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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槐是一口酒都没喝的,他们学校开学就更忙了,就算周末也没法休息,毕竟他带的是毕业班。魏红雨也是一口酒都没有喝,他的理由也是明天要上班,毕竟学校的大门儿不能没有人看着,虽然他来了以后窥探学校大门的人变多了。
两个人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各回各家了,只留下周思柏和林祁两个人,气氛僵硬。
周思柏走到林祁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很久才开口:“先回家吧,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认了!”
林祁道:“能跟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儿吗?”
林祁跟周思柏认识二十年了,他们从小在一块儿长大,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周思柏。
“其实我小时候挺讨厌你的。”林祁说道,“你总是呆在小槐的身边,所以我是讨厌中带着些许嫉妒,嫉妒中带着几分羡慕。”
周思柏:“怎么说的跟你是精神分裂一样?”
林祁:“……”
“然后呢?”
“然后我就长大了,你正没长大我不知道,反正咱们就离得越来越远了。”林祁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补充道,“其实咱们从小时候开始就离得挺远。”
“你说你嫉妒我又羡慕我,其实我比较嫉妒你啊,因为你和小槐从来都是好哥们儿,一点芥蒂都没有,可是我们家小槐自从十岁以后就开始疏远我了呢。”周思柏说着说着忽然有一丢丢委屈,“所以我觉得你这个人还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所以现在是两个故乡讨厌的人在这里喝酒谈心?”
“谈心是谈心了,可是我一口酒都没有喝呢。”说着,周思柏就拎起酒瓶往嘴里灌,这啤酒虽然快过期了,但也没啥怪味,喝起来还不错。
“你明天没事?”
“没事,因为剧组连续出事,岁三受了不小的打击好像要转行了的样子,公司那边正在找新的合作伙伴,放了我几天假。”
“可是我明天要上班。”身为代理教导主任,即使再过两个半月就要降级成为普通老师了,林祁也还是很自律的。
“那你还留这儿干嘛?”
“……看来某人是不需要人陪的样子。”
“我有说过我要吗?”
“我有说过‘某人’是指你吗?”
“……”
开春儿了,还真是春风刺骨啊。
30尸体复活惊魂记!
年华似水哗啦啦啦的淌过去,把沿途的东西都带走了。
转眼已经七月末了,每个人都过得挺好,沈辞雪和王知笑在上个月的高考中发挥得不错,考上了各自理想的学府。王知笑考到了凰女娘娘的故乡A市,而沈辞雪考去了省城B市,两人相隔三个省,可是联系一直没断过。
周思槐的第一届毕业班学生都考得不错,已经创造了他们学校的新纪录。他现在随着学生一块儿放了假,但是他家哥哥可忙上了。
《谁来谁来弄死我》节目组一直都是市里电视台的招牌节目,不是因为这节目有多好看,而是因为上头真的播下了很多资金。
这一期的《谁来谁来弄死我》本来是想请到《快乐小二货》去组里的所有活着的人的,剧组里唯一有八卦可谈的欧晓圆死了,被当做重点八卦对象的袁圆也死了,而且这两个人的死法蹊跷,简直就可以拍出一部悬疑片儿了。
胡岁三还以为他们这一次是去不了这节目了,但是貌似人家是铁了心了要把整个《快乐小二货》剧组拍完拍好。
说好了活着的全都得到,所以就连名义上退出了娱乐圈的魏红雨都被请到了。
看着自家哥哥和魏红雨在电视节目上各种活跃的身姿,周思槐忽然觉得自己离他们真的好远好远,远到周思槐在地球上,而那两个人已经在太阳上面了。也不知道太阳上面热不热,需不需要有人给他们降降温。
周思槐知道自己会这样想其实是有一些生气的,而这红生气的源头也不知道是自卑还是嫉妒什么,总之他现在不开心呀不开心,相当的不开心。
等到周思柏录完了节目回到家里,周思槐都没有给什么好脸色,不过周思柏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失落,还因为自家弟弟终于肯理会自己而感到开心呢,要知道刚得知真相的周思槐就算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一定不能和自家哥哥心生芥蒂,也还是对周思柏客客气气的,搞得周思柏只伤心。
其实有时候对亲密的人适当的无理取闹是必要的,要总是客客气气那日子还有法儿过?
再晚一点儿的时候,魏红雨来了,说是找周家兄弟俩叙叙旧,其实他们仨这些日子都没断过联系,尤其是周思槐只要上学校去就能见到在保安室里的魏红雨。
周思柏因为工作的原因早早就回家了,周思槐喝了点儿酒,感觉头疼,看魏红雨还没有走的意思,故意开玩笑:“今晚你就留下来睡吧。”
“好啊。”魏红雨倒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我睡沙发,先送你回房间。”
“别!回头再发展成什么十八禁题材解释不清楚。”周思槐这么说笑,没想到魏红雨好像是当真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周思槐懒得理他,直接回房间去了,他想这个人待够了自己就会走了。反正最近也熟了,少了很多顾虑。
他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了自己一下,在床上一摸索,还真找到了一件他之前绝没见过的东西。
这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除了‘周思槐收’以外什么都没有写。
记得以前周思柏总是喜欢搞这样的恶作剧,所以这一次周思槐也想都没有想就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用血淋淋的颜色写到:今夜十点,小区公园不见不散,袁圆上。
周思槐拿着卡片,顿时觉得浑身冒凉气。
袁圆……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他对这个姑娘的印象仅仅停留在知道名字的阶段,因为胡岁三的戏他才认识了袁圆,可是他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有人发现她尸体的时候,而周思槐第三次见到了袁圆这个名儿,居然是收到她来信!
