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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捷乐道:“锑的元素符号是Sb。”
路荣行不知道他挨了骂,哪儿来的脸笑成这样,但笑容大概有感染力,弄得自己也跟着瞎笑,并赞美道:“你们教练真是个人才。”
关捷心里认可,嘴上却笑着说:“他也是个锑!对了,我这星期要回家的,你别一个人溜习惯了,先跑了啊。”
路荣行一脸“你放100个心”的表情:“我这周要去跟孙雨辰合拍子,跑不了,不过我们地理老师现在喜欢拖堂,外面比较冷,你收拾好了就直接去练功房等我。”
关捷比了个“ok”的手势,陡然想起也有很久没见过清音那帮子人了,打听道:“孙雨辰,跟白哥和好了吗?”
路荣行沉默了一秒,严谨地说:“孙雨辰觉得和好了,刘白觉得没有。”
关捷“哦”了一声,觉得这结果有点不对劲,想不通地说:“他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不是白哥错了吗?孙雨辰都不计较了,怎么还合不好?”
“我是听毛子他们说的,”路荣行转述道,“那天孙雨辰过生日,刘白的导师有个幼教的项目要谈,到了吃饭的时间也没谈完,刘白没去成。”
“但这个前面还有个事,就是那个幼教的项目,刘白之前是带着孙雨辰一起在做的,不过孙雨辰中途退出来了。”
举人偷偷地说孙雨辰就是个大少爷,自己有钱,吃不了那苦,还把介绍人弄得下不来台。
不过路荣行不好说他,只说:“要是他不退,他跟刘白的事一样多,也不会显得刘白事多了。”
他说得比较委婉,不过关捷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孙雨辰追错人了,他应该追一个和他一样有时间的人。
不过刘白也太不爱解释了,关捷还以为他把孙雨辰还屁来着。
扯完这个八卦,课间的余额就快耗尽了,路荣行瞥见那个教练从办公室踱了出来,就让关捷回教室去了。
关捷聊了会儿天回来,上课轻松不少,一个下午都没吃糖,老明哥知道他们都在求解脱,愣是在晚自习结束之前,强行给有机物划上了句号。
关捷合上书的瞬间,陡然有了种一身轻松的感觉。
后面两天就好过多了,他们巩固了一下重难点,用一种放松的进度迎来了周六。
放学后关捷在铺位上拉床单,才想起来他的装备有一个月没洗了,之前都是一周一洗,好在他本人皮糙肉厚,居然没有生痒虫子。
赛好东西他也没等路荣行,直接拧着包去了清音,出校门前感觉跟牢里出来的一样,最后那一小段路都是冲出来的。
接着要不是在练功房门口碰到了孟买,关捷觉得他这半天可能会直接乐呵到家。
孟买最近跟刘白又杠上了。
他那个媳妇也是事多,乐器不行就想上舞蹈,自持有点功底,又觉得舞台剧不在乎多一个人。
但是秦老师不答应,通知一直都是刘白在发,他媳妇就老是是刘白看不惯她,叨叨地给孟买洗了遍脑。
孟买昨天去找刘白说情,刘白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过头的人情,说他媳妇是闲杂人等,让他不要带她过来了。
孟买里子面子都没了,这两天正烦得爆炸,是以关捷这个“闲杂人等”过来,正好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你谁啊?我们这儿,非表演人员,不让进的,没事儿赶紧走,别在别人的学校里面乱晃。”
第82章
这话说的; 当他上赶着多想来似的!
要不是路荣行半月一月的得过来一趟,关捷才不稀罕来,他现在争分夺秒地只想回家; 不过先听路荣行练会儿琴也行。
要不是这几天学吐了; 关捷也不会往这边来,就直接拿了钥匙去琴室带着; 那个地盘是自己的,再不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来都来了,要是有话好说,又真的不方便; 关捷不可能赖着不走,可孟买上来就这么不客气,关捷对他也没好气; 就要跟他对着干。
要是时光倒退5年; 孟买可能已经被他吡了一脸唾沫渣子。
不过饭毕竟不能白吃,关捷长了点儿脑子,耐力、抗挑衅度和挨骂的能力也跟着变了。
他真是被教练骂皮实了,这会儿迎头赶上孟买的夹板气,愣是没急起来,只是心情不太愉快,嫌弃地往下撇了下右边的嘴角,脑子因为清醒; 算的还挺明白。
城南就不许外人进校乱晃,所以大门整天锁着; 清音这边的规定关捷是不懂,但别人秦老师都没有说他不能来,他孟买算个屁!
再说了,自己跟他原本就是个比路人还差点儿的交情,现在被他当狗子一样训,关捷听他的才有鬼。
想当年他在荔南镇小,怎么说也是半个不依不饶的刺头,今年虽然搞了点儿学习,但离书呆子还差着几个化境。
“这教室不是你家开的,你说了不算,”关捷收了笑意,板起脸,抬眼漠视地看着他说,“不让进,你就让白哥或者秦老师来把我赶出去,他俩没发话你就让开,我要进去。”
他每次来,都是颠颠儿的跟着路荣行,谁看都是个狗腿子。
加上长得又是一副小兔子样,孟买还以为他不怎么经吓,所以不仅没有拿出咬牙切齿的演技,甚至连“滚”字都没用。
谁知道这矮子比他以为的横多了。
孟买近来对老师和刘白都不满,关捷拿这两人来压他,只能徒增他内心的愤懑。
加上自从和刘白在楼梯间里谈过之后,关捷就开始备考,没怎么再来过练功房,孟买以为他们闹掰了,即使打起来,刘白不帮自己,也不至于去帮关捷。
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孟买权衡完利弊得失,抬手就拽住了关捷胸口的一截校服,将他扯到跟前,绷拧着五官,表情有点社会:“进你妹!今天我在这儿,你丫就进不去。”
关捷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没做防备,等反应过来想挡他的手或是往后退,就都来不及了。
只能看着他的手杵过来,下一刻校服就被撰出一团,提在孟买手里,自己也跟着往前栽了一下。
并且扯了还不算完,这傻缺还把头给抵了过来,大概是以为距离越近,杀气就越强。
但关捷没有感觉到多少杀气,他只在喷过来的气流里闻到了一股大蒜味的口气和着香水的混合气味。
在各种化学试剂的气味对比下,这味儿其实也不算太难闻,远没到关捷无法忍受的地步,但他心里还是“腾”地一下,蹿起了一股暴躁的暗火。
他不关心这孟买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怼他干什么?他只是一个被竞赛捶得疯狂脱发的小可怜哪,好不容易今天有个好心情,这一过来全熄火了。
关捷对他的容忍度立刻变成了0,心想不就是扯个衣领吗,他难道不会?真是笑话!
