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冷余刃却不欲与鬼族撕破脸,先应了这事。他还想借此让夙蝾回轩辕坟。
第25章 第八章 枉死城(5)
冷余刃到底不像夙蝾那般爱戏弄别人,简单的答应承诺让江皖感激涕零,只要能送走夙蝾这尊瘟神,让他去给轩辕坟看几年大门,他都是愿意的。
翌日谢必安酒醒,脑子像个被几百匹马溜了几百圈的跑马场,缓了大半天才算有点尘埃落定的感觉。冷余刃默默地把僵尸送来的酒全都扔到墙外去了。
谢必安听了六殿和夙蝾这场过节,觉得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吃饱了撑得慌。一个鬼殿,好端端的做什么要去打妖族一颗内丹?一个妖中翘楚,又是做什么要扯两个僵尸的红线?这不是喝酱油耍酒疯,没事找事么。
只是谢必安没想到,六殿比他还怂,被妖在一个僵尸身上吊了几百年屁都没敢放一个。冷余刃在谢必安跟前丢尽的妖族的脸,被夙蝾在他这儿捡了个全乎。
冷余刃思来想去,还是不大能想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来,能让夙蝾乖乖听话把顷侯送出来。谢必安看他那样子,嗤道:“让我见见夙蝾。”冷余刃看他那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跟以往遇着麻烦袖着手往后缩的时候判若两人,不禁胸口一震,这样子的谢必安,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痴迷,有些挪不开眼,只是冷余刃不大想让谢必安过多的与妖族有瓜葛,只道:“七爷,夙蝾太任性,我怕他冲撞了你。”
谢必安笑道:“他不敢。”
但凡经历过六千年前那一战的妖族对谢必安情感复杂,这一点冷余刃是知道的,他疑虑着是不是谢必安想起什么了?可他如今这模样,也不像是。冷余刃一头雾水。
夙蝾知道谢必安要见他时,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冷余刃心道:亏你这名号,莫十三可比你胆儿肥多了,他都敢直接劫人了。
夙蝾去见谢必安时活似丑媳妇见公婆,在冷余刃眼皮子底下好一番捯饬。
“十一哥,七爷喜欢红色还是喜欢黄色?我穿轻裘好还是穿兽皮坎肩好?皂靴是不是比狼皮靴显腿长?”
冷余刃:……
“你给我穿的正常点!”冷余刃看到夙蝾往自己脖子上系一条银链子时,彻底看不下去了。
谢必安见到夙蝾时,跟见到二狗时感受差不多。冷余刃默默地捂了脸。
夙蝾穿了个虎皮坎肩,与一条扫把似的雉尾织成的裙子,最令人汗颜的是,他露肚挤!谢必安看了一眼冷余刃,隐隐有些担忧,见识过莫十三和夙蝾这嗜好与眼光,他总觉得冷余刃这骨子里,是不是也有什么还没表现出来的东西。
夙蝾扑到谢必安膝盖上,咯咯直笑:“七爷记得我么?我是夙蝾。”
谢必安还没动作,冷余刃却冷着脸拎着夙蝾的后颈提开谢必安一段距离,轻斥道:“没大没小,好好跟七爷说话。你这一身鸡毛,回头蹭七爷一身。”
夙蝾站起身,抓了抓裙子对谢必安道:“不掉毛。”
谢必安对妖族素来是不大亲近的,当下看夙蝾对他亲近的纯粹掏心,却也愿意多看夙蝾两眼,淡淡道:“六殿失礼在前,我带他向你赔礼。”
夙蝾嘻嘻一笑:“我早就不生气啦。反正顷侯时常能见心上人。”
谢必安看了看夙蝾身上的鸡毛,虽面无表情,但依然十分想抓一把看看是否真的不掉毛,犹豫了片刻,十分优雅的伸了手摸了摸夙蝾的扫把裙子。谢必安惊讶于手感十分舒顺,不由得看了眼夙蝾微微一笑。
夙蝾见他高兴,便顺杆爬,“七爷,辰州可好玩了,我带你去捉山鬼、跳大神吧。”
冷余刃:……
谢必安咳了一声道:“我想同你商量顷侯的事,六殿这几百年也提心吊胆的够呛,你把顷侯送来枉死城好不好?”
夙蝾一撇嘴:“不要。”
冷余刃道:“胡闹,七爷的话你也不听了?”
