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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忠！你是不是个人！赶紧滚出来给我解释！是你找的我请我帮忙，然后我又找的贺先生。结果你他妈卖假货， 事情暴露了把责任全推给贺先生，自己躲起来装孙子！给我滚出来！”
贺鹏程对天发誓，他真的真的第一次他扬扬爆粗口， 第一次见扬扬生这么大气。
兔子急了还咬根草呢，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了。
但可爱归可爱，贺鹏程更怕真把他给气坏了，赶紧劝：“扬扬， 你别生这么大的气。这只是件小事，很快就过去了。君来成立到现在，比这严重千倍万倍的事都发生过，都会过去的。”
“过去过不去他也要出来承担，包括我！”
每个人都会守着自己的底线固执地活着， 这点谁也劝不了。
江雨扬不允许别人因自己受累，即便发生了，他也会尽全力弥补。
“我要发微博。”江雨扬退出微信，点开微博就开始编辑。
“扬扬！你能不能听我的！”贺鹏程沉下声音，“这件事由公司承担就可以了，道歉、赔偿、整顿，很简单的。”
“可这因我而起。”
“我们两个分什么你我 ”贺鹏程捏捏他的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雨扬坚持，“既然不分，那就让我发微博。”
贺鹏程第一次发现扬扬如此雄辩，“真要发？”
“嗯。”
“好”贺鹏程妥协，“编辑完了给我看看。”
于此同时，网上已经撕的昏天黑地了。
这件事的起源是ID为今天也要瘦三斤发的一条微博。
今天也要瘦三斤：是我记错了还是它印错了，tton是棉的意思，ton是什么鬼？
大大大泡泡糖：ton是法语，也是棉的意思，不过你这个牌子是英国的，按英语算的话，ton是科东的意思，人名。
今天也要瘦三斤：@大大大泡泡糖那我这个到底怎么算？
挥舞的苍蝇拍：这件衣服是我前段时间去英国玩时买的，跟你的一模一样，因为一直没穿所以标牌还没拆，给你个参考。查看图片
我是鲁班我骄傲：绝大多数衣服的成分标注都会用tton这个词，而且对比楼上，个人觉得你买到假的了。
今天也要瘦三斤：@我是鲁班我骄傲不可能！我这衣服是在君来商场买的！那里怎么会有假货！
我是鲁班我骄傲：你这件衣服应该不便宜，可以去官网上查一查。
隔了将近半个小时……
今天也要瘦三斤：查了，就是假货！@君来商场官微辣鸡玩意儿！卖假货！欺骗消费者！这是要送我男朋友的生日礼物。从这里买过衣服的都来看看！黑心卖家，不得好死！”
衣服是假的肯定石锤了，关键是网友对此事各执一词。
“卖假货！永久黑！退货退货！”
“衣服一直都是从那里买，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希望能得到妥善处理，别伤了新老顾客的心。静等君来的反应，也对它留有期待。”
“哎，有没有点脑子，卖假货的是入驻君来的店家，跟整个君来有个毛关系，再无脑黑也不用这样吧！”
“君来入驻的全是知名大品牌，在入驻之前肯定要严格检查吧！这个环节没做好，你敢说跟君来毫无关系？洗白也没这么洗的！”
“那这么说还是品牌的锅呢。某牌子虽说不上全球第一也是家喻户晓。江海市君来商场一共两座，这座里面就只有这一家店卖这个牌子，品牌代理权肯定拿到了吧，怎么拿到的？监管到位了吗？君来好比老师，品牌商才是家长，心里有点AC数！”
“跟品牌商有毛线关系，经销是经销，代理是代理。能买假货肯定是经销，这样才有差价挣。如果只是挣点代理费，谁还去卖假货。楼上麻烦查清楚了再来表态好吗？说白了这件事就是怪君来监管不当！别洗了行吗！”
一轮接一轮的掰扯，直到君来商场的官微给出回应。
大致内容跟贺鹏程说的一样：道歉、赔偿、整顿。
至此，网上的骂声才终于少了些。不过还有一部分对这种事非常介意的人表示永久黑。
还是那句话，底线因人而异，这点无法改变。而且人家也确实没有必须谅解的义务。
到了中午，江雨扬的一条微博又往本就波涛翻涌的水里砸了块大石头。
一路悠扬V：以下是这件事的始末，绝无半句假话：5月10号，我参加电影《谜探》的宣传，当天晚上7点左右，我和@王志忠一起吃饭，他请我找贺先生帮忙进驻商场的事。我当时并未多想，就答应了。同样，贺先生也没有拒绝我。这才有了后面所有的事。
错了就是错了，我们认，也会承担责任弥补损失。可如果这个错误里多了丝情有可原，大家是不是可以试着理解与原谅。我真的非常抱歉，对贺先生、对整个君来、以及对消费者们。
以下是我跟王志忠导演微信聊天的截图——是他问入驻品牌、地点一些细节的事。
“傻子。”贺鹏程抱着扬扬晃啊晃，“跟我道什么歉啊。”
“我跟我妈还说过对不起呢，跟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发了微博，江雨扬心里好受多了，窝在贺先生怀里，又软又乖。再也不是刚刚那个气的能炸地球的爆/炸扬了。
“我就不信王志忠还不理我，只要他敢理我，我就敢骂他！”
贺鹏程担心的是到时候被反将一军，但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你怎么不去公司？”江雨扬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贺先生怎么一直抱着自己啊。
“我怕你一个人在家钻牛角尖气坏了。”贺鹏程第一次领略扬扬的脾气——一般不生气，不然就往死了生气。
有点极端。
“哪有那么夸张。”