作为一个不折不扣地行动派,关捷松手就让行李袋落在了地上,腾出来的手跟另一只一起,猛地左右开弓,也把孟买衣服差不多的位置给拽住了,警告道:“松手。”
他看起来是真的不怕,肢体和表情上没有一点退让和躲闪。
但孟买的男性自尊不允许自己被一个长得很无害的矮子杠倒,手上越发使上劲,挑衅地笑了一下:“就不松,你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只能被他一直这么贴着提着,站得别扭不说,心情更加不爽,有种正被不良势力压迫的感觉。
关捷盯了他一会儿,中间又说了两遍让他松手,孟买不以为怵,关捷的火气越积越多,最后达到质变,突然松开右手握成个拳头,直接往孟买的脸上捣去。
不松就送个镜框给你戴,新鲜出炉的国宝款,关捷在心里冷冷地想到。
可惜孟买并不想戴。
他被关捷的突袭吓了一跳,眼眶下意识瞪了瞪,瞬间扭头后仰,作出了一个躲避伤害的姿态。
关捷就是吓唬他,没想真的跟孟买打架,他还不至于那么暴躁,被人拽个衣服就干起来。
虽然说不明白,但打架也是要讲气氛的,孟买目前还没有打他的意思,身上没有那种绷紧的感觉,关捷意会得到。
所以他只是挥着拳头,斜着打出一个了大偏角,在他孟买脸旁边的空气里虚张声势地捶了一下。
孟买的注意力被他的拳头引走,手上的力道不由就出现了疏忽。
关捷逮着这个机会,猛地将自己的校服一扯,从他手里脱了出来。
脱开之后因为站得太近了,关捷还记着他扯自己那点小仇恨,以牙还牙地推了孟买一把,人阵都不输地说:“不松就打你呗,还能求你不成。”
孟买本来就挡在门口,刚刚为了揪他,稍微往前走了一点,不过离门仍然很近,应力往后跌倒,后背瞬间撞在门上,发出了“嘭”的一声。
他躲完发现关捷是在忽悠他,当即有点搓火,没料对方还会推他,等在撞击和门的支撑下站稳,忍不住有点被关捷的牛皮话惊到了。
对面的学生不该是这样的,尤其是孟买还听毛子吹过,说这矮哥是搞竞赛的,还是个智商流。
孟买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好学生,对好学生有种呆傻的刻板印象,心想这种不应该更老实吗?怎么会是这个叼样?
“叼样”的关捷推完他,还嫌距离太近了,自己又往后退了退,接着拉着衣服下摆耸了下肩,将被扯错位的校服大概抖回了原位。
这边他忙着修复形象问题,那边也没闲着,冲着孟买挑了挑下巴,意思就是“还来吗?大兄弟”。
“大兄弟”被他凶出了一点忌惮心理,手上不想来了,但心里的闷火不仅没发泄出去,还被反弹了回来,呕得差点吐血,嘴上没法说出好话。
孟买冷笑道:“怎么着?不欢迎你就想打人,挺能耐啊你们城南的。”
话刚说完,屋里的人听见之前撞门的动静,刚好过来把门打开了。
而在关捷背后的走廊里,准时下课的路荣行也就多一个取琴的时间,好巧不巧,也踩到了这个节点上。
里外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霎时各有感触。
听见那句“不欢迎”,路荣行瞬间皱了下眉。
原来这屋里的人不欢迎他们,这事路荣行以前还真没感觉到。
他进了那屋,向来都直奔门对角,孙雨辰用的猪皮鼓就架在那儿,路荣行往旁边的琴凳上一坐,起来的时候就该走了,不怎么跟那些跳舞的打交道。
可是关捷在开始竞赛之前,每次都坐在跳舞那堆人常蹲的那片墙角下面。
这瞬间路荣行突然迟来地想到:既然不欢迎,那他们为难过他?排挤过他吗?关捷又愿意到这里来吗?
他不跳舞,也不会乐器,到这里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等自己,自己倒是有事干,可他没有,他无不无聊?想不想走?
这些路荣行都不知道,但他越想越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心里头就慢慢添上了堵。
他为什么没注意到这些事?而关捷要是有什么不愉快,又为什么从来没有跟他说?
上次张一叶那回也是,喊他就出去了,结果被逼得在大巴车上写作业。后来问他,他说要玩,但爱玩的人还写什么作业,抄不就完了么。
所以关捷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荣行想来想去,也没别的理由可钻研,只好想道:他是碍着邻居的情分,抹不开脸,不好拒绝自己吗?
相比他这个一窍不通的思索,清音这边的情况就混乱多了。
因为门开得突兀,门板两边的人也没有打过招呼,这使得屋里的哥们才按下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