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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养成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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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七运掌如风,顷刻间连冷余刃也觉到体内真气如被人抽去,手脚皆软。冷余刃向苏瑜身后的死士打了个手势,那死士呼哨一声,十余黑衣人自柳林尖峰疾驰而至。将被谢七化了内力的五大门派众人,砍瓜切菜般一顿刀砍剑劈,不肖半个时辰,无一活口。冷余刃命人将一百多百具尸体全部悬挂于系舟山山脚。
江湖中从此视凌云阁为幽冥地狱修罗场,谈之变色。再无一人敢提上凌云阁。

苏瑜抱住谢七,不让人近身,却取下贴身一块玉佩交给冷余刃:“你去少林,找菩善方丈。他认得这个东西。”
谢七眼神涣散,却还笑:“好姐姐,那些当年杀苏家的门派,都死干净了。”苏瑜按着他的脉搏,怎会不知这分明的回光返照之相,笑出泪来:“都死了。”
谢七道:“你看,我不骗你,我说了我替你报仇。”
苏瑜摇摇头,泪落在谢七脸上:“报什么仇,我就想让你好好活着,爷爷最疼姑母,最疼你,你让我以后到地下见了他可怎么办啊。”
谢七道:“我没事……”说罢便不省人事。
苏瑜背着他跌跌撞撞的往医庐去,念叨:“你不要睡……我带你回江南放灯……”

菩善方丈到时,看着系舟山脚下的尸首,道了声“阿弥陀佛”。
苏瑜行了礼,方丈看了看谢七,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你是医者,该比我懂。”
苏瑜咬牙道:“不是求方丈救他,求方丈废了他的功夫,他经脉逆乱,唯少林易筋经才能废人经脉而不至七窍流血而亡。”
菩善微一思量叹了口气,只得点头,并将玉佩还给了苏瑜,“苏居士于我有恩,该有此一报答。只是你可知道,便是废了他的功夫,他也命不过三年。”
苏瑜点点头,冷余刃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柳林尖峰大雪盈尺,谢七笑说:“有你在,我像猫有九命似的。”
苏瑜本哭红的眼被他这么一句话说的一弯,随即嗔道:“我盼着你死了,我就省得日日提心吊胆。”
冷余刃听了,脸色立即便垮了,冷硬道:“不准说。”他素来话少,也不晓得苏瑜与谢七之间这般斗嘴的风格,三个字说的让苏瑜一怔,却让谢七一笑。
谢七往后再也无需练武,却看着冷余刃练,只要他坐在一旁,冷余刃越发的心境纯透,一招一式挽日揽月、吞风纳雪,精练华贵的不着痕迹,来自天地间,尽入谢七眼。他额上汗水随着动作在日光下甩出一道晶莹的弧线,少年热烈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谢七,诚然直白,谢七心尖都轻轻一颤,也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菩善方丈金口玉言,两年后,谢七命该绝,神仙难救。谢七头七未过,冷余刃将昔日五大门派悉数灭门。凌云阁因谢七这十年横行,屠杀无数,整个江湖此后近百年沉寂不崛。

作者有话要说:
源于私心,过一把武侠瘾。
下章谢七入地府。下周一更。





第5章 第二章 妖出(1)
谢必安跌下轮回崖后,十八层地狱的警魂钟瓮声瓮气要死不活的呜咽了一声。判官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叫。显然是哪一位官差出了岔子,赶紧翻开生死薄查看,这个时辰是白无常谢必安的轮回时辰。判官赶去轮回崖边,什么也没瞧见。可警魂钟不会平白无故的敲。他只得去看逆转镜。不看不打紧,看了之后倒吸一口冷气,谢必安被莫名其妙的一道雷劈损了魂魄。判官心道:这位是平时做了多少亏心事啊。
判官看着生死薄上的字迹,渐渐变幻出另一篇命格。不禁又是呼吸一滞——江湖魔头死于非命。判官大致算了一下,照谢必安这般人间作孽,死后入地府必要下地狱历八十一天的天雷地火。判官心有戚戚。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元神俱灭,可不就玩儿完了么?寻常十恶不赦的凡人也就罢了,可这是地府鬼差啊。岂能说没就没了?回头酆都大帝问罪,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判官走投无路只得去找十殿。摄魂鬼差理应算是十殿轮转王的人吧。

