到,还以为他疯了。
笑罢,秦默一拳重重落到桌上——
桌子被砸裂,飞起的木屑在阳光中沸沸扬扬地飘起,落下。
木头的碎片扎进皮肉,鲜血顺着伤口汨汨流淌……
“秦总!你这是做什么?”罗砚在办公室等了秦默许久,又听到议案没有顺利通过的风声,于是坐不住跑了过来,结果就看到这副景象。
秦默冷着一张脸,答,“没事。”
“你的手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罗砚急忙掏出手帕,缠在秦默的手上帮他止血。
听到罗砚焦急的声音,秦默才醒神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用力按压了一会儿眉心,才放轻声音道,“抱歉。让你看到我这样。”
“不要气馁。”罗砚温和地捏了捏他紧绷的肩,“一次输不代表永远输,总会有办法解决问题。”
或许这是律师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