“不夸张你刚刚气的手都抖了。”贺鹏程语气心疼，“你生一次气顶别人生十次。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江雨扬底气不足的保证：“我……我尽量。”
“现在有心情吃饭了吗？我去把粥热热。”
“你做的？”
贺鹏程点头，“当然，煮个粥我还是会的。”
虽然没有胃口，但江雨扬还是尝尝贺先生的厨艺。
“怎么样？”
“有一丢丢糊味，”江雨扬客观评价，“其余很完美。”
“嗯，”贺先生虚心接受，“这说明还有进步的空间。”
喝完粥，江雨扬心里还是有一口气顺不过来，跟团棉花似的堵在胸口。
“好了好了。”贺鹏程把人从沙发上拉起来，“跟我去公司散散心，别在家闷着了。”
江雨扬没拒绝贺先生的好意，被他塞进了车里。
“你说他一个那么有名的大导演，肯定不缺钱吧！怎么……”江雨扬实在搞不懂，“怎么会做这种事？”
“扬扬给我买的那件衣服标价是11万，但假货的成本不足一万，这其实是个暴利。”
不仅如此，他还查到了王导一些别的东西，这个人不简单。
“而且不义之财赚起来，非常容易上瘾，因为它更容易更快捷。”
“贺先生，你以后别叫我扬扬了。”江雨扬盯着车顶棚，似真似假道。
“那叫什么？”
“猪。”
“小猪仔儿。”贺鹏程配合他，“吭吭吭。”
江雨扬被成功逗笑，“请贺先生走一下人设好吗？你是个总裁。”
“现在又不是。”贺鹏程向右打轮，车子进入另一个街口，“现在是老公。”
两人到了公司，恰好赶上中午下班，员工们一窝蜂从电梯里涌出来，欢呼雀跃的人心情在看到对面的贺总后立刻怂成猫。
“贺总好。”
贺鹏程点点头，和扬扬一起进了电梯。
“大家好奇怪啊。”电梯门关上，江雨扬忍不住道。
“哪里奇怪？”
“……眼神。”江雨扬心思通透，“好像很怕你的样子，恨不得躲起来或者原地消失。”
“正常。”贺鹏程习以为常，“我发一次脾气，他们半个月都是这个状态。”
“你没事老发脾气干嘛？”江雨扬扒着贺先生的肩膀，“要走亲民路线。”
“不走。”贺鹏程果断拒绝，眼也不眨的盯着江雨扬，“只走亲你路线。”
江雨扬：又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狭小的空间里异常响亮。来电显示：王导。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顶到了脑门，江雨扬刚要接，就被贺先生抢先一步挂断了。
“你干嘛！”
“心理战术，不急。”
第二个也挂了。
第48章
江雨扬坐在沙发上， 手机开着免提，里面传出王导急切的解释。东一句西一句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一点：卖假货是我老婆自己的行为，我不知道。我也被骗了。
真是个人。
出了事就撇责任的人不能原谅，出了事就拿老婆孩子做挡箭牌的男人罪该万死。
江雨扬忽然觉得他执着的这通电话现在已经丝毫没有意义。也不能说丝毫，至少更看清了这个人。
“王导， 我以为你只是爱钱，利欲熏心，没想到还能转身卖老婆。”
短暂的沉默过后， 那头的人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呵！营业执照上登记的法人代表是她，每次去进货的是她，看店的还是她。夫妻财产共享， 债务共担，但可没有一方做错了事让另一方替坐牢的法律。此事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就算有，也只是识人不清而已。扬扬， 咱俩都是受害者，何必互相为难。”
不怕渣人渣，就怕渣人有文化。
江雨扬今天算是领略到了。
跟自己的愤怒比起来，江雨扬更心疼他的老婆。
单方面结束通话后， 江雨扬豁然开朗，“贺先生，我忽然不生气了。我一直以为王导人不错，现在发现他错大了，所以即便他做出再跌人眼镜的事， 我都不觉得奇怪。”
“扬扬想明白了就好。”贺鹏程得感谢王导这渣人，不然他还得劝好久。
“但我要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江雨扬蔫坏，“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不是？”
贺鹏程坐到扬扬身边，爱死了他小狐狸的模样，但还不够狡猾，“不用，直接发给他老婆。让他们去撕，我们看。”
虽然嘴上一直在劝扬扬没事没事，但贺先生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敢利用我，那就请后果自负。
江雨扬眼神一亮又一暗，“我没她联系方式。”
“手机给我。这音频得剪辑，把你的声音减掉。”贺鹏程拿着手机走到了办公桌前。
江雨扬巴巴地跟过去，站在贺先生身后，看着他动作熟练的操作着电脑。
手放在贺先生的右肩膀上轻拍了拍，语重心长道：“以后公司要是倒闭了，贺先生就跟着我干吧。”
倒不倒闭先另说，贺鹏程好奇自己能在扬扬身边谋份什么差事，“做什么？”
“下一个百万剪辑师就是你了。”
“不骗你，”提着这个，贺先生真的能吹一波，“大学迎新晚会上的开场、谢幕视频都是我剪的。”
江雨扬：我信了。
把江雨扬所有的音频以及王志忠最后的那句‘扬扬，咱俩都是受害者，何必互相为难。’全部减掉后，拿出个新U盘把剪好的音频导进去。
然后叫来秘书，“我给你发了地址，把U盘亲自送过去，交给女的，不要给男的。”
秘书只有执行没有疑问，“好的贺总。”
“秘书小姐姐长的很好看嘛。”江雨扬歪头盯着门口的方向，忽然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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