十殿薛途狗窝般的殿里,最近真的养了条狗……
判官刚进门,被这只骷髅狗一声可掀翻屋顶的怒吠吓得抱住了柱子就往上爬。平时小跑几步都喘的判官此时竟身手迅疾活似猕猴,倒叫十殿大为赞叹。
薛途喝了声:“静静趴下!”
判官:……
判官惊魂未定,看着这只骷髅狗卧在薛途脚边才从柱子上滑下来。扯了扯衣服,仿佛方才是一场错觉,慢吞吞道:“殿下你这狗哪儿来的,长得真别具一格,跟您这殿太搭了。”
薛途踢了一脚那条叫静静的骷髅狗,哼道:“七哥整天跟我说想静静。我便去鬼市里买了条最丑的狗给我看门。就叫静静。”
判官嘴角微微一抽,深知自己踩了雷,整个地府都知道,十殿心悦七殿董慕回。
判官咳了一声,忙岔了话题说起了正事:“殿下,七爷那边出了点事儿,入轮回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天雷劈损了魂魄,这一世在凡界成了个魔头,赶明儿下来了,保不齐是要下十八层的。您看……”
薛途笑道:“谢必安那怂样,摄个魂都还挑肥拣瘦的,真下去了说灰飞烟灭都是看得起他,八成连灰都搓不起来。”
判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十殿高见。”
薛途摆摆手:“那道天雷来的蹊跷,我回头上罗酆山去查查,这事儿你不用管了。”
判官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已然兴高采烈堪比涨了俸禄。

薛途去西市找白琰之,正巧看见七殿董慕回坐在茶楼喝茶听曲儿,扇姬是鬼市里曲儿唱的最好的,董慕回隔三差五的来,往茶楼上一座,指尖儿敲着桌子嘴角一翘眼半眯,这惺忪的模样,薛途一见之下便走不动路。
他小跑着奔到二楼坐在董慕回对面,眼巴巴地道:“七哥,听曲儿呢,你怎么不早说,我让扇姬去你殿里唱。”
董慕回睁眼,一看是他,气就不打一处来,甩袖子就要走,就三天前,他给两个姑娘的扇面上题了个字,不知道怎么的就让薛途知道了,薛途威逼利诱死皮赖脸的把两块锦帕要了来,传的尽人皆知。董慕回现在走在街上都恨不得兜着脸。
薛途拉住董慕回:“七哥七哥七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你今天再不跟我说话我晚上就去跪你殿门口。”
董慕回捂了脸,正待说话,薛途又道:“别说你想静静,我养了条狗就叫静静。长得特丑。丑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那种。”
董慕回一句话噎在嗓子眼,呛得直咳嗽。只摆了摆手。一脸“你爱咋咋”的表情。薛途拉着董慕回的袖子往一处胡同里去,笑道:“七哥,我这些天得上一趟罗酆山,想求白老头一幅画,不然郁垒那门我就过不去,待会儿你帮帮忙。谢必安入个轮回,走背字倒邪霉,搞不好回头得下十八层。我怕他撑不过。算起来,谢必安比我这十殿资历还要老一些,虽说闲的跟个夜游神似的,可也不能说没就没了。罗酆山那边打个招呼还是应该的。七哥你说呢。”董慕回点点头。

地府无光,天地同色,只半空飘着纸鸢似的数不尽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浑天灯。按天时节气阴雨明灭。
西市纵三胡同第七户,两扇窄窄的漆黑木门脸,薛途推门便进,主人似是听见了门枢转动,举着菜铲从厨房出来,眉毛一挑:“啊呀呀,是你个小兔崽子,我就知道,整个地府就属你没礼貌。敲个门是会累着你的手?”
薛途寻着厨房飘出来的味儿:“这是红焖肉?”
白琰之冷哼道:“狗鼻子!”薛途冲着厨房就去了,白琰之举着菜铲去追:“别起锅盖,火候不到。”
白琰之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拉着细绳,绳子上挂着他平日里的画作。他这院子时常有鬼来买画。董慕回伸手拢过来一朵浑天灯,就着昏弱的光,细细看画。
薛途帮着白琰之把饭菜端到院里小桌板上。白琰之见董慕回看画看得出神,拉住他悄声道:“我这个月作了一幅双猫图,在屋里,吃过饭给你看。”
董慕回喜笑颜开:“琰伯不送我一幅么?”
白琰之嘿嘿一笑:“先吃饭。你尝尝我做的焖肉。”

