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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官按照规矩开始发牌,右手边的男人没抬头瞥过一眼,眼镜男却紧张地在吞口水。他死死地捏着牌,瞳孔忽而睁大,面部神经抽搐地厉害。
“唔可能!我唔信!”直到发完最后一张牌,眼镜男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以及荷官,脸色变得极其惨白难看,他握着牌的手开始发抖。
陈琛走到他们背后看了一会,突然开口:“唔得,咁样会输。”(不行,这会输的)
“边个吖!”(是谁啊你)男人破口大骂,不耐烦地转过头,眼色却在看清来人后一刹巨变,狂风骤雨即刻催下瞬时归为阴影。
“琛哥!你怎么在这里?”男人立改满身的戾气,转眼换上谄媚的眼色,后背微蜷,双手有点尴尬地搓着。
陈琛又跟着走近了一步,眼神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唇角轻勾,不疾不徐地说:“好耐冇见啊,坡柏。”
“系啊,好耐冇见……”面前的男人好像不敢对上陈琛的眼睛,他一直低着头闪躲着目光,眼神鬼祟地游走,没有焦距。
“痴线啊!仲玩?!你睇吓边个嚟架喇?!(神经啊,还玩?!你看看谁来了?)”男人语调急转向下,狂吼着又去挥那个小弟的头,还硬是把人的脸给转过来。
“柏哥你做咩啊!”打着牌的小弟也一下火了,将牌猛地一扔然后将身体转过来,两秒之后一下子站起来,慌乱之中脚还勾到了椅角儿,那么重的长背椅楞是被生生绊倒,‘咣当’一声倒下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琛哥……琛哥!”小弟因为太震惊,哆嗦着开口叫了声,眼见是吓破了胆。
“你哋呢班饭桶,连琛哥要嚟呢啲大事都唔话畀我知,系咪想死啊?”(你们这帮饭桶,连琛哥要来这样的大事都不讲给我听,是不是想死啊)瘸子柏又一个大掌呼到小弟的后脑上了,还不解气,顺势踢了他一脚。
陈琛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十指交叠搁在桌上,他静默了大概几秒钟才幽然开口:“阿钱最近点嘛?”
跛子柏的脑子里迅速地过了一遍这句话的含义,然后顿了一下笑着说:“好啊,好啊!钱哥挺好的。”
陈琛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眼神冰冷,皮肉没跟着动。陈琛伸手摸了一把他手上的扳指,往椅背上一靠。这时他微微侧了一下头,于晓光得令,瞬时如影闪过,抬腿直击跛柏的后膝盖,跛柏应激反应立刻下跪,于晓光顺势将他的双手反扣至背后,欺身压上。接着掏出一把很小的军刀迅速抵住跛柏的脖子。
“柏哥!”周围顿时乱成一锅粥,刚刚还围成一团的几个人立刻把手搁到腰后,将刀口对准陈琛。
陈霆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他背着身走到他小叔身边,用半个身子挡住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些刀口防止他们突然偷袭。
“琛哥,你咩意思?”(你什么意思?)跛柏这人真遇上事儿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尽管密汗已经布满全身,但他的声音里并不恐惧。
“跛柏,告诉你大佬,要洗码去别的场子,别来三道会的场子,不然我宰他全家。”冰凉的刀面轻轻划过跛柏的侧颈,渗出淡淡的血丝。
“柏哥!”跛子柏的手下再也看不下去了,握着卡簧刀就要往前冲!
“边个够但上嚟,我就杀咗佢!”(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于晓光厉声一喝,手下的力道也加大了两分,血丝渗着刀齿流下来。
“全部打倒褪!”(全部后退!)跛子柏大声叫着,几个人举着刀踌躇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琛哥!我错了!洗码的事是我的错!您绕了我琛哥!”跛柏还没说完,于晓光刀锋一转,他的脖子已被割开。
“啊!”凄厉的嚎叫声立马从喉底撕扯开来,鲜血如喷泉一泻而出,飙到于晓光干净的袖口上。跛柏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要不是于晓光的膝盖竭力压制,他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救命啊!救命啊!!”被割破的脖子稍稍挪动便痛得要浑身发抖,跛柏双膝颤抖地隔空悬着,脸上是豆大的汗珠和泪水,眼角因为疼痛而整个充血,声音支离破碎地撕裂开来,听得可怖极了。
旁边的小弟再也看不下去了,持着刀就往前冲!陈霆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被提到最高点,在脑子还没转过弯之前,身体先一步有了动作,双腿迅速挪动,右手一把攥住那小弟的手腕,硬生生地往回掰。然后抬起膝盖猛击下腹,小弟吃痛弯下腰,力气一下被抽掉不少,卡簧刀也顺着指缝掉下来。
就在这时,阿涛带人全部到位。跛柏的人全被按到地上钳制住。
“我们走。”陈琛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微微挑眉看着那一片血泊,将戴着扳指的手收起在太阳穴上轻轻敲了几下。
第六章:
浴室的灯亮着。陈琛顺着冲头喷出的热水闭上眼睛,他的脖子微微后仰,热水顺着肌肉的纹理覆盖全身。陈琛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近麻烦事如盘根交错,逼得他出手的次数也愈来愈多。然而最麻烦的事还有一件。他睁开眼睛,水汽氤氲涵盖眼底,神情颇复杂。
