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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恒说我是绝缘体。」齐槐丰蹲在缸前,本来轻松愉快的表情慢慢沉下来。
「凡事都可能变质,你现在绝缘,以後就难说了。恕我直言,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是希望你跟我哥保持距离,最好尽早分道扬镳,否则我哥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扯後腿害死。」
吕泰字字句句如钉子敲到齐槐丰心里,刺得血肉淋漓。齐槐丰神色有点阴郁,他不是没想过这些,但下意识会回避不谈,毕竟是他所陌生的事物,如果吕恒不主动引导的话,他也不会贸然闯入那领域。
或许在吕泰看来这作法很自私,算不上是真正的关心跟在乎吧。因为他明知道吕恒会顾虑到他而收歛自己少谈这些东西,无形之中他是在占吕恒的便宜,享受对方的温柔付出。
吕泰又说:「吕家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盈亏也都是因人情。我哥摊上你八成要赔惨了,我妈很关心他,我不希望我妈太操心,所以才多嘴,并不是特别针对你,希望你谅解。齐哥?你说什麽?太小声了,我听不──」
「臭小子,太失礼了吧。明知道我听了会不爽还说个不停。」齐槐丰忽然起身面向吕泰,表情沉冷微有愠色,声音压得很低。他垮着阴沉的脸说:「你知道自己这算什麽吗?这叫白、目。白目哦。看在你喊我一声齐哥,我就跟你讲,跟前辈表达意见时语气要婉转,态度要客气,发自内心的,不是皮笑肉不笑,懂?」
吕泰整个愣住,他还以为齐槐丰是颗软柿子,在见识到之前他展现的超常现象以後再讲几句就会哭着说要搬走了。但现在和他所料想的效果大相迳庭,对方发飙了,而且气势凌人。
「你不怕我?」
「哦?」齐槐丰冷眼睨他说:「怕你在地上打滚叫妈妈来救你这样?本来想看吕恒的面子忍一下,不过不行,因为你是他弟弟我才更无法忍受。没错,我是平凡人,你确实有奇怪的能力,但你的本事以就是自残吓唬我这个平凡人而已。不要以为能看到不同的东西有多了不起,这世界自有一套规律在运作,谁都不可能支手遮天。因为升学压力就翘家的屁孩快回家哭哭,慢走不送。啊,虽然我很想这样讲,可是我大人有大量让你住到开学好了。你要是想告状尽管去吧,敢做就不要怕人说,顺便也交代一下你是怎麽自残吓唬普通老百姓的。」
「齐、齐哥。」吕泰回不了话。以前他随便露几手就把人吓尿了,根本不费口舌工夫,现在吵架战力可说是负值,只得认栽。
「乖,阿泰啊,想喝什麽饮料?我口渴想叫外送。」齐槐丰秒速变脸,恢复平常随和亲切的模样和语气。
「我……那个,柠檬冬瓜好了……」吕泰莫名其妙败阵,诡异的是他连一点火气也没有,竟然还觉得通体舒畅。莫非他是M?
第5章 伍
返回住处的吕恒,一进门就讶异看着吕泰跟齐槐丰在客厅对电视做体操,这是什麽情况?
齐槐丰侧弯腰抬手:「右、右、右。啊你回来啦,我们在做睡前体操,你吃饭了吗?」
吕恒摇头又点头,面无表情回房间关上门,然後又开门确认一下那边跟着浣熊做体操的青年是他弟弟。他记得吕泰个性比较闷,而他自己则是闷骚,现在吕泰似乎跟浣熊君处得挺和谐的,发生过什麽事吗?
