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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些药盒拿在手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手有些抖。他都能想象到虞桀这个白痴是如何每天把药当饭吃。
胸口沉闷,想大口呼吸都觉得无力。仿佛如果呼吸的太用力,有什么东西会碎掉。
明知虞桀不在这儿了,他还是动作迟缓的继续往屋里走去。想来讽刺又好笑,他居然现在才想好好看看…被他拒之门外的这些日子,虞桀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眼眶灼热,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忽然,墙角放着的一个黑色木盒让游溯瞳孔猛地收缩,心口悸动,立马大步走了过去。
这是虞桀的琴盒。
他知道虞桀有多宝贝他的琴,如果他要离开,不可能把琴留在这儿!
于是游老板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打开琴盒,紧接着却表情僵硬地顿在了原地。
下一秒,心脏钝痛。
空荡荡的琴盒里没有那把全世界再无第二把的色木马头琴,只有两只曾被他亲手扔了的瓷杯子。
哈…
原来虞桀真的,真的去把杯子捡回来了…
游溯蹲在琴盒前说不出话,过了很久,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自己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这么王八蛋?
怎么就,怎么就能,他妈的…
他狠狠抹了把脸,重新拿起杯子翻来覆去的看。视线模糊,但他还是看到杯底那行自己亲手刻上去的字——以后都要让桀大王过得很幸福。
还有虞桀那只,里面刻着——游老板比莫格重要一点。
他说游溯比他的琴重要一点,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游溯在他心里,比琴重要的多,所以那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徒手去帮他挡那锋利的刀锋。
可他呢?他说以后都要让虞桀很幸福,却让那么耀眼的虞桀再也没办法拉琴了。他没有好好补偿他,还忘了他,还把他拒之门外,他生病不闻不问,还跑去结婚。
他到现在都不敢去回想那天虞桀远远的敬他一杯酒的场景,因为他没法想象虞桀当时有多心灰意冷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一桩桩一件件的细算起来,越想他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再也找不到人了。
游溯用手挡住了眼睛,崩溃地哑声自言自语:“…你到底去哪儿了呢?”
怎么办呢,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他找不到虞桀,他找不到他了。
到底他妈的该怎么办呢?
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认识虞桀的人真的不多,他还把他给弄丢了。艹的。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那天在火锅店外面的公园里小孩儿嚎啕大哭着跟他嚷嚷说,“游溯,有时候我真想说咱俩就这么散了得了!”
还说:“游溯你丫现在敢走咱俩就谁都别想好过!”
不是一定要搅得我不得安宁不让我好过吗?可你他妈人呢?原来你说的谁都别想好过,是离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
偌大的一个冷清公寓,有个丢了老婆的高大男人在空荡的屋子中央失魂落魄地坐了很久。
…
后来,所有人都知道山海楼的游老板在满世界的找一个名叫虞桀的男生,22岁,不对,现在应该已经24岁了,右手受过伤,有一道很深的疤,说话带刺儿,长的很好看。
所有人都知道游老板曾在自己的婚礼当天义无反顾的逃了婚,却没人知道他那天到底抽什么疯。一开始还有几个试图给他相亲的人,结果全被他面无表情的一句,“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堵的目瞪口呆。
不管怎么说,游溯喜欢男人这件事儿基本是众所周知了。没了女人缘,但还有男人缘。虽然他公开表示了自己有男朋友,可谁都没见过这个人啊!
无论出席什么场合他都是一个人,不携女伴,也没有男伴。有人问起来,他说他“老婆”看到了会生气。可他“老婆”到底在哪儿呢?没人能问出个所以然。
身家千万身高腿长脸还好看,再加上他那个神秘莫测无影无踪的“老婆”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所以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游老板已经名草有主了,还是有不少勇士前赴后继的赶来被他拒绝。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给伤口止疼,又不够抹去执妄。总之游溯就这么一直单着,单着单着,居然都快习惯了。
杨渭说:“游溯现在已经性冷淡到了一种什么境界呢?就是一小帅哥给他发张秀胸肌的照片儿,他都会以为人家是在跟他展示新买的短袖。”
两年,骂也骂了闹也闹了,连游溯爸妈都放弃了让他结婚的想法,他们现在只想游溯能有个伴儿,都不管是男是女是人是狗了。两年,那个两年前的大年夜他们曾见过一回的小男孩儿再没出现,游溯也再没带别人回来。
不忍心看父母担忧的神情,游溯渐渐很少回家了,彻底把自己淹没在了工作里。短短两年,山海楼的店面扩张了一倍,和乔家一起经营的酒店生意红火。
老曹不知道该悲哀还是该感叹。
有一次酒桌儿上有人调笑道:“都说好看的皮囊放荡成性,有趣的灵魂单身到底。到了咱游老板这儿,就成了好看的皮囊万般勾引,游溯的灵魂加班到天明。”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老曹却有些笑不出来。
他觉得或许他当年,真的做错了。
那时他只觉得,比起虞桀,游溯的前途和名声重要的多。可看看现在,生意越做越大,钱赚的越来越多,可游溯似乎从来没开心过。
每次看到庆功宴上人来人往,游溯一个人端着酒杯站那儿听着众人阿谀奉承的话,笑的不悲不喜,他都觉得有点儿难受。
虞桀这个死小孩儿到底去哪儿了呢?老曹不敢细想。他知道游溯在等谁。他知道这些年游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托人查一次全京城的航班信息。所以他不知道如果等不到虞桀,游溯会不会一直这样行尸走肉的过下去。