陈霆在书房的沙发椅上坐着,他发现书桌上搁着很多铅笔,而且品牌各异,长短不一,一看就是被主人长期使用的。他心下觉得奇怪,刚想拿起在仔细看看,只听门外脚步声渐近,陈琛穿着浴衣走了进来,他拿着一块毛巾正漫不经心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抬眼冲陈霆挑挑眉。
“干嘛呢?”他边说边走近,顺势往沙发椅上坐下来。
“小叔,这儿怎么有这么多铅笔呀?”陈霆从他对面绕到他身后,从他手里将毛巾抽走,替他擦起了头发。陈琛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一丝闪躲,他盯着那些铅笔发怔地说:“我,看报表用的。”
陈霆没感觉到他话里的迟疑,他专心地替他小叔擦着头发,手指埋在他的发根里,轻轻地按摩着。偶尔有水珠要滴下来,他就用指腹替他抹掉。
陈琛微眯眼睛,心里有些排斥这样的亲昵。他反手握住陈霆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跟前,然后自己接过毛巾,他用眼神示意陈霆坐下。
“和小叔说说,回来以后想做什么?小叔看看,有什么能帮衬到你的。”陈琛自己随意的揉了一把之后便把毛巾扔在桌上。他的眼底因为刚洗好澡而潮红。
陈霆只瞥了一眼就感觉心下暗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勉强压住那些情绪。他倾身将双臂交叠,认真地说:“我在M大学了四年经济,也有去一些公司参与项目实习,但实战经验还是不够丰富。”
六年前,陈霆被陈琛一纸通知书送去了美国。陈琛没有给陈霆一点商量的余地,就连去美国的行李都派人替他理完,就等他人出现。陈琛忘不了在入关口前陈霆回头看他的眼神,那么忿然甚至是恨意,陈琛却无动于衷地回望着他,连一句保重都没有说。
“学不到东西别给我滚回来。”陈琛甚至不等他的回答,直接拂袖转身,都没看着也走。
回忆如打开了的闸口一泻而出,陈琛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突然一股翻江倒海。他掀掀眼皮将目光投向陈霆。两人距离不过一巴掌,呼吸也过近交织。
陈琛稍稍往后撤了撤,他背靠座椅点了点头说:“好,我有数了。我给你五百万启动金,你写个计划书出来,五年时间,不管你成功与否,本金我要拿回。”
说罢,他就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就要开票。陈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落笔的手,语气不疾不徐:“小叔,我不要你的钱。”
“我当然不是白给你的,臭小子!是我借你的。”陈琛含笑看着陈霆,用笔套敲了敲陈霆的手指骨节,示意他松手。
“我想来帮你,小叔。”陈霆没有松手,而是攥得更紧,语气很是认真。
“你也说了你缺乏经验,怎么帮我?”陈琛挑眉一笑看着陈霆,将笔从两指间弹出去,笔落桌发出轻响。
“但是我可以学啊,小叔您擅长实战,我擅长理论,两者相结合,我相信不管是对我们彼此还是整个公司都是有帮助的。”陈霆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张口就来,熟练程度让陈琛觉得这腹稿应该已经打过无数遍了。
陈琛轻笑一声,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回,然后沉默了几秒颔首说道:“不行。”
“为什么?”陈霆倒也不恼,但手下意识一紧,脸色微变。
“因为我不想你来。”陈琛敲了敲桌面,扳指发出清脆的碰撞。
如此直白露骨,甚至没给他丝毫面子。一字一顿在彼此的距离里变成利器直插对方要害。陈琛眼底神情更如深谭不可窥视。
陈霆只觉眼角一跳,他蜷缩着的手不可自制地抖了一下。一瞬间如鲠在喉。陈琛将他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他垂了垂眼睫,再次抬起时他目光清明,声音沉稳如水。
“你也大了,是时候自己出去看看了。别老围着我打转了。”陈琛的眼神落在面前散落的铅笔上,他盯着它们,声音却掷地有声。他甚至在说完的时候才瞥了陈霆一眼。
陈霆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一米八几的身形投下来将陈琛拢在阴影里。陈琛颔首望着他,陈霆俯视他,却觉得自己才是被俯瞰的那一个。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几秒,而后陈霆咻然转身,几步走出书房,他的手蹲在门的把手上几秒,最终还是忍住了摔门的冲动。
陈琛盯着他离开的身影没有出声阻拦。他在沙发椅上发了会怔,跟着将桌子上的那些铅笔握到手里,他仔仔细细地用指腹摩挲过那些笔头,粗糙的笔头在指腹划过印子。陈琛抬手搓了搓手指,心下突涌一股无力。
怕是话重了吧?陈琛侧头瞥向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七章:
陆子文躺在床上抽烟,烟灰积得几长,颤颤巍巍在两指间摇坠。床头柜上的台灯透出的暖光,幽幽然地打到他脸上,嘴角上的伤口还肿着,他全然不顾,一口一口沉默地抽着烟。
罗宇的眼底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狂妄的龙卷风,一波又一波的袭来。他也从口袋里摸出烟伸过去,对嘴点上。
“几点了?”陆子文突然坐起来,声音压抑着并不真切。
罗宇的眼皮跟着一跳,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搭在那人肩上,手伸到一半就放下,然后抬眼瞄了下手腕轻声说:“快12点了。”
“……啧。”男人不满地哼了一声,接着用力按了按眉心,眼睛猛地睁开。
眼底的红血丝生猩如铁。
罗宇按住他的手,桎梏强硬。
“我替你去。”
陆子文挣了一下没能挣脱,他把烟从嘴里抽出来按灭。声音沙哑干涩。
“罗宇。”他的右手被罗宇死攥住,他只能用左手撑起半个身体,将罗宇圈在身下。他眼里的情绪浓烈又决绝。
“不要再让琛哥杀你第二次。”罗宇的瞳孔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