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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开区外面的那座高架公路桥,上个星期开通了。”宋雨樵走进车厢中部,找了位置站好,对他说明道,“不过,因为很新,大概认为走那条路的人不多,所以路灯一直没通电。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高架桥上发生堵车,不少入城的车都被堵在路上。你爸爸和邵俊辉的爸爸也是。虽然开的是摩托车,不过汽车太堵的时候,没有路灯,也挺难走的。”
乔宇颂了解,点了点头。
“堵得着
急的时候,邵俊辉的爸爸想到马路的对面看看情况,后来再没有回来了……”宋雨樵蹙起眉,“你爸爸他们等了很长时间,也找了很久。后来道路疏通,他们只能一边走一边找。等下了桥,天也亮了,他们在路边休息,见到警察的车,才知道出了事。那座高架桥,设计上双向车流是分开的。就是,中间空着。邵俊辉的爸爸不知道,到对面去时翻越桥栏,直接坠了桥。桥下是因为被征用而报废的土地,堆积了不少施工泥石,坠桥以后……当场去世了。”
闻言,乔宇颂呆住,但他仔细一想,还是无法理解徐傲君的反应。
宋雨樵见他还是懵懂,便道:“出事的不只有邵俊辉的爸爸。听说,坠桥的还有三个人,目前有一人还在核实身份。他们有的和邵俊辉的爸爸一样,是想看看通车情况,有的是想到对面抽烟、小解,没想到坠桥了。有一个人是摔伤,现在住在市医院里。你妈妈接到消息时,或许是听说出了事,需要家人到医院核实身份吧。我看她见到你爸的时候,一直怪你爸不给家里打电话,让她担惊受怕。”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这么想来,乔宇颂忽然间意识到,徐傲君在太平间外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乔振海有朋友过世,而是大悲后的大喜,才哭成那副模样。
原来,人会因为那么简单的一个念头就离开人世,人世真是太无常了。
得知他人的遭遇,乔宇颂不禁庆幸同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乔振海的身上。因为,他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他该怎么办才好。或许,怎样都不会好。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庆幸如果表露得太明显,或许会显得非常自私吧?想起徐傲君的反应,乔宇颂觉得在宋雨樵的面前抬不起头来。他想了想,说:“你的朋友……他真可怜。”
闻言,宋雨樵微微错愕。俄顷,他点了点头,说:“他总说,他爸爸为他付出了很多。”
听他这么说,乔宇颂更为徐傲君的表现愧疚。他沉默片刻,忍不住道:“我妈这个人,有时候确实有点……对不起。”
早在他说邵俊辉可怜时,宋雨樵就知道他怎么想徐傲君了。宋雨樵淡淡地笑了笑,说:“对我道歉做什么?无论是你还是你妈妈,都没有对不起我。”
“也是……”乔宇颂尴尬地笑了一下,但道歉的话,他又哪里有机会对那个男生说?
这么想着,乔宇颂转头看向宋雨樵。
他正望着车窗外,侧脸看来十分沉静,清晰优美的轮廓线条让乔宇颂已然忘记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什么模样了。
刚才,他是笑了吗?乔宇颂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似乎是自己第一次在宋雨樵的脸上见到笑容。
不料,乔宇颂才想到这里,宋雨樵突然扭头看过来。
乔宇颂吓了一跳,想要移开目光已经来不及,只好窘促地笑了笑。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忙道:“哦,对了。去医院时坐出租的钱……”
“算了。”宋雨樵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多少。”
乔宇颂惊讶,问:“不知道?”
“嗯,给了他五十,没让他找。”宋雨樵耸肩。
“那我给你二十五吧。”乔宇颂说着,卸下一侧书包的背带,打开书包找钱包。
或许是之前跑动的关系,钱包不知落在书包的哪个角落里。乔宇颂翻了又翻,就差把脑袋伸进书包里。
突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
乔宇颂大吃一惊,抬头的瞬间来不及抓住扶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
宋雨樵,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却听见书本掉落的声音。
乔宇颂被扶着站稳了,松了一口气。他抓住头顶的扶手,对宋雨樵道:“谢谢。”
“不客气。”宋雨樵说着弯腰,“你的书掉了。”
乔宇颂低头一看,发现是漫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立即弯腰去捡。
宋雨樵已经捡起地上的书,没想到乔宇颂会突然弯腰,抬头时和他的下巴撞个正着,两人都痛得惨叫。
“谢谢。”乔宇颂捂着下巴,感觉要脱臼了般疼,仍不忘先把漫画书从乔宇颂的手中抢回来。
宋雨樵揉着头顶,因撞得太突然,居然感觉有些晕乎。乔宇颂收回漫画的动作之迅速让宋雨樵十分惊讶。紧接着,宋雨樵见到他不顾疼痛,忙着把漫画放回书包,果断把拉链拉上,分明忘了找钱包,心中更为诧异。
乔宇颂关好书包才想起还没找到钱包。他发现宋雨樵正好奇地打量自己,心脏陡然跳得特别快。
他看见了?他发现那是耽美漫画了?乔宇颂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生怕已被宋雨樵发现,但又不敢主动辩驳。如果宋雨樵其实没留意,他岂不是主动承认了吗?