谢必安虽不大知道与妖族渊源,这几番与妖族之间的摩擦,却觉出妖族对他恭敬非常,而且又不全是冷余刃的关系。
夙蝾眼巴巴的望着谢必安:“七爷忘了么?顷侯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他是个梅树精,逐鹿之战的时候,烧的只剩一根树丫子了,好不容易才活了。道行本就磕碜,几百年前在凡间遇上这公主,化做一个将军守在他身边,结果宁国君主在他出征时将公主嫁给了楚王,他死前都不知道这公主已作他人妇,还是我从战场上给他收的尸,把他的剑给了那公主。妖族强制化人形,又死于刀剑,十分凶险,我只好还用他的尸身做鼎炉养他的内丹。直到一百多年前,他又知道了那公主成了僵尸被赶尸人赶到枉死城,只身犯险,我拦不住,可我说我去枉死城向鬼殿把那公主要出来就是了,他又不肯。我知道,他是怕我无故冲撞鬼族。可谁知道六殿恁的不近人情。我若晚到一时半刻,顷侯好不容易从逐鹿之战中死里逃生的小命,就要冤死在枉死城了。”
谢必安听到这里,不由得也松了口气,幸亏顷侯没死在六殿掌下,不然只怕枉死城那时被砸的便不是一扇大门了。
谢必安温言道:“六殿现在已经知道了,要将功赎罪了,再说顷侯一个僵尸,你拿那些毒虫养他,你看你把他养的,钉鞋踩烂泥似的一脸坑麻子,一双眼珠子还没鱼眼好看,你看六殿把那公主养的多好。”
这几句话字字锥心戳到了夙蝾痛处,只是夙蝾一个妖族,于养尸一道,如何跟一个镇僵尸的六殿比?登时便犹豫了。
冷余刃笑的捂了脸,妖族最怕被人说品味不好,旁人说的话,还梗着脖子拒不接受,此时却是谢必安说,夙蝾一脸唾面自干的摸样,半晌才低着头应了谢必安。
谢必安指着他的裙子轻飘飘道:“你这裙子好。”
一句话入夙蝾耳,堪比吃了十斤蜜糖,一时间在谢必安眼跟前摇摇摆摆个不停,晃得谢必安活似进了染坊,也把本要说的下半句咽下去了,他本是想说,这裙子好,不掉毛。
六殿知道谢必安帮了大忙,也顾不得他那些劣酒劣茶了,恨不得把谢必安放在供桌上。
寒衣宴还有一半天就要散了,谢必安拗不过夙蝾,到得辰州住了几日。夙蝾一个商贾纨绔,挥金如土极会享乐,谢必安被他拉来拖去,看戏法闹夜市,几天几夜下来,谢必安目眩耳鸣印堂发黑,平路都直跌跟头。
冷余刃忙寻了个理由带他回九冥镇,临走时夙蝾欢欢喜喜道:“过些日子我去九冥镇找七爷玩。”
谢必安吓得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冷余刃皱眉道:“七爷公事繁忙,你莫要烦他了,过些日子我带七爷回轩辕坟,你也给我滚回轩辕坟去。”
夙蝾耷拉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
谢必安对夙蝾道:“你乖些,我常去轩辕坟看你。”
夙蝾眨了一眨眼:“真的么?”
谢必安点点头:“自然。”
夙蝾这才咧嘴笑了。
回九冥镇的路上。途径一处集市,谢必安看到瓜果蔬菜一时就走不动路了,冷余刃跟着他一个个货担上挑挑拣拣砍价钱,十分惬意。
冷余刃常想,七爷这三千年在地府究竟是干嘛了。其实谢必安自三千年前在地府初有灵识直到现在,除了到凡界历个劫,还真什么也没干,就知道吃了。凡间被他从塞北吃到江南,从瀛洲吃到西域。没胖成球真是上天很不开眼了。
冷余刃能记得起来的,关于自家七爷的前尘事,都太模糊了。却知道,他要守着他,冷余刃总觉得,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他寄在七爷身上,长长久久永世不熄。
谢必安看他在身后停住脚,皱眉道:“还不赶回去做菜,明天就不新鲜了。”
冷余刃望着他一笑:“七爷想吃什么?”
