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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远无聊地旁观了一会儿穆花匠铲土,不耐烦地说:“我进去了啊?”
穆康:“进吧,我等下就来。”
李重远专挑林衍不在的时候登门拜访,虽完美避开了雷霆万钧的指挥之怒,仍被穆康毫无廉耻的登堂入室震惊了。他从楼下走到楼上,又从楼上走到楼下,来来回回走了三遍,深入考察了除林衍房间外的一切生活细节。
待到李重远摸透局势脉络,穆康已经转道去了厨房洗菜,打算随便煮碗面打发李重远。
人心观察家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犀利发问:“你不打算走了?”
穆康飞速切着葱:“走啊,下周就走。”
李重远:“东西怎么不打包?”
穆康莫名道:“打包干什么,又不是不来了。”
李重远满意地笑了:“什么时候再过来?”
穆康想了想:“国内的活儿弄完就过来。”
李重远:“和林指商量好了?”
穆康斩钉截铁地说:“不用商量。”
李重远:“……”
“真的,没什么大事。”穆康把煮好的面条夹出来,随口道,“他就是闹别扭了。”
穆康做了两碗肉饼蒸蛋面,鲜香绞肉裹着细碎虾皮,混进墨鱼排骨炖煮的高汤里,一端上桌就香气扑鼻,喧宾夺主地勾了人心观察家的魂。
李重远食欲大开,也顾不上探听情报,一言不发埋头狂吃起来,穆康却似乎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林三岁最爱吃肉饼蒸蛋面,被穆康带坏了似的一定要往汤里加酱油和辣椒,吃完第一口会先真心实意地说一声“好吃”。
厨师最期盼的就是这句第一时间的肯定。阿衍体贴又窝心,总能让人心花怒放。
穆康的心情已经不像一周前那般焦虑,林衍只是暂时去了远方,总有回来的时候。
然而穆大才子以往一旦下定决心,那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改不了的事。此刻他处于没有反馈的未知境地,颇难忍受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情感迫切,奔腾得忘我,让他急于向世界宣告一件事,关于自己、关于林衍。
穆康看着对面的李重远,忽然说:“怼爷。”
李重远头都没抬:“嗯?”
穆康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和林衍,以后都要在一起了。”
李重远吃面的动作倏忽停了。
穆康清晰地说:“一辈子都在一起那种。”
李重远:“……”
怼爷毫无心理准备地被迎面扔了个“Mission acplished”,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从碗里抬起头,愣愣地和穆康对视。
穆康眼里闪过一丝李重远从未见过的温暖笑意:“你觉得怎么样?”
和之前经历过的无数次一样,李重远心知肚明,穆康并不是在征询朋友的意见,而是在对芸芸众生发出礼貌性的通知。
只不过这一次,发出通知的人,态度是少见的一丝不苟。
李重远欣慰地想:真是他妈的……喜从天降啊。
他放下了筷子,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我觉得非常好。”
穆康在十月的第一个周一启程回国。班机晚上十一点起飞,穆康坐在出租车上去往机场时,暮色渐深,夜一寸一寸抹去了碧蓝湖泊和青绿山坡的色彩。
这片土地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安稳又宁静。
就像每个夜晚,站在廊灯下对他说“晚安”的、清澈温柔的林衍。
穆康走之前完成了花园过冬的一切养护工作,又把屋子彻底打扫了两遍,行李只收拾了一个简单24寸行李箱,几乎什么生活用品都没带。
他和邻居们约好了下次一起喝酒的时间,用不着再忧伤地羡慕欧根。
因为他也将会有一个来年的花园、后年的花园、一辈子的花园。
穆康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要把阿衍找回来,在这里生根发芽,再也不放手。
————第三卷·繁华·完————
小剧场:
作者(虚心请教):如何让傻逼穆开窍?
林指(绷着脸):把他操/射。
作者(狗腿):不愧是运筹帷幄的……诶,林指?你去哪儿?林指??你别走啊!!
作者有话说
我的读者都是神算子,仅凭关键词“狗血”好多人都猜到了酒后直接上垒,上完垒又有人猜到林指干完就跑了,真是备受打击……(╥╯^╰╥)
第四卷 未尽
48。
初冬的午夜零点,月色虽撩人,北风仍凛冽。向来人声鼎沸的夜场被越来越低的气温扯了后腿,人气随着入冬的脚步直线下降,连酗酒成瘾的人都忌惮这如刀寒意,不愿出门买醉。
手机推送的天气预报显示:寒流来袭,请大家及时添加衣物。
穆康裹着大衣,独自一人从沸点出来。酒吧街客人不多,穆康往霓虹灯下一站,立刻成了几位求炮人士眼中的唐僧肉。
一名打扮时髦的短发女孩靠了过去,笑着对穆康说:“帅哥?”
穆康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女孩:“……诶?说句话啊?真没礼貌!”
