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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乘风停住筷子,隔着袋子瞄了一眼,梅川理工大学成教学院入学申请书,筷子上那只饺子啪嗒掉回了碗里。
“他们这个成考班只在晚上和周末上课,应该也不会耽误你平时工作,而且还有网络课件辅助教学,我觉得挺好的,梅川理工的网络课件做得都很用心,以你的能力最多三年就能拿到成高的毕业证。”
“后面的资料里有专业介绍,你可以仔细看一下,选个喜欢的。虽然这学期已经招生完毕了,但是有那位师兄帮忙,你随时都可以插班进去,反正最终是否能够毕业也是看考试成绩的。”
“报名这个,不需要无犯罪记录证明是吗?”
易乘风微微垂着头,前额的碎发遮住了目光,却挡不住冷硬的声线。
晏羽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颌勾出凌厉的弧线,“风哥……”
易乘风放下筷子,抬起同样没有温度的视线,“你是我什么人?”
“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自己比我有能力、有钱、有资源,所以就打算插手我今后的人生吗?”
“今天帮我申请学校读书,毕业之后呢,是不是还要帮我找工作?我爸看病你就拿钱给我家,我有点风吹草动你就跑去逼我回家,那以后呢?我买房置地、娶妻生子,生老病死你是不是都要负责?!”
“小晏,你非要留在梅川我管不了你,但我不需要你同情我。我是带着污点,那又怎么样,我有手有脚的照样可以养活我自己!”
易乘风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压着火气,带着嘲讽,尤其是那句无心的‘有手有脚’,说出口他自己都有些后悔。
不是故意让你难受啊小晏,只是拿来就用的标配台词。
“我走了。”
他站起身,将桌上的透明袋丢进晏羽怀里,绕过餐桌,从他身边经过。
晏羽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手飞快地松开了轮椅的刹车,随即他的身体就被易乘风离开的力道连人带车扯出了一步距离。
易乘风继续向前走,他还是不松手,微凉的手指紧紧扣在他腕子上,就像当初梅河石滩上的那个除夕夜。
晏羽就那样被他拖着一路滑到玄关,如果不是两个人如此僵硬的气氛和正在闹别扭的关系,这倒是个有点好笑的场景,他就像易乘风拖着的一个大尾巴,怎么都甩不掉。
借着易乘风脚下一顿的工夫,晏羽又将刹车拉上,那只抓着他手腕的手力道却分毫不减。
很明显,如果易乘风继续向前,就会直接拖着他摔到地上。
我赌你不忍心——
万一赌输了……那我就……抓住你的裤脚。
易乘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掉,“小晏,你再闹我就真的生气了。”
“就是说,你现在还没真生气是吗?”作死的这位心情居然好了不少,眼里盛着光,连声音里都冒出希望的泡泡。
易乘风抖了抖那只被抓紧的手,转过身,“你到底想怎么样?”
晏羽抓起腿上那只透明袋按在易乘风的怀里,“这个,带回去再慢慢考虑下,网上报名,签名寄回,随时都可以。”
“你——”
“还有——”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他居然还敢有!
“陪我把饭吃饭再走。”晏羽垂下额头抵在易乘风被他抓住的手臂上,像只认怂讨好的猫,连声音都带着被主人凶过的委屈,唔喵~
好像前一秒钟那个死皮赖脸的混账玩意不是他!
保持这个姿势僵了一会儿,易乘风蹙眉开口,“先把爪子拿开!”
那只手试探地慢慢松开,就像收回指甲的小猫爪子,只有软软的肉垫蹭在皮肤上的细痒,不是真的生气就好。
***
易乘风回到家,翻开那叠申请资料随意扫了几眼。
看得出来晏羽是用心整理过的,前面的申请表格他知道的都帮他填好了,包括身份证号这样的信息他居然也都记得。
后面的参考资料密密麻麻好几页,大概是晏羽料到他没有耐心细看,把重点的内容都用荧光笔涂了一遍,空白处还有他手写的备注,整齐隽秀的蝇头小楷。
尤其是专业选择那一块,包括就业前景在内,所有的咨询结果都简练地列在旁边,一看便知他做了不少功课。
资料被易乘风重新收回透明袋里,压在枕头下面。他翻开手机,给职介所的那位老师回了个消息,白天那护工的活儿他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赚钱的向往——
第72章 22魇
整整过了一个月,晏羽才接到成教学院那位师兄的电话,说他朋友的申请资料通过了,本周就可以开始去上课。
倒推着算下时间的话,易乘风应该是拿到资料后过了两三个星期才决定提交申请的,这么长时间晏羽都没敢打扰他,生怕他因为嫌自己烦干脆把申请资料直接扔垃圾箱。
临近年底,测试中心的工作也各种繁忙,晏羽把自己溺在工作里倒也不觉得等待有多磋磨人,毕竟这事儿他做得很熟练了,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十二月初,总部那边调他出了趟差,晏羽顺便跟庄美婵见了一面。
新住处他妈挺满意,闹中取静,附近商业街就有她习惯去的连锁美容院,还自力更生地用董宏杰给的那笔分手费买了辆顶配Q7自己开。
“前些时候在安卡拉云顶遇到了你们公司那位魏总,”餐厅里,庄美婵放下酒杯,优雅地拈起餐巾沾了下嘴角,“他还跟我提起你,说梅川那边的办公环境不够好,做的工作也大多比较基础,并不适合你的职业发展。”
“我也只是刚毕业的新手,又不是神童或超人,做点基础工作有什么不应该。”晏羽面前的红酒杯碰也没碰一下,折合成软妹币大概要好几百的半杯酒就那样装饰一样躺在杯子里无波无澜。
庄美婵无所谓地挑挑眉,朱唇微抿,放弃了本就意兴阑珊的游说,母子俩轻轻松松就把天儿聊死了,各自专心吃饭。
从莲城回梅川,魏总特意派了陈行开车送他,虽然坐飞机也只是一起一落的距离,但来去机场都要好一顿折腾,显然要比私家车麻烦很多。
陈行一路上周到却不殷勤,也从不主动搭话,让他感觉很轻松。
***
“小弟弟?”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戏谑声,晏羽听得眉头一皱。
“说人话,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好歹咱们也曾经是一家人,现在连个姐姐都听不到咯,真是没良心!”董茜在那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是不是身边有了好朋友就忘了当初姐姐长姐姐短的时候啦!”
