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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白远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
“唐编辑不知道?”凌长安笑得牙不见眼,“我们是大学同学了。”
说话间服务员也进来上了菜,白远是一筷子都没动,不明白这凌长安到底要做什么。
“外公一生过得跌宕起伏,你写得很好。”凌长安拿着醒酒器给自己和白远倒了些,说道,“我谢谢你,圆了他老人家的梦。”
酒杯端在了面前,白远要是不喝,就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他绷着脸接过酒杯,冷声道:“不客气。”
之前差点被拖走的事给白远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如今只后悔答应吃这顿饭之前没问清楚。
刚刚盖住杯底的红酒鲜红如血液,散发着芳香,两人在诡异的气氛中碰了下杯,而后白远一饮而尽。
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唐汉眼珠转来转去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觉得气氛甚是尴尬。
“借过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白远叹了口气,生硬说了这么一句,他准备给老公打电话撤退了。
“这家饭店的洗手间不是无障碍的,”凌长安扯住他的轮椅,“我帮你。”
不动声色推开那只手,白远道:“不用了。”
目光聚焦在他无名指的素戒上,凌长安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忿恨和嫉妒,转而一笑,又开始发挥他那死皮赖脸的精神:“不会是要溜吧?”
这么一拉一拽之间白远积攒了些怒气,正要呵斥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握住轮椅手圈上的双臂不自觉地卸了力道:“你,你这酒里……”
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带了支架就没系束缚带,要不是凌长安眼疾手快,他就栽倒在地了。
“凌先生……”唐汉终于回过味来了,也有些愤怒,“你这酒里到底加了什么?!”
“一片安定而已,让他好好睡一觉,”凌长安回答得漫不经心,抱着人的手倒是不松开,“又没让你喝,紧张什么?”
“安定?!”唐汉大惊失色,“酒和安眠药不能同时摄入啊!快送医院,晚了会出人命的!”
“别逗了,”凌长安皱眉,“这才多大剂量。”
可唐汉脸色的焦急不是开玩笑的,他为了保险,还是把人抱去了自己的车上,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便扬长而去了。
唐汉觉得自己惹了个麻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林枫。
电话拿了起来,他才想到,他没有林枫电话。
“算我倒霉!”饭店门口,他跺了跺脚,驱车又回了白远家的楼下,准备守株待兔。
林枫这几日没日没夜的画稿子,下班时已近午夜了,把忙里偷闲画出来的《born for love》保存到电脑里,他开车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赶紧回家睡个好觉。
也不知道怎么了,媳妇今天一天没接自己电话,他想着心事,闷头开门。
“是林枫先生吧?”
身侧有个声音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把林枫吓了一跳。
楼语门前的声控灯随着声控灯亮了起来,他这才看得清出声的人。
“唐编辑啊!”他定了定神,又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唐汉一脸疲惫,他站得双腿发麻还不敢换地方,害怕错过林枫去,想到此处,他赶紧说重点,“你快去找一个叫凌长安的人吧,他把白先生带走了。”
“什么?!”林枫抓了他的领口,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刚刚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还给白先生的酒里放了安定,你先去医院问问吧。”唐汉被像拎小鸡一样提溜了起来,倒也不害怕,“我没骗你的必要,你快去找吧,我怕晚了白先生就……”
酒和安定同时摄入,即使医学白痴如林枫,也知道有什么后果。他放了唐汉,转脸就奔着地下车库而去。
车驶出了小区,他却停下了。
对于凌长安不怀好意这一点,他并不怀疑,可问题在于他并不知道凌长安的家在哪里,而此时距离白远给自己打上一通电话的时间不过十二个小时,若是去报案,公安局也不可能受理。
坐在黑暗的夜色里,林枫双手攥拳,捏得指节劈啪作响,恨得牙根痒痒却无济于事。
第30章 第 30 章
电话扔在副驾驶座位上,那改造过的安全带还安安静静摆在那里,他一咬牙,拿起来拨了他上一秒还保持着厌恶的号码。
“小枫?”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很诧异。
“霍叔叔,”林枫的声音苦涩,“我想求您帮个忙。”
“你说。”那边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常。
“想让您帮忙查一个人的地址。”林枫的眼在黑暗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眼神里充满阴郁狠厉,“叫凌长安。”
名字报了上去,电话那头却略有沉吟,半晌才道:“不是不能查,但可能要费些时间。”
“霍叔叔,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林枫的声音急切,竟透着些恳求,“我知道麻烦您了,等到这件事结束,我一定回军区给您和我爸一个答复,行吗?”
“好吧。”那人叹了口气,“你爸让我盯着你,可不是帮你,我这可是破例了啊!”
之后那人又说了什么,林枫就全然左耳进右耳出了,他把车停回地库,握着手机回家坐等消息。
这绝对在他人生中最漫长的时光排行中名列首位,可此时除了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凌长安一路把昏睡着的白远呆到位于昆山的别墅里,家庭医生已经在一旁待命,两人抱着白远安顿在卧室里,这才开始检查了起来。
“你真给他喝了兑安定的酒?”家庭医生知道这位少爷的特殊癖好,皱眉问。
“是啊!不然他怎么可能踏踏实实跟我来?”凌长安坦然承认,“有事没事?”