体操只有三、五分钟就结束,吕泰跟齐槐丰互道晚安就要上楼睡觉,吕恒这时开门喊住弟弟说:「吕泰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讲。」
那是一个哥哥准备继续训话的气势,吕恒是想对吕泰疲劳轰炸直到弟弟回家为止。吕泰默默的走下楼,却躲到齐槐丰身後讷讷喊了声:「齐哥,我哥又来了。」
齐槐丰启动护幼模式,为难笑说:「唉呀,你让他冷静几天,他想清楚就会回家啦。他其实很聪明,聪明的人越容易闹别扭,你等他把牛角尖钻破就会想通透了。」
吕恒还不怎麽肯退让,眼神冷凝应了句:「这是我的家事。」
「齐哥。」吕泰揪住齐槐丰身後的衣服,後者叹气想着:「卖萌可耻你知道吗?都多大人了啊!」但嘴上还是苦劝吕恒。
吕恒摆手放弟弟上楼睡,转移目标朝齐槐丰招手低唤:「过来。」
齐槐丰绷紧表情踱过去,吕恒双手掐他脸颊,不是很用力,虽然是小惩罚的举动,但怎麽有种宠溺的意味。吕恒只捏了下就放手,但齐槐丰的脸一下子烧红,吕恒板起脸来逗弄他说:「我没用力,你的脸怎麽红成这样。」
「我不是有意要干涉你们家务事啦。抱歉。」
「嗯,原谅你。浣熊,你喜不喜欢我?」
「噫?」那问句突袭得太令人措手不及,齐槐丰呆滞注视吕恒,整个人当机。
「我包吃包住包养还包爱护,你愿不愿意喜欢我?」这可是明白到连视障或听障人士都明白的示爱。
「吕恒,你戒完菸改喝酒吗?」
「我没喝。」吕恒摸摸他的头发说:「给你时间整理心情,我希望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
「哪那麽夸张,不要讲死啦。」
吕恒温柔看他一眼,两人回房洗洗准备就寝。虽然各自有各自的被子,但在吕恒几乎是告白的说完那番话以後,齐槐丰几乎没办法冷静如睡。
他知道吕恒并不想逼他表态,他们两人也都想顺其自然慢慢来,因为像朋友般相处也很好,所以一开始谁也没有积极跨出关键的那一步。齐槐丰想像过许多种可能,甚至在脑海模拟过,他认为告白後他们的相处模式大概不会有太多变化。
可是现实重重把他打醒,光是吕恒的告白就能令他浑身发热得睡不着,室内空调开得那麽强他还能热到无法成眠,这意味着之前只是在自欺欺人吧。他悄悄转头在黑暗里偷瞄对方,吕恒背对他侧卧,呼吸平稳,但他不晓得吕恒也睡不着。
翌日齐槐丰把房间跟客厅收拾打扫过,趁着开学前陆续整理,吕恒什麽话也没说就主动配合,一个扫地一个就负责拖地,一个洗完衣服另一个听了洗衣机运作的声音停止就去晾衣服,拖客厅地板时另一个会帮忙将椅子杂物搬开。
平常他们俩也会像这样什麽交谈都没有,通常各忙各的,偶尔抬头互看一眼,摆些怪表情笑一笑,或偶尔只因其中一人有动作,另一个人就跟着动起来。
下楼的吕泰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他的哥哥无论是独处或在团体中都能混得如鱼得水,但他从没见过吕恒能跟谁有这麽和谐的气氛,就好像连呼吸、动作、所以步调都是一致的。吕泰看了几眼,总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要不是齐槐丰喊他吃水果的话,他大概调头回楼上去吧。
幸好还有几只变色龙陪吕泰,吕泰坐在客厅吃水果,完全不帮忙,因为他根本插不上手,活像个大少爷。近午的时候,那两个房客开始准备午餐,厨房里有两个大男人在忙,吕泰时不时偷瞄几眼,一样是那种第三者无法介入的氛围。
那两个似乎毫无自觉,齐槐丰洗完米加了泡过香菇的水煮饭,顺便切了几朵香菇扔进去炊,吕恒瞄了眼冰箱门上的纸条回头看他一眼,他走来把几样食材拿出来,说了几道菜名,吕恒就开始备料。
除了求生锻链之外绝不下厨的吕泰都晓得,即使同一道料理由不同人主导,那麽步骤、调料等各细节都会不同,味道也是,但那两人却完全没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有时吕恒会冒出一句:「咦,这酱油你加了两大匙吗?」
