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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泽被逼得不断地后退,直至退到了墙壁前,贴住了冰冷的壁纸,往后再没有退路。
祁源停在了他身前。微微俯身,脸对脸,鼻尖对鼻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琥珀色的眼瞳,嗓音低沉又温柔,“我的脸还可以吧?身高也看得过去吧?成绩……成绩现在不好,但是我正在努力,你给我时间,我能做得更好。至于钱,我将来会用自己的双手,赚很多很多的钱——”
他绞尽脑汁地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脸上却挂上了近乎哀求的神色,“所以,你尝试着喜欢一下我吧,好不好?”
他向来是恣意的嚣张的,何曾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虞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心脏砰砰直往胸前砸,清冷澄澈的眼睛被面前的男生尽数填满。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仿佛漂浮在半空中,听起来没什么真切感,“祁源,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一个连喜欢是什么都不清楚的人,怎么能和他谈恋爱?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祁源也愣住了。他不自觉地直起了腰板,低垂着眼睛,细细地搜寻着少年的眼底和脸上的每一丝情绪。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松懈了眉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不清楚也是正常的。没关系,我教你。”
“我教你什么是喜欢,教你被喜欢,教你喜欢我,教你——跟我谈恋爱。”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但一碰到眼前这个人,就全部无师自通了。
好像是他的本能一样。
*
虞泽早上是从那张死宽死宽的大床上醒来的。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意识慢慢回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从沙发又睡到了床上,而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缓了缓神,上半身坐了起来。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暼到床头柜上放了一套衣服,上面还贴了一张便利贴:你的衣服阿姨拿去洗了,先穿我的,新的。
“你为什么不去上学还赖在这里?这是破罐子破摔不想上学了?”大清早的,靳楠又开始找不痛快。
祁源冷笑一声,“你呢,腿断了还是公司破产了?快三十岁的人天天赖在家里啃老,你觉得合适吗?”
一提到年龄,靳楠顿时就怒了,“祁源你他妈说谁三十岁了?”
“我他妈说你个老——虞泽,你醒了?睡得好吗?”祁源正摆出了一副干架的姿势,突然见了楼梯上下来的人,顿时话音生生一转,嗓音里甚至染上了一层温柔的笑意。
宽大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领口系到了最后一粒扣子,还是露出了平直漂亮的锁骨。袖子拖的太长了,只好卷起来好几道,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晃晃荡荡的,显得愈发纤细脆弱。
他睡在我的床上,他穿着我的衣服。他迟早会是我的人。
祁源目光中的满足和得意都快要溢出来,转眼却发现靳楠的眼神也落在虞泽身上,顿时有如领地被侵犯的野兽,怒吼道:“靳楠?你往哪儿看呢?再看我把你的眼睛戳瞎信不信?”
靳楠过了把眼瘾,慢吞吞地收回眼神,似笑非笑道:“你有本事戳瞎我的眼睛,你有本事把所有人都戳瞎了啊,不然就把他藏在家里谁都不让见,否则人人都能看他——”
谁知祁源听了,竟然挑了挑眉,“你很有想法啊?”
虞泽:……你们这对有毛病的兄弟俩,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个合适吗?
简单地吃完了早餐,靳楠居然提出了要顺路送他们回学校。
祁源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靳楠凉凉地暼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值得我奸的还是盗的?”
虞泽:……
他快速地伸手拦住了要扑上去的祁源,“先回学校。”
如同被顺了毛的大型恶犬,祁源瞬间收回了獠牙和利爪,只骂了一句,“嘴贱的,迟早找人轮了你。”
他们走的晚,恰逢早高峰,一路边走边停,简直跟爬没什么区别。
虞泽被这一顿一顿的刹车弄得心里直犯恶心,强忍着才能不吐在别人车上。
祁源心疼得要命,从裤兜里掏出了一颗水果糖,两下剥开,送到他嘴边,“今天没带晕车药,含着糖会好一点,啊——”
靳楠低咒了一声,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祁源正扭着身子对着虞泽,一时没坐稳,毫无防备地扑到了他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脸压着脸,嘴唇压着嘴唇。
第42章
祁源只花了两秒就反应过来嘴唇下的触感是什么; 一瞬间脑子里像是有千百束烟花齐齐绽开,砰砰砰砰,又噼里啪啦; 炸得他飘飘忽忽,仿佛踩在云端; 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到了两双压在一起唇上。
好软、好糯、好润、好弹、好香,好喜欢……
前座的靳楠踩完刹车却没听到后座传来骂声; 不由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看不得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祁源这小子竟然压着人亲上了?
转念间他又想到了跟他闹别扭的小医生; 顿时不爽了; 阴恻恻地笑了一声; 用力地按上了喇叭。
“嘀——”的一声长鸣; 虞泽浑身一颤; 细密卷翘的眼睫缓慢地眨了眨。
面贴面的距离,那双含笑的眼睛愈发像一道深邃的漩涡; 能毫不费力地将人拖进深处。迷茫中; 他感到嘴唇上那个滚烫的东西似乎很小幅度地蹭了蹭。
又一声鸣笛,虞泽终于彻底惊醒; 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推的这一把不遗余力; 祁源被推得往后一仰,脑袋嘭的一声撞到了车顶,受伤的右手也磕到了车窗上。
两处都钻心地疼; 祁源一时缓不过来神,一动不动地靠在车窗上嘶嘶地吸着气。
“呦,这是怎么了?”靳楠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语气,“哥稍你一程,你也不用激动到拿头撞我这车顶吧?”
