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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书房也改了,在三楼楼梯转手朝北第二个房间,老陈我还得去检查厨房的卫生,就请小少爷自己进去了。”老管家走至楼梯边,就顿住了脚步,如是说。
邬行言没转身,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大宅的主楼一共四层,有一个大转梯和两三个小转梯,都是他爷爷从英国专门请来的设计师设计的,此后他父亲也一直维持着大宅里的基本格局,不轻易改动。有人说他父亲是老古董、老迷信,但到底如何……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邬行言在门口站定,眼睛一撇,看见锁舌与锁洞分离,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邬广川正在房中练字,手中执的毛笔,腰部粗壮、根部略细,表面呈现嫩黄色,有光泽,仔细看每根毛都挺实直立,是正宗的狼毫,价格可谓天价。
他聚精会神地在宣纸上落笔,仿佛没有看见门口的邬行言。
“进来吧。”邬广川放下笔,淡淡地说了一声,将宣纸轻轻拿了起来,抖了抖。
邬行言僵硬着身体,半响后才慢慢地走了过来。
“在外面就这么忙?忙到回一次家的时间都没有?”邬广川皱起他那双剑眉,格外有气势。
外人常说邬老爷子,但是邬广川并没有那么显老。事实上,他今年才刚过五十三岁,可以说正值壮年,精力不衰、还有半生经验伴身,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决策之狠辣,让小辈们不得不尊一声‘邬老爷子’。他的长相略显刻薄,眼窝深邃、五官立体,这样一幅好皮囊,偏偏看第一眼就让人胆寒不已、第二眼便成了南极洲深处的一块冻冰。
邬行言自生下来便看惯了他一副冷冰冰的脸,心里也有一副对策。他垂下头,看上去低眉顺眼、格外乖巧,只抿唇不语。
邬广川轻轻哼了一声,虽然知道他惯耍的那些招式,但也不拆穿,“你今年也不小了,准备准备,年底找个人把婚礼办了。”
邬行言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现在还不急。”
“最好明年就抱上孩子,”邬广川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等到有了老婆孩子,才算是成了真正的家,到时候你也给我收收心。”
话里暗示的意味太过严重,让邬行言一下失去了语言能力。
娱乐圈的一切,虽说得之不易,但是若真要他放下,也是随口就可以丢掉的东西。可是能让他放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邬广川。
“我现在的事业蒸蒸日上,正是好时机,我不会随便放弃的。”邬行言低低地回答,表面温顺、内心却已是满满的不耐烦。
邬广川讽刺道:“蒸蒸日上?你知道你所谓的事业,是靠钱来支撑的?”
“我比你更清楚这件事。”邬行言捏紧拳头,“不过是我想做的罢了。”
“想做的?”
桌上宣纸的墨迹已经干透,邬广川慢条斯理地将它对折了几次,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块,然后丢进了垃圾桶,“练字也是我想做的,但是一个成年人,不分轻重缓急,就不是一个心智已经成年的人。想做的?想做的可多了,但若是把想做的和要做的本末倒置……”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邬行言耐心全被耗尽,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十年前,你为了一个人进娱乐圈,”邬广川语速特地放慢,但听起来却让人感觉危机四伏,“我已经放纵了你十年,是时候回来了。”
对于邬广川如何知道他进娱乐圈的始末,邬行言一点都不意外,“我能为了他做十年的明星,就能做二十年,三十年,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邬广川轻轻一笑,声音陡然大了一阶,“好大的口气!”
他故意沉默了三四秒,然后慢慢说道,“说的这么深情,还不是换人了?”
邬行言敏感地抬头,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十年前是江穆,十年后变成了方、方什么?”他满意地从自己儿子脸上看到一丝惊俱、紧张的表情,“方宁介?”
作者有话要说: 【二版:补足三千字】
嗷嗷,好困qwq
今天码古耽的大纲码的太hi了,结果写现耽脑子有点不够用……orz
顺便明天请一天的假(举手)~(≧▽≦)/~
今晚要和基友一起看《犯罪心理》,有十季,好长,感觉看完整个暑假也就过去了,或者暑假过去了也没看完23333
希望可以给我点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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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补2500字】
“你想要做什么?”
邬广川如果能查到方宁介和他的关系,就一定不会只查一个表面,而是挖地三尺,恨不得把人家祖坟里埋了什么祭品都查出来。到这个地步,邬行言忽然有种异样的轻松感,摊牌就摊牌吧,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了。
“我想要做什么?”邬广川挑眉反问,“你应该问,你做什么能让我不去做一些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话有点拗口,但是确实是邬广川喜欢的风格。
他笑了两声,似乎是想要缓解紧张的气氛,“儿子,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什么老古董,不会做出像一般家长那样出格的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喜欢一个男人没什么要紧的,但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
“不可能。”邬行言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邬广川摇了摇头,幅度很小,却能表达出他的不认同,“你这十年在娱乐圈是怎么过来的?难道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了?”