如果还能再见到虞桀,他大概要放下老脸跟这小屁孩儿道个歉。从前他们不把虞桀放在眼里是因为他们都以为他不过是个死缠烂打的赖着游溯的小孩儿。
可他现在才有些意识到,虞桀不是那种他们可以随意对待的存在,而是他们十多年的好朋友的爱人。论辈分杨渭得喊他“嫂子”,自己大概得称他“弟妹”。
他们都小看虞桀了,谁都以为是虞桀离了游溯就活不下去。可当年游溯结婚,人家没哭没闹干净利索的一走了之,就再没回来过。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虞家的三层别墅常年黑着灯,偶尔有阿姨过来清扫一下,越发冷清的像是没人住过。
哦对了,还有王鹤景。王鹤景是真的结婚了,和相恋8年的初恋男友,现在小孩儿都一岁了。
她和游溯不常联系,只是一次在超市遇到,那个平凡到扔进人群扒拉都扒拉不出来的男人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推着购物车,笑的温柔,王鹤景则大大咧咧的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松垮垮的盘在脑后,看什么顺眼就往购物车里扔什么,跟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似得。
她跟游溯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这样,得体成熟有分寸。人真的只有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才会变成小孩儿,不用故作矜持,不用成熟稳重。
看到游溯一个人在挑啤酒,还是她先来打的招呼。跟在她身后的老实男人自然也认得游溯,可他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冲游溯不好意思的笑笑,抱着儿子站的远了些。
“你过得很好。”游溯笑说。
“还是托你的福。”王鹤景意有所指的挑眉,两人都笑了,并无恶意。
“你呢?和他和好了吗?”王鹤景问道。
游溯没说话,上扬的嘴角渐渐凝固,变得沉默下来。
看他这样子王鹤景心里也明白了,两人多半是散了。
气氛有些尴尬,虽然她不太清楚情况,但只凭短短几面之缘她也看的出来,那孩子是相当喜欢游溯的。王鹤景没忍住好奇,问道,“你没和他解释清楚?”
游溯垂眸,轻笑了一下,“嗯,我压根儿找不到他。”
王鹤景愣了愣。
“那天之后,我就找不到他了。”游溯看似平静的说着,随手往购物车里扔了几罐啤酒,然后又扔了几罐啤酒,又扔了几罐啤酒…
王鹤景本来还想说什么,看他无穷无尽的往购物车里扔啤酒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快装不下了…”
游溯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哦,不小心走神了。”
王鹤景看他这样子也有些担心,自那场闹剧似得婚礼后,她和游溯都快两年没见过了,健身房她也早就不去了。现在她是过得很好,可游溯似乎不那么乐观。
王鹤景现在也是口随心动,随口便问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
“嗯。”游溯坦然的点点头,将多拿的啤酒一瓶瓶放回货架去。
王鹤景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讶异道,“你不会一直在等他吧?!”
游溯摆啤酒的手顿了顿,没有否认。
王鹤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在她印象里,游溯应该不是个这么糊涂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会回来?”她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游溯笑说,“我就是觉得…”他轻轻叹了口气,“万一哪天他回来了,看到我家又有别人就糟了。”
“我怕又把他关在门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
我是不开心的老贺
没有为什么
晚安
第48章 反正过去的事儿我们都忘了
那天和王鹤景聊了几句,游溯最后还是推着大半筐啤酒去收银台结账的,花花绿绿的什么牌子的都有,看起来颇为壮观。
一个人领着两大袋沉甸甸的啤酒回到没人的家,打开灯,随手将装啤酒的袋子放到一边,游溯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从袋子里摸出一罐酒,拉开拉环,沉默的喝了两大口。然后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台放着。
他不在意电视上到底在播什么,只是想让屋子里有点声音。其实下午老曹约他出去喝酒来着,他懒得去。说起来他也觉得自己现在挺难伺候的,人多了嫌吵,自己一人又怕冷清。
偌大个京城,想找出一个人太难了。可他还是徒劳的尝试着各种方法寻找着,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日子过得有些盼头。
没开灯的房间随着电视画面忽明忽暗,游溯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他很少发动态,最新的一条还停留在3年前,是他29岁生日那天发的——'29岁特别好。'
下面的配图是一张看起来甜的发腻的草莓蛋糕,蛋糕后的空隙里正好露出他家的厨房,背景里有半个正在煮面的模糊侧影。
游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脑海里甚至能回想起那天,有个小孩儿蠢兮兮的躲在餐厅里点蜡烛,被他当成小偷发现后,慌张的脸上一双眼睛被烛火映的透亮,强装镇定的说:“哥…生日快乐!”
回想着,无意识的扬起嘴角,眼睛就有点酸了,游溯伸手轻轻揉了下,然后继续一手托着下巴,盯着照片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看的专注。
他只有这一张照片,还不是正脸。
大家都劝他放下吧,别等啦,凡事儿都讲究个缘分,缘分尽了你何必强求?别白白辛苦啦。
白不白游溯不清楚,但他从没觉得这些等待的日子辛苦。尽管常常做了有他的梦,醒来后发现现实仍然一片荒芜,会寂寞会痛苦会在想起他时难过内疚的扇自己耳光,但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