但祁源这回压根没空搭理他,他一边疼着一边还在回味刚才那美妙无比的触感。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亮,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微微张开的红润润的唇。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再扑上去亲一次,是会被打折另一只胳膊还是会被一脚踢出车窗外摔死。
如果只是打折另一只胳膊就能再亲一次,那还是很值得的……
虞泽不知道他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觉得自己的嘴唇上火烧火燎的,好像一直有一个又热又烫的东西压在上面,触感鲜明,挥之不去。
嘴唇上的热度一直燃烧至整张冷白的脸,小巧而薄透的耳垂红得滴血。他的大脑依旧是空白的,眼睛和四肢都无处安放,却始终逃不开那道越来越炙热的眼神。
可爱,太可爱了,可爱到他想把他一口吞下去……
祁源不自觉地磨了磨后槽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可能有点变态了。这样不好,小家伙会被他吓跑。
想到这里,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脑袋蹭到了虞泽的肩膀上,在对方推开他之前,语气极为可怜巴巴地低声道:“疼,我头好疼……好像头顶鼓包了,我该不会脑震荡吧虞泽……”
虞泽的身体僵硬得像一根木头,条件反射地就要推开他。可一听到他委委屈屈地喊疼,还是忍不住扭过头,低垂着眼睛看向他的脑袋。
靳楠实在是被两人间微妙又暧昧的气氛酸得倒牙,忍不住开口损道:“放心吧,就算脑震荡了也影响不了你什么,毕竟你的智商已经低无可低了。”
祁源龇了龇牙,隔着后视镜和他对视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你给我等着”,然后继续用微弱又可怜的声音说:“你摸一摸,是不是长包了……”
靳楠:行,我甘拜下风,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
虞泽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放到了靠在肩膀的脑袋上,手法轻柔地仔细摸索着。
那一下撞得很重,祁源的脑袋是真的疼。但此刻冰冰凉凉的小手似有若无地触碰自己的头皮,那股钝痛感便被说不出来的舒服所取代了。
他克制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虞泽立刻停了手,“疼?”
“别停,你摸一摸它,摸一摸它就不疼了……”祁源又往他肩窝处拱了拱,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靳楠:……真他妈不忍直视!
被迫观赏了一路“又凶又狠的恶犬装作又蠢又弱的家犬伏在主人身上求顺毛求安慰”的戏码后,车终于停在了二中校门口。
靳楠像是一刻也不想再忍受了,回过头盯着祁源,语气不善:“下车,我赶时间,麻利点儿。”
“原形毕露,嫉妒了吧?”祁源的毛被顺得妥妥贴贴,只懒洋洋地骂了一句,从虞泽打开的那一侧门下去了。
一下车,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并不是个好天气。
祁源双肩往后一震,把身上披着的夹克外套震了下来,单手拎着往纤细瘦弱的人身上披,“风大,穿件外套。”
虞泽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冷,你自己穿。”
祁源强行把外套固定在他肩上,“你就穿了一件白衬衫,怎么会不冷?乖了,冻坏了我要心疼的。”
眉心微蹙,虞泽往旁边让了让,“你穿的比我少。”更何况他还是病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开始信誓旦旦地睁眼说瞎话,“你别看它外表只是一件T恤,其实它里面有绒毛的。它其实是一件保暖T恤!”
虞泽:……
到底是拗不过他,虞泽本来只穿着不合身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现在又多了一件不合身的夹克外套。
但祁源就心满意足了,两人肩并着肩一起朝教学楼走。
正是上课时间,学校里很清净,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偶尔路过。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祁源突然心中一动,“虞泽,刚刚那个——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低低沉沉的磁性嗓音炸开在耳畔,虞泽脚步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祁源不乐意了,继续追问:“小时候不算,是不是?是不是初吻?”
虞泽被他问得耳朵又快烧起来了,但红唇紧紧抿了起来,就是不吭声。
祁源又在心里仔仔细细地回味了小家伙当时的反应,唇角扬起一个痞气的弧度,“不管你是不是,那可都是我的初吻。”
“小虞泽,既然你已经无情地夺走了我的初吻,那就要对我负责才行……”
虞泽都快被他的不要脸程度震惊了,又羞又恼,最后只能回一句:“懒得理你。”说完了就加快脚步往教学楼走。
可祁源就这么不依不饶地缠了他一路,直到两人回到班里坐定了,还在执着地重复同一句话:“我真的是初吻,妥妥的黄花大闺男。小虞泽你夺走了我的初吻,怎么可以不对我负责!”
甚至不惜佯装嘤嘤嘤,大有一副得不到回应就不罢休的架势。仿佛前一夜温柔体贴地表示会给虞泽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考虑清楚的,另有其人。
他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音量只够虞泽听清楚。醇厚的低音炮持续攻击下,虞泽心烦意乱,只好翻出了耳机塞进耳朵里。
世界顿时清净了。
祁源见他戴上了耳机,只好闭了嘴,懒懒散散地往后桌一靠,微皱着眉头啧了一声。
“源哥,什么情况啊?”百晓生往前趴在桌子上,“我没记错的话,虞泽身上穿的那件夹克外套是你的吧?”
“呵呵。”祁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再仔细看一眼呢?不只是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