乔宇颂强作镇定,勾了勾嘴角,掩饰自己的慌乱。很快,他回过神,道:“哦,钱。”
宋雨樵对那二十五元没有兴趣,但想看看乔宇颂。他没有阻止乔宇颂,等他重新把书包打开。没想到,乔宇颂在拉开拉链前,先背过身去,宋雨樵根本看不见他的书包里装了什么。
“喏,谢谢。”转回身前,乔宇颂先把书包关好了。
宋雨樵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想了想,接过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们在哪站下车?”乔宇颂有意转移话题。
宋雨樵抬头看了一眼公交路线图,说:“中华解放路口。”
“哦,那快到了。”他望着路线图,喃喃道,“还有一站。”
既然乔宇颂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宋雨樵便没有自讨没趣再去追问他为什么遮遮掩掩。再者,虽然乔宇颂已经非常努力地掩饰,而宋雨樵而言,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早在宋雨樵把书捡起以前,便已经看清那本漫画的封面——两个接吻的男人。
任凭宋雨樵好奇,乔宇颂依然执意掩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吧?但是,乔宇颂不知道,宋雨樵的好奇并非漫画的内容,而是乔宇颂为什么要遮掩。
他是同性恋吗?或者,只是喜欢看这种类型题材的漫画?
宋雨樵想起之前在乔宇颂的家里,乔宇颂的妈妈似乎对牌友们抱怨过儿子不爱学习,终日只喜欢漫画和游戏。临近高考,连上补习班,书包里还放着漫画书,可见真的喜欢和沉迷了。
想到邵俊辉因为一模没考好,不惜打算拉下脸面求父母让他在外租房复习,乔宇颂这般对待高考的态度实在令宋雨樵匪夷所思。但或者,他真的不在乎?
他在乎什么呢?公交车路过解放路中断,宋雨樵又看见了那家叫做“小周天”的公共澡堂。
第27章 存下来的过夜费…1
又下雨了。
从静安出差回来后,这一个月来,析津下了五回雨,而且有两场是连夜。
今年的雨水多得颠覆宋雨樵对析津的印象。
气象部门说,气候与往年相比确实反常。电视新闻报道,上周东北地区因遭受台风灾害,损失惨重,有关部门已经采取了应急措施进行应对。
反常的天气、台风,都让宋雨樵想起了乔宇颂。
但他想起的内容总是片面又零碎,有时候他想起一个月前再见到乔宇颂那天,有时候他想起十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宋雨樵的下午。
他们无论是初次见面还是重逢,都伴随着反常的、恶劣的天气。
乔宇颂对宋雨樵而言,似乎也是一种反常。
他不像应该在宋雨樵的生活里出现的人。这一点,或许在十三年前体现得不是那么明显,而在如今……
至少在如今宋雨樵的生活当中,找不到第二个和乔宇颂相似的人。他像极了一场意外,是皑皑白雪中的一块炭,是茫茫草海里的一棵松。
反常的天气同样对宋雨樵的工作造成了影响,原定的计划延后实施,院里为此开了几次分析会。
分析会中几次提到部门领导要亲临现场指挥工作,确保设备在极端天气中运行的万无一失,保证完成任务。
“宋主任,”张院看向宋雨樵,“SEE系统至关重要,我们的任务已经延期了。你安排什么时候去西部城一趟?”
宋雨樵答说:“预备这周五和覃副一起过去。”
“好。”张院点头,又开始询问其他人的工作安排。
其实,在宋雨樵的心中,高度智能化的SEE系统有没有他在,都能够完成任务。新一代系统还没有上线时,宋雨樵已经监督指导所里的研发和试验部门对其进行了一系列仿真模拟试验,确保系统能够应对各类情况。
不过,领导之所以是领导,全因为他们的层面不同,底下的人只管服从就够了。况且,人永远没有办法做到万无一失,由人制作的机器、设计的系统亦然,哪怕失败的可能不足万分之一,以宋雨樵的立场来看,也不能拍胸脯说他不去也可以。
在这个位置上,宋雨樵一丁点儿也错不得。
再者,他正好趁着去西部城的机会出门走走。
从静安回来后,宋雨樵一次都没有离开过城区,更毋庸提去机场。
他让行政订了北航的航班,并且交代注明一定是北航的飞机值飞。
当然,宋雨樵知道,哪怕如此,遇见乔宇颂的概率还是很低。
会议结束后,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宋雨樵打算回所里加班,审核一下各部门提交的应急预案,好上交。
没想到,他才走进SEE所的大楼,便遇见了下班的周书记。
“宋主任!”周书记笑着迎面而来,“开完会了?”
宋雨樵点头,看他两手空空,道:“下雨了,不带把伞吗?这把给你吧!”
周书记低头一看,接过后说:“感谢、感谢。你要回家了吗?不如一起吧!”
“没,我回去审一下预案。”宋雨樵道。
“那这伞……”周书记面露犹豫。
“没关系,这雨不大,说不定我回去时已经停了。要是没停,我再另外找一把。”伞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宋雨樵不想再收回来。
周书记客气地笑,说:“那我就借走了,谢谢!哦,对了,宋主任,冯子凝的培养考察意见,明天前得交了。明天有人来检查。”
听他说起,宋雨樵猛然间想起还有此事。想
到加班的内容又多了一项,宋雨樵的心里不免烦躁,但表面上和颜悦色地答应:“好,我今晚写好,发你的邮箱。”
“嗯,辛苦了。我先走了,再见!”周书记笑着与他作别。
那篇培养考察意见,宋雨樵当真完全忘记了。对此类文书,他向来不太放在心上,只等着周书记提醒。
因为这篇被他在早些时候抛之脑后的任务,宋雨樵加班至十一点才回到家里。
他饥肠辘辘地在厨房中寻找食物,确认冰箱里的咖喱和剩饭还能吃,便一股脑全倒进一只大面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他顺便拿了一罐啤酒。
等咖喱饭热好的过程中,宋雨樵对着墙壁发呆。
忽然,他的余光瞄