薛途到白琰之这儿一趟,全是为了吃一顿肉,要画的事儿全靠董慕回跟白琰之磨嘴皮子,董慕回爱字画,白琰之喜欢他是不假,可白琰之脾气怪诞,若他听着董慕回对他的画作点评没参透到他的点子上,便要不高兴,说董慕回怠惰误学,可作画一道,董慕回偏爱听白琰之耳提面命。
两人卷着一幅画出了白琰之的门后,董慕回恨不得抽薛途耳光。薛途嬉笑道:“七哥,要懂得物尽其用。我不带着你来,白老头连张纸都不会给。”
董慕回就是恨薛途这半吊子德行,有失仪态有损颜面。
要说十殿薛途,与其余九位殿下显然不是一个路子,比起鬼族倒更像妖,相貌既美且煞,瞳仁漆黑中泛着一线碧色,眼尾鬓角处勾一朵艳色牡丹,红衣宽袍不伦不类。整个地府连同罗酆山也只有董慕回能让他放在心上。

薛途渡过无望之海,到了罗酆山下,将白琰之的画放进山门旁边的石洞里,盏茶功夫后,山门便开了,薛途心道:看来白老头这幅双猫图,倒是正中郁垒下怀。进门后问了句:“大帝最近可得闲?”
山门后望不尽的一丈宽的石板路,似乎能将一切出现的东西都放大,声音尤其,在山体里回荡来去。薛途的声音消失后,石板路尽头才传来一声应答。薛途道了谢便沿着石板路往里走。石板上洇水生苔,头顶也是浑天灯。薛途不是第一次上罗酆山了,但这一次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罗酆山在地府以北,无望之海上,酆都大帝几千年如一日住在罗酆山上的酆都宫里。
魂魄在地府除恶拨正后入轮回,地府必要纳人世间悲苦嗔痴贪,千万年之久,便滋生暴烈、恶念、邪怨。无望之海平如镜,却深藏暗涌,罗酆山巍峨镇海,如一只巨大的貔貅,吞噬着被魂魄带回来的人间至苦沉疴。
薛途沿着石板路走了许久,越向酆都宫,越觉得不安。

酆都宫被着霜雪,白的有些晃眼,浑天灯反倒像野坟坡里的烧纸堆晕黄。薛途推门进去,酆都大帝坐在中殿,婢侍都打发了,薛途看着大帝两鬓竟比上次见的时候白的异常,眉眼间也有些异样,似有难以裁度般的困惑,也有耐心将尽的浮躁,却也没问出口,只道:“大帝,鬼差谢必安入轮回时有些异样,这可是天命?”
酆都大帝起身去偏殿书阁,薛途跟在他身后五步远,听着他在书架间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只做眼观鼻鼻观心。
大帝翻了许久才从书堆里出来,皱眉道:“不是天命。”
薛途接着道:“既然不是天命,这死后入十八层又该如何?若不了结,他在凡界这渡劫便不算完,若入十八层,我怕他没命再做鬼差了。”
大帝微眯了眼片刻道:“找个人替他。”
薛途一怔,却也明白这个理。只是这“替他”之人,需在地府心甘情愿的歃心头血倒换功过,替他走一遭十八层,历八十一天酷刑。薛途苦笑,若在人间,血缘、情爱,都是让人不惧生死的牵系,可入了地府,这些前世牵系便荡然无存,找人“受过”这事,不亚于求一个路人以他死换你生。做什么春秋大梦。
大帝似是看出薛途疑虑,道:“谢必安在凡界,身边有一个助纣为虐的少年杀手。”
薛途一点即透,忙道:“若是大帝点头,其实也好办。只要大帝不怪罪便好。”

薛途看不出生死薄上有什么端倪,谢必安这一世身边那少年冷余刃,也非什么不寻常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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