“按照你说的,万幸剂量不大,但我不保证他什么时候能醒。”医生道,“虽然摄入不多,但他的身体状况跟正常人不一样,这里条件简陋,我只能保证他不死。”
这下子倒是麻烦了,凌长安吩咐:“该怎么办怎么办吧,兴许他睡个两三天自己就醒了,别自己吓自己。”
“我得提醒你,即使他醒过来,也不一定是个什么情况。”医生对他满不在乎的神情表示司空见惯,但作为医生,该说的他还是要说,“也许可能因为药物作用伤了神经中枢,也许会损害功能区。”
“这样吧,你这几天就在这里住下,”凌长安立刻想到了法子,“七天之内他要是醒了,你给他做个检查,如果没醒,我送他去医院。”
虽说他喜欢残疾人喜欢白远,但他还不想摊上人命。
家庭医生也无法,他拿人钱总要为人做事,点了点头,算作同意。正好这会儿家里的护工推来了监控仪器,他便一言不发地给白远带了上,顺手挂了瓶葡萄糖,便自顾自地去了二楼的客房。
凌长安倒是没走,坐在床边给白远仔细掖好了被角,定定地看着他有一会儿,眼里是分外渴望的神色,安排了人在房间里装好监控,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白远在医生跟凌长安说话的时候就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但他没急着睁眼,也可巧当时那两人站在床脚说话并没注意到他颤抖的睫毛,他这才能继续装昏迷。
可总装作昏迷也不是办法,白远在氧气面罩下面吞吐着规律的呼吸,控制着睫毛不动,他的脑子却在飞速转着,想着脱身之法。
隔着眼皮他感觉到房间里一片黑暗,估摸着时间大概是到了傍晚,他知道凌长安在他房间里装了监控,遂眼帘掀开了一条缝,细细打量整个房间。
轮椅不在床边,他大概是直接被抱进来的,窗户也离得很远,正往房间内吹着黏腻的风,看样子倒是没上锁,可对于他来说,上不上锁真的没什么区别。他只觉麻烦,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来那家庭医生说自己现在状态不明,不如索性装点什么病,也好让凌长安对自己放松警惕,推自己出去转转。
失智?不行,太假,而且身边一定离不开人,更不容易逃跑;失明?也不好,很容易就被检查出来。
脑子里蓦地蹦出来个病症叫做失语症,他之前在学校做志愿者的时候,去福利院做义工接触过这类病症,此时拿出来装一下,再合适不过了。
白远当年照顾此类病人时候查过相关知识,了解到失语症按照大脑受损区域可分为运动性失语、感觉性失语和混合性失语,眼珠转了转,他决定来一次混合性失语。
此类病患不仅不会说话,对于旁人的话也表示不理解,看不懂字,写不出来,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大概凌长安就不会对自己那么防备了。
说做就做,在第三天清晨家庭医生来对自己进行例行检查时,他睁开了眼,却满眼茫然。
“白远?”凌长安神色一喜,心道幸亏没送医院,不然这煮熟了的鸭子可就飞了,“你终于醒了,可吓坏我了。”
内心再怎么希望他更严重些,此时凌长安也是一脸的焦急。
白远并没给他什么反应,只盯着天花板看,表情呆滞。
家庭医生察觉出了些不对,做了番简单的针对性检查,才扭头对着那也觉出不对的雇主说了两个字:“完了”。
“怎么了?”凌长安有些困惑。
“药物大概损伤到了他大脑主侧半球的额下回后部和颞上回后部,造成了混合型失语症,”医生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他现在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凌长安问:“有什么药物能治愈?”
他是喜欢残疾人,也承认自己口味重,残疾得越重他越喜欢,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那种严重到不能交流的残疾人。
感情是相互的,哪怕对方对于自己是忿恨厌恶,只要有情绪,他凌长安就有把握把这情绪转化为喜欢。可若是没情绪……
“脑部损伤导致的病症是最难治愈的,不能光用药物,还需要到医院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和评估他的损伤等级,相关的康复训练也一样,在这里是做不成的。”
“你先开药吧。”医院是一定不能去的,白远失踪已经超过了四十八个小时,如果林枫报案,此时带白远去医院,血型一查就查得出来,就算家里在滨海城里只手遮天,但他少不了被父亲一顿训斥,根本没有好果子吃。凌长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有种做赔本生意的感觉。
白远垂眸盯着床脚,貌似对二人的对话毫无反应,心里却在可惜自己失去了一次逃跑的机会。
三天过去了,霍叔叔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林枫有三天没睡觉了,他捏着手机眼睛都不想眨一下,害怕错过一个电话一个短信。
班是不上了,胃也没管,他渴了就喝杯冷水饿了就咬口面包,要不是张柠晨察觉不对及时赶来,大概他等不到白远的消息就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里。
“看你那点出息!”她推门进来,夺过林枫手里昨天就过期了的面包摔在地上,叉着腰破口大骂,“要找死麻烦你换个时间!你想白远还没找到就去见阎王我不拦着,但白远要是好模好样回来,你却没了,我怎么跟他交代?!”
这话不好听,但林枫还是听得出内中的关心的,他声音嘶哑:“已经七十六个小时了,小远到底在哪?”
叹了口气,张柠晨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茶几上,蹲下身来跟他对视:“你把粥喝了,喝完我告诉你我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