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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神经末梢反馈到骸骨中成为一种酥麻。
梁厉没喝多少,但这种醺然醉意,倒是好多年没有感觉得到了。半是惬意,半是大胆,让人浑身都暖洋洋的,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简直想放开喉咙唱出一首歌来。然而,看着自己前面的台阶上,詹之行被牛仔裤绷得紧紧的屁股在面前晃荡,他还是把几个音符化成一丝暗笑,憋死在喉咙里了。
好不容易爬上四楼,詹之行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呼吸也浊重起来,仍然不肯放下箱子,只把它抵住墙壁减轻点重量,说:“钥匙在我兜里,帮我掏出来。”
梁厉把手伸进他外套的口袋摸索了一阵,除了几个停车时用的钢蹦以外什么都没有,以为是掏错了,又伸手进他外套的内侧口袋摸索。
隔着薄薄的衣料触摸到微带汗意的皮肤时,梁厉这才醒悟过来,这个春天似乎是提前暖了起来,詹之行只穿了一件衬衫而已。手指在狭小的空间里动了动,只觉得詹之行的肌肉似乎紧了紧。或许是箱子的重量,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东西,詹之行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是裤子口袋。”
因为面对着墙壁,詹之行的声音从水泥面上反弹回来,听起来闷闷的。楼道里亮着一盏有气无力的灯,在头顶散发出昏黄的光线,把詹之行的五官埋藏在深深的阴影中,只有额角上的汗珠亮亮的。
梁厉“喔”了一声,觉得自己是喝多了。于是他把手抽出来,又伸到詹之行的裤子口袋里。
詹之行手上抱着箱子,用腰胯的力量顶住箱子的下端,导致他裤子口袋里的空间更加狭小。在梁厉伸手进去的瞬间他只是稍微侧了侧,让他进入的姿势变得多少顺畅一点,但实际上根本于事无补。梁厉的手指艰难地挤了进去,只觉得手背上都要褪掉一层皮了,忍不住咕哝了句“太紧了”,说完立刻觉得这句话歧义太重,手上不免停了一下。
詹之行动了动,把重心移到另外一只脚上。
梁厉一只手撩起他外套的下摆,另一只手继续探索他的裤子口袋。牛仔裤的口袋极深,梁厉一点一点把手探进去,感觉极端怪异,感觉像给母羊接生的兽医。在寸土寸进的触摸中,他能感受到布料下面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詹之行平坦的下腹部,绷紧的肌肉,以及带着微粘汗意的腹股沟。詹之行终于忍不住侧过头来,正对上他的视线。
那双眼眸像是吸走了周围的光线一般,在灯光下仍然是浓黑的。梁厉愣愣地注视着这双眼睛,像是经历一场长梦般的Déjà vu,曾几何时也这样注视过这双眼睛,曾几何时这双眼眸仍然和如今一般浓黑清亮。
十四年了,时间真像一条流逝不复的河。
指尖碰到一点金属触感,那把钥匙早已被贴肉的体温烘得温热,梁厉却没有停止。他想他碰到了让钥匙变得温热的某个东西。
箱子“呯”地一声掉在地上,詹之行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揪住梁厉的前襟,把他狠狠压在墙上。
突如其来的、凶猛的吻中,压抑着挤出一个破碎的句子:“梁厉,你这混帐……”
第20章
双唇相交的瞬间,梁厉的脑袋就变成一坨浆糊了,主要成分是酒精和荷尔蒙。就在混沌的瞬间,舌尖已经抵开齿缝。似乎在无意识间他已经有所回应了。唇舌交缠中,詹之行紧紧地压着他,像要把他挤死在墙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他的手开始扯梁厉的衬衫下摆,手指因为托着重物的原因有些失血,冰凉的指尖接触到梁厉后腰的时候,反而让他整个身体都沸腾了,从点到面,扩散到全身。
直到詹之行终于放开他去掏钥匙的时候,梁厉才猛醒过来,这毕竟是在楼梯间里。肉体的暂时分离也让梁厉的脑袋暂时清醒了一下。猛然间的羞愧和自悔还没来得及发作,詹之行家的门砰得打开,就被詹之行一把揪了进去,又砰得一声猛然关上。
这次的吻和缓了许多。仍然是像刚才一样的姿势,区别只是门里和门外。詹之行仔细地吻着他,像品尝一块舍不得一口吞下的糖。梁厉的脑海深处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尖叫着反抗,但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的动作。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把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的……”梁厉一边扯他的衬衫,一边咬着牙,气喘吁吁地嘟囔道。
詹之行在他耳边闷闷地笑了一声,气息喷到梁厉的耳边,又是酥麻,又是痒热。看到梁厉往后缩了一下,詹之行索性更贴近了一点,咬住他的耳垂,含在嘴里轻轻吮吸着。
梁厉浑身震颤了一下,好在背靠着大门,又被詹之行挤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否则真有可能两腿一软出溜到地上。稍微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把原本搭在詹之行腰上的手顺着他的腰线一路摸上去,在胸前停了下来,用大拇指的内侧轻轻拂过乳头。这个举动多少是带了些报复心理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大拇指的指节处有厚厚的老茧。果不其然,詹之行的胸膛马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梁厉正在暗笑,耳边听到詹之行压低了的声音:“……原来你也等不及了,那,我去洗澡。”
说罢这句话,詹之行突然放松对梁厉的钳制,后者差点摔在地上。詹之行后退了一步,虽然衬衫歪斜,虽然腰带打开了一个扣眼,虽然嘴唇因为浸润,在客厅夜灯的灯光下显得晶亮,但他起码在表情上是好整以暇的,多少带着点志得意满的坏笑。
“我洗澡是很快的。你要一起来,也行。”
詹之行就这么走进浴室里去,把梁厉一个人丢在客厅里。
浴室水声响起来的时候,梁厉忍不住掴了自己一个耳光。仍旧是怕疼,下手不重,但足以让他脑袋里过于旺盛的荷尔蒙退却。
怎么能这样?