“不是不懂,只不过是不想按照你说的做而已。”
“儿子大了,”邬广川轻轻的说,长叹了一口气,“开始不听话了。”
邬行言听出其中警告的意味,皱了皱眉,“不用拿你的惯招来对付我。”
“是啊,”邬广川习惯性地摸了摸手指,“人和鸟是不同的,人更为复杂,却也更简单,因为鸟牵挂着只有吃食,而人牵挂的东西却更多。”
“所以呢?你要拿方宁介来要挟我?”
邬广川笑了起来,看上去还有点得意,“那种手段太低劣了,而且耗时太久、没有什么效果,反而会让家长沾上一身的骂名,难道不是吗?”
“当然,你的手段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邬行言冷声讽刺道。
当然,这些话对邬广川这个人精而言,无痛无痒,若是换个同辈的人来指责他,他或许只会微微一笑,说一声:“多谢夸奖”了。
“什么时候把他带回家吃顿饭吧。”邬广川看样子很兴致勃勃,“家里好久没小辈来玩儿了,马上就是冬天,我们还可以在壁炉旁边做烤羊肉,老陈的手艺当初可是一把好手……”
“不用了,”邬行言越听越心惊胆战,索性回绝,“我们冬天会外出旅游,不劳您费心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竟连一眼都难以施舍,快步走出了这个困住他多年的鸟笼。
“吱呀……”
老管家轻轻推开门,身板笔直,“先生,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
邬广川自然地勾起唇角,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门口,“老陈,你说,怎么行言越长大越变了呢?”
老管家略一思考,选了个折中的回答:“大概是年轻人的叛逆期还没过去吧,总是不想要父母过多的关心,但也许,这样的关心能让他走的更顺。”
邬广川哈哈大笑起来,“老陈,你在我家做了这么多年管家,还是你看的通透。”
他顿了顿,手指敲了敲桌面,口中反复念叨着几个字,“方宁介……”
方宁介本人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邬家父子斗争的风口浪尖上,他知道的是,邬行言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没事吧?”
方宁介放下手机,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房子的事情是方宁介在杀青前几天一直烦恼的事。由于他暂时还不想回合租房,所以他干脆瞒着邬行言提前预订了酒店。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结果却被密切监视方宁介银行账户的助理发现,再用短信报告给了邬行言。
邬行言看完短信一脸懵逼,表示好气哦,还要坚持做中国好夫婿,于是趁着去厨房帮方宁介煮夜宵的档口,给酒店的人打了个电话,靠脸刷门,让助理顺顺利利地把方宁介的行李放到了自己的一栋别墅里。
杀青后,方宁介等邬行言回家后偷偷摸摸地打的去了酒店,却在前台被拦下告知已经退房,需要交还钥匙。
方宁介目瞪口呆。最后坐在酒店大堂里喝咖啡看报纸等他的助理微微一笑,踩着十六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咚地向他走来。
方宁介毫无反抗、自暴自弃地选择妥协。
最后他得到了一套中型三层别墅+小型花园+游泳池的使用权,对此他表示,我就喜欢这样单纯善良纯朴正直的中国合(男)伙(朋)人(友)~(≧▽≦)/~
扯得太远了。
邬行言冲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但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是略显勉强,“没什么,有点累。”
“累?我也累,我不仅累,而且饿。”方宁介说着站了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些乱七八糟的卤食。
“吃不吃方便面?今天我来帮你泡。”方宁介冲他眨了眨眼,一副‘我今天是不是好体贴我这么体贴你为什么不夸我’的表情。
“行言,你这个月足足胖了五斤你知道吗?你的饮食和形体课再不注意起来的话,腹肌迟早被你吃没了。”
形体老师的话在邬行言的脑子里响了一秒钟,然后他异常迅速地回答:“吃吃吃!”
“好嘞!你吃什么口味的?海鲜面?原味?番茄味?”
“海鲜的吧。”邬行言放下包,立刻跑到他身边去,“你买了好多啊,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鸭肠,哎哟炒鸡好吃的!再加上辣酱,我的乖乖,你可以升天了。”方宁介故意做出一副贪吃的模样。
邬行言被他逗笑,凑过去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对了,”他洗了洗手,准备把鸭肠拖到砧板上切碎,然后假装无意地说道,“我爸……想让你到我家吃饭。”
“吃饭?吃什么?”方宁介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
“吃……烤肉吧,之类的。我家有个壁炉,可以用来烤肉的那种。”邬行言比划了一下,然后忽然惊觉这个不是重点,声音又变小了,“你……会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方宁介把海鲜面泡好放到微波炉里定好时间,语气轻松,“再好吃的烤肉在你家的壁炉里,都是鸿门宴吧?”
邬行言轻笑一声,忽然松了一口气,“是啊,鸿门宴。”
“鸿门宴的话……朕不得不去。”方宁介感叹道,“项庄,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