好朋友还特意被她加了嗲腔怪调的重音。
管她叫姐的时候,晏羽自然是一辈子也不会忘的。董茜是个不错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还是赔他熬过了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易乘风父亲病倒,他妈也不再做生意回家照顾病人,之后再出来工作还是董茜辗转帮忙介绍了个轻松的。
她们设计师跟很多楼盘的开发商销售商关系都不错,于是董茜就将易妈妈介绍到一个精装项目的售楼处给样板间做保洁,活计轻松,环境优美,日不晒雨不淋的,工资还不错。
只是后来易妈妈不知怎么知道了这层关系,拒绝好意辞掉了这份工作,宁愿到郊野公园当个园林工。
晏羽不应她这种没正形的调侃,董茜也不生气,“看你哪天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就当提前给你庆祝生日了。”
还真是,21日不远了,他离二十三岁也没几天了。
“你要出差吗?庆祝生日还带提前的。”
“我不是怕正日子的档期被你排出去了约不到你嘛!就这个周五晚上怎么样,不耽误你私生活吧?”
话可真多,“可以,麻烦你不要送我乱七八糟的礼物,谢谢。”
这便宜姐姐大概有毒,每次送他礼物都匪夷所思,比如一条女仆围裙、等身大小的床/伴抱枕之类的,晏羽直接将围裙给抱枕穿上,往楼下的垃圾箱旁边一丢,后一秒就被隔壁老阿姨捡走给她孙女当娃娃玩了。
晏羽后悔没把这毒礼物先人道毁灭再丢弃,感觉自己无辜就成了荼毒祖国花朵的帮凶。
挂断电话,晏羽的手指又在屏幕上按出一串号码,正日子还没有排出去啊,你究竟记得我哪天生日吗?好像只模模糊糊说过一次,应该不记得了吧。
他想了想,又换成短信,这种方式多点思考时间,说不定能猜对答案。
易乘风,21号,可以一起吃饭吗?
发完之后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冲动了,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啊,说是下个周六也比直接敲上日期好一点。
手机一震,易乘风回了消息:约个饭干嘛要提前一星期?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难得一见。
果然,他不记得。
晏羽心里那个小人儿默默将一地碎片扫了扫,然后蹲在墙角涂着502一点一点往一块儿粘。
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敲字:最近太忙了,恰好那天休息。
易乘风:行吧,这回我请你,危楼小馆。
晏羽看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刚刚粘好的心脏突然一阵狂跳,险些又给跳散架了。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危楼小馆这个地方也只是对自己有特别的意义而已,对易乘风来说,可能只是因为他想选个不太贵的地方,或者单纯怀念那里的辣子鸡丁。
不管那么多了,就当做一顿普通的饭来吃就好,反正,他已经禁不住开始期待这个悄无声息不为人知的生日了,就像十六岁那年,他只是随口跟对方要了一只蛋糕和一瓶汽水,还挨了他一顿凶。
晏羽打开衣柜,从左到右仔细看了一遍,因为买衣服试衣服不方便,他常常同一款衣裤直接买半打,导致衣柜一打开来很像服装店的货架,黑白蓝灰的各色各类衣服整齐叠挂在里面,没有一件看着适合过生日穿的。
至于过生日穿什么合适,晏羽也没有概念,只是大致觉得应该跟在中心和实验室有一些区别,起码应该轻松活泼一点。
那么这个周末,跟董茜吃了饭可以请她陪自己去添衣服吧,起码她回国工作之后,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熏陶下审美也正常了不少。
可真正到了那天,晏羽觉得自己悔到肠子发青,恶心反胃,被她辣眼睛的推荐折磨到想敲碎世上所有的镜子。
蝙蝠袖T恤配迷彩窄脚裤是作的什么妖?
基佬紫印花休闲西装里面挂一条上吊绳似的领巾又是闹的什么鬼?
导购小姐在一旁不遗余力地摇旗呐喊,助纣为虐,“先生穿这身简直不要太帅太合适,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多,太太的眼光真好!”
这话连董茜听了都觉得又假又刺激,“年轻好多?他再年轻好多就要回娘胎了好不好!你看我像他太太吗,我还没到需要包养小鲜肉那么饥渴……”
导购小姐拍马屁反被马屁崩,杵在一边满脸红白交替。
晏羽则直接推开董茜最新的灵感推荐,决定换一家店自给自足,“我不要试,能不能告诉我找你设计房间的都是些什么业主?反社会暗黑分裂人格?你主导设计的精装楼盘列表给我一份,以后买房子好回避一下……”
董茜跺了一脚恨天高追上去,干吸了几下并不存在的鼻涕,黛眉微蹙,用刚好可以让路人甲乙丙丁听得见的声音凄婉哭诉,“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人家这么多年对你不离不弃无微不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嘤嘤嘤……难道你忘了我在ICU里流过的一公升眼泪……”
晏羽嘴角狂抽,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只记得你在ICU里掐我那一下,一公升眼泪是流去冲马桶了吗?
路人遮遮掩掩地扭头看过来,各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