齐槐丰也会脱口讶异的说:「什麽?你先焖这个啊?」
即便作法有出入,可是谁也没介意过。吕泰到後来看得有点出神,哥哥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了一个这样的伴,他真的……很难不羡慕。
吕泰知道吕恒虽然也能配合团体生活,但骨子里是独行侠,讨厌有人碍手碍脚,表面好像重视团体行动和气氛,但那都是为了避免自己被拖下水才做出来的表象。他真想告诉齐哥说:「你晓得我哥在外面八面玲珑,只是为了维持正常生活,其实他根本只在乎自己,一点也不温柔吗?」
然而,吕泰又觉得即使当个小人去讲也未必有用。他还记得齐槐丰之前训斥自己的态度,认定这家伙也是个怪人,八成会回他一句:「所以呢?我不在乎。」
是啊。齐哥可以不在乎的,因为他哥吕恒已经把仅有的温柔美好都展现在他面前了。那是对他哥哥而言很特别的人吧,他们兄弟感情算不上很好,却也能明白自己千万别轻易涉入他们之中。他对自己的兄长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无论他再胡闹无礼,吕恒从不曾失控,永远维持一样的态度面对他、以及外界所有人,但他看到吕恒面对齐哥时出现了不一样的眼神跟表情。
不能再接近齐哥,吕泰默默警惕自己。
吃饭时三个人还是有说有笑,吕恒也不在给吕泰脸色看,有时反而是吕泰吐槽哥哥,兄弟相处的气氛比从前好很多。隔天吕恒订了电影票找他们一起去看,不过吕恒在W市代步的工具只有机车,三个人搭了大众运输。吕恒的安排是白天看电影,中午吃点东西就跑去游乐园玩。
齐槐丰提出他的疑虑:「听说电影院很多另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两个不要紧?」
这时吕泰盯着电影票亮了一双眼。齐槐丰顾虑得没错,为了避免麻烦,吕家人从小到大都不会到外面的电影院,可是他们家族里就有设备极好的家庭影院,倒是没有因为家族事业而牺牲娱乐。
但毕竟跟一般人的体验不同,吕恒也是看弟弟一脸期待才做这安排,他说:「本来该避免麻烦,可是有你在,我想是没问题。我跟吕泰平常都会做基本结界防身,加上你这个绝缘体,低级灵是无法接近的。」
吕泰为了看电影也附和道:「没错。有齐哥在的话没有鬼怪会想接近啦。」
齐槐丰僵笑了下,怎麽好像有被鬼怪嫌弃的感觉。
看完电影吕泰开心得一直想找人讨论剧情,乐得像个孩子,一到游乐园就嚷嚷要搭云霄飞车,齐槐丰连忙拒绝说:「太刺激的我不行。」
「什麽嘛,齐哥你这样不行啦。」
「没办法啦,我怕死。」
结果吕恒陪弟弟去玩云霄飞车,齐槐丰在不远处搭旋转木马。後来吕泰又拉吕恒去坐大怒神,这回吕恒也拒绝了,他说:「垂直的我不行。你自己去。」
说完就跟他心爱的浣熊君去搭摩天轮了。吕泰呿了声就跑去排队,走开一段距离回头时看到那两人公然手拉手,受了不小的冲击,心道:「我认识的吕恒可不是这样啊,齐哥真行。」
齐槐丰没什麽表情被吕恒拉着手,其实头发下的耳朵早已热得像两朵红花贴着。搭上摩天轮冉冉往高处攀升,视野逐渐开阔,但他们两人都心不在焉的,没多久把收回的视线落到对方身上。气氛轻松又有些令人害羞,连一向潇洒浪荡的吕恒都变得斯文含蓄。齐槐丰留意到吕恒的脸有些红,少根筋的脱口问:「你很热吗?」
吕恒抿笑,故作淡定摇头,齐槐丰才会意过来是什麽原因,暧昧又紧张的安静了许久,他们已经快升至最高处,前後都快看不到别人的车厢,这时齐槐丰短促吸了口气喊他:「吕恒。」
「嗯,你说。」
「我、我就是要告诉你──」齐槐丰表情镇定,可是仔细瞧就会发现他双手搁在膝上抓挠裤子,相当紧张。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不顺了,调整呼吸後目光又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