谢必安看了看脚下的蔬果,一时也点不出菜品来,却道:“你是厨子还是我是厨子?”
冷余刃耐着心收拾了七零八碎的货,笑着扯起他:“我是厨子。”
有些日子没回去了,门童见俩人进门,简直如见爹娘热泪盈眶。他夜夜引魂,都快吐了。可这引魂之事又不是自家开摊列位,不想干就不干了。冷余刃让门童去歇了,给谢必安做了菜,便开始干活儿了。
谢必安看着他他中规中矩任劳任怨,甚是舒心。谁家养出来这样的孩子,也都得羡煞四邻啊。谢必安什么心思都有,独独没有愧疚心,冷余刃好好的一个妖族肱骨,他好生理直气壮地占着。作孽。
第26章 第九章 铜方罍(1)
谢必安回九冥镇的第二天,丁巳丫头便上门来了,里里外外巡了一圈儿,别说糖人槐米松子饼了,连张糖纸都没有。
丁巳不太敢跟谢必安使性子,缠着冷余刃道:“历叔叔说你们都去南方一个地方坐什么宴了,他还给我带了松子饼,你怎么什么都没有带啊。”失落的模样像是要哭出来。
谢必安:……
冷余刃笑道:“我还道你急急忙忙去寻什么了,谁说没有,七爷那儿有。”
谢必安一脸迷茫地看着冷余刃,动了动嘴唇,碍着丁巳没骂出声,冷余刃笑道:“七爷不是给丁巳丫头带了枉死城的朱砂香草缎子么,你给她扎个头发打个蝴蝶花。”
谢必安自己的头发都不大乐意绾,时常披散开着,顶多也是一根发带随意系着,他哪里会给丁巳扎头发?但丁巳仰着一张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他只得装模作样的给她梳起头发来。
冷余刃知道他不大会,不敢盯着看,装作在一旁练剑顺便劈柴,时不时瞥一瞥,果然好几盏茶功夫过去了,谢必安还是没能给丁巳扎出个模样来。
丁巳越来越坐不住,谢必安不好对丁巳发脾气,望向冷余刃的眼神便带了点求救的意思。
直到谢必安眼看就崩不住了,冷余刃这才过来抱走丁巳,摸着丁巳的头笑道:“七爷还没学会,今天我来扎,改天再让七爷给你扎行么。”
丁巳“嗯嗯”的点头,冷余刃一手捏梳一手执发带,不消片刻便在丁巳头顶扎了个结结实实的蝴蝶花。丁巳看着镜子笑得嘴里獠牙都露出来了。一转头扑进谢必安怀里,在他脸上啵啵地亲。
冷余刃起身站在他身旁,“我给七爷也梳一梳头发吧。”
谢必安:……
冷余刃便站着给他梳发,谢必安只有去地府或出门时才束冠,冷余刃便也只给他简简单单绾了个髻用发带扎着。
丁巳躺在谢必安怀里往上看着,入眼便是谢必安骨娇肉懒的半靠着椅背,冷余刃笑着站在他身后动作轻软地梳头发,还对丁巳眨眼笑,一时间丁巳都觉得心里甜的好似一锅熬了又熬的蜜糖,黏的都化不开了。
入冬后,所引魂魄有不少身着囚服披头散发状作惊恐之态。
冷余刃问起过,门童说,凡间处斩罪犯,多是这时节,这时候此类亡魂偏多是很正常的。
冷余刃前后仔细瞧了几天,对谢必安道:“七爷,前几日有一批死囚,不大对劲。”
谢必安皱眉:“嗯?”
冷余刃摸了摸下巴,道:“魂魄不全,或者生前被什么东西噬过元神。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初九夜里丑时那批亡魂,陈家七十三口。最近这些囚徒,只有那家不大寻常。魂魄呆滞的出奇。”
引魂名册上看不出什么,谢必安只得再回地府。
冷余刃同他回去时,薛途一脸餍足的模样,问冷余刃:“你睡没睡他。”
冷余刃:……
薛途滚刀肉似的脸皮,见他皱眉不应,又道:“那我去问问谢必安,他睡没睡你?”
冷余刃忍无可忍:“殿下,你整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腌臜东西。”
薛途没脸没皮叼了根甜草嚼着:“你敢说你整天跟着他不是为了睡他?”
冷余刃淡淡一句:“哦,原来你整天跟着七殿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