确实是失控了。
房子里的陈设还很熟悉,看来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詹之行并没有改动公寓的布置。模模糊糊的水声听起来很是撩人,而詹之行早些时候出门的时候又忘记关窗子,夜风顺着半开的窗子溜进来,吹得浅色的窗帘呼啦啦地发出轻轻的响动,像一只拂动的手。梁厉的手指间有些微微发烫,大概是詹之行残留下来的温度一时半刻没有褪去。
这一点烫意像一颗小小的火花,顷刻之间足以燎原。刚才还没来得及回味的细节这时统统涌回脑海——詹之行的气息,嘴唇,牙齿,手乃至每一寸皮肤,它们共同加诸在梁厉身上的后遗症,此时似乎只统统剩下四个字:欲火焚身。
不应该跟上楼的。梁厉口干舌燥地想,连带着视线居然都有些模糊。他自嘲地想真是烧了心了。但同时私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让他昏头颠脑这么要求的罪魁祸首正是现在浴室里那个人的肩背和腰腿。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任性的小东西,把人往想不到的方向去塑造。谁能想得到当年那个腼腆漂亮的年轻人会在分隔这么久之后,变成自己喜欢的一型不说,还居然成了同路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还是当年的自己根本就不曾留意过?
想到当年让梁厉有些烦躁,现在这个场面让他进退维谷——走到这一步这个晚上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应该是詹之行。
梁厉站了一会儿,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本想打开电视,又觉得不大合适。就像一只突然在冬眠中醒来的狗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次入睡,只好在狭小的洞穴里团团乱转。如此踟蹰半天,突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浴室的水声早已停了,詹之行却还是没有出来。
他走到门口,试探着转动门把手。浴室的门没锁。于是他又试探着把门开了一条缝,试探着把头小心翼翼地伸进去。
詹之行穿着一件毛巾浴袍,正坐在浴缸边上,拿一把小锉子锉指甲。
“……你在干嘛?”
詹之行抬起头来,看着他:“剪指甲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剪指甲……我是说,这种时候你居然在剪指甲?”
詹之行把指甲锉随手丢到一旁,站起身来,嘴角带着点戏谑地走向他:“怎么,等不及了?”
梁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詹之行握住手腕猛地一带,力道之大让他脚下一个趔趄,被一把拉入怀中。
“早说,一起洗不就好了……”詹之行贴住他的背,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以一个不那么舒服的姿势靠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背后的那人,发梢仍在不断地向下滴水,身上散发着六神沐浴露好闻又略带潮湿味道的香气。这味道是如此熟悉。在和詹之行短暂的合住中,梁厉无数次在浴室里客厅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一旦知道这种味道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躯体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撩拨感更胜于往常。
原本想要抗拒的心思在细碎又温柔的吻中消弭于无形。梁厉抵着洗手台,只觉得牛仔裤紧得无法呼吸。对面镜子中的自己,衬衫的纽扣已经被完全解开,胸膛上一片情欲熏染出的潮红。他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一只手伸向后面搂着詹之行的头发,指尖深深抓进充满水气的黑发。这种带着不平衡感的姿势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一种迎合。
很快地,詹之行也发现了他下半身的变化。原本在他胸前的手慢慢向下,仿佛是故意要引起镜子里的他的注意似的,翘起手指,只用中指沿着腹线划了下去,在他肚脐处缓缓画圈,挑开他的裤子。
梁厉震了一下,一种无可奈何和无比渴望的滋味复杂地在心头纠结。然而这触摸和亲吻的味道实在太好,让他生怕一个最微小的动作也会引起那人的退却,反而僵住不敢再动。那只手于是得到了鼓励。
他能感受到那只手上的一丝水气和凉意,甚至能通过那只手的动作的反射,感受到因为大量分泌的前列腺液而变得粘滑的龟头。甚至能从手指套弄的动作上感受到自己阴茎的形状和温度。这种感觉迷失多久了?梁厉只觉得自己胸腔深处渐渐开始发紧,像刚刚长出新皮和嫩肉的一块伤疤因为暴晒而紧缩起来似的。然而,全身所有的感觉反而都集中在下半身,随着手指越来越灵活的滑动,耳朵里只有越来越轰鸣的白噪音在嘈杂。
就在他越来越无法自持的当口,詹之行不失时机地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在口腔中温柔地拨弄,偶尔轻咬一下。立刻,梁厉就觉得从耳垂到阴囊就像是通过了一道电流,不自觉地仰起头,脖子紧绷,嘴巴开阖,却叫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一动一动地,像缺氧的金鱼。视线中,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光芒似乎一瞬间耀眼到爆发的程度,像一小块安静燃烧着的钠,白而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充满整个视野的四周。
詹之行撩拨的手转为支撑,从背后环住他的胸膛,免得梁厉真的一下子滑到地上去。后者全身软绵绵的,倒是真的再没有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只手从他裤裆里抽出来,带着满手腥浊滑溜的白色粘液。
詹之行舔了舔那只手。这个动作,比起刚才的挑逗和撩拨,居然更让梁厉脸红。或者说,他到现在才有脸红的余力。
“喜欢吗?”
梁厉没有回答。
事实上,是喜欢的。但,被人如此简单地就弄出来,这种趋于弱势的味道更不好受些。梁厉暗自把原因归结为禁欲时期太长,忙得连梦遗的时间都没有。但他仍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