难道说只是重名?可是周思槐认识的叫袁圆的只有一个啊。
难道又是周思柏的恶作剧?不对,周思柏不会那死者开玩笑!
难道袁圆没有死?可是电视上报纸上都这么说了还能有错?
他是喝醉了没闲心管这些只想好好睡一觉,不管怎么样,周思槐把卡片塞回了信封里,又把信封丢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信封一样。
墙上的摆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不知道为什么,周思槐住在这里十年了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墙上的钟太吵了,吵得他都睡不着觉。
周思槐的房间外面是小区的花坛,他们家在一楼,据说是因为大姨懒得走楼梯才买一楼的,虽然小水道常常反味儿,可南近距离欣赏开得正艳的花朵,也挺不错。可今天他问到了比画香很多的味道,虽然一闻就知道是化工产品。
那香味儿渐渐接近,更让他没法睡觉了。
周思槐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他想睡觉,想睡个好觉,毕竟明天还要上班。
可是墙上的钟和窗外的香气都让他难以入眠,可就在他已经税负自己别管任何事儿就这么一头睡死过去得了的时候,有一阵敲玻璃的声音把他吓得完全惊醒了。
他家住一楼,可是为什么会在大半夜的时候听到敲玻璃的声音?
周思槐吓得坐了起来,可是他不敢去窗户边儿查看,又过了一会儿,窗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怎么没来?”
周思槐身上的汗毛立了起来,那正是袁圆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墙上的摆钟忽然敲响,一声、两声、三声……整整敲了十三下之后,就完全安静了下来。
等等,十三下?
难道一般的摆钟不都是整点报时最多敲十二下的吗?
周思槐的注意力正被这件事吸引,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窗外那股子香气已经消失了。
心脏狂跳的周思槐决定下床查看,毕竟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大半夜的被吓死算是什么事儿啊。他装着胆子拉开窗帘,发现窗外根本就没有人,只有白天被晒蔫儿了夜里也没有缓过来的花儿在随风摆动。
周思槐松了口气,可是他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他们家的那个老摆钟早在三年前就被扔在了储藏室里。因为这钟坏了,可是现在没有人会修这种老古董,就算挂在墙上当摆设也不美观,没有办法只能收起来了。现在,林家客厅挂着的是电子钟。
那个,他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周思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拉开房门,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电视还开着,里面正在上演让人看着就脸红的午夜剧场。
周思槐叹了口气,他把电视闭了。可是他正要关上客厅灯的时候,发现地上还躺着个人。魏红雨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还真不嫌凉。
周思槐正要叫醒他,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在家里只穿着白背心儿,直接接触他皮肤的那只手冰冰凉凉滑滑润润的,碰一下就知道肯定属于女人。
“谁?”他家的钥匙有三把,令两把在周思柏和关悦的手上,这时间关悦才不会来,而周思柏的手才不会这么光滑细腻。可是,当周思槐转过头,他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袁圆!
周思槐心脏在此狂跳,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还猜到了魏红雨的腿。
“你为什么……没有来。”袁圆忽然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散在肩膀上,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拖把!
这一次,周思槐晕了过去。
一大早窗外的小鸟就很有精神的样子,也对,现在还不太热,正适合觅食。
周思槐睡醒的时候觉得自己肩膀酸痛,等完全清醒,他发现自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就睡着了,旁边的地毯上还躺着魏红雨。
周思槐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噩梦,也没放在心上,他想自己应该是跟魏红雨喝酒的时候醉倒了,直到,他看到了魏红雨的裤子上有个鞋印儿……那就和自己的鞋底一模一样。
再想想昨天那个梦中,他好像猜到了魏红雨的腿。
等一下,难道昨天并不是在做梦!
那他是怎么了?见鬼了吗!
“你是怎么了?”魏红雨也醒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全身都在疼,也是,他昨晚不是睡在地上了吗。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见到……见到鬼?”周思槐坐在沙发上,心脏又开始快速跳动,他觉得以自己这个受惊吓的频率,真的距离被吓死不远了。
“出了什么事?”魏红雨昨天晚上喝了个大醉,就算真的出了事儿也不会发现。
“我……我……”周思槐支支吾吾地,完全没办法组织好语言。
魏红雨看着他这幅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冷静点,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有我在。”
“我见鬼了,就是那个袁圆,就是那个跟咱们一块儿拍过戏录过节目的女孩……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可是我昨天却见到她了!”周思槐道,“你不是鬼差吗,你昨晚睡得那么死,被鬼吃了都不知道!”
魏红雨面无表情道:“刚死没几天的鬼一般不吃人。”
“所以说你就不要吓唬我啦!”周思槐一点儿都不用担心魏红雨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毕竟这位就是鬼差啊,但是他现在更害怕这位吓唬自己了。
“别担心,要是有人或者鬼想害你……”魏红雨说着这里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