穆康不是故意不理人,而是真的没注意到。他满腹心事地坐上网约车回到家,一路都在想:今晚喝了不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还是在入睡两小时后固定睁眼。
穆康没有失眠,他是被噩梦吓醒的。
噩梦几乎隔天就重来一次,内容千篇一律:穆诗人负责念诗,林狱警负责缄默,两人无计可施地走向阴阳两隔的结局,梦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登上山巅、面无表情关上门的林衍。
穆康每看一次就心痛一次,一心痛就吓醒,如斯往复了几十个冬夜,不受控制的大脑丝毫不懂何为吃一堑长一智。
没心没肺活了三十多年的穆大才子一朝开窍,心悸病不治自愈,相思病又无缝衔接。患者吃不好睡不着,被噩梦纠缠得都想约见心理医生了。
整个十月,穆康没接一个新活儿,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一门心思地找人,奈何失踪人口留下的信息寥寥,结果不甚理想。
穆康手中最后一条能用的线索,是普鲁斯特管乐团11月中旬在M市的演出。他和基金会发了好几次邮件,迁就着那边“三个工作日内回复”的效率,你来我往了半个月才弄明白,演出根本还没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和基金会沟通耗时费力,穆康只好转而求助丹尼斯和安德鲁。两位管乐演奏家一开始挺热情,同穆康来回发了几封邮件后,又不知为何没了音讯。
自L市的一夜欢好后,算下来穆康快有两个月没见林衍了。
林指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穆大才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受害人大半夜睡不着,爬起来上跑步机跑了十公里,硬把自己折腾出一身热汗。
房里没开灯,穆康赤裸上身站在落地窗前平复呼吸,嘴里叼着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烟雾至火星处袅袅升起,穆康捧着手机,在如水月色中点开了来自Evan Lin的最后一封简短邮件。
一个林衍攒足勇气才留下的只言片语。
一个穆康怎么想也想不通的后悔莫及。
林衍的手写字条被留在了瑞士,这封既无笔触也无温度的邮件,成了穆康唯一的心灵寄托。
他不小心弄丢了心爱的阿衍,忽然发现在广袤天地间寻一个人,如同在光年之外徒手找一颗星一般困难重重。浩瀚世界挡在穆康身前,让他宛如撼树蚍蜉,束手无策。
屏幕弹出一条新提醒,穆康随手点开,信息来自夏树。
…夏树:穆大才子,万事俱备,就等你了。
穆康吸了口烟,直接按下通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夏树:“这么晚没睡觉?”
穆康:“你也没睡。”
夏树:“我看片嘛。”
穆康:“我运动嘛。”
“难怪这么喘。”夏树羡慕地问,“爽吗?多久?和谁?”
穆康:“一般吧,十公里,和跑步机。”
夏导演坐在虫蚁遍布的热带贫民窟临时住所里,被穆大才子的奇葩作风震惊到蚊子都忘拍了:“凌晨三点跑步?你有病吧?”
“嗯。”穆康坦诚地说,“相思病。”
夏树:“……还没消息?”
“没有。”穆康说。
“你别急。”夏树说。
穆康吐出一口烟:“不能不急,太他妈想他了。”
夏树感同身受地说:“我懂,我也想小小。”
“你懂个屁。”穆康冷冷道,“老子两个月没见他、没和他说话了。”
夏树沉默片刻,心想比惨的话我的确不如他,遂转移话题道:“你先过来吧,边工作边等,这边都准备好了。”
恋爱脑穆大才子其实不太想过去,但夏树已经催了不止一次了。雅加达下了好几天雨,贫民窟水位上升,居民区一派愁云惨雾,时机正好,穆康再拒绝真有点说不过去。
反正现在也只能等消息,在哪儿等都一样,穆康抽完最后一口烟,开口道:“行吧,后天就过来。”
“好,我让人来接你。”夏树心头大石落地,提醒道,“条件艰苦,做好心理准备。”
穆康:“知道了,回见。”
电话挂断,穆康先检查了一遍邮箱,把新收到的活动和写曲邀约转给王俊峰,又花了五分钟订好飞雅加达的机票,把订单截图发给夏树和王俊峰,转身去浴室冲澡。
曾颇为受宠的浴缸久未启用、无精打采,颜色像极了冬日路边灰蒙蒙的白蜡树。它的主人单手抵墙,低着头站在淋浴下发呆,既没有哼曲的灵感,也没有撸管的兴致。
浴室热气蒸腾,蒸不透穆康初尝情爱的不安与忧伤。他没滋没味地洗好澡躺回床上,在微熹晨光中睡起了回笼觉。
谢天谢地,总算没再做梦了。
第二天晚上穆康有个小饭局。管啸的女儿过三岁生日,话都说不清楚就点名要求“特别会玩游戏”的陆叔叔和“特别会举高高”的邱叔叔作陪。虽然“特别会凶人”的穆叔叔没得到直接邀请,但架不住人渣颜值高,小姑娘扭扭捏捏地对爸爸表示:“穆叔叔过来我也是可以的。”
穆康提着《Frozen》的手办上门,小姑娘一看到盒子里的Elsa就把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从管啸怀里拼命扑腾着往穆康身上抱。
穆康往后退了一步:“礼物拿好,别过来。”
小姑娘喜笑颜开地接过礼物,奶声奶气地说:“穆酥酥。”
穆康:“好好说话,是穆叔——叔。”
小姑娘:“谢谢穆酥酥,我,以身相许。”
管啸:“……”
穆康严肃地说:“不用了,我有伴。”
管啸对自家姑娘说:“哪儿学的新词?”
小姑娘充耳不闻,捧着礼物朝穆康傻笑。
一旁的陆西峰不乐意了:“小公主,我也送了礼物啊。”
“她妈又带她乱看电视剧了。”管啸头疼地对穆康说,“你先坐。”
邱黎明五分钟后到了,陆西峰被小姑娘拉到了客厅角落玩过家家,管啸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和邱黎明联手把穆康堵在了沙发上。
李重远一个多月前在“勋伯格赛高二号”里正式宣布“他俩好上了”,惹得驻守国内的三名吃瓜群众弹冠相庆,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夫夫回国。
哪知人见人爱的林指没出现,三人一同出席的接机行动只接到了一名人渣。
深觉被戏弄的吃瓜群众怒不可遏,无视时差拖着李重远举行了“人渣心理分析”第一次线上视频会议。李重远面对三位同志不满的抱怨,淡定地说:“我只是说他们好上了,又没说他们在一